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为 作者:石头与水(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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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难为 作者:石头与水(完结)-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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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女人面前说这种事,饶是顾岳山脸皮不薄,亦不禁老脸一红。卫太后却表示理解,不是人人都是圣人,说一套做一套多了去,在她看来,顾大人实在不必因着守孝期间与侍女行房而羞愧到辞官地步儿。
看来,还有下文。卫太后看向顾岳山,果然,顾岳山道,“臣未料到,侍女竟然有了身孕。那时,臣权其轻重,便让人煮了堕胎汤药给侍女服下。”
“臣实在枉读了这许多年圣贤书。”顾岳山悔恨不已,竟至虎目落泪。卫太后静静看着,她非常清楚,顾岳山哭绝不是他孝期行房荒唐不谨,亦非侍女腹中堕掉骨肉,而是今日今时,他顾岳山不得不夭折前程。
顾岳山只是将事大致一说,也并非句句属实。
譬如,那位小侍女聪颖灵慧,那时他早就有几分意动,原是打算收房。不料母亲突然病逝,顾岳山一时未顾得上,为母亲守孝时,山居生活多有寂寞,妻子虽贤良端庄,到底少了几分娇俏美丽。
而小侍女有孕后,第一个知道绝不是顾岳山,而是他妻子钱氏。
一个被堕胎小侍女,当然不能威胁到一部尚书地位。
顾岳山接下来话,就是卫太后也得感叹一声,因果报应了。
事实上,小侍女孩子并没有被堕掉。甚至于,那个孩子平安长大,如今学得文武全才。而那个小侍女,几番辗转后,竟至福安侯府,为福安侯纳为侍妾,深得宠爱,继而为福安侯诞下两子一女。
数年后,福安侯元配过逝,甚至元配孩子也早早夭折了去。福安侯将小侍女扶正请封,就是如今福安侯夫人。
造化弄人。
如今福安侯夫人给顾岳山下了帖子,道一句,“为大人育有一子,如今就养在侯府。”
顾岳山还有何脸面继续再做这个兵部尚书。
福州城。
明湛在付宁引茬下见到了付宁大弟子——付辛慈。
付辛慈并非一人前来,而是与福安侯府世子凤念恩一并来。待付辛慈与付宁行过大礼,付宁笑道,“大公子也来了?”
福安侯早为凤念恩请封了长子,凤念恩在付宁面前却没有半分侯府世子傲气,反对付宁行了半礼,笑道,“听大哥说舅舅到了,就迫不及待来看望舅舅。舅舅别怪不请自到啊。”
付宁又将付辛慈、凤念恩二人介绍给明湛与阮鸿飞认识。
第一次见面,彼此都是陌生人,不过是客气寒暄罢了。过一时,付宁便带着付辛慈与凤念德二人去了小校场指点武功。
明湛皱眉,“记得福安侯填房是姓付来着,原来还是付宁姐妹。那个付辛慈,是付家人吧?”
阮鸿飞摇头,“听闻福安侯这位填房出身不高,付宁与这位付夫人有恩。付夫人在被扶正前,为了抬高自己身份,认了付宁为义兄,就此改了姓氏。付辛慈是付夫人与前夫所生,凤念恩与凤念德是付夫人与福安侯所生,福安侯府还有位姑娘,年方十五,已至待嫁之年。”
刚刚,明湛还道付家交际太广。乍一听如此劲爆八卦,明湛当即将付家抛在脑后,只遗憾未能亲眼见一见这位福安侯夫人付氏。
这年头儿,人们对于女子贞洁要求之严,只看那一座座贞洁牌坊就知道了。
福安侯夫人虽是填房,不过,能以失贞之身侍奉于福安侯左右,近而为福安侯诞下子女,再谋得正室之位。啧啧,这几乎是一出精彩小妾奋斗史了。
关键是,人家前夫孩子还能正正经经、大大方方住在福安侯府,与同母异父福安侯世子兄弟相称。
不对。
明湛脑筋飞快,虽然刚刚为福安侯夫人波澜壮阔奋斗生涯所吸引,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兴致勃勃问道,“付辛慈姓付,难道福安侯夫人前夫是付家人?”
