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失神中回转,皇后却没有失态的尴尬,这种情况,这些年来时常发生,本就已经无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皇后站起身子,忧郁之色一扫而空,神色间陡然变得威仪甚至有些冷漠。
“你去看看月儿好了没。”轻声命令着,皇后似乎还想要吩咐着什么,却在这时,一道清灵的声音在殿外响起,顺带着殿门“轰然”一声从外打了开了。
“母后,您好了没?儿臣都等好久了呢。”嘟嚷着疾步跑入寝殿,夏侯寒月急切的问道。
“你啊,怎么如此孩子心性。”看着自己皇儿那蹦蹦跳跳的身影,皇后不由呻~吟一声,无奈的说道:“月儿,等会宴会之上可要注意点,你身为郝嘉皇朝唯一的皇子,可不能让外人看笑话了,记住,等会切忌不可如此不顾礼仪。”
“哎呀,怎么这么麻烦。”小声的嘀咕了一声,夏侯寒月看见自家母后又要叨念,赶忙说道:“母后,儿臣知道啦,儿臣一定会将我们郝嘉皇朝的礼仪表现的淋漓尽致,绝不让那些欺负咱们郝嘉的坏人看笑话。”
看着自己一脸天真的皇儿,皇后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好,最终也只能叹息着说道:“傻皇儿,礼仪之威本就与气质融为一体,又岂是单单一时的表现能够体现出来的,你啊,真不知该怎么说你。”
“母后放心,反正儿臣一定不会让郝嘉丢脸的就是。”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膛担保着,夏侯寒月走过去拉着自己母后的手便走,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失皇家礼仪,让寝殿中侍候着的两名宫女掩嘴偷笑着。
只不过,出了函韵宫之后,夏侯寒月也确实如他所说的那般,只见此时的他没了平时纯真的笑容,红润的嘴角微微勾着,漂亮的丹凤眼泛着点点清冷,绝美的脸上表情恰到好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高贵气质。
不似故作,那仿佛天生携带的出尘气质便是皇后都不由感到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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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垣阁,郝嘉皇宫专门设置招待他国来使的殿阁。
此刻,翩垣阁中一片热闹,郝嘉官员与华莎使臣们混在一起,几人一组正私下交流着,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喧闹之声瞬间寂静,就连呼吸之声都显得极轻,郝嘉官员与华莎使臣瞬间分为两队,郝嘉官员们跪伏在地,而华莎使臣们也都单膝下跪,恭迎着郝嘉皇朝的最高统治者。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小殿下驾到!”
“恭迎皇上,皇后娘娘,小殿下。”郝嘉官员齐声恭迎,在场的郝嘉官员经过了十多年来夏侯沁雷厉风行的精心挑选及培养,都已然对这个在十五年前还是傻子皇帝的帝王充满了诚服之意,早已不似当年的心存二心。
另一个队伍中,领头的一名中年男子双眼闪过一丝不明精芒,随后也看似恭敬的说道:“华莎使臣恭迎郝嘉皇,郝嘉皇万安。”
一句郝嘉皇万安,听似恭敬,却让人很不是滋味,只因随着皇上前来的皇后以及皇子殿下竟然被直接给无视了。
在一片恭声之中,三道亮丽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一身皇袍的夏侯沁走在中间,而雍容美丽的皇后以及绝美清灵的夏侯寒月则是一左一右落后跟在夏侯沁身后。默然俯视着下方众人,夏侯沁在自己的皇座上坐下,随后,待得皇后以及夏侯寒月坐好,才说道:“平身,赐座。”清冷的声线听不出情绪起伏,面对下方郝嘉百官以及华莎众多使臣,夏侯沁依然显得平静不带丝毫慌张。
“谢皇上。”
