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你才是麻雀！- 第17部分

转头看了看我，她笑了笑，点点头：“是的，我爱他。”

我顿时张口结舌。

那么铿锵有力地说着“我爱他”，可是紫萱的眼中，却有着浓浓的悲伤。

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呢？我不懂，可是意外地有些替她伤心。

“救了他以后，因为他昏迷不醒，所以我在那附近的一个小村庄找了一户人家借住，照料他的伤势。他伤得很重，我用尽了带出来的灵药，花了二十多天，才让他好转过来。”

“在那段日子里，我们认识了，谈了很多很多……”紫萱的眼神很迷蒙，望着不远处那栋建筑，微笑，“从我出生到现在，那段时光，大约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吧。”

“但是……他毕竟是有身家的人，拖了将近两个月，不可能一直拖下去。最后，他还是决定回家……”紫萱转过头，看着我不解的神情，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两情相悦的人，在一起不就好了吗？”

“可是……阿绛，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那么简单……”她叹着气，“他已经成家了，发妻是从小指腹为婚，也门当户对的女孩。他对他的妻子，一直都是亲人的感情……更何况，妻子无过，是不能逐出的。”她摇摇头，“若让我为媵为妾……不仅我不愿，他也不愿意。”

“他留我在他家里住。他告诉我，他也爱我，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他很痛苦。而我，在他家住了两个月，还是逃回了蛮州。”紫萱怔怔地述说着，“可是……还没满一个月，我就想他了……忍不住……又跑了回来。可是，不敢见面，我不敢。”

我茫然地听着。

原来紫萱她，有这样挣扎难过的心事……不仅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听了这么久，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

“今天，你们向我借水灵珠……那个珠子，虽然是女娲族世代相传，可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茫然地看着我们，脸上是孤苦无助的表情，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既然你们要借……那么我可不可以向你们提个要求？只有一个要求……”

隐隐约约地，我猜到了。

“只要你们想办法让他的夫人离开，让我和他在一起……这颗珠子，别说借给你们，就是送给你们都可以。”带着恳求，她喃喃道，“可以吗？这样可以吗？”

“……紫萱姐……”

　21二十、乱七八糟的海底

听紫萱说完她的请求之后，长庚说，等打探完具体情况，再看看这件事情有没有可能成功。

送走紫萱，我们三人便开始向安溪居民打探关于赵家的事情。从居民口中，我们了解了不少赵家的情况。正如紫萱所说，当今赵家主人名为赵映尘，他的妻子是安溪另一户人家阮家的女儿阮秀。赵家与阮家世代交好，两人指腹为婚，从小也是青梅竹马。对这一段姻缘，大家都交口称赞，把他们看做天作之合。

赵夫人阮秀，出身清白，容貌秀丽，性格温柔娴静，将家务事打理得井井有条，平素也帮丈夫排忧解难，可以称得上是妻子模范，根本没有半分错误可以挑剔。别说赵映尘对他的妻子有着深厚的亲情，就是按照如今律法，只要妻子无过，也不可逐出家门。

所以……紫萱的要求，根本就无法完成吧……

我看着兴奋地向我们介绍“赵夫人是怎样一个人”的居民，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小灰，你也这么觉得吗？”有人跟着我叹了一口气，我转头看去，发现是云天青，“这件事情，根本就无法完美解决。”

“可是，”我喃喃道，很是不忍，“紫萱她……那么难过……”

他摇摇头，“小灰，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而且，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你看见一个很痛苦的人，但是你就是没有办法帮上忙。”转过头，眼睛扫视一圈，“痛苦之人千千万万，可是我们能做到的事情，又有多少呢？”伸手拍拍我的脑袋，他道，“你觉得紫萱痛苦，你很不忍心，可是，如果真的如她所愿，阮秀离开，她与她心爱的人在一起，那么那个离开的人，是否也会像她之前一样，痛苦不堪呢？”

“这……”我顿时愣住了。

“长庚兄，”他却没继续理会我，任由我自己想个明白，“这水灵之物，可还有其他办法？”

长庚点头，“有还是有，不过……”他沉吟，“这儿是安溪，你们随我去海边，见我的一位朋友，兴许她会愿意借给你们。”

云天青眼睛一亮，大喜：“多谢长庚兄！”伸手敲我的头，“小灰！算了算了别想了，就你这个笨脑袋——走，我们去海边。”

一边跟着他们走，我一边拼命揉脑袋，嚷道：“喂！你看不起我啊？！”

