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白的耄耋老人颤抖不稳正推着装满小孩木剑的木头推车,眼看就要撞过来,骆锡岩伸手扶了那推车,老人却那头一撒手卸力,木剑倒了一地。
骆锡岩看他身后似有人追赶,忙蹲下身和老人一起拾掇,还未捡完,几个鼠头鼠脑的少年跑过来将二人围住。
第十六话 缘起老人家一
少年们嬉皮笑脸围转着:“老头,你这木剑不错啊,一上午都见刚好几个人掏钱买了,生意这么好,你不支着摊子跑什么?”
老人满是皱纹的脸看似平淡无畏色:“我这做孩子玩的小玩意本就不挣几个钱,还望高抬贵手……”
一个矮个子少年抽起一把木剑和另一人乓乓作响的比划着:“没钱?那昨天我还看见你塞给包打听的足足有五两银子呢,从哪来的?”
年纪稍大的拉住他:“诶,我们都是讲道理的,老头,一个木剑十五文钱,我可是给了你一两银子。”“没有那么多铜板可找,那几把木剑权当是送几位玩的。”
“怎么,看不起我们?不要钱?我偏要你找。”
“诶,别急。咱来论论,这木剑既然是说好送我们的,那我们现在把五六把木剑再卖给你,你倒是给钱啊。”
说罢推了老人一把,骆锡岩忙扶住:“你们这些泼皮无赖!欺讹老人家的钱财,还有没有良心!”
“刚那木头车子还撞了我一下,老头,你还得赔我看医用药的钱!”
骆锡岩护住老人:“你们家中就没有老人么?几十余载后你我皆要年老,这种行径算什么好汉!”
那几人推推搡搡:“这个老头家里人都不管,要你来管这些闲事?!”
骆锡岩握了拳头又松了松,感觉扶住的老人身子不住的颤抖,道:“我不稀得与你们动手,你们还小,走些正道才是正经。”
“听你口音是外乡人,怎么,来我们这里还想撒泼?”
“就是就是,明明以大欺小。”
“喂,你和这老头什么关系?是干孙子吧?”
“啧啧,想打抱不平?我们好怕啊,都要尿裤子了……”
骆锡岩一拳打在流水边供槌衣的平整大青石板子上,石板应声崩裂,那几个少年见了瞪大双眼立时闭了嘴,拔腿一哄跑远,随手把玩的木剑丢散一地。
老人双腿变形内曲,弯下身子费力的避开那碎石又拾起那些木剑,像珍宝似的用手指来回摩挲,低声道:“豆豆小时候最爱玩木剑了,若是我孙子仍在人世,年纪倒是和你相仿。”
骆锡岩鼻头有些发酸:“老人家,你的腿?我认识一个大夫,要不要……”
“唉,孩子不用了,我这能多活一时都算是造孽啊。”摆着手推着木车以怪异的行走姿势渐隐入人群。
“老人家你……”骆锡岩不知其中内里,不好相劝。闲逛了半日回到客栈,敲了与自己隔壁的房门:“贯墨,起来了么?”咦,房里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怎么……又忽然不见了。
“恩,进来吧。”
“贯墨,这城中好多园子都是没见过的风景,你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贯墨笑眯着抖开一张纸递过来:“锡岩,外头有些热,先坐下喝点茶,给,半夏的信。”
骆锡岩灌了几口凉茶,闻言忙接过:“让我看看,贯墨,这……好吃好喝?身边还有个硬板板的木头时刻监视着?邵意又是谁?什么意思?还说当神供着?贯墨,不是吧,半夏不会是……你知不知道,听说有些奇怪不入流的组织喜欢把童男当做……”
“接着看吧。”锡岩得来的江湖小道消息也是太不靠谱,脑子里都装的是些什么啊。
“哦哦,据悉那门派目前门主一个,副门主一个,新招弟子俩名,呃,贯墨,这门派……就四人啊?半夏还说看似普通寻常但简少侠认定绝对隐藏着有黑暗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为了摸清先混入门派内部,再详细打探之。恩,半夏果然好胆色!诶?这简少侠……不会是浩然吧!浩然原来去了那啊,对了,还有这信是怎么来的?咱们明明离开离远城这么多天了,怎么半夏还能找到咱们?”
