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让刺客在他们的势力范围里,甚至是在陛□边成功刺杀了十六殿下?
天月景又去地宫看了玲珑,一个冰冷的身体,天月景却可以和他说很多话,天月景从早晨说起,吃了什么,大臣们说了什么事,五公主出了皇宫后又去了哪里,说到七公主的到来,说到了洛王夙照……说着说着,天月景本来还算平和的心态变了。
“珑儿,你放心,我没有忘了你的仇,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你看啊,他来的时候,朕让人卸了他的胳膊,回去的时候,朕就让人废了他的王位,没人会接受一个断了一条胳膊的国王,只要朕稍稍示意,洛国人一定会好好招待这位前国王的……”
“可是莫愁好讨厌的,她怎么可以是你的姐姐呢,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吗?我要怎么做呢,我好想杀了她,可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不喜欢我这样做呢?”天月景神情就像一个懵懂的小孩,话里含着天真的意味。
可是说了这话之后,他自己也是大吃一惊,如梦初醒般,眼里又变成冷酷。
“珑儿,我去看看雪妃!”
看看雪妃?
雪贵妃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天月景,浑身止不住的抽搐,身子反射性的就是一缩,就是有胭脂水粉的遮盖,脸上也透出苍白来。
她抖着嘴唇,断断续续的唤道:“陛…陛…陛……下……”
天月景没理会雪贵妃的神情动作,勾起嘴角,甚至微微笑了一下,如果八年以前,梨如雪可能会为这个笑容痴迷,会祈求陛下更多的笑容,可是现在,她却只觉得这个笑容如此的诡异可怕。
他又想到了什么办法来折磨自己?梨如雪的眸子里透出绝望的死沉。
天月景勾起梨如雪的下巴,玩味道:“雪妃,你说,我们今天晚上玩些什么呢?”
梨如雪只是站着。
天月景也没指望她会回答自己的问题,自己又说:“要不今天我们来玩过家家吧!你看,莫舞也大了,莫愁在她这个年龄都做了母亲了,朕也该给她找个丈夫了。你说,讷余家族的西德子爵如何,他可最是怜香惜玉了!”
梨如雪身子更抖的厉害,却还是没说什么,尽管讷余家族的西德子爵是个人尽皆知的花花公子,逼死过三任夫人,家中妻妾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更常常有女孩子被虐待死抬出来。
“原来雪妃你满意这桩婚事啊,那实在是太好了,想必西德子爵也不敢一下子就弄死了莫舞,朕明天就下旨,达成这桩婚事。”天月景放开捏住梨如雪的手,厌恶的用手帕擦了手。
雪贵妃告诉自己她刚才什么也没听到,莫舞,是母妃对不住你!
“说到婚事,其实我们的临雪也大了,朕是做父皇的,可不能偏心,朕听说临雪他喜欢贝尔伯爵的小姐,可这位小姐却喜欢和公爵家的公子,朕向来有成人之美的习惯,你说,朕把临雪嫁给和小公爵可好,他做正,贝尔小姐做小,这样……”
“不——”梨如雪再也忍不住了,凄声长叫着反对。
不是没有男人嫁给男人,可从来没有一个大国的皇子会嫁给国里的大臣家,这样的耻辱,还日日对着他喜欢的女人,让一个被呵护着长大的骄傲皇子如何面对?
“雪妃,你不要太大声了,朕听得到呢,你放心,朕一定把这场婚礼办的盛大豪华,不会委屈了临雪的。”
“求求陛下,不要这样做!”雪贵妃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扯着天月景的衣角祈求,“临雪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临雪他自然是朕的孩子,所以你就不要担心了……朕想到了,你一定是担心他们不认真给临雪备嫁,这是小事,雪妃可以亲自给临雪张罗。”天月景故作不知。
梨如雪流着泪,苦苦哀求:“陛下,临雪他是帝国的皇子啊,如果将他嫁出去,帝国颜面何存啊?”
天月景抬起手来,揉着脑袋,很是苦恼:“确实啊!这可真不好办……”
梨如雪仰起脸来,脸上浮起一丝希望:“陛下……”
可是,天月景轻柔柔飘出一句话来:“还是雪妃想得周到,朕还险些忘了呢!我天月的名声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天月临雪而丢了呢,朕就给他另赐一个姓,这样他就不是天月的皇子了,自然也就不丢我皇室的脸面了。”
梨如雪浑身如坠冰窖:“临雪,我的孩子……”她已经没有希望了,只是天月景一直没有对她的孩子动过手,所以她一直没有担心过他们,可是,现在她不仅保护不了他们,更是成了他们的拖累。梨如雪的眼里流不出泪水来了,只是将一张脸埋在手里,整个人在天月景脚边缩成一团。
天月景对梨如雪的表现不是很满意,又添了一把火道:“对了哦,雪妃,临冰也有十九岁了,很快就可以出阁了,哈哈……”话里的恶意毫不掩藏。
他笑着,将一张英俊如同天人一般让无数人痴迷的脸扭曲到了一个诡异的程度,在夜晚飘忽的烛光下分外狰狞。
梨如雪猛的抬起头来,正看见天月景脸上恐怖的神情:陛下,他在说真的,他真的打算这样做……
梨如雪抱着最后一丝期望,求道:“陛下,他们是你的骨血啊,你不会这样做的,不会的……陛下,是我错了,要惩罚就惩罚我吧,不要这样对我们的孩子……”
“不,朕会的,朕会的……谁叫你要对我的珑儿动手,那个时候你怎么就没想到珑儿他是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我唯一的孩子!”天月景越说越大声,最后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
天月景说完,也没理会雪贵妃的反应,又丢了一句:“雪妃,你一定要把婚事给操办好了,不要想什么骚主意,要不然……”天月景威胁意图明显。
说完这句话,他毫不留情,将衣摆从梨如雪手里抽出来,离开找他宫里进来的新欢去了。
人说新花枝胜旧花枝,从此无心念别离,如果真能无心念别离,那满宫里如何一个个都是那个人的影子?