他笑而不答。

我去，这家伙，越来越嚣张了！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哎？要干嘛？我不记得了……

走到海边之后，我们飞到了海中间的一个小岛上。

不对，这不是小岛吧……白玉砖砌就的一个圆形平台，中央有一个小洞，没有通下去的梯子，黑乎乎的，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咋觉得……这里其实是外星人基地呢？

悄悄用手肘捅捅长庚，我压低声音问道：“那个，长庚大哥啊，你的朋友住在这里面？”

他点点头：“不错。”

我的嘴角抽了抽：“那他们……真的不是外星人？”

“外星人？”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唔……你是说异界之人吗？他们的确并非人界之人。”走向那个黑糊糊的小洞，他道，“你们且随我来。这下面还有不少路需要走，一边走，我一边慢慢给你们说。”

依言随他跳了下去，我发觉，原来这底下，还有这么大一片空间。

这是一座看起来非常巨大的城，许多楼阁分布在周围，阶梯与栏杆到处都是，道路十分复杂。抬眼望向天边，竟然是一片蓝色，光影摇曳，似乎是真的在水中。跟在长庚身后，我们一边欣赏景色，一边听他讲述往事。

原来这儿一般称作海底城，主人是从神界与魔界逃下来的将领，一唤作水碧，一唤作溪风。原本为了避开神界追查，这座海底城向来是四处移动，但是为了防止安溪海边地底火山爆发，危及海边百姓，他们二人已经停留在此处，镇守了八百年。

而我们要找的人，就是水碧，来自神界的女神将。她手中持有一枚武器，名为碧菱针，也是水灵至宝，具有极强的水灵之气，按照琼华的要求，也许能够合用。

“所以，我们来海底城，就是来找她借那个碧菱针？”我随口问道，“她会不会出借呢……”我暗暗想，继见过妖、仙等之后，我又要见到神和魔了啊……不知道神魔究竟是什么样子？

呃，不过，说起来，其实神我早就已经见过了，我家爹妈就是神。倒没有感觉神与人有很大的区别……

“一般情况下，她——等等！”长庚正在回答，忽然眼睛一眯，浑身忽然爆发出惊人的煞气，抬起头，望向了前方。

“怎么了？”我吃惊地抬头，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前方走来了一个红色的身影，身穿紧身的暗红色的衣服，肩带金甲，红色的长发披散，容貌俊美，额心一道红印。这不算什么奇怪的，比较奇怪的是……他的脑袋上怎么长了两根牛角？难道是牛妖？

“……魔尊重楼！”长庚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

“魔尊？听起来很威风……”看见长庚如临大敌的模样，我转过头，看看重楼再看看重楼，决定把他脑袋上“牛妖”两个字摘掉，换成“魔尊”，“怎么了，你们关系很差？”我压低声音问。

“……”长庚没有回答，他紧紧盯着重楼，眼睛仿佛在冒火，似乎很想冲上去把人家一刀砍了，但是有心有忌惮，不敢动手。

重楼向我们这一行三人看来，直接无视掉旁边的云天青，眼睛在我与长庚的身上各停留了一会儿：“……南禹山的小凤凰和小孔雀？”

长庚的手臂渐渐绷紧了。

“今日本座不与尔等计较。”冷嗤一声，那个叫做重楼的牛妖——不魔尊，直接从我们眼前消失了。

“哼。”看着重楼消失，长庚也冷哼一声，心情似乎十分不好，“魔尊又如何，治理魔界如此不用心，手下叛的叛逃的逃，他一个人又能支持多久？！”

“到底怎么啦？”我忍不住问。他们好像很有旧怨的模样……

“少主应该已经知道往事了。当年就是因为一个魔界的叛逃魔将，才累得少主流落人间数百年。”转过头，看着我，他脸上有抑制不住的恼怒，“若不是魔尊重楼驭下不严，如何会发生手下叛逃人间，祸及南禹之事？所以，我一直认为，少主遭罪，重楼有很大的责任。”

我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长庚对重楼有那么大的敌意。

“这种事情还不止一次。”他继续冷哼，“溪风身为重楼的左膀右臂之一，竟然逃出魔界，与水碧私奔，连累水碧被神界通缉，只能左避右逃，没有半日安宁。”他很不屑地道，“魔尊重楼驭下之失败，由此可见一斑！”

“这个……”因为他是为我打抱不平，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是，溪风与水碧私奔，没有女方同意，肯定不能成功的吧？把罪责全部归咎到溪风乃至重楼头上……

我默默扶额。好，我早就知道，长庚那家伙护短得很……

走了许久，我们才终于见到了水碧与溪风。水碧看上去是一个强大而自信的女子，不愧是神界的女神将，但是每每望向溪风之时，她的脸上总是有着几分温柔，看起来十分幸福。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然而想起紫萱，我又有点难过。