“这……”我派去的人守在那殿外靠近不得,但殿内一有消息放出便可截获,半夏也知瑾已去照应,才写了这封信带过来,好叫锡岩安心。不过,这所谓门派确有蹊跷,明是察觉出还是将消息外放,到底是何用意?
“我猜肯定是那门派知道咱们行踪了。深不可测啊!没看出这门派虽小,但打探功夫还是挺厉害的,可一路上我也没发现有跟踪的啊,怎么就知道咱们到这城中呢!唉,好在呢,浩然和半夏还可以相互照应着,既是入了那门派,我想他们眼下也不会有危险的吧。”如此神通广大,想必也是知道半夏和浩然的来历,还肯收入门下,这门主一定是脑子不够用了!那他们的目标若是清绸的话……不由紧张起来,一脚跨出冲着对面喊道:“清绸,清绸?”不得回应正要踹门时,贯墨道:“别,清绸可能在沐浴,店小二刚抬了好几桶热水进去。”
“那我也要看看,万一出什么事呢。”
贯墨一把拉住:“没事,你探下气息不就知晓。”
虚探下还能听到水声,骆锡岩这才放下心来:“那咱们等他洗完,一起去坐乌篷船玩吧。”
“是乌篷船还是画舫船?”
“什么?还分好几种?我只见到一样的呀,那上面载的有一筐一筐的米酒呢……”
“逗你呢,这小城哪有那种画舫……”
“贯墨,你居然说的是那种烟花之地?好呀,你,你你,你真是……咳咳,老实交待,去没去过?”
“呃,实不相瞒,确是去过的。”
“你?那你……”里面一定是薄纱丽人,莺莺燕燕,一想到那软绵绵的身子贴着贯墨扭动,醋气都上来。贯墨,我看错你了!
“帮人 治病,不分在哪吧,你想什么呢。”看看,脸都拧成一团了。
“啊,呵呵呵,对啊,我就问问,没别的意思。”那般超脱浊世的人儿怎么可能去嘛,眼见着贯墨的手伸出来,骆锡岩居然没躲闪开,就被两指以极快的速度捏住脸颊,用些力气一扯:“敢这样说我?知道咱们管家的家规么?”
“什么家规?和你说个笑而已嘛。你的手别再揉了,脸都要肿了,诶,别摸我脖子啊,痒痒……啊,有人敲门,快放开我!”冲着门道:“是清绸吧,进来。清绸,你洗好了啊,贯墨,把手拿下来啊。”
清绸敲开了门,披散着湿头发进来:“骆大哥,我刚好像听到你叫我了,有什么事?”见到两人不避讳,热气腾起粉了一张尖下巴小脸。
“下午没事的话咱们一起去坐船游河吧?你过来看。”骆锡岩走到临护城河的窗边,指着一排排小货船兴奋的指给清绸看。
“恩,好。”清绸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幽幽曲曲的河道,隐约可见河底长满青苔的圆石,蜓膀掠过荡起一圈圈涟漪,倒映着两边的灰墙青瓦一层层晕染开,不禁心生向往,毕竟还是孩子心性。
第十七话 缘起老人家二
本是要赶路,贯墨见那二人兴致高涨,便也随了性子,中午在客栈叫了点吃食,便出了房到街上,下午的集市将罢,道路比晨起时更为畅通,三人走到河边,问那掌船人:“船家,你的船可否租用,我们见城中景物宜人想游这护城河水上美景。”
正摇橹的掌船人停下手中的活计:“游是可以,但我现在忙着运货,眼下哪家船都没空呀。”果不其然,停在岸边的乌篷船船头都载着一筐筐黄白色的新鲜蜜桃白梨,骆锡岩和清绸失望神色难掩,贯墨踱步走过去对那船家道:“不妨事,我们可以先交下定金,待你忙完,再把船靠在这里,夜晚游也是可以的。”
那船家点头答应,贯墨付下银两,骆锡岩指着那筐子问:“这果卖不卖,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船家豪爽的笑:“我们这里的果子包甜包鲜,不要钱,拿几个吃吧。”
骆锡岩也不客气,捡了两个白梨道:“多谢了。”
给清绸递了一个,一个用袖子擦净后递给贯墨:“你尝尝好不好吃?”
