稀放在桌下的手,紧握了一下,那里面的东西,虽然只是一枚小小的玉佩,却是他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一手一刀的雕刻出来的。这里面的心思,除了母妃外,还有谁能懂得?
可是在看到大家拿出来的礼物时,母妃说,不用拿了,何必让大家嘲笑寒碜,这份礼物王家是不稀罕的。这一句的现实让稀的眼泪差点留下来,又因为大家听到老四的话转向他处投来的眼神,让他咬紧了唇。
“三弟,你真不会没有准备吧?”诗禾惊讶的问,早知如此他应该准备两份,现在三弟也不会如此尴尬。诗禾诗禾就如同他的名一样,诗意竹禾,星宿诗禾早已封王出宫,对于王家的争斗也无半点心思,自请到国之边界,却是逍遥风流,还真是山高皇帝远,随心所欲无人管呀!
某些人得寸进尺的道:“三哥不会只记得自己的生辰,而忘记了父王的吧?”
稀的脸色因为这句话而青白了下,望着那嘲笑暗嘲讽的脸,低语:“我没有。”
南雀王刚想说什么,会场突然响起一声叫喊。如黄莺提叫,又如流水奔唱,四场突然的安静下来。
风吹过,带来一丝轻音笛声,那清顺优雅的曲子,就这么在这空旷的地方四散开来。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笛声大家惊讶了下,随后便被那动听的韵律所陶醉。那一曲的音律却是从没有听到过的,一直都是悠平浅流,让人有种漫步大自然的欣然。
正当大家沉浸其中的时候,笛声却截然而止。
从远方缓缓走过来的几人,珠环佩玉,七彩迷虹的衣衫随风而动。转圈飞流,围成一个浑圆,四下散开的长袖,如瀑布飞流而下,壮观却不失水的灵动,跪在中间的人,慢慢的站起来,一身的紫裙倪裳,缓缓的摇动着手上的七色锣铃。
女子脸上带着薄纱,唯有那一双流水嫣波的眼,一转一扫,便让在座的男子心神荡漾。微微一笑付倾城,随着她的走动,手上的铃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飞速旋转,那神秘无幻的紫色充斥着众人的眼眸。
此时停下来的笛声又再次响起,配合着铃儿的响动,竟天衣无缝到让人赞叹。
有人突然站起来,因为激动打翻了桌前的美酒,也浑然不知,那个老头跌跌撞撞的走出来,声音颤抖的叫道:“是雀王舞曲,是雀王舞曲。……“
然后便有更多的人站起来,望着那还在继续转动飞舞的人,睁大了眼睛,那人仿佛就要飞身离去,欲羽成仙。
有人半信半疑的问:“太史大人,你可是记错?雀王舞曲只记录在我国国史书,从来没有人看到过,您又如何判定这就是雀王舞曲??”
太史张缚派到的道:“你们听,你们听……雀王颂福,开始祷唱了。“
果真一切平静后,舞者们排列成的图形便是三个大字“雀王福”,那低低的诉词声音荡漾开来。笃定平缓,似歌又似读词。
“天定尘间,一切始之神缔,南雀朱神,幻化而生,受吾之庇佑……”
那一段长长的诗文,在那低声迎唱中,变得宏长悠远,仿佛跨越了千年。
仿佛受了诱导般,众人不约而同的寻找那声音的来源。黑暗处,有一个白色身影,渐近似远。低润的声音便是从他口中逸出。
猛然间瞧见那挺立的身影时,不知为何,星宿悯飞的心中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下。他突然想起了那记忆深处某种感觉,似曾相似的熟悉。
东宫太子还来不及捕捉这一份的感觉,却突然的消失不见。对于那站立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容貌的人,突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心里的净突然颤抖了下,钺顺着他的感觉抬头,便对上那一双探寻的眼。紧握住玉笛的手突然掐入手心。
痛,却让他恨意绽现,南雀太子——星宿悯飞。
'钺,你别冲动!'净突然的出声,带着满满的担忧,怕他太冲动做出什么事来。
'净,我真有种扁人的冲动!'钺冷冷的目光收回,对着心里的净的说。不爽……
'钺,现在不是时候!'
