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盯着斯诺久久不言语,一副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的样子,斯诺被他瞅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有什么问题吗?”斯诺平静的说。
“我当初怎么没把女儿嫁给你呢?”老头一脸哀伤的摇头。
那一瞬间,小拉卡利尼的脸色很精彩。
“……很抱歉?”斯诺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别理他,他每次见到稍微有点出息的男人都这么讲,无论对方年龄多大。”隆梅尔不以为然。
斯诺:……
“谁让你当初不肯娶我女儿!”老头理直气壮的把矛头指向置身事外的隆梅尔。
隆梅尔翻了个白眼,“那时候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何况你女儿。”
乔治。纳波利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在经过严苛的近乎变态的层层筛选后圈定了伦巴第。拉卡利尼做自己的女婿,并且一度为这样的选择沾沾自喜;就在这层层筛选的某一个环节中,他把处于上升期的隆梅尔和功成名就的伦巴第放在一起比较,犹豫了三秒钟后决定更看好后者,这是他第二后悔的事。
TBC
作者有话要说:中国体操男团的比赛看的咱热血沸腾,五个人各拿一颗五角星的画面好经典。英国男团大概真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了。这届的日本男团好苦逼,心理素质全线崩溃啊。
ACT·537
外间接待区的人气慢慢聚集,客人们陆续到场。许多客人进场后才发现基金会请来的嘉宾并不局限在某一个圈子,满眼的陌生面孔,商人、医生、政府官员、艺术家、学者等各行各业包罗万象。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当红政客那样懂得如何打开局面、能言善辩,场面一时间有些冷。所幸这段时间并不长,现场不乏各个行业的成功之士。待最初的矜持放下后,人们开始与周围人攀谈,摆出积极姿态试图了解对方,并借此介绍自己。
现场因为巫师们有意调动气氛的共识逐渐摆脱了尴尬。
友好而热切的气氛并没有影响到仍然躲在某个角落喝着难喝饮料的那几人。
纳波利拒绝了外孙的好意,把杯子从眼前推开,他已经察觉到斯诺喝饮料时会不自觉的流露出迟疑,不像他大哥那样把表面功夫的精髓发挥的淋漓尽致。
“听说你儿子今天是晚会主持?”纳波利说。
隆梅尔嗯了一声,“你也开始对慈善感兴趣了?”
“没有。”纳波利斩钉截铁。“我租借场地,当然有权进来看看。我这辈子都不会让别人说动自己往外掏钱,我吃的喝的用的都是我的祖先以及我自己辛苦打拼出来的,他们凭什么让我打开钱包给自愿对我卑躬屈膝的乞丐贡献金加隆,仅仅因为我这么做就能促使一小部分人官运亨通?”
老头是个骨子里带点偏激色彩的南欧人,凡是认定的事就雷打不动,他从来不在乎外界对他的评价有多么苛刻,也没有像他女婿那样为了更好的迎合局势改头换面,毫不在乎的把自己伪装成惺惺作态的西欧人。
“多么愤世嫉俗。”隆梅尔露出被逗乐的表情。
“从你嘴里听到这个词挺不真实的。”老头的战斗能力不容小觑。
隆梅尔哈哈一笑,没有动怒。
小拉卡利尼咋舌,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外祖父这么精神奕奕了。
“斯图鲁松先生。”
几人同时转身,看见一名身着深紫色长袍的年轻男子兴致勃勃的走来,看上去是个爽快利落的小伙子。对这个年轻人感到陌生的纳波利转眼看向隆梅尔,后者扬起嘴角,待年轻男子站住后,为纳波利介绍。
“这是我朋友的儿子哈斯勒。古斯塔夫。”
纳波利笑吟吟的看着哈斯勒对他致上敬意,心里明白该怎么做了,隆梅尔不会无缘无故加上一个“我朋友的儿子”,这个定位相当说明问题,言下之意就是请自己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多多关照。
纳波利不喜欢说奉承人的废话,再加上面对的只是一个小辈,不冷不热的点点头。
熟悉他性格的人不再多言,目的达到就成,隆梅尔转头和哈斯勒简单的寒暄。
小拉卡利尼对于哈斯勒的到来表示欢迎,终于来了个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年轻人,满眼装腔作势的老头子让找不到共同语言的意大利巫师老郁闷的——斯诺不幸中枪。前一阵在木棉镇举行的几场演讲让他和哈斯勒、班森,以及塔内斯塔姆迅速熟悉起来,顺便消除了一些隔阂和道听途说的偏见。即使不在木棉古镇,他们也不时通信,偶尔聚在一起吃饭聊天,这是小拉卡利尼生命中结识到的第一批不带丝毫功利性质的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当然,还有一个尚未完全攻克的,不过小拉卡利尼有信心能够和对方建立友谊,近段时间友善的回应让他看到了希望。