百官起身,都在早已安排好的位置坐下,郝嘉百官中,一些年龄较轻的官员因华莎使臣对皇后以及殿下的轻忽而怒目而视,如今双方面对面而落座,那赤~裸裸的视线更是毫无遮掩的落在对方身上,而对方中一些年轻官员也略带挑衅的回视着,也不知是有意仰或是无意,竟就连上方的郝嘉皇夏侯沁都被这些似乎显得浮躁的官员所忽视。
夏侯沁看着这一切,却并不出声,他那沉默的态度更加让那些年轻使臣感到不屑,隐隐觉得自己甚至比郝嘉皇朝这个显得过于年轻的帝皇高人一等,本就不大沉稳的心性愈加的起伏不定,似乎觉得很是快意。
老子都被无视,更别说是儿子了,身为郝嘉唯一的一个皇子,夏侯寒月的身份自然居高不下,而此时,一些使臣看向夏侯寒月的目光带着赤~裸裸的探究,却在触及那张比之他的父皇及母后显得更加绝色无双的脸蛋之时,不禁在原先的不屑中带上了一丝轻浮之意,更是有不少人在心中暗暗想着些淫邪心思,而看向夏侯寒月的目光,也就愈加的诡异了,这一幕,看在夏侯寒月的眼里,脸上神色未变,眸中确是闪过一丝厌恶之色。而看在夏侯沁的眼里,却是一阵暴怒,不由冷哼一声,平和的目光陡然犀利起来,扫视在华莎使臣的身上,让华莎众位使臣陡然觉得丝丝寒意从背脊上往上爬,淫邪的目光不知不觉中收了回来,心底隐隐升起一股莫名的惧意。
第十四章 华莎的礼物 (2098字)
在夏侯沁的冷视下,刚刚那对着夏侯寒月所发出的轻浮眼光逐渐收敛,华莎的使臣们这时才察觉到,这郝嘉的皇帝可不是纸糊的老虎,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轻视的。
感觉到夏侯沁那冰冷的目光,华莎的使臣首领不由心下一紧,不过想到他们这次送来的礼物,不禁又有所松懈下来。
“尊敬的陛下,我国陛下此次前来谈和是非常有诚意的,希望陛下能够接受两国的合作。”华莎的使臣头领林荫微低着头,话说得有些干巴巴的。
夏侯沁俯视着林荫,并没有吭声,自接到华莎送出的那副画时他就明白了华莎这次谈和的自信从哪来的,而事实上,如果华莎真能找出那个人来,他自也是不会拒绝对方的谈和,无论那个人是否是他。
并没有怀疑对方为何知道他在找那画中之人,画像是他特意流放出去的,若要找那个人,单靠郝嘉是不可能的,这片大陆这么大,他便是再努力,短短时间内,也无法将势力遍布整个大陆,如此,他又何不利用点优势,让他国势力帮忙搜寻呢。
“诚意。”两个字,很奇妙的感觉,虽然夏侯沁的神色依然冰冷,情绪似乎也并无波动,可是郝嘉在朝所有官员,包括夏侯寒月和夏侯溟都没有想到,在沉默了那么一会后,夏侯沁竟然会亲口向对方讨要那所谓的诚意,这跟夏侯沁的性格一点都不符,到底是怎么回事?
坐于夏侯沁下座的夏侯寒月刚从自己的父皇为自己出气的偷乐中回神,听到短短的两句对话,心中陡然闪过一丝不安,这丝不安让他不禁将目光放到夏侯沁的身上,想从他父皇身上找出些什么,却无法从他父皇那清冷的俊脸上看出什么来。
林荫眼中神色闪动,却无一丝意外,看来皇上说得对,他们的礼物会给郝嘉皇帝带来巨大的影响,那么,对以后的计划。。。
心中划过千情万绪,林荫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着朝身边的下属吩咐了一声,便见那人快速的出了殿厅,没过多久,便带来了一人。
自那人出了殿厅开始,殿内便陷入沉寂的气氛之中,夏侯沁不吭声,谁也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动静,同时,他们此刻也都无心思其他,个个都想看看,那能让他们最是尊敬的皇上开口讨要的诚意,到底有何与众不同,也就因此,林宣棋的出场是备受瞩目的。
此刻,一身华服的林宣棋正一步一步的走人殿内,绝美的脸上携着一抹温和的笑容,既有利,又不失大方。无视那些惊艳的目光,林宣棋一步一步走向夏侯沁,自他人殿开始,自他下意识的与那上座的俊美男人对上目光开始,他便发现他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了,与他人的目光不同,上座的男人除了刚刚与他对上目光时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之外,便又恢复了平静清冷的神色,似乎对他。。。没有感觉呢,这点发现,让他很是怀疑,真的是这个人不知不倦的寻了他十几年吗?不可能不是的,毕竟这件事在各国的高层之间并非是什么秘密,可如果是的话,为何如今见到他这个真人,却又表现的如此平静呢?