阮鸿飞摇一摇扇子,给明湛送去几缕凉风,“也不大清楚付辛慈生父是谁。付辛慈虽姓付,其生父却不一定是付家人。”
见明湛瞪着两只眼睛,阮鸿飞解释道,“付辛慈幼时曾在付家住过几年,直至付氏被扶正后,方将付辛慈接回福安侯府。因付宁对福安侯夫人母子有恩,付辛慈就姓了付。”
“是啊,付氏经世大族,最看重脸面,若真是他家孩子,也没什么不好认。”关键是付夫人这种能随便改姓,怕出身不是一般低哪。
在此时,明湛非同一般直觉发生了作用,他忽然慧至心灵,看向阮鸿飞问,“飞飞,有没有觉得付辛慈面善哪?”简直太像了,越想越像,眉毛眼睛脸型一个模子刻出来似。
阮鸿飞道,“世上容貌相像人多了去,……。”
阮鸿飞刚想说叫明湛不要疑神疑鬼,不过,他亦是极聪明人,瞬时想到什么,问明湛,“觉得付辛慈像谁?”
“兵部尚书顾岳山。”明湛道。
阮鸿飞于朝中多年,脑中飞快计算一番,曲指叩一叩桌案,叹道,“这就是了。记得顾岳山是仁宗十二年进士,若是推算不错,付辛慈今年不是二十二、就是二十三了,那时顾岳山应该是在老家为母守孝,若真没猜错,付辛慈是顾岳山孝期所生。”私德有亏,在这个以孝治天下年代,顾岳山焉能有脸再继续尚书一职呢。
顾岳山是兵部尚书,他履历,明湛是极熟,拧眉道,“记得顾岳山正室姓钱来着。”
看阮鸿飞一眼,明湛道,“这么说来,福安侯夫人先前定非顾岳山正室。”
顾岳山算得上是能臣,可,在这桩前情孽缘之下,若是福安侯夫人发作起来,付辛慈就是现摆如山铁证。顾岳山没吓疯,就是心理素质过硬了。那么,刘易水定是奉顾岳山之命前来见付辛慈。
明湛与阮鸿飞道,“得保住顾岳山。”
话说容易,若是明湛在帝都,想在舆论面前保住顾岳山尚得需费一番力气。何况,如今福州距帝都千里之遥,明湛也是心有余而力不及,只盼卫太后下手不要太快。
明湛连忙让阮鸿飞代修书信,命人急送帝都。
晚上,待付辛慈与凤念恩走后,明湛又跟付宁打听,“付大哥,先前说弟子就是付辛慈吧?”
“是啊,辛慈自幼与一道习武,他于武道上资质不比少凉,不过,尚算勤奋。”付宁公允说一句,又笑道,“这次多亏了杜兄与小胖弟弟,们师徒三人重聚福州城。”
明湛顿时想到一个可以规劝付辛慈人,哈哈一笑,“付大哥不必客气,是家老杜知己,一见付大哥,就深恨自己没有一个像这样兄长呢。”
其实做明湛兄长实在不是件愉快事,与他血缘最近堂兄弟们都死光了,如今拢共只剩两个同父异母兄长,都在战战兢兢看着明湛眼色过日子。
明湛眼中含笑,“付大哥师徒团聚,这是难得大喜事。要说,找个日子,请他们过来吃酒。老杜这宅子宽敞很,付大哥只管随便用,不用顾忌们。不瞒付大哥,家老杜与少凉还沾了几分亲戚。”
这事,付宁还是头一遭听说。
阮鸿飞握住明湛手,微微笑道,“家母姓宋。”
付宁出身世族,对这些关系反应再迅速不过,既惊且喜道,“原来杜兄是少凉表亲。”
阮鸿飞笑一笑,并未否认。
付宁与阮鸿飞相交,其实对阮鸿飞底细并不清楚。细细问过,方知道阮鸿飞竟是自家弟子表叔,付宁随即道,“少凉约摸不知道杜兄来了福州城呢。”
阮鸿飞笑道,“原本太后托回国为陛下网罗神医,少凉是御前侍卫,若得知行踪,是上报还是不报呢?倒叫他为难了。”
付宁笑,“也是。”
不过,他亦有几分不解,遂问道,“杜兄,听闻皇帝陛下与杜兄交好,平日里居同寝,食同席。如今陛下病重,杜兄并不是冷情之人哪。”怎么还偷偷摸摸在外头乱晃呢。