“嗨!克鲁姆!”一直摆出专心听大人们说话样子的哈斯勒突然朝前方招手。
正被一名唠唠叨叨的糖果商纠缠不休的威克多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痛快的摆脱了她。
威克多和斯诺、隆梅尔以及哈斯勒打了招呼,并对哈斯勒使了个眼色表达感激。
“这是威克多。克鲁姆,我想不用特地介绍了。”隆梅尔简单的说。
纳波利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对威克多说:“你要是早生几年就好了。”一副甚为遗憾的哀怨表情。
威克多莫名其妙,斯诺别开脸,隆梅尔却是毫不客气的放声大笑。
小拉卡利尼的眉角抽了抽,自嘲的想,幸好他没有机会叫克鲁姆“爸爸”。
晚会六点半开场,六点时工作人员把通往另一个房间的房门打开,嘉宾们开始缓慢而有序的进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此起彼伏,大家的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笑容,似乎对这场晚会十分期待。
纳波利进入房间后就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小拉卡利尼,一旁的外孙大气都不敢出,当时看基金会请来的专业人士忙前忙后的时候没想到会弄的这么彻底,雕梁画栋的房间被改造的面目全非。
“你当初不是这么跟我说的。”纳波利的语气很平淡。
小拉卡利尼斟酌了半天,最后坦白道,“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的,当时一激动就让您答应下来。但是您可以放心,他们跟我保证过,晚会结束以后一定让房子恢复原貌。”
“你外公还没那么小气。”
小拉卡利尼不敢吭声了。
“你对隆梅尔的儿子似乎很有好感。”纳波利说着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微笑。
小拉卡利尼受到了鼓励,“他很有意思,我想发展这段关系,跟他好好相处。”
“毕业之后反而想好好相处?”纳波利这话很犀利。
小拉卡利尼沉默了几秒,“毕业以后我才发现父亲对我的影响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纳波利轻蔑的哼了哼鼻子,“你老子只和对自己的仕途有利的巫师交朋友,大多虚与委蛇全无真诚,除此以外的被视作拖累和有所求的谄媚。他这一辈子活的相当可悲,我不希望你也变成那样,相信你的母亲也会赞成我的看法。虽然我从来没有仅仅因为希望换来一段友谊而放下身段去接近讨好什么人,如果你认为这样做值得,那么我会支持你。”
小拉卡利尼笑了起来,带着一种少见的开朗,纳波利心里沉甸甸的,如果女儿还在世,绝不会让拉卡利尼把他外孙教的这么抑郁。在纳波利眼里,女婿那性格越老越扭曲,幸好外孙及时醒悟,自我救赎,没跟着一起变态。
找到写有他们名字的座位后坐下,纳波利抱着一丝期待,轻快的说:“外公待会儿要仔细看看那小子。”
舞台搭建的十分简洁,抬高大约一米左右360度无死角,就算躲在最远的一个角落都能清楚的看见舞台上的精彩,每一层台阶旁围着星空色与金黄色的缎带,点缀着亮晶晶的魔法鞋子饰物,犹如一只三层圆形蛋糕。
当嘉宾全部落座,喧闹声从入口方向传来,大家不由得安静下来张头张脑,以为晚会开始了,结果看见几名工作人员带着一群小孩走进晚会现场,与此同时场内灯光一暗,刚入场的孩子们发出惊喜的呼喊,整个会场被魔法营造的美轮美奂,犹如置身蔚蓝色星空。
一颗颗星子在身旁顽皮的摇晃,有人好奇的捞住,展开手掌后发现星子变成基金会的标志而后溃散成点点星光消失不见。
兴奋的孩子们尖叫连连,光顾着抓扑周围的星子,还算井然有序的队伍顿时乱了套。
“哈哈哈!”有人大笑三声,拔高的声调带着几分刻意,所有人情不自禁的追着声音的出处看去,看见一个花孔雀……不是,看见一个闪闪发光的活动体站在舞台上。
活动体是一名巫师,该巫师身穿黑色礼服长袍,鼻梁上顶着单个金色小圆眼镜,头戴与礼服同款的绅士礼帽,这些不足以让人们在见到他的第一眼眯起眼睛,而是他浑身上下佩戴的饰物熠熠生辉,五彩斑斓的让人睁不开眼。礼帽上斜插着一支长长的镶嵌着石榴石和白色珍珠的孔雀蓝装饰羽毛,从侧帽檐一直拖到脑后形成自然垂挂。胸针、怀表链、袖扣等饰物更是造型夸张新颖,色泽缤纷。
礼服巫师举起挂在胳膊上的魔杖,朝星空轻轻一挥,星子们争先恐后的朝他涌去,仍在扑星星的孩子们全都垮了小脸。
哈斯勒看到海姆达尔的那身打扮有些傻眼,拉着边上的威克多小声嘀咕,“怎么还贴胡子?”