“华莎二皇子林宣棋,见过陛下。”收回自己的目光,林宣棋停住脚步,向夏侯沁行了个礼。
夏侯沁静静的看着下方的绝美男子,心神有些晃动,在刚刚看到林宣棋的瞬间,他仿佛见到了那个人,这让他不禁有瞬间的微微失神。突然起身离座,夏侯沁走下台阶,在所有人惊疑的目光中,走到了林宣棋的面前,近距离的看着这张脸,可真像啊,这眉,这眼,这鼻,这唇。。。
不自觉的伸手抚上对方的脸颊,修长白皙的手指细细的勾画着对方的脸部线条,手指最够停在对方的唇角,看着那抹即使被侵~犯,也没有改变丝毫的完美笑容,就差一点呢,是变了,还是。。。
“陛下可还满意?”笑容依然温和有礼,可只有林宣棋知道,当对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开始,自己的心脏便呈现不规律的跳动,如非他从小便培养着自己的完美面具,他的真实情绪早就控制不住流露出来了。
“这诚意,朕收下了。”收回自己的手,夏侯沁的话语依然冰冷听不出任何波动,回到自己的帝座,夏侯沁摆手:“赐座,开宴。”
林宣棋落座之后,丝竹之音便响起,随着舞娘们翩翩起舞,殿厅内的沉寂氛围才被打破,两国朝臣似是相处融洽,互相攀比敬酒,一时间其乐融融,只有个别朝臣显得安静,其中,夏侯溟毫不避违的打量着坐于自己对面的林宣棋,而被他打量着林宣棋则大方的任其打量,同时暗中也留意着这个郝嘉的二把手,各自心中都为对方下了评论。席中,苏飞云默不吭声的喝着酒,一杯过一杯,毫无节制,谁也没有注意到,夏侯寒月脸上的笑容早已不见,一张小脸蛋崩得紧紧的,神色是怒到了极点的冰冷,已看不出平时的纯真可爱,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寒月觉得自己心中住了一只野兽,不受他控制的野兽,它此刻正在他体内嘶吼着,嚎叫着,挣扎着想要出来,然后,撕裂那个人。
寒月的心口在抽痛着,在他父皇注视着对方开始,然后在他父皇的手抚上对方的脸时开始发酵,到了现在看着那个人含笑的向他的父皇敬酒,看着他父皇饮下那杯酒。。。
晶莹剔透的指甲陷入了掌心的嫩肉,夏侯寒月陡然起身,然后在所有人,包括他父皇的目光下离开了殿厅,他不想再看到那让他感到刺眼的场面,因为那会让他发狂,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缘由,可是,他不想伤害到他的父皇,是的,是他的。
第十五章 寒月悟 (2713字)
“殿下,您等等奴才呀,殿下。”
寂静的宫殿中,两道人影快速的穿梭着,快步走在前方的少年绝美的脸蛋在宫灯的映照下显出冰冷之色,那总是带笑的嘴角此刻没了那微微勾起的弧度,两片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平时红润的唇色此刻已变成了不健康的苍白,似乎在在显示着少年的脆弱。
小太监小秀子小跑着追着自家主子,那张清秀可爱的小脸蛋儿有着疑惑的神色,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家主子是怎么了,之前明明都好好的啊,怎么突然一声不吭就跑出来了呢?
“吱呀……砰”尖锐的关门声吓醒了走神的小太监,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鼻前的门,小秀子觉得自己真是幸运,如果他刚刚速度再快一点点的话,估计此刻他的鼻子就塌掉了。这么想着,小秀子不由得松了口气,接着赶紧大声喊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鼻子塌不塌的是小事,现在重要的是他家殿下,要是他家殿下出了啥毛病,别说鼻子没了,他整个脑袋都得没了。
等了半响,小秀子没等到殿里面的回应,小心肝不由砰砰的大力跳了那么几下,心急着想赶紧儿进去看看,可偏又不敢擅自闯入,只好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小秀子可以进去吗?”
再等半响,还是没有丁点声息,小秀子这下可真怕了,手一伸,殿门便“吱呀”一声微微打开。
“不准进来。”冰冷的声音在门刚刚打开一条缝儿的时候传了出来,明明就还显得稍微稚嫩的声音意外的在此刻透露出不容违抗的威压,吓得小秀子瞬间把手收了回去,好似速度再慢一点的话,他的手就会没了一样。
湿漉漉的大眼眨巴了一下,小秀子透过门缝看到自家主子挺直着背板坐在床上,殿内一片黑麻麻的,他只能借着外边透出的一丝光线看到那清灵出尘的身影,却看不清那出尘人儿脸上的表情。
“殿下,让奴才进去点好灯吧?”
“不用了,你下去吧,给本殿吩咐下去,没本殿的命令,不许其他人进来。”
“……奴才遵命。”没法子,小秀子只能拉好殿门,去将殿下的命令传了下去。
黢黑安静的殿中,夏侯寒月面无表情的坐在床沿,看似平静实则此刻心中早已乱成一片,跳动的心脏还在抽痛着,并没有随着他的离开而有所减轻,脑中不停回放着之前看到的一幕幕,每回放一遍,心就多痛一点,想停下来不要再想,却发现自己的大脑此刻一丁点都不受自己控制。
“父皇。。。”叹息一般的吐出两个字,夏侯寒月两只手掌紧紧捏着,任指甲插入掌心,滴出点点血液,想借着肉体的疼痛来减轻心灵的疼痛。
崩着脸蛋,寒月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他有想哭的感觉,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滑落,他不知道自己在悲哀什么,只知道让他感到伤心的人是他的父皇。
父皇对那个林宣棋的不同让寒月感到恐惧,自打他有记忆开始,他就不曾见过父皇对什么人动容过,亲近过,寒月一直以为,整个皇宫里,自己或许就是最亲近父皇的人了,至少,他的父皇只抱过他,他的父皇只对他失神过,虽然那维数的几次失神都是因为他的笑容。
夏侯寒月看不得夏侯沁对其他人好,他想要夏侯沁只对他一个人好,只属于他一个人,是的,只属于他一个人,那是他从小就有的念头,他一直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小的时候,他以为那是儿子对父亲的依赖和亲昵,可随着年龄渐大,他渐渐明白,那是不一样的,因为,就连父皇和母后靠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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