付宁早年成名,其性豁达,并不似世家之人,否则也说不出“冷情”二字来。政治上,哪里奢侈讲得起情分呢。
阮鸿飞做戏是做惯了,当下面露微愁,蹙眉浅浅一叹,“付兄有所不知,皇帝陛下病另有隐情,侥幸得知一二,为避嫌疑,方躲出宫来。”
付宁听到这话,便不再多问,只是拈起桌上酒盏咂摸了一口美酒,叹道,“并不懂这些事,不过,觉得皇帝陛下治理天下很不错。”
明湛听到一代大侠夸赞自己,当下喜上眉梢,咧嘴笑道,“皇帝陛下非但治理天下不错,为人也是极好。”
“哦?”付宁豁达,却并不傻,顿时心下生疑,问道,“看来小胖弟弟与皇帝陛下挺熟啊。”听小胖子这口气,莫不是小胖子来历不凡?
“这都是托家老杜福了。”明湛嘻笑。
付宁一愣,随即笑道,“也是了。”遂将对明湛疑心去了七七八八。
明湛温声道,“不知为何,看辛慈,总觉得面善,倒让人不由心生出好感来。”
“这是小胖弟弟与辛慈缘份了。”
“是啊。”明湛笑,“少凉曾帮过大忙,接着又先后与付大哥和辛慈相识,咱们这岂不是前世注定缘份么?为了咱们这了不得缘份,今晚不醉不休。”
见到明湛时,薛少凉总觉得眼熟。
不过,阮鸿飞技术高妙,薛少凉仔细打量,也未从明湛脸上看出破绽来。
付宁热络与薛少凉介绍阮鸿飞,“杜兄母家姓宋,少凉,算起来,还得叫杜兄一声表叔呢。”
薛少凉貌美话少,寡言冷漠,一副不大好相处模样。其实啥事心底都明白,他从没听说家里有姓杜表叔。薛少凉试探问,“可是江西杜表叔。”
阮鸿飞看薛少凉一眼,未说话。倒是明湛指了指下首椅子,熟稔道一声,“少凉,坐。”
听到这句话,这个声音,饶是薛少凉素来镇定、面无表情惯了,此刻也禁不住面露惊容,一时不能置信。明湛笑了笑,“与老杜到了福州,想着顺道,就来瞧瞧。”原本阮鸿飞拒绝与薛少凉相见,明湛倒无此顾虑,与付宁安排好了这认亲一节。
此时,薛少凉算是明白这位杜表叔是谁了。
薛少凉对着阮鸿飞行一礼,唤了声,“表叔。”便坐下了。不管怎么说,杜若国主想做他表叔,是他占了便宜。
阮鸿飞命摇光捧上见面礼。
薛少凉谢领,付宁笑道,“如今既认了亲,少凉,以后要多来给杜兄请安。”
薛少凉一时还没弄白原该躺在帝都生死不知皇帝陛下,怎么神通广大、活蹦乱跳到了福州城?当下还要应对自己粗线条儿师傅,应道,“是,师傅话,记得了。”很明显付宁并不晓得明湛身份。
明湛表露身份一见薛少凉,自然是有事吩咐。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回杭州了~~~~晚上还有一更~~




、206

薛少凉是个没有好奇心人。
与满身八卦细胞明湛相比;薛少凉性情沉闷而冷漠。
若是别人提此要求;薛少凉睬都不会睬他一眼。不过;让人郁闷是;偏偏提此要求人使得薛少凉拒绝不得。
薛少凉身为御前侍卫,已入官场。
他还是皇帝心腹。
心腹这个词很特别。
尽管明湛从未对薛少凉干过啥收买人心事,可是;薛少凉明白,帝王不惜装病;南下福州;这已是朝廷不得了机密。
在这种情形下,皇帝陛下向他显示出身份,吩咐他去做某件事。本身;对薛少凉;皇帝陛下已给予了超出常态信任。
故此,薛少凉不能拒绝。
薛少凉与付辛慈比试了一场,刀光剑影,拳脚相搏,足足大半个时辰,薛少凉小胜。师兄弟二人于凉亭中把臂相谈。
甭看付辛慈父不详,他本身却并没有半分因私生子而滋生出阴暗自鄙心思。相反,付辛慈明朗豁达,朋友极多。