贯墨抿着薄唇笑道:“你怎么不吃?”
“那不是就拿了两个嘛。”
“怎么不多拿一个?”
“这梨大了些,一手拿一个正好,再者那小船一趟统共能载三四筐,一筐盛的也不多,咱多拿几个,他都白忙活了。”
“呵呵,锡岩说的对,我不吃你吃吧。”
“啊,咱俩推来推去,不如这样,掰开来,一人一半不就结了?”正要动手捏开。
“不能,还是你吃。”
“怎么不能?”
贯墨凑到骆锡岩耳边轻声道:“白梨白梨,白首不相离,不相离,知道么?”
骆锡岩点点头,再不推辞抬手咬着梨不说话。一嘴下去,生脆多汁,清香汁水溢了满口,骆锡岩伸出舌头舔了舔唇沿:“好甜啊。”
清绸也附和说好吃,贯墨道:“我也想尝一尝了,上次的桃仁软糖味道挺不错。”
骆锡岩看他似笑非笑盯着自己的嘴唇看,脸顿时红了一片,止了步子,抬眼等了清绸在河堤走了老远,四周人影稀少时,闭上眼扬起脸:“恩,快些尝。”话还未说完,便感觉带着贯墨独特淡药草香的热气拂过鼻翼,气息慢慢的贴近,接着便是“咔嚓”一声轻响,贯墨捏了自己的手将梨咬了一小口:“恩,是不错,明天走的时候咱们多带些。”
骆锡岩顿住了,愤愤的睁开眼,抽回手,哼了声便沿那齿痕咬了大块下去,贯墨轻笑:“怎么?哦,是我不对,要不我随你的意,用你的法子多尝几口?”那拖长的音明显带着戏谑,骆锡岩扭了头不理贯墨往前走去。
下午摊子都收起来了,只余些店铺开了张,三人闲逛着添了些干粮糕点和易存蔬果,一路吃吃闹闹没觉难捱便过了酉时,那船家也重信用的靠在堤岸边,骆锡岩三个过去的时候那汉子正捧着大青瓷碗吃饭,戴头巾的年轻妇人用竹扫帚清扫着船板上的水果叶子,见了三人来笑了笑道:“几位稍等下,等我当家的吃完饭就可以开船了。”船家汉子也嘴里含着饭道:“就好就好,劳烦几位等了。”
骆锡岩见船板上有小孩玩的拨浪鼓,拾起来摇的梆梆作响,那汉子几下扒完饭,对那妇人道:“我给幺儿买了这小玩意儿,你带着先回去吧,我跑完这趟也就回家了。”那妇人应了声,手脚利索的收拾好碗筷食盒和那拨浪鼓下了船,骆锡岩道:“船家,不如你也一并回去,我看大伙的船都栓在这一方,等我们游罢,还停在这里,不耽误你明天干活,怎么样?”给的银子不少,都够半条船了,还能提早收工回家,那船家自然是乐意,嘱咐道:“几位公子,这水下没什么暗石,水流也缓,慢些划,可别落了水,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大喊几声,我就住那边弄堂里,再说这街坊领居的也都识水性,不要紧的。”见骆锡岩三人上船,船家和妇人也便携了手归家。
骆锡岩见那船从船尾到船头大概四五步,中间搭了小乌篷,里面放着张长条小竹凳,船上还飘着淡淡的水蜜桃混着白梨清香,和着略潮湿晚风,紧绷心弦与连日来的一疲劳和消而散,骆锡岩走到船头仰躺着,支起一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若是每天都这样过,那该多好。”