梨如雪看着天月景一步步走远,无声的软倒在地上,半晌,才声嘶力竭的呼喊道:“陛下,天月玲珑他不是啊,他怎么会是唯一……”
可是,她尽了所有的力气,听到的回声却轻如蚊响,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一身的力气早就耗尽了。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67
67、断臂 。。。
洛王夙照是被一路追杀进天月的。他算了算这些日子以来的刺杀次数;基本上是每隔三个时辰一次;每次杀一个人,绝不多杀。
夙照心里愤恨;他知道是有人在耍着他玩儿;如猫捉老鼠一般的耍着他。前方视线里,夙照仿佛还看见刚才那个刺客眼神里的戏谑与蔑视;他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一手就捶在左近的树上,捶得树上落下纷纷扬扬的黄叶。
夙照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这些掉落物的存在似的,恨恨低吼了一句:“可恶!”
“王;痛不痛?没事儿的,我们一定会安全到达月出城的。到时候我一定要父皇严惩这些狠毒的恶魔!”莫愁抓住夙照的手;看见手心处通红一片;满脸心疼,小心翼翼的用帕子清理上面的老树皮屑和灰尘。
“当然,莫愁,我们会没事的,孤王一定会保护你的!”夙照呆滞了一下,随后温情的安慰他的王后,“还有我们的孩子!”
莫愁看着睡在她怀里万事不知的小王子,对夙照的话受用极了。
“王——”
夙照没有理会莫愁的撒娇,他的目光转到了莫愁怀里那个银色头发的小家伙上。
那是一个极其可爱的孩子,只有六岁的样子,长的白白胖胖,像夙照,也像莫愁,灵秀可爱,自一出生就极得夙照的宠爱。
“莫愁,让孤王抱着我们的小王子,你去休息一会吧!”夙照的神情温柔怜爱,莫愁常常觉得他爱小王子胜过爱她,可每每想到这里,莫愁总是觉得自己大惊小怪,小王子是洛王夙照的亲子,是他们俩爱的结晶,夙照宠爱他总是正常的。
再说了,夙照喜爱小王子,不就是爱屋及乌的表现吗?
莫愁为夙照父子之间的感情感到高兴,就要将怀里的娇儿递给了丈夫,又顾虑洛王手上的伤处:“王,还是我抱着小王子吧,你的手不方便!”
夙照瞄了她一眼,眼神有些陌生,可是没等莫愁看清楚那是个什么眼神,就又变成了她熟悉的那个温柔的洛王。
“呵呵,莫愁,你呀,就是爱大惊小怪,这点伤能碍到什么啊,小王子那么点点大,孤王一只手就可以抱起来了。你还是去休息一下,这些日子,让你受惊了,都是孤王不好!”
“是我没本事,修为低,不但帮不上王,还拖累了大家!”莫愁说着羞愧的低下了头去,很不好意思。洛王笑着接过了他的小王子,把责任归到了自己头上。
“胡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孤王是你的丈夫,是洛国的王,保护你本就是孤王的责任。”转换了怀抱的小家伙被惊醒了,用小手揉了揉眼睛,迷迷蒙蒙的看见抱着自己的是自家父王,唤了一声“父王“,又迷糊上了。
“小王子乖,接着睡吧!”小王子震颤着长长如蝶翼一般的睫毛,眼儿欲张还合,银色的瞳仁一隐一现。他呜呜几声,迎来夙照一个吻在眼睛上的亲亲,于是满意的再次进入了梦乡。
莫愁看着父子俩的互动,在一边摇摇头,怕扰了小王子睡眠,低声道:“王,你这样会宠坏了我们的小王子的,哪个国家像他这样大的小王子还是赖在父王怀里的?”话虽如此,可莫愁眉间眼里都是笑意,哪有半点不满?
“孤王的小王子,再宠也是可以的!”夙照才不管宠不宠坏呢,宠坏了也是他的孩子。多可爱的小家伙啊,就像是……他和那个人的孩子!
