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的男道女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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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哥华的男道女昌-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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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句老话,但百说不败:人活着,一口气.气舒则百顺.当然这口气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舒的,要付出很大代价.

  在对待男人这个问题上,张小红是一个很小心的人.她不怕花钱,她懂得花钱买平安,买尊严这个理.在对待性事上,她也很清楚安全第一这个硬道理,男人给她的礼物什么都是可接受的除了两样东西:一是STD(性病),二是私生子.关于前一个问题那是毋庸多言的,关于第二个问题在那些单身母亲的日子里她已是饱受其苦.

  自从与那着海蓝色比基尼的舞男费尔巴哈搭上之后,张小红感觉自己感情上好像经历了许多个不同的世纪,其间曾充满激|情,惊喜和饱含诱惑力的不可知,也同时充满疑惑,愤怒和无可奈何.话说回来,张小红其实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而费尔巴哈则是一个很养眼的男人,他们在心情好的时候往公众场合一站还是非常令人羡慕的一对.刚开始费尔巴哈在张小红的眼里就是一个绝Se情人.他外形俊美,夫妻生活表现优秀,大多数时候也很礼貌和乖巧,时不时还问寒问暖,他们的蜜月期还是过得非常甜美的.可是时间一长当日子一天天过下来的时候,张小红便感觉费尔巴哈的美貌和雄伟便象北京冬天被遗忘在过道里的大白菜般一点一点地在缩水,最后便露出了干巴皱裂的外皮.他其实也算听话,一直并无犯规行为出现--当然那也可能是因他口袋里的每一个铜板都是从张小红指缝里施舍出去的缘故.但他们之间的主要问题是源于不同的成长环境和文化背景,生活细节的别扭使得日子过得无滋无味,因为性毕竟不是全部,甚至不是过日子的一半.他俩在细节上有着说不尽道不完的千差万别.譬如说张小红喜欢中文流行金曲,如王菲,那英,邓丽君等,每次她放中文金曲时费尔巴哈都会象小男孩撒娇似地要求她给换成他喜欢的ROCK;张小红喜吃有韭菜花酱豆腐的涮羊肉料,而费尔巴哈则是一闻那味儿就要伏到马桶上去干呕.

  后来当张小红厚着脸皮去找前夫严大师聊天时,大师很认真和恳切地为她分析说,也许是因为你到更年期的原因.更年期可怕呀,连自己生平最爱,最好的事都不管用了.当日回到家里张小红便把自己关在浴室里,仔细地前后左右地照自己的身子企图发现这几年来自己的生理变化.她现在想到男人不觉得那么激动了,原来,也就是几年前她的反应都不象现在这样迟钝啊.也许是费尔巴哈失去了他的魅力.?或是她该吃一些如"红人归"之类的更年宝了.?

  这张小红有一半是地道的北京人,祖上往上追溯数代都是响当当的京官啊!她身上积淀的京城文化极其浓厚,因而在生活中如果躺在她身边的另一半对她的北京文化一无所知时,她心中的难受便象痒痒虫似的越挠越痒,越痒越要挠,如此繁殖,无限扩大直至不可承受.刚开始他们也曾一起努力过,刚开始费尔巴哈也曾好奇过,可好奇过后便是麻木,麻木之后便是要反向而行之,后来费尔巴哈企图改变已经四十有八的张小红.他弄来一套重金属的碟带,于是家里便是一天到晚象着了火似地燃烧起来,以至于张小红一气之下将那套碟连带音响设备一起给仍进了垃圾堆.这引起了他们的第一次正式争吵.

  第二次争吵是因为费尔巴哈是一个典型的加拿大孩子从睁开眼的那天起就开始看冰球了,而张小红则是一看冰球滚动就脑仁儿疼的主儿,于是在温哥华冰球联队进入半决赛的那场赛事中,他们俩关于冰球的战争正式爆发.其结果是费尔巴哈一夜未归在酒吧与朋友一直看球喝酒到天明.现在张小红觉得快到她忍耐的极限了.伟大旗手鲁迅早就在他的檄文中说过:不是在沉默中爆发便是在沉默中灭亡,而张小红从祖宗辈开始就没有受过那种在沉默中灭亡的鸟气.