贯墨走过来,骆锡岩忙喝道:“这船小,别到我这来,都挤到一头别压翻了。”
清绸闻言忙往船尾挪去,贯墨道:“清绸,别听他的,你身子弱,若是冷了就进篷里。”
清绸远远的喊着:“不冷不冷,我就在这挺好。”
骆锡岩抖着腿:“贯墨,摇橹去。”
“不会……”
“没事,我教你,先顺着水摆动橹,先试试。”
“你会?那你来。”
“呃……我都躺着了,再说我也是不会的。”
“……”贯墨试着用些力气推了几下,潺潺的水声随着摇桨十分悦耳,不换气的拨动几个来回,小船晃着在平静弯水道上划出涟漪痕迹,临水的院房点起烛火,透过雕窗木棂,不甚明亮,只余一个摇曳的恍惚影子团团的照在暗色水面上,船痕打碎那亮光,接着平缓滑行,月半隐着,看不真切,遇到窄的河道,离得近了还能听到某户人家“唧唧”的梭子织布声,戊狗时不时惊觉唔哝声,骆锡岩闭了眼心中一片宁静。
贯墨摸着了门路顺了手,划了阵子,撩了衣袍,正要坐下,骆锡岩撑起身,往外侧挪动:“反正我衣裳已经脏了,你坐这吧。”贯墨依言面朝船头坐下,厚实的木板带着些骆锡岩的体温,船头稍高,骆锡岩依势背靠着,正对着迷蒙月光下贯墨的脸,看不清晰但见面庞莹白如玉薄唇微抿,露出的一段脖颈细长看着像上好昆仑白玉,不由心口发热,拉了贯墨靠过来,细碎的吻着那精致喉结,骆锡岩感觉那唇下肌肤温润滑腻,不知不觉加重亲吻, 骆锡岩感觉那唇下肌肤温润滑腻,不知不觉加重亲吻,慢慢舔舐时不时轻咬,正好船刚经过桥洞,骆锡岩的一半身子笼罩在阴影里,贯墨放了桨,略重呼吸压下来,两人口舌教缠着,灵巧的刮过口腔内壁,激得骆锡岩绷直的身体,搂紧贯墨,滚烫胸膛往那清香怀里贴近,贯墨的身子整个压下来,挤进骆锡岩支起的双褪之间,指节分明的细长手指挑开衣襟,伸了进去,骆锡岩常年习武,身躯柔韧,光滑皮肤下包着的是一片结实质感,贯墨像对待珍宝般抚摸着,揉捏着,轻捻着,两人吻得缠绵火热,贯墨手上动作不歇,骆锡岩已是气喘吁吁,半敞着衣衫,贯墨移开唇时,骆锡岩双眼迷离,面上酡红,贯墨手捏了一把瘦削腰肢,骆锡岩不觉轻呀一声,清绸本就好奇船怎么不走,听了这声便问道:“骆大哥,怎么了?”
骆锡岩怕清绸走过来忙道:“没事,划累了歇一歇。”又推了推贯墨小声道:“别闹……啊……”
不设防贯墨手往下探去,隔过平滑小腹,捏住那灼热之处,轻轻抚弄:“别闹?你,忍得住?”贯墨俯下头吻住那挺立红豆,一阵阵的热气喷在拉开衣衫里,骆锡岩意乱情迷间将身子抬起,往贯墨手里送,催促手上动作加快,贯墨轻笑了声,骆锡岩又有些羞赧的往后扭,贯墨只觉手中那物触感极好,灼热坚硬,头往上移含住耳垂道:“锡岩,想要我怎么样?告诉我,怎么做你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