夙照想起当年的惊鸿一瞥,却还是恍如昨日,时间越久,那个人的影像不仅没有消散,反而越发清晰了。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不知不觉,离那一次见面已经二十余年了呢!可二十余年来,他却还是没能走出那个人的迷障。
“哎呦,我不管了,我去休息,你呀继续宠着他吧,以后有你的难受!”莫愁开着玩笑,走进侍卫们刚刚搭好的帐篷里,临睡了还是满心的幸福。
真好!夙照是个好丈夫,好父亲,爱她宠她敬重她,虽然衣食住行比不得天月,不过却比那个时候幸福多了!
她迷迷糊糊的想起她的姐姐天月莫忧,觉得她真是傻的可以,居然自己囚禁了冽王,做起了王太后。
一个没有人爱的王太后之位有什么值得追求的?
嗯,到时候见了姐姐一定要告诉她把冽王给放了,那可是她的丈夫呢,坐在王位上的是他们的儿子,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过日子不是最好吗?
姐姐真的变了,变的贪慕权势了,离她心里面那个完美的姐姐越来越远了。
天月莫忧这样想着,进入了睡梦之中。而在帐篷外面,夙照怀抱着他的小王子,想起了远方的那个人。
夙照不知道最近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他是洛国的王,可洛国是个小国,三大帝国中无论哪个都可以轻易捏死它,就跟捏死一只蚂蚁。
洛国是天月的属国,属国也分三六九等,像洛国直接是大陆第一强国的属国,哪怕势力不强,可也不会有国家不顾天月的影响,轻易向他下手。
夙照一直以来都明白洛国在大陆上的地位,他没有在众国中骄傲的资本,哪怕在他自己的国家,他也不敢为所欲为,对着大势力、大人物他从来都是待之以礼,对着有潜力的武者魔法师,也是和气过人,是以迄今为止,夙照敢说自己从来没有得罪过不能得罪的人——除了八年前的那一次,可是,八年前的事如果泄露了,夙照摇摇头,这不可能,就算泄露了又如何呢?杀人的又不是他的人,他的人当场就死了。他是动了心思,动了手,可得手的人不是他的人。
夙照想,莫不是就是那年的另一批人发现了自己,也是,一起动的手,就算当时没发现对方是哪方势力,过后也肯定是会死死追查的。
夙照也很想知道是谁对当时饱受天景帝宠爱的十六皇子下的手,那可是赤?裸?裸的挑衅,但夙照更知道不管是天月景还是那方不知名的势力都不是他这个小小的洛国国王可以正面对上的。
为了杀天月的十六皇子,他们居然出动了两位神级高手,夙照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不可谓不震惊。
如果说天月等帝国的高手是以神级计算的,那洛国的高手则只能仰望神级,夙照以前常常想,如果自己有一个神级高手,他是不是就可以强势一点,不再像现在这样畏手畏脚。
但自从接收了天月莫愁带来的叶家残余势力之后,夙照心中对三大帝国的敬畏就日日加深。
一个没剩多少的叶家都有如此势力,那么有那么多世家的天月,统治着天月上万年的天月皇族又该是怎样的莫测。而有人居然敢在龙族的嘴里拔牙,虽说是趁其不备,但到底是成功了,夙照不敢去猜测这是哪方势力,不敢去查,他怕一查就将自己给泄露了。
只是,如果是当初的那方势力,那么他为什么这般耍着自己玩,这样不合理啊!要么,他们将自己丢出去做替罪羊;要么,杀人灭口。夙照绝对不会认为一个敢对天月的十六皇子动手的人是个慈悲心肠或者突发奇想,那么,究竟是什么人,为的又是什么?
夙照双眼微眯,他觉得自己被带进了一团迷雾了,别人在暗处窥伺着他,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一团迷雾什么时候会变化。
又经历了几次刺杀之后,夙照一行人终于遥遥的看见了天月的边境之城,天月莫愁早已是眼泪汪汪,趴在夙照肩头嘤嘤而泣。
“我终于回来了,回来了……”
夙照轻抚着她的秀发,跟着说:“是的,莫愁,你回来了,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莫愁心里跟吃了蜜似的,当年她被一路无视奚落着来到洛国,当时可真是绝望,没有了母妃,没有了姐姐,她只以为自己什么也没有了,跟个还没开花就被炽热的阳光夺取了水分的花蕾似的,虽还是花蕾,花未绽时,花瓣边上却已经焦黑了,哪还有什么光彩?
可是,她碰到了夙照——她的王!
姐姐说男人不能相信,当时她听了姐姐的,可是现在她却觉得姐姐心里太阴暗了,她这样想着,又想朝夙照撒撒娇,只是小王子一声“母后羞羞”将她羞迥的不好意思了。
真是的,她还觉得自己是粉嫩的小姑娘,却冷不丁,儿子都长这么大了,这让她怎么好意思?
莫愁偷眼看了看夙照,却见他望着她和小王子,眉眼含笑,好不温柔!
这样一来,莫愁心里的那点羞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