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放心,这个消息不曾公开,除了我们几个,目前知道的人数与你心里的数字仍保持一致。”卡捷宁保证道。
我们几个?海姆达尔挠挠脸颊。
威克多明白追根究底无济于事,“我的朋友兰格教授是有那个打算。”
卡捷宁想了想——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兰格教授找到资助人了吗?”
“教授,您对竞选的细节还挺了解嘛。”海姆达尔忍不住道。
卡捷宁笑眯眯地说:“一大把岁数了,对什么都知道些。”
海姆达尔被他的坦然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威克多在心里挣扎了一下,最后道出实情,“兰格教授准备找古灵阁贷款。”
“贷款?”海姆达尔和卡捷宁异口同声。
威克多无奈道,“只要最终把钱还上,妖精不会管你取钱为了什么。”
换句话说安德鲁。兰格眼下的境况很不乐观,他根本不敢寄希望于伊尔维斯掌控下的爱沙尼亚国内的有钱人。安西普前大法官或许能帮上点忙,但人走茶凉,安西普未必还能像当初那般一呼百应。
卡捷宁没有就此发表任何看法,他说:“我有个朋友一直想为海纳百川的爱沙尼亚做点贡献,能否请你向兰格教授引荐一下?”
海姆达尔不由得琢磨开了,海纳百川?这说的是爱沙尼亚吗?
三、
这天夫夫二人跟着兰格一块去了约定地点,卡捷宁和他的朋友早他们一步抵达,海姆达尔一瞧见所谓的朋友便恍然大悟。想为爱沙尼亚做贡献的竟是卡捷宁的仨基友之一烟斗控谢胡。沙加里。
兰格教授打算竞选的消息无怪乎他会知晓,这老家伙就是搞情报的。
“安德鲁,我以朋友的立场请你务必谨慎面对。”海姆达尔飞快道。
兰格教授淡淡一笑。
两方人马互作介绍,沙加里握住兰格的手,热情得令人侧目。
然后大家落座。
沙加里捏着烟斗,斜眼瞧海姆达尔,“我什么都还没说呢!”怪海姆达尔拆他的台。
烟斗控耳朵非常好使,不愧是情报头子。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老实说我很意外。”兰格打破沉默。
“我早就想见你了,可惜没有机会。”沙加里遗憾地说。
“请问您这是为什么?”不怪兰格想不通,他与沙加里非亲非故,连见面都是第一次。一个从未谋面的人主动出钱给自己搞事业,任何一个头脑清醒的人都会感到匪夷所思,警惕心强些的可能直接阴谋论了。
“我也很不解。”海姆达尔说。“您想资助兰格教授这是您的善举,但是有件事情请您为我答疑解惑,根据爱沙尼亚的法律,禁止外国人参与爱沙尼亚巫师政府的各项活动,直接和间接都不行。”
“我没有告诉你们吗?我早两年就入了爱沙尼亚国籍了。”沙加里得意洋洋地吸了口烟,并喷出几个花俏的烟圈。
卡捷宁悠闲地抓了把瓜子咔嚓咔嚓嗑着。
海姆达尔瞠目结舌,“您是怎么做到的?”