对于净的提醒,钺的笑意中充满了无奈,他现在都需要净来提醒。净的心中又是怎么压抑着那一份让自己愤恨的心情。钺不问,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这个国家对于净来说的意义,他会一一了解,谁能别想在欺负净后,还能安然生存。
中间突然停断的诉文,在大家错愕的同时,仿佛都听到了那一声低低的叹息。在大家还没有察觉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时,那诉语声便继续响起。
一个时辰后,那长而绕口的诗文才落下最后一个音。四周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那隐藏在黑暗中的人缓缓的步出,暗夜与光明便在这一步一走之间瞬间交替。先是那飘逸随风的衣衫,月白如尘,犹如仙侠。
第51章,雀王舞曲
所有人的目光便随着那慢慢而出的衣摆而流动。
少年明亮的脸便在月光下幻化天成,那微微而扬的笑靥,震惊四方。柳木青不是第一次看到少年,却怀疑自己是否与少年相似过。那所有的感观只剩下了一个“美”字。
美得出尘,美的惊艳,如水的仙灵,如山的明空,如月的柔艳,如风的飘扬。一个男子却美得让身旁边的女子都黯然失色,折服了所有人的眼。
张缚在看到少年的一瞬间,突然的做起诗来:“山间清泉却浑浊,似是月色不沾尘。”
对于张缚给自己容貌的评价,钺微微一笑,忽略了从太子星宿悯飞处传来的有些复杂的眼神,忽略了所有落在身上惊艳的目光,淡定的领着舞者们行礼下跪。
“我等与三殿下齐贺我王生辰,愿我王福如东海,壽于天齐。”
有人还没从那一份的震惊中转换过来,有的人却听到那一句“与三殿下”,便把眼光从钺的身上转向了同样还一脸震惊的稀身上。
然后所有的人便把目光齐涮涮的望向了稀,稀呆愣的忘记了反应。
玉妃寻问的转向儿子,却见到自己的儿也一脸的莫名其妙,突然明白,这个人是在帮助他呀,扯了扯发傻的稀儿的衣衫,玉妃示意着那站在那的王上。
稀把眼转向钺,见他悄然点了下头,他便站起来,走到南雀王面前,“恭祝父王寿比南山。”
南雀王哈哈一笑,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稀,拍了拍他的肩头,赞叹道:“我儿今天真令父王开眼见了,王儿的这份礼父王收下了。”
大家还没反应,张缚已一步上前,激动的寻问:“是雀王舞曲吗?是雀王舞曲吗?”
钺望着那两眼发光的老头点头:“太史好眼力!”
什么雀王舞典,钺是不知道这个名,他得到这编诗文就像电视剧上写的一样“纯属巧合”,但看这老头激动的样子,看来这编诗文意义重大呀。
张缚又问:“你怎么会,你是怎么会的,我国史上也只有描述,你又从何得知此舞曲,还有那段诗文,从没有人能背全,你竟能一字不漏吗?“
一字不漏,不是说没人能背全,你这老头怎么知道我一字不漏?自己说过的还自相矛盾,钺扯了扯嘴角没回答,但那雀王舞曲的传说,倒是绘声绘色,只不过是保佑平安,祈求风条雨顺,何必要这么多的内容,哪个白痴想出来的,如果用哥舒家族的法句,那便只有一句话:为吾神明,安启平乐!
'钺,你好厉害!'心底传来净充满崇拜的声音。
钺却很现实的打断他'我没那么大能耐,但照着读我还是会的。'
'啊?'
知道净绝对听不懂,钺好心的解释'哦,我把那诗文抄下来了,刚才是对着读的'
心里突然的安静让钺无奈,没办法,这么多的内容谁记得住,光读他就觉得是一种折磨了。
张缚激动依旧,“为何你会此祭词?是谁告诉你的,你到底是何人?”
站在那的人,凌发飞扬,白衣胜雪。手握的碧绿玉笛清碎碧滴,映着那绝美的容颜,似从画中走出。
钺刚想着怎么回答,有风吹过,吹乱一池的不平,也吹落了一份东西。
钺看着张缚从地上捡起的纸张,刹黑了脸。天——自己藏在袖子里的小抄怎么会掉?
张缚从地上捡起,摊开,凝在他脸上的是一脸的不解,摇头望向钺疑问加深:“这是什么?”
钺一把拿过,很是平静的道:“诗文铭意。”
这只是随口扯的一句话,他也不担心他们能够看得懂,如果有人能看得懂哥舒钺所写的,这个世界恐怕也就只有来自同一世界的子蕴了。
然后张缚一脸的了然,说了句让钺差点摔倒的话,他说:“难道看不懂,果真不是我们这群凡人所能体示的。”
钺在心里闷笑,笑得净一脸的莫名其妙。'钺,你在笑什么?'
'哈哈哈……'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真的很想笑出声'废话,我写的拼音,他如果看得懂,就不是在这个世界混了。'
净无知,不解。钺说'晚点给你解释'
真的很想笑,他还真有先见之明,真怕自己掉了,现在好了,反正写得是拼音,他为了写这个还浪费了不少脑细胞,早知如此他直接写英文不就行了吗?不过古人的字词还真得很难翻译呀!
张缚摸着白胡问:“阁下是何人?”
钺瞬间想起非功墨门的一句话来,在此借用了,迎风而立的少年,淡定从容的缓缓吐出一句:“天下皆白,唯我独黑,非法末门,神诋为使。”
如果能在现实中看到净,钺一定会被净现在迷茫好奇的可爱劲给吸引。然而,这也只是想像而已,只能是想像而已……不过不只净,现场所有人的反应都好笑的可以。
净充满疑惑的声音从心里传来'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面对净的不耻下问,钺有些恶劣的回答'没什么意思,我唬他们的'
心里突然安静了下,净的回应'…………'
钺很想笑,不过现在好像不是笑的时候,淡定淡定,保持高贵,保持……
第52章,扣留
张缚突然开口问道:“公子姓末?”
