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通气儿,有时会令母亲为难的?长期如此,太后尊严何在?就比如福昌大长公主这幅《祭侄文稿》,不就是想托母亲的门路把杜如兰从庙里放出来嘛。”
“嗨,要我说,送了送个《吉祥帖》《如意文》之类的,这祭稿儿虽有名,就是听这名儿不吉利。”明湛随口胡诌,还不忘提醒阮鸿飞,“对了,把名帖订墙上去。”
“明儿吧,该午睡了,你不困么。”阮鸿飞笑着摸明湛的脸,“来,我抱你去床上,怎么样?”
明湛翻白眼,“我抱你吧。”
“那我还是走着安全。”饶是阮鸿飞,也被明湛摔怕了。
“让我抱嘛,我练了许久,上次也没摔着你。”明湛将身子斜错开来,左臂绕过阮鸿飞的腋下,催促他,“胳膊搂我脖子。”
阮鸿飞只得照做,叮嘱明湛,“你可小心些。”
明湛本就比阮鸿飞矮大半头,沉腰,右臂去够阮鸿飞的膝弯,只勾到了一条腿,“那条腿跳上来。”
阮鸿飞左脚轻点地面,跳上明湛的臂弯,标准的公主抱。
阮鸿飞虽说不胖,个子身量摆那儿,也有一百四五的份量,明湛倾身后退一步,觉得胳膊坠的生疼,阮鸿飞道,“还是我自己走吧。”
明湛瞪他一眼,一口气憋在胸口,硬是将阮鸿飞抱到床畔才松手,喘一口气捶胳膊,“真是累死了。”
“说了不用抱的。”阮鸿飞也是提心掉胆,生怕明湛把他摔到地上去,故此也不承明湛的情。
明湛脱掉靴子,凑上去香一口,眉眼间带着几分得意,温声道,“以后我天天抱你上床。”
阮鸿飞斜歪在床上佯叹,“那真是要受老罪了。”
“你说什么?”明湛笑着扑过去,咬阮鸿飞的一脸的口水。阮鸿飞反身将人压在床上,笑着调戏道,“投怀送抱?那就不客气了。”
“不行,你昨儿才答应的事,可别忘了。”
“已经忘了。”
俯身,直接堵了明小胖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真是不大顺,连续两天晚上发烧,去了医院检查,下了班还要去挂盐水!我会尽量更!大家不要嫌短!
、债主
凤景南来的很是时候,赶在恩科之前,而且还把明廉带了来。
两父子见面,竟一时尴尬。
这到底何礼相见哪?
儿子做皇帝,自己还是王爷,真不是一般的憋屈。
明湛向来没架子,也亏了他这样的脸皮才能热情周旋,“父王,您可来了,儿子盼您盼的望眼欲穿哪。”还抱了凤景南一把。
凤景南脸色微暖,欣慰的看明湛一身雨过天青色的常服,袖口领口绣着精致的龙纹宽边儿,领口微敞,露出一小段白洁细腻的颈项与些许细白的交领里衣,腰间系了根明黄的腰带,挺像那么回事儿。
“如今做了皇帝,果然比以前会说话了。”凤景南打趣一句,儿子做皇帝,他脸上也有光呐。
明湛的眼睛落在明廉脸上,明廉忙曲膝行礼,“参见陛下。”
“我们是至亲兄弟,三哥不必多礼。”明湛双手扶起明廉,笑道,“早听说三哥要一道来,三哥的王府我都准备好了。”
明廉顿时面生喜色,明湛早就有话,他们兄弟来帝都就有王爵,岂不比在云贵呆着遭明淇忌讳强。明廉笑,“臣已经将家私和老婆都带来了,还得皇上多照顾臣了。”
明湛没见到明廉的老婆,遂道,“待下诏书后,再让嫂子进宫给皇祖母与母后请安。”
明湛转身,与凤景南携手并行,明廉等人随后,一道去了昭仁宫。
凤景乾听报自家兄弟已入宫,直迎到昭仁宫门口,阮鸿飞也在一畔,抢在凤景乾前面,亲亲热热的喊了声,“久闻王兄大名,小弟盼王兄盼的望眼欲穿哪。”一副初次见面的欣喜面孔。
凤家兄弟那点儿久别重逢的喜悦瞬时烟消云散,凤景南还剜了明湛一眼,和着你那两句好话都是跟这妖孽学的!