舞台上的斯图鲁松室长贴着两撇八字胡,装模作样的摆着造型,配合脸上夸张的引人发笑的得意神态,除了那群孩子,其余观众纷纷忍俊不禁。
老爷刚才在后台已经见识过了,海姆达尔口中这叫做效果,为了瞬间夺人眼球,达到万众瞩目的状态。总而言之就是让别人一下子就能注意到他。
“不好看吗?我觉得很好看。”老爷注视着舞台上的人,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
哈斯勒叹口气,感慨自己真是拎不清,谁不好八卦,去跟他嚼舌根。
另一边的隆梅尔和斯诺在适应了海姆达尔的孔雀造型后,慢慢有了欣赏的心情,老实说除了有点刺眼,看的眼睛有点累,别的都挺好。此乃儿控与侄控的心声。
TBC
兄弟姐妹们,昨晚熬夜现在扛不住了,今天的更新只有这些了,争取下章多更点,抱歉。
作者有话要说:
ACT·538
终于更新成功,内牛满面,链接不上数据库的显示看的我都想吐了。在意见簿看到客服说明服务器核心部分故障的置顶帖子,据说5号以前不正常都是正常的。
***
“他就是主持人?”纳波利跟别的观众一样忍不住眯了眼。
小拉卡利尼镇定了一下,默默点头。
“跟你描述的不太一样啊。”喜欢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的人性格都比较张扬。
“……他只是在审美上有点与众不同。”
纳波利仔细观察台上人的神态,精神面貌相当不错,笑容灿烂但不做作,除开一出场不知所谓的造型,接下来再没有去挑战观众的底线,是个懂得把握分寸的孩子。纳波利猜测那让人发笑的出场十有八、九是为了引人注目。
纳波利点点头,眼中有了几许赞赏。
“就是年龄小了点。”
小拉卡利尼一脸麻木。
他外公又道,“他怎么不早生几年……”嘀嘀咕咕的埋怨上了,似乎在老头看来,才俊们等他选了女婿后接连扎堆出生摆明了跟他作对!换句话说如果拉卡利尼是个爱老婆、爱孩子、爱家庭的三好女婿,之后出生的就都是扶不起的阿斗。
小拉卡利尼要崩溃了,敢情他外公想让他人尽可父!
舞台上的海姆达尔已经把所有脱离背景自由晃动的星子集中在面前——五光十色的星子形成筒形螺旋状,顺时针慢悠悠的旋转——他的脸上再看不见登台时的飞扬神采,笑容变得意味深长,他对那群瘪着粉嫩小嘴儿的孩子说:“只有听话的孩子才有奖赏,你们听话吗?”
一颗星子在他的指挥下歪歪扭扭的落到孩子们上方,旋转着跳健康操,孩子们没再像刚才那样争先恐后的去抓去够,傻乎乎的仰头看着,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似乎被海姆达尔震慑住了。
一个小女孩从孩子群中挣脱出来,满脸渴望的盯着那颗星子,星子扭动着朝前移动,小女孩紧紧跟随。孩子们纷纷睁大眼,她的大胆让他们吃惊。
星子指引女孩来到一片空座,女孩抬起小短腿爬上椅子并安稳落座,星子降落在她眼前,她眉开眼笑的握住它。
小孩子们恍然大悟,朝那片空座冲去,等他们一一坐好,台上的人发出满意的笑声,一颗颗星子如流星般从螺旋状星云中溢出,拖着长长的尾巴朝孩子们飞去。清脆动听的欢快笑声在屋顶上回荡。
“你们都是好孩子。”主持人的手杖再次挥动,星云砰的一声爆裂,让人目不暇接的绚烂光芒在空中划出纷乱的弧线朝四周迸射。光芒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在人们的头顶上方不规则的跳跃,而后猝然落在某个人身旁,砸出斑斓的浪花,卷起层层涟漪,水花四溅,转瞬即逝,引得台下观众频频惊呼,孩子们狂喜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参加晚会,我代表科索尔基金会全体工作人员向各位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欢迎你们的到来。”主持人深深鞠了一躬。
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还有口哨和吆喝。
“似乎也不是那么忙,听说今天是星期天。”鞠完躬的主持人装模作样的调整了下胸口的别针,用全场都能听见的声音不以为然的嘀咕。
台下的观众发出笑声。
“我刚刚把话说出来了?”主持人瞪大眼,那副惊恐万状的样子又成功逗乐所有人,整个空间洋溢着轻松欢乐的气氛。
“你没有脱帽子。”
稚嫩童声突兀的响起,是那个带头坐到椅子上的小女孩。一道明晃晃的光束打到她身上,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那里,那一瞬间她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这个时候人们才看清,小女孩看似只有四、五岁,小圆脸肉呼呼的,眼睛明亮有神,两腮挂着薄薄的嫣红,显得朝气蓬勃;小女孩穿着一条白色缀花边的连身小裙子;脚上套着一双红皮鞋;头上戴着与皮鞋同色的大红色蝴蝶结。蝴蝶结竟比她的脸盘还大,顶在一头栗色小卷发上,油亮亮的小卷子垂在肩头,蝴蝶结的两翼没有往下耷拉而是向上耸起,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滑稽中透着可爱,夸张中带出几分俏皮。
观众们转不开眼了,场内诸多女性嘉宾眼中冒出粉红色的心。
飘渺星空一阵晃动,苔藓取代了晃动的星子在脚下蔓延,藤蔓植物爬上椅背,幽深的蓝染成浓郁的绿,光影转换,所有人置身于广袤的林间。
“你刚才说什么?”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