沙加里身上背着通缉令,除了根据通缉令等级选择逃亡或隐居以外,不太可能出现第三选项,入他国国籍更是异想天开。
“爱沙尼亚真是个不错的国家,我当初试着申请,没想到一下就通过了。”说到这里沙加里的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莫非沙加里投递申请的时候恰逢爱沙尼亚时局不稳?前两年确实不太安稳……唯有这个说法解释得通。
“海纳百川”的赞美原来是这么来的,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当年沙加里接受海姆达尔的建议,通过慈善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成效卓著,现同一领域内谁不知道沙加里大善人。只要不是高举正义的批判大旗深度挖掘、追根究底,沙加里的形象还算深入人心。不过当中一定要操作好,不然很容易变成对手攻击的靶子……海姆达尔猛地回过神来,他居然开始思索后续进展了。
兰格始终沉默不语,沙加里也不着急,径直抽着烟斗,可惜烟圈吐出速度的加剧暴露了他真实的内心世界。
嗑完一把瓜子的卡捷宁拍拍手,道了声失陪离开了,夫夫二人对视一眼,紧随卡捷宁脚步,把空间留给俩当事人。
威克多提议再找张僻静点的桌子过会儿二人世界,海姆达尔以东张西望寻找合适地点作了回答。
二人暂时抛开一切烦恼东拉西扯,等他们腻歪够了回到远处,卡捷宁教授也去而复返。
沙加里开了瓶酒,开怀地与兰格碰杯,可能海姆达尔的表情非常刺眼,沙加里理直气壮地说:“妖精能和我比吗?我从不信任那些长耳朵的家伙!”
兰格不过起了个贷款的念头,沙加里就迫不及待地把妖精们赶去了对立面。
“古灵阁是妖精开的。”威克多说。
沙加里自信地说:“所以我的钱不放在古灵阁。”
海姆达尔还记得这老坏蛋曾给他一份067加密金库的使用权当见面礼来着……这会儿又指责妖精不值得信任了?
海姆达尔不搭理他,看向兰格,“你真的想好了?”
威克多同样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沙加里气得狠吸烟斗,喷得到处烟雾缭绕。
兰格说:“我蹲过二十年大牢,还痴心妄想于再次竞选魔法部长,我有什么立场对沙加里先生的过去指手画脚。”
四周静默了一瞬。
沙加里放下烟斗,端起酒杯说:“即使倾家荡产我也毫无怨言。”
兰格一本正经地说:“你都这么说了,我可不客气了。”
威克多和海姆达尔放下心来,并与卡捷宁一起拿起酒杯加入其中。
沙加里放下杯子时眼睛扫到卡捷宁顺手带来的报纸,他啪嗒啪嗒抽了几下烟,忽然眯了下眼,拿起报纸凑近看了看,又不动声色地丢开。
“看见什么了?”卡捷宁随口道。
沙加里指着报纸上某幅活动照片说:“这家伙当年不过是个穷困潦倒的流浪巫师,靠走私低级神奇动物过活,不仅擅自哄抬价格破坏规则,还以次充好,因而总是遭到同行排挤,不是被流浪巫师撵就是被神奇动物保护组织追赶,整日垂头丧气、无精打采、一事无成,现在成深受追捧的世界名人了。”
上次的大战简直“化腐朽为神奇”。
卡捷宁没看图片,一眼扫到标题上亨利。德瑞裁判长的名字。
海姆达尔和威克多也看见了,沙加里的话似乎信息量颇大……
“亨利。德瑞曾是流浪巫师?”海姆达尔问。
兰格同样保持关注,他读过父亲的笔记,比夫夫二人看得更全面。
沙加里意味深长地一笑,“我不清楚你口中的亨利。德瑞,我知道的德瑞就是我说的那样。”
TBC
作者有话要说:咱来撸一次卡捷宁和他的基友们,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尤其是感觉有些模糊的朋友。