这一切都得归功于他母亲付缨络。
当年付缨络很不是时候有了身孕,顾夫人钱氏原就忌惮家中美貌侍女,而付缨络算是其中翘楚,生就美貌伶俐,男人自然喜欢。不过,这幅相貌落在钱氏眼里,就是怎么看怎么讨嫌了。
付缨络聪明并不只表现在她对男人吸引力上,在钱氏夫人要她堕胎时,她瞒天过海保下孩子,逃出山居。然后,她运气不错遇到了付大侠。
更神奇是,付大侠竟然愿意为她抚养付辛慈。
付大侠并不是那种想像中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自己搭人搭力并免费赠送人家真金白银白痴男人。
不过,遇到付缨络,付大侠还真就当了回白痴。其间,就可见付缨络手腕儿了。
如果让明湛对这个女人做一个总结话,那就是:这女人本事,足以能让狐狸精自卑到死。
于是,付辛慈跟着付大侠,完全没有父不详阴影,从而成长为一个正直开阔男人。
由此可知,母亲在们生命中往往扮演着比父亲更为重要角色。
薛少凉倒了盏茶递给付辛慈,付辛慈慢慢饮了,抬头见薛少凉薄唇紧抿,不禁一笑,问道,“少凉,有心事。”这年头儿,师兄弟就是极亲近关系了。付辛慈少年时出去游历,曾到薛家到访,后来还带着少年时薛少凉一并出游。故此,师兄弟感情极是不错。
薛少凉一个动作,付辛慈就能猜到他有心事。这故然有两人相熟原因,不过,付辛慈心思细密,可见一斑。
“有人托,向说情。”薛少凉为人直接,不喜欢拐弯抹角。
付辛慈微微一笑,向后靠在椅中,俊拔身姿透出慵懒意味,“是顾岳山事?”
“对。”
“见过刘易水了?”付辛慈挑眉问。据他所知,小师弟与刘易水啥,根本不认识么。再者,依薛少凉性情,刘易水竟能请动薛少凉来说项,付辛慈真有几分佩服刘师爷了。
薛少凉没回答付辛慈问题,只管说道,“顾岳山是一部尚书,要是想以私德有亏名头儿把他弄下台,也得考虑一下自己母亲处境吧。付夫人有诰命在身,她现在姓付,有身份有地位有家庭。若是先前事情暴出来,顾岳山丢了官位,付夫人莫非能得到什么好处不成?”
“那时,全帝都人都将知道付夫人出身是何等卑微。哪怕如今付夫人已是正一品诰命夫人,这种卑微依旧是别人嘲笑打击福安侯府最好把柄。”薛少凉面无表情道,“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都是要议亲年纪了。此事若事发,那么略挑剔家庭都不会让女儿嫁过来伺候出身低微婆婆。娶妻还好说,男人怎么着都能过。念雨是要嫁人,是他兄长,总不会希望她因为原因嫁不到如意郎君吧?”
付辛慈笑容变淡,直至消失,声音中带了一丝惆怅,“少凉,这是别人托对说话吗?”
薛少凉看向付辛慈,付辛慈遥望园中繁茂花木,空气中淡淡草木清香,夕阳已是如血,映付辛慈半边脸微红。付辛慈道,“若是一味畏惧别人眼光与议论,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
薛少凉道,“师兄,如出身人,世上有多少。们大多数人,都要依从于世俗度过一生。”
这话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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