凤景南还算有涵养,帝都发生的事他都清楚,略一点头,“王弟。”贱人竟然登堂入室了!
“路上还好吧?”凤景乾温声问。
凤景南点头,“很顺利。”
凤景乾为了能跟兄弟清清静静的说上两句话,不得不先把明湛与阮鸿飞、明廉打发了。
“明廉,你去寿安宫给你母后请安吧。”捡软柿子捏。
明廉起身应了,心道,这是啥事儿,亲爹是亲王,嫡母成了皇太后。识时务的恭谦告退。
凤景乾给明湛一个眼色,明湛便有眼力的抬起屁股道,“飞飞,咱们回房吧,看大爹二爹好多私房话要说。”
凤景南不想自己突然从“亲爹”降到了“二爹”的档次,脸色一沉,怒问明湛,“你叫我什么?”
“嘿嘿,父王父王。”明湛没脸没皮的赔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一拉阮鸿飞的袖子,走人了。
待明湛与阮鸿飞离开,凤景南那个心中的那些个小火苗儿啊,噌噌的往上蹿,一拍太师椅的扶手,沉声道,“真是个妖孽!”
“谁叫明湛喜欢呢。”凤景乾觉得明湛的口味儿真不是一般的重,兴灾乐祸叹口气,“不承想,你与他还有翁婿之缘。”
“明湛跟瞎子也没什么两样了!”在凤景南心里,其实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都无妨,到他这个地位,儿子愿意有两个男宠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跟个妖孽纠缠不清,这就有些要人命了!哪怕外头看着生嫩,必竟年纪一大把,这是什么狗屁|眼光!
莫不是从小缺少父爱?
凤景南好生寻思了一遭,想着明湛幼时的确不大亲近自己,可这年代讲究的就是抱孙不抱子,哪个儿子他也没特别亲近过,谁又会像明湛一样看中个妖孽呢!
思及此处,凤景南只得说是上辈子造孽,不定怎么欠了那妖孽的银钱呢。
“其实,他俩在一处儿也不错。”对于阮鸿飞,凤景乾早淡定了,笑道,“明湛又不是傻的,我看也就他能降伏了鸿飞。”
凤景南低声道,“就怕明湛耳根子软,被那妖孽算计了。”其实真正算起来,与阮鸿飞在一起明湛是绝对不吃亏的,这俩人,绝对是强强联合。这不,原本说立储两年再退位,这才多大工夫儿,他皇兄就被逼的退位站不住了。
“那倒不至于。”凤景乾笑一笑,“明湛又不是傻瓜。”
明湛与阮鸿飞到偏殿说话儿。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阮鸿飞捏着几粒玫瑰瓜子咔吧咔吧的嗑着吐皮,闲闲道,“你看你二贱爹的德行,当我乐意见他呢,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唉,父皇他们也住不了几天了,你别去找他们麻烦啊。”明湛说着就挺不舍的。
“吃里爬外。”一颗瓜子壳弹明湛脸上。
明湛随手抹下去,凑过去捏阮鸿飞手里的瓜子吃,叹道,“你说也怪,以前我跟父王真是死不对眼,一见面必要吵架的,现在倒没这感觉了。”
阮鸿飞勾了勾唇角,看向明湛,“现在你一不谋他的位,二不谋他的财,他脑子又没问题,怎么会再对你横眉竖目呢。”
“这话说的,以前我也没谋夺过什么。”明湛雪雪白的表白着自己,“我那是在尽孝,为父王分忧。”
“可不是么,分忧分的二贱差点儿红了眼。”当权者,哪个不是把权利看得比命还重要,亏得明湛能毫不脸红的把“分权”说成“分忧”。当然,明湛是胜利的一方,他愿意怎么说,别人也只有听着的份儿。
“哪有的事儿,别胡说。”明湛自是不认的,拉着阮鸿飞,再三道,“你可别当着父王的面儿乱说话啊。”
“行。”阮鸿飞痛快的应下,忽然道,“子敏快回来了。”
明湛脸色一凛,“何必非要挑这个时候?”