寒暄了一阵，长庚这才提起我们的来意。水碧听说之后，顿时微笑：“借碧菱针？没有关系，你们想要就拿去吧。离开神界，在人间飘荡，没有时不时的与魔界的战斗，它已经闲置多时了。”

“太好了！”我顿时欢呼，乐得恨不得冲上去抱住水碧美人狠狠亲一口，“谢谢水碧姐！”

水碧看着我，抿唇一笑，向长庚道：“这就是你们的凤凰少主？终于找回来了呀，恭喜恭喜。”

长庚点点头，转头看了看溪风，对水碧道：“你们真的打算一直留在这里，不离开吗？连魔尊都找到了这里——”

溪风道：“魔尊大人只是希望我回去，如若我不愿，他也不会勉强——长庚，你不必担心。”

听见溪风插话，长庚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谁担心你！更何况，魔界的人来了，神界难道不会来人？”

溪风皱皱眉，没有说话。

水碧笑着道：“好了好了。我早已说过，为了镇守这海底的火山，我们是不会离开的……更何况……我们已经决定了，为了周围百姓，即使牺牲自己，也无所谓。”她的眼神中带了点淡淡的忧伤，但更多的却是幸福，“在神界的大批追兵赶到之前，我们就一直一直留在这里，相守在一起……等到他们来了，我们就把全部法力融入火山，阻止火山爆发……这样不是很好吗？”看见长庚想说话，她摇摇头，抢先开口阻止他说出，“这千年下来，我们已经很幸福了……所以，我不希望看见其他的人遭受灾难，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只是牺牲我们两个，让这么多的人幸福，难道不是很好吗？”

我瞪大眼：“水碧姐！你……”

没有想到，在幸福的表象下，他们已经做好了奔赴黄泉的准备……

所以，果然如云天青所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吗……

长庚被水碧噎得哑口无言，只有怒气冲冲转头瞪溪风，“你怎么不——”

溪风打断了他的话：“我尊重她的选择……也愿意与她一同赴死。”说话间，两人的手掌交握在一起，水碧转过头来，朝他温柔一笑，而溪风也回以温柔的笑容。

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被两人温情款款的气场折腾到哑口无言的长庚狠狠一甩袖，怒瞪水碧：“你们——算了，说过多少次，每次都说不通！把东西拿来！”

水碧笑着摇摇头，伸手从头上取下一枚长长的针，一边道：“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们心意已决。”她摊开手掌，手心中躺着一枚长针。针体是碧绿色的，上面镌刻着细密的花纹，隐隐有光华流动，十分精致美丽。长庚伸出手，正准备拿过碧菱针，忽然动作一顿，同时我们听见外面传来一个拖长的声音：

“大、大哥……这里是哪里？”

“不知道……神界有这个地方吗？”

浓浓的酒气从外面飘了进来，我瞪大眼看去，发现是两个长得歪瓜裂枣的怪人，身后背着长刀，手中提着葫芦，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大哥……你觉不觉得……前面、前面那个女的长得有点像水碧啊？”

被叫做“大哥”的人眯眼看去：“好像真的是耶……”

“话说，老大不是发布了个通缉令嘛……捉拿水碧回去……有赏的哦……”

“好、好像是的耶……”

“那我们……？”

听着他们的谈话，长庚与溪风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精光一闪，浑身杀气忽然暴涨。

“护好少主退往一边！”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被长庚扔给了云天青。

　22二一、乱七八糟的战斗

将我扔给云天青之后，长庚与溪风交换了一个眼神，前一秒钟还是笑着谈话的模样，后一秒便忽然爆出惊人的杀气，同时对那喝醉了酒的神将动手了。

长庚的武器，是一柄用羽毛做成的扇子。那把扇子我看过，选用的材料似乎十分不一般，蕴含了极强的灵气，还具有增幅使用者灵力的功能。而长庚显然是比较擅长使用法术的人，他站在后方，随手一扇，便有道道光华打出，分别直击两个神将。而溪风则更加擅长武道，手持一柄短刀，直接冲向了两人。

危险降临，那两个神将虽然喝醉了酒，可是身体的反应还在，感觉到杀气之时，便自动进入了战斗状态。很显然，他们毕竟是常年当神将的人，自有一番本事。一时之间，四人打得难解难分。水碧站在一旁，没有动手，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在想些什么。

我正伸着脑袋往那边张望，观看几人的打斗，忽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轻轻捂住我的眼睛，云天青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小灰，还是别看了。”

“干嘛呢！”我嘟着嘴，伸手去扳他的手掌，“只许你们看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