  事情发生的那天,阳光灿烂,鸟语花香.这一天张小红真正地生病了,很奇怪地毫无前兆地病了.这天正好是钟点女佣的休息日.她极想吃一顿熬白菜,可她知道那是白想因为别指望费尔巴哈将白菜给做出来.于是她想退而求其次.她把她的那只金发宠物犬叫到床前,让他给自己去那家粥粉面饭的广东小馆买点皮蛋瘦肉粥,没想到他回来时却抱了一堆沙拉,薯条和泛着令人恶心色彩的海鲜奶油汤.这一回张小红是真火了并决定不掩饰她的愤怒.于是她把脸往下一拉,问,我的皮蛋瘦肉粥在哪儿?费尔巴哈以其一贯的方式厚着脸皮,装疯卖傻地笑笑说,我想那些黑糊糊的发了霉的鸡蛋不会对你的健康有好处的,你又在生病,最好不要碰它们.瞧我给你带了新鲜蔬菜和海鲜汤,它们要健康可口得多.张小红这次看都不带看一眼那堆食物,耐着性子说,那看来只好烦你再跑一趟了,我就想喝那发霉的皮蛋粥.费尔巴哈却不识相,说冰球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要不想喝汤就吃点沙拉吧!张小红一听火冒三丈,也不想再跟他扯下去,于是她一挥手将那堆垃圾食物全数扫倒地上,指着费尔巴哈的漂亮脸蛋说,滚,我受够你了,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此时此刻的她在心中开始强烈地思念前夫.严大师也不太会做菜,但他仅会的那几个却在家里成为了一种经典,一种永不腻烦的菜肴,他们曾将它们戏称为"老三篇":尖椒土豆丝,熬白菜,扁豆焖肉.当张小红想起"老三篇"的时候,她的胃便开始一阵阵地痉挛但除了一声叹息外,她知道她别无选择.张小红自己知道得很清楚,她现在思念前夫并非完全因费尔巴哈今天的所做所为而起,只是对日常小事的怀念远比对大事件的怀念来得强烈,因为那是生活和生命的点点滴滴啊.张小红怀念他们原来在一起时彼此间的拌嘴,调侃和由这些小事而生成的黄段子,绿段子;她也怀念那些两人间的摩擦和因摩擦而产生的火花,以及那些个有关油盐酱醋茶的闲聊.张生就是在张小红思故乡,念故人的时候象彩虹般在她的眼前从天而降.
第十七章 磁在他乡遇到铁
张生在北京时家住西城,与张小红家仅隔着五条大街.当他俩第一次相遇并开口说话时,张小红就知道自己这回是磁碰到铁了.

  当然,张生能遭遇张小红那是因为他的师傅"皮夹克"给他安排的工作(有关张生何其人也后面自有细述).

  张生吸引张小红的原因有几点,最主要的是他作为北京人,不,应该说作为北京男人的特征:一口舌走龙蛇的京腔和北京男人在女人面前威武不屈,高高在上的德性.

  北京人还有一个特征那便是当他遇到同样舌含擀面杖的京城同胞时他便会一下谦虚到几乎卑微,说起话来点头哈腰,满脸堆笑令人想起胡同里的板儿爷;但如果是一个北京人遇到一个说着外地话,尤其是吴越之软语的男性同胞时,这北京爷儿们立马就换了一副面孔一下从板儿爷变成了王爷或格格,即便他本身不过是一个王爷家的包身奴但他也会因为自己会说王爷家的口语而显得身价百倍.张生和张小红两人均属于此类北京人.北京女人也是很有趣的一种生物,她们由于打小起就在京城那种严酷的气候里成长所以养成了必须吃苦的习惯--她们不习惯男人做家务,也看不上男人做家事,她们觉得那样太不爷儿们了,她们宁肯将家里大小活儿一杆子全揽下来也要把男人供起来以养阳气.男人们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他们便被他们的女人惯坏了,惯成了家中君王并从此不早朝,再不过问家政.

  张小红与张生是在一个很随意的朋友家庭聚会上认识的.朋友是东北人,好客,喜欢撮堆聚在一起吃.本来温哥华是一个美食天堂但北方美食却是品种极少又做得不地道,于是一众北方佬便只好时不时聚一聚并互相切磋手艺.

  今天东北人在家搞饺子宴,一帮朋友熟的,不熟的都可自带材料,一显身手,东家提供啤酒和二锅头.在温哥华这地方要说自称是北京人的人有一大把,实际上呢他们不过是居住在北京的外地人,他们的语言,口味,生活习惯与北京土生土长的正宗北京人有很大的差别.这些是看得见的差别,还有一些很微妙的看不见的差别那才是主要的.而正是那些不可言传,只可意会的差别把真正的北京人和居住在北京的外来者给区分开来的.比如说,在真正的北京人之间,在北京人的男人与男人之间,一个眼神双方便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因为那是一种大家彼此熟捻的公共语言;在北京人女人和女人之间也一样,因为她们从小就被一种共同的文化熏陶着,所以一定不会对错白,会错意.但是在北京人和外地人之间却经常会因为对同样一个词汇的不同理解而误之千里,南辕北辙.在这一天的饺子宴中真正的北京人也就是张小红和张生.张生被介绍给客人的身份是专营外汇的金融专家--皮夹克给他的每一个弟子都安了个光鲜的面子在外,如金融家,理财能手和养生专家,等等等.主人招呼了一个包饺子比赛,张生夺得了冠军.张生本身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食家,倒腾吃的也是他唯一的业余爱好.象所有的大厨一样,干完了能上的了台面的活,就象大爷一样往那儿一坐不再关心那些收尾的零碎活.饺子煮好后,第一个他端给了张小红.张生说,我先给我姐来一碗,顺便还递上几颗剥好的生蒜.这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饺子把个张小红弄得心花怒放.张生没开车,当晚张小红就主动要求送张生回家.