是啊,何必要挑这种时候?
皇室之所以至这一步,与魏子敏阮鸿飞有着脱不开的干系。阮鸿飞还好说,血海深仇并不为过。凤家兄弟对魏子敏却是有恩无过,如今魏子敏回来……
“大贱坚持要见子敏。”
明湛有些生气,“你怎么不早点儿跟我说啊?”人都要到了才跟他提,定不是近日的事。
“大贱不叫说。”
明湛眉毛都竖起来,“不叫说!他不叫你说你就不说!你什么时候这样听话了!他叫你去死,我看你也活的好好儿的!”竟然拿出这样拙劣的借口,明湛的火气又往上飙了三分。
阮鸿飞为难,继续忽悠明湛,“先前你对子敏那张脸喜欢的不得了,我也不大想你们见面。”
听这话,明湛心中略喜,不过,他毕竟不是好糊弄的人,“那你就该一直不说,这会儿怎么又突然对我说了。”
“唉,我没料到二贱来的这么快。”阮鸿飞叹,“大贱二贱脾性完全不同,大贱的话,还有可能帮我瞒住子敏回帝都的事。二贱,听到风声绝对会告诉你的。所以,我想着,与其叫他说,不如我来跟你说。”
明湛抿着唇角没说话。
虽是枕边人,明湛稀罕阮鸿飞稀罕的有些神魂颠倒,可明湛皆竟不是糊涂人,而且他凡事总会多思多想。
最后,明湛道,“在我心里,他们都是一样的。”
阮鸿飞展臂揽住明湛的肩膀,叹口气,问,“那你还摆出这幅鬼样子做什么?”
“你们争来斗去的,我也跟着倒霉。”明湛道,“不论他们在想什么,只要去了云南,就是天高皇帝远了。这宫里朝中,依旧是我说了算。魏子敏与你渊源深厚,早先你危及父王与父皇的性命时,他尚且没站出来说什么,如今更不会有什么表示了,见与不见并没有什么分别。”
阮鸿飞见明湛无精打采,笑道,“怎么会没分别?子尧还在帝都,子敏只他一个弟弟,难免要牵挂的。我都在你身边,他们也不必偷偷摸摸的惹人生疑,索性大家见面把事情说开,岂不光明磊落?”
“行了,咱们去园子里逛逛,别总闷着了。”
“不去。”明湛仰面躺榻上挺尸,“你跟相好儿的去吧。”
阮鸿飞摸着明湛的肚子笑,“我只有你这个相好儿,不跟你去跟谁去?”
“少跟我说这些好听的。”明湛恶气难出,郁在心里,别提多难过,“我什么事都不瞒着你,你不去上朝,我还特意捡了要紧的跟你说。你呢?这么大的事竟然瞒着我。还拿我当白痴,说些个不着调的理由搪塞,你摸摸胸脯,可对得起我?”
“小胖……”
“少叫我,我根本不胖。”
“跟你说个秘密吧。”按着明湛软软的肚子,阮鸿飞伏□,在明湛耳畔低声说起来。
“啥!”明湛脸色大变,嗖的弹跳起来,一颗大头正撞到阮鸿飞脸上。阮鸿飞一声闷哼,捂着半边脸直瞪明湛,“你故意的吧?”
明湛顾不得阮鸿飞的话,抬起袖子给他揉脸,一面两眼放光,贼兮兮的问,“真的?你眼见过?”