钺没回答,算是默认,又听那张缚问:“末公子不是我南雀之人,可曾想过在南雀成家立业?”
钺的眼透过那张缚满头的华发,似是无意的在三王子星宿稀的脸上扫过。却忽略了少年渴望的眼神,回答:“只是短暂停留。”
不只是谁轻轻叹了口气,钺感觉到来自稀那浓浓的失望。可是他并没有说错,他不会停留,这一个南雀就算易了主,他也绝不会留在这儿。
张缚好似不死心的劝尉:“公子未何不留在南雀,以公子的才情,留在宫中不胜最好?几位王子正值读书年岁,公子可留在宫中教导王子们,可好?”
好个屁,钺在心里冷嘲,怎么着还让他留在宫中,还让他交那一批的乳臭未干的小子们读书?误人子弟他很乐意,可是你们南雀没那资格。
钺不答不反,只是望着那张缚似是寻问的眼神。
张缚还在继续:“公子认为如何?老夫可曾向我王举荐公子!”
四周因为张缚的话而不大不小的响起一片惊讶声。
这老头想干什么?钺皱眉,“我本闲云野鹤,张大人抬举了。”
“不,不,不,”张缚摇头“是老夫相信公子有那能力,公子还是留在南雀吧!”
你这老头干嘛让我留在南雀,有什么阴谋?
钺把疑问丢给净'净,这老头你认识?'
净摇头'我不认识,但是我知道张缚这一个人,我在宫中,根本没有出过太子的东宫。'
听净这么,钺的疑问更大,这老头不会看上这张脸了吧?
'钺'听到心里净的警告,钺傻笑,哈哈。
张缚看着那变化极少的脸,继续游说,:“南雀人杰地灵,公子既然是闲云野鹤,想必南雀国山山水水公子也会喜欢,公子何必留在南雀慢慢游玩……”
这可奇怪了,钺对于这老头极力的劝自己留下来的理由,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不止他,会场上的人都产生相同的想法。
南雀王眯起了眼,不明白这个老爱臣为什么这么极力挽留这个少年?
张缚忽略所有人的不解,还在诱惑着眼前的少年:“像公子这般的少年,必是想让自己有所作为,建功立业,史记名载,现在公子不必同他人一样历经千百,只要公子点头留在南雀,老夫就收公子为入世门生,公子的前途将会是一片光明。”
拿权拿势来邀请他吗?也许换了别人会被你这一片光明的前途所诱惑,可惜了,你对的是他哥舒钺。经过了文明的千世纪,对于你们宫廷迂腐他是嗤之以鼻,再者如果他想得到某个职位,用得着借你这老头的手?笑话……
以为他在考虑,张缚笑意依然的问:“公子可曾想好?”
钺冷哼,你以为所有人都稀罕这些吗?“张大人的好意在下收下了,不过宫廷生活不适合在下,张大人还是另选他人吧。”
说完转身,几位舞者随即行礼,跟着少年转身想走。
却听着身后的张缚说道:“王上,今天天气已晚,何不留末公子在此休息?末公子想必也累了!”
南雀王收到张缚传递的意思,笑容可掬的回应:“张爱卿说的极是,末公子今天想必也累了,来人呀,先带末公子及各位去沁蓦殿休息。”
身边的美女皱眉贴耳问钺:“我的爷,这是唱得哪出?”
钺咬牙切齿的看着走围过来的侍卫们,这不是摆明了强势吗,手紧握了下,突然放开。好,他就看你们想玩什么?
少年挺立的背影,突然转身,面落桃颜的回应:“在下是累了,那就谢谢王上了,不过可否让其他人回去,他们可不像在下单身一人。”
那边沉默了下,就听到南雀王点头同意:“那其余几人各赏银千两,护送出宫。”
水娆寻问的眼望向淡定的人,见他向自己微点了下,带着几位舞者叩谢:“多谢王上。”
在经过钺的身边的时候,水娆低声说:“公子保重。”
钺淡笑回应,这么明显的强留,他还会不知道,既然人家这么热情,他总不能泼人家凉水。当下无所顾忌的随着领头的太监向沁蓦殿走去。
钺坐在桌旁喝茶,一阵风过,桌边已多了一人。
来人拿过怀子,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微笑的望着旁若无人的人:“钺的心情看来很好呀!”
钺笑笑,对于子蕴的调侃耸了耸肩。回应:“是呀,很好!”
看着望着茶怀转动的人,莫候君也不语,陪着安静。
直到那一杯茶喝尽,那人又替自己倒了杯,突然开口:“好怀念可乐,雪碧呀!”
莫候君一愣,随后相同感叹:“也怀念牛排和咖啡呀!”
说完两人相似而笑,钺心情极好的问:“子蕴你的翌旋……?”
莫候君突然咳嗽了下,钺很是三八的看着他。看他不自然,不自然……
莫候君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