  张生家是一个典型的单身男人的家,家具除了最简单的几件必需品之外无一多余,只是厨房却是完全的现代化装备,一点都不带含糊的.茶几上有一套设计极简单的紫砂茶具,沙发上搁着好几件洗好待熨的衬衫.张小红为感谢张生的饺子便主动要求帮他把衣服带回自己家去给熨了以作为对老乡的关心和饺子的回报,并邀请张生下个星期上她家去涮羊肉.张小红也许担心她与张生的缘分会在转眼间错过,但是她多虑了,张生不是她想像中的那样.他俩就这样粘上了.

  周末,张生来到了张小红的豪宅,他一点都不吃惊地发现所谓的聚会事实上只有他和张小红两人.钟点保姆象旋风似地将涮羊肉的佐料和菜一样一样往桌上摞:麻酱,香油,香菜,当然还有那必须有的韭菜花. 张小红亲自下厨做了几个拿手菜,几个能拉近她和张生之间感情的家乡菜.她精心挑选了日本小黄瓜,还特意用大号的擀面杖拍--据说这样比用不锈钢刀拍出来的味道更原汁原味;她还用小玉米粉蒸了一盘名叫"嘎嘎"的京郊土菜,其实就是一盘水蒸出来的玉米丁,然后用炒好的木须肉汁料浇着吃.一壶上好的碧潭飘雪茉莉花茶漂着香气在桌上严阵以待以备不时之需.

  饭桌上确实洋溢着一种温暖暧昧的情绪,两人带着一点怀旧的氛围,一种知道要发生些什么却又为此推波助澜的意思,满心欢喜地轻松进餐.他们互相敬着酒,一杯红,一杯白,一杯啤地混着喝,大口吃肉,并让思绪随意飞扬,聊些过去的,快乐的,听上去不着边际的话.张生说小时候最喜欢干的事情之一就是一旦蓄了几个钱便会跑到东风市场旁边那个清真食品店去吃奶油炸糕和羊杂碎.张小红接着说,小吃店一出门往右一拐就是吉祥戏院,吃点,喝点,看看电影那便是那个时候所有的娱乐了.就在这时张生毫不扭捏地一把抓住张小红的手说,男女在一起看电影是不敢这样抓手的.说完眼睛直盯着她,看着她慢慢将一口肉吃下去.张小红有一刻感觉自己有点乱,但迅疾又用没有被抓住的那只手为张生添了一杯二锅头并将杯送到张生的嘴边.张生快乐地,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带XXX的话,用有了醉意的眼睛盯着张小红看.酒酣饭饱之际张生说要上洗手间,张小红便扶着他把他送到了洗手间门口.张生不肯自己进去,他拉着张小红一定要她陪他一起如厕.于是两人便在洗手间的地毯上干了那件应该在大床上干的事.事后张小红感到很兴奋因为没有人能这样地强迫她,几乎类似于强Jian.张生大爷似地喝足了,吃饱了,往床上一仰就睡了过去而张小红却象保姆似地又是收拾,又是清洁还将香茶端到张生的嘴边.张生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一切.张小红有一种重新回到少女时代的快乐,她发现她其实挺愿意伺候张生的.她怀着一种满足看着熟睡的张生并细细触摸张生那一身健硕的肌肉,在她的触摸中昏睡的张生突然一把把她拽进他的怀里,并将她横蛮地紧紧抱住不让她动.在一种近似野蛮的身体接触中他们又开始了一场充满欲望的肉搏战,一直打到天昏地暗,然后一觉睡到天明.张小红有一种回到初恋的感觉.她的那个高官儿子的初恋情人,也就是她亲生儿子的父亲以及他的家庭在当时的中国给了她一纸类似于死亡通知单的绝情书,于是她母亲家在苏联的亲戚在万般无奈中将她办到了加拿大让她重新开始生活.张小红十几岁时就是闻名京城的码子,许多男人为了争夺她而付出血的代价,有些人还因此送了命.就是现在,四十几岁的她也常常有人为她失眠,失恋.当然现在她的这些仰慕者们大多数是中老年精英,但她看不上那些老帮淬就是喜欢年轻的男人,这没有办法,按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本小姐是混血,天生如此,没办法.

  与张生在一起的日子勾起张小红浓重的乡愁和对青春的怀念.

  张生并不是象张小红想的那样是因为她的魅力而与她走到一起的,他是为完成他和师傅皮夹克之间的契约而与她搞到了一起,虽然他也享受着这一切,但公是共,私是私,这点不能含糊.皮夹克看中了张小红觉得张生有能力把这个CASE给搞定.自从与张生弄到一起之后,张小红变得对许多事情倦怠了,她除了对怎样伺候张生以及寻找度假地点感兴趣外其余的事一概交与张生打理,并有了真正开始两人过日子的想法.因为张生是搞金融的(被人们这么介绍的),一天到晚去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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