卡捷宁、容克、叶若夫,还有沙加里,这四个曾是混黑四人组。
菲利克斯。卡捷宁——教授现在的动向不需要我再说什么了,他是四人中出场率最高的一位。
吕克。容克——花孔雀一个,年纪一大把还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从前是搞动物走私的,也曾是很多流浪巫师赖以生存的最大买家。
PS:容克的外孙是已经卸任的法国魔法先生,亦是该活动开办以来民众喜爱率最高的一位(不是支持率最高),里小格童鞋曾一度被他的颜所倾倒,后此人暴露了内在本质,里小格二话不说重投拿回第一男神宝座的老爷的怀抱。
尼古拉。叶若夫——喜欢收藏各种斗篷,不穿斗篷不出门的斗篷控,卡捷宁的老乡。后在巫师培训学校干得有声有色,并在公开场合获得嘉奖,捧回一个奖杯。
谢胡。沙加里——喜欢抽烟的烟斗控,四人中出场率最低,存在感最单薄的一位。受到里格的启发,目前活跃于慈善业,并且搞得风生水起。
卡捷宁三位基友第一次出场在ACT。425。
混黑四人组与格林德沃的区别在于,假设格林德沃的所作所为概括起来是排除异己、逐鹿中原,混黑四人组当初就是黑道分子。
ACT·852
一、
历史上巫师世界共有三个较为出名的流浪巫师聚集地,以规模和知名度排列,一个在南美洲的玻利维亚;一个盘踞在亚洲西部外高加索地区;最后一个位于爱尔兰岛。对于欧洲的大部分流浪巫师来说,爱尔兰岛是他们熟知的聚集地,同时也曾是臭名昭著的黑巫师窝点。
后来随着巫师世界的日新月异,以及历史遗留问题等因素,第四个流浪巫师聚集地诞生在欧罗巴大地上——强烈抗议把巨怪列入保护动物范围无果后,毅然与国际巫师联合会分道扬镳的中欧国家列支敦士登。
有那么百来年,列支敦士登犹如脱离了约束的三不管地带,什么人都在那里安营扎寨,国际巫师警察部队无法通过正常途径进入该国,即便善于伪装的傲罗亦无法完全施展手脚,那里简直成了无法无天的避难天堂。
不过列支敦士登暂时与今天的寻觅之旅无关,与该国有关的卷宗安然躺于原处。
海姆达尔坐在积满了灰尘的资料室内,四周堆满了一摊摊尘封已久的羊皮纸。他在与流浪巫师相关的卷宗里翻到一张地图,四边磨烂,颜色深浅不一。他把地图摊开在壁炉前,就着火光摸索上面的字迹。
【我雇佣的私人侦探在高加索镇的墓园内找到了亨利。德瑞的墓碑。】海姆达尔脑中闪过威克多透露给他的让人一头雾水的话。
他的手指掠过阿尔卑斯山脉往东滑动,来到亚欧大陆黑海、亚速海和里海之间的广阔地区,然后在高加索镇所在的地方隔空画了个圈。可惜海姆达尔没有找到令他茅塞顿开的蛛丝马迹,他皱起眉头,目光向右扫去,黑海,再过去,摩尔多瓦,不,再过去,斯洛伐克,再过去,捷克,再过去,德国、比利时、荷兰,过海,英国……
爱尔兰!
他的目光在爱尔兰岛上停留了很久,霍格沃斯魔法学校内拦截到德瑞走狗的记忆跃然眼前,这家伙貌似和神秘人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黑巫师,流浪巫师,神秘人,亨利。德瑞,正好凑一桌麻将。
海姆达尔觉得自己找到了调查方向,外高加索那块的调查还不是完全舍弃的时候,他离开资料室时偶然想到南美洲还有一个匪窝,居无定所的索伊尼女士的叔叔时隔多日终于从美洲赶来……
那时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应该不会辣么凑巧吧。
他回头挥动魔杖,锁上大门。
二、
隆梅尔在国际巫师联合会二楼的休息室内刚拿出烟斗,海姆达尔推门而入,他漫不经心地看去一眼,咬住烟斗准备点燃。海姆达尔快步走去在他身旁坐下,拿出一只看上去很像那么回事的扁匣,翻开后里面竟整齐排列着一行色泽诱人的雪茄烟。