“八|九不离十。”
明湛大笑两声,坐都坐不住了,搓着手在卧室里转了两圈儿,笑道,“我竟是个瞎子,在帝都住了这么久,竟然全然不觉!飞飞,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
说着又是一阵咕咕唧唧的闷笑。
阮鸿飞总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对着镜子一照,颧骨处好大一块乌青,顿时气道,“早跟你说?就你这藏不住三句半话儿的德行,早一点儿,我也不敢跟你说!”
“飞飞。”明湛连忙找了药膏来,亲自给阮鸿飞脸上的乌青上药,笑道,“不是故意的。我不生气了,你也别恼啊。”
阮鸿飞简直懒的与明湛计较。
中午用膳时,凤景南一看阮鸿飞脸上的伤,惊了一惊,心道,刚刚这妖孽还好好儿的,怎么这会儿就伤了,莫不是明湛打的。
扫一眼正在殷勤给阮鸿飞布菜的明湛,莫非自打登了基,这本事见长,真把妖孽能降伏了?
直到晚上,明湛送凤景南回镇南王府,凤景南才有空闲问他阮鸿飞脸上伤的事,且教导明湛道,“男人就得拿出男人的气概与本事来,万不能被人玩弄于股掌,就是身边人,也要恩威并施,多留几个心眼儿才好。”
“您还不放心我啊。”
“那妖孽脸上是你打的。”虽疑问,却用的是肯定句。
明湛眨眨眼,没说话。凤景南只当他默认,也不问原由,便赞道,“打的好。”
“我,我可舍不得打飞飞,是不小心碰的。”明湛顶着压力说老实话。
“那以后多碰几回。”
明湛劝凤景南,“飞飞好歹是你弟弟呢,我可是你亲儿子,你就不能盼着我们点好儿?”
凤景南瞪明湛一眼,直接带人往书房去。
“什么事啊?还要在书房说?”
明湛絮絮叨叨的,关好书房门,才听凤景南道,“镇南王府帝都印鉴呢?”
“干嘛?”
“干嘛?”凤景南一挑眉毛,“你现在已经登基了,把印鉴还我。”
“那个,现在又没立世子呢。”明湛谄媚的拉凤景南坐下,给凤景南捏两下肩膀,笑着商量,“爹啊,虽说我现在登基,其实我身在昭德殿,心在您身边哪。我看,近期内您也立不了世子,再说,有我在帝都,您有什么话直接吩咐我就成了,也不必跟以前似的君君臣臣的不是……”
明湛的话还没说完,凤景南已道,“少说这些花言巧语,把印鉴给我。纵使我不立世子,镇南王府的事儿跟你也没关系。帝都与镇南王府向来互不干涉政事,咱们虽是亲父子,也公私分明些,你拿着印鉴做什么?”
“我刚登基,龙椅还没坐稳呢。”明湛一副剖心剖肺的模样,诉苦道,“您不知道,满朝文武没一个好相与的,都看我年轻,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这会儿正要人帮忙的时候,除了您,我还能信谁呢?”眼瞅着凤景南皱起眉毛,明湛再添一把火,犹如被抛弃的小可怜儿,眼巴巴的只盼着凤景南心软,“爹,您可不能放下我不管哪。”
明湛一番唱作表白,想着凤景南纵是石头老心也该软上一软了,谁知凤景南的心真是比铁石硬三分,根本不吃明湛这一套,勾唇道,“少给我装蒜,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你若是连些个大臣都搞不定,干脆跟我回云南,也不必坐这皇位了!”
妈的,老子被绑架时,帝都腥风血雨,你都能过得悠悠哉,如今倒叫起苦来!凤景南斜明湛一眼,“少给装模做样,把印鉴交出来。”
“其实,我一肩担两职,继续做世子也无妨的。”
“我怕美死你。”
“哪儿能呢,我早就做熟的。”明湛拖拖拉拉的不想交权,又道,“要不,等你找到合适的人,我再交给他算了。”
初初凤景南觉着明湛是有些个爱财的毛病,不过好在心情正大光明。哪知看走了眼,如今不在其位了,还想谋其政呢,说破了嘴皮,他就是不交,把凤景南气的好歹,怒捶桌案,“你倒是给,还是不给!”
“别发火别发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