隆梅尔讶异地拿开嘴里的烟斗,用一种崭新的目光打量白长到十七、八岁却一口烟都不抽的无趣小孩。
“什么意思?”隆梅尔不会认为海姆达尔向自己显摆雪茄烟仅仅是为了让自己眼馋。
海姆达尔合上盖子的同时用手捂着它,此举终结了隆梅尔目光中渐渐无所遁形的“饥渴”。
“上次的谢礼,”海姆达尔笑得跟朵花似的。“另外还有事想向您请教。”
隆梅尔嗯了一声,淡定地拉回视线。
“安德鲁准备竞选爱沙尼亚魔法部长。”海姆达尔说。
隆梅尔有些意外,不过没太大惊小怪。
“卡捷宁教授的朋友谢胡。沙加里先生经由介绍,确定将作为安德鲁竞选的资助者出现在爱沙尼亚的舞台上,我前不久才知道沙加里先生利用爱沙尼亚时局不稳的便利入了爱沙尼亚国籍。”海姆达尔又道。
隆梅尔又把烟斗咬上了。
海姆达尔继续说,说得还是跟上述毫无关联的另一桩事:“欧洲教育评价大会终于有了下文,从下个月开始德姆斯特朗将获得正式挂牌等级评价,我们这一届七年级的毕业证书要比从前的师兄师姐们更有看头了。”
“你想跟我说得应该不是这些吧?”隆梅尔忍不住道。
跟开头的雪茄烟展示对不上啊,隆爸爸老急切的,真是个坏孩子,兜那么大的圈子吊胃口。
“我在努力和您分享我的生活。”斯图鲁松审判员的两眼闪烁真诚。
“除了最后一条,前两条似乎是兰格教授的生活。”
海姆达尔表示受到了伤害,“原来您不愿和我聊天……”
隆梅尔噗嗤一笑,“行了,有话直说。”
海姆达尔匣子塞老爸手中,“我从沙加里先生那里听到了一些趣闻,某位人物的往事。”
隆梅尔以为他又小题大做,结果听完了海姆达尔的讲述,表情有些发怔。海姆达尔趁机仔细欣赏父亲来之不易的失态,并赶在隆梅尔回神前抹消了脸上的兴味。
隆梅尔面色如常地问,“需要我帮忙吗?”
“这就是我来请教的目的。”海姆达尔由衷地赞美老爸强悍的洞若观火。
“多此一举。”
海姆达尔连忙狗腿地表示愿闻其详。
“你在舍近求远。”
海姆达尔想了下明白过来,“……虽然我是IW旗下的审判员,但很多事情并不由我的意志为转移,尤其是与亲属休戚相关的问题。”支吾半天就是害怕背上“以权谋私”的罪名,斯图鲁松审判员毕竟是个有理想的青年。
“你不能想办法让别人转移的时候顺道捎你一程?”隆梅尔看似玩笑地说。
海姆达尔愣了半晌,忽而茅塞顿开。
“爸爸,谢谢!”海姆达尔用力拥抱父亲,眉眼间的迟疑困顿一扫而空,欢欣地大步离去。
安坐于原位的隆梅尔懒洋洋地目送儿子的背影,随即展颜一笑,低头看向手中的扁匣,心情不错地打开它……
已经蹦跶出几十米远的海姆达尔仿佛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毛骨悚然的冷笑,他条件反射缩了下脖子,嘀咕道,“雪茄形状戒烟薄荷糖,以假乱真,顾全颜面,您值得拥有。”
三、
三天后,海姆达尔在前往国际威森加摩的途中先跑了趟布鲁塞尔,斯图鲁松审判员时常到巫师交通管理中心的对外服务窗口领取最新的巫师通信地图,他今天选择位于布鲁塞尔的公共通信服务站点,那里有一家上星期新开设的壁炉房间。
基于谨慎等因素的考虑,海姆达尔很少在相同的通信站点使用超过三次。
根据地图指示,他找到站点位置,并交纳了相应的使用费。
由于巫师电话日益普及,巫师们逐渐对这种“入侵”放下成见。最新调查显示,欧洲超过四成以上的巫师已经能熟练操作电话,并体会到由此带来的便利。所以海姆达尔毫无悬念地回归“落后”的壁炉通信的队伍中。
巫师电话使用率的上升带动了需求量的急剧增加,公共巫师电话使用费也跟着水涨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