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淡淡雾色中,一身同是红色绮丽宫装的朱巧昕远远望来,便见对面向她望来的女子笑面如花看起来美的让人心醉。
将目光从越清风长长的红色绣牡丹宫装,慢慢移到她被紫纱遮住的大半个□□肩膀上。最后朱巧昕便定定的被越清风盘发轻笑的摸样给定住了。
“清风”朱巧昕这次没有再叫她姐姐,只是柔柔唤着喜欢女子的名字缓缓上前。
“朱巧昕!”低低轻唤,越清风任由上前的朱巧昕将手放在自己眉间的桃花花钿上。
轻轻的摸着越清风眉间的花钿,朱巧昕心中狂喜:“喜着红装,轻绾青丝,细贴花钿。清风这是想要嫁给我吗?”
眼中渐渐起了一层雾气,轻轻的拉着朱巧昕上前。越清风低声浅笑道:“人都说百花都有灵,清风一直梦想与喜爱之人一起在满目桂林中同结百年之好。但奈何此处只有桃花没有桂树,虽然桃花易调零不是越清风的最爱,但为了你朱巧昕我也只能将就一番。巧昕日后等我们在一起了,就在自己的院子中种上满目桂林来弥补我今日的遗憾好不好。”
被越清风拉跪在她平时等她的那株参天桃树下,朱巧昕看着跟自己同跪在一起的女子满是欢喜道:“那是自然,今日委屈清风了。我想到了讨要圣旨却没有想到其他。若是早知你有此打算我一定会换了这朝服,盛装而来,如今这般”
拉着她一同将头垂了下去,抬头时越清风笑道:“不许再说了,心诚则灵”
朱巧昕闭嘴不在言语,郑重其事的与越清风一同完礼。
林中安安静静,没想到自己堂堂周国的长公主婚礼便是这般,朱巧昕还是有些遗憾。
见越清风乖顺靠了过来,躺在她怀中。
朱巧昕笑着抽掉了挽在她发间的一根跟精致发簪,看着怀中人三千青丝在自己面前一一垂落。
见越清风靠在自己怀中定定望着自己,朱巧昕露出浅笑慢慢的抽走了头顶的玉簪明黄锦带。
天地间静静的,在雾蒙蒙的一片中。朱巧昕缓缓的虔诚的俯下了自己的身子。
唇上满是胭脂的香气,迷醉在一片胭脂香中,朱巧昕轻声叹息道:“等会结发让我来”
越清风笑着点头,只是伸过那宽大的袖子抱住了朱巧昕的脖子。
就在两人情意绵绵时,越清风将手伸到了一直都放在身边的纯金酒壶上。
朱巧昕眼中有丝戏谑,轻轻含笑有些不自然越清风闭着眼睛仰头将酒壶凑到自己唇边。
酒好像太过强烈了,这辈子还没喝过酒的越清风一下子突然咳嗽起来泪眼蒙蒙。
“你啊!”摇头握住她的手,朱巧昕就着越清风的手满满的喝了一大口。
含着美酒的朱巧昕笑着凑了过来,而就在此时她怀中的越清风却突然转过了头。朱巧昕愣了一下,口中的美酒一下子尽数入到自己肚中。
“你”握着越清风的手一下子无力的垂了下来,刚才还被她们一同握的高高的美酒一下子尽数倒在了两人的袍子上。
看着两人红袍上的鲜红酒渍,越清风起身反手将无力的朱巧昕紧紧的抱着怀中。
无力的靠在越清风的肩上,朱巧昕轻声平静道:“是什么?”
紧紧的抱着她,越清风声音极低道:“忘忧香,触情散!”
“是忘忧香和除情散吧?”朱巧昕笑着改正,但下一刻她却一下子变了脸色慌乱了起来:“它们不”
越清风紧紧的抱住朱巧昕,咬唇将目光呆呆看向另外一侧。
慌慌张张的去看抱着自己的越清风,下一刻本来还很无力的朱巧昕却猛然推倒了抱着她的越清风急忙凑了过来。
知道她已经没时间了,越清风静静抱着她任由她的一切动作。
右侧脖颈被一片温热触到,下一刻脖间一阵刺痛。钻心的疼,越清风白着脸忍受着。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还是雾色蒙蒙的,空气中醉人桃花香中传出一丝刺鼻的血腥味。紧紧的抱着身上的女子,越清风喃喃道:“如此便真的是我默默陪着你了,你本就不该认识我。上辈子为了我送命,这辈子因为我终身不嫁参朝为政,我怎么受得起。所以还是忘了好,忘得一干二净,这样便能幸福些,便能轻松些。我我会一辈子都看着你,默默守着你的。”
“越大人,我来接公主回去。”怀中人被一下子拉走,掌心怀抱一下子空空无也。静静的躺在地上,看着被云峥抱起的女子,越清风自言自语:“忘忧香加上触情散,她会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从此她再也不记我和她的建元四年了,如此你可满意!”
“……”云峥抱着朱巧昕仿佛闻所未闻,一脸平静。
看着他越清风突然笑道:“你以为你当真赢了,告诉你,就算没有我越清风她也不会喜欢上你。你懂不懂你的主子她根本就是厌恶这天下所有的男人,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我倒要看看你今后会怎么办?”
云峥平淡无比的看了躺着的红衣女子一眼,轻轻点头便抱着朱巧昕转了身。
侧头看着从云峥身侧露出来的那片红色衣角,越清风低低轻声道:“这样其实也是极好,这世上好多男女都尚且不能在一起。更何况是我和她?如此她和我便都轻松了!真的轻松了解脱了!!”
明明说着极好,明明嘴角都是笑意。但在楞了一下后,突然想到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与自己绾发亲近了,越清风便一下子泪流满面。
第13章 陌路而已
建元五年农历三月二十四日,卫国长公主突然病倒,公主的贴身侍卫上金殿为公主告假数日。
武帝看了看朝堂之下那唯一一把檀色的宝椅沉默了一下,然后便欣然允了告假。
也就在那个下午,常年不理朝政身体不好的平王殿下意外去拜访了一次武帝陛下。
就在平王朱高飞出了玄武殿不久后,一封让翰林院藏书阁孔目越清风调至玄武殿为侍中的圣旨如期而至。
手捧着圣旨,越清风便直直向外走去。这是她向平王殿下讨要的一份大礼,而这份大礼她必须拼劲全力才能在未来加倍的回报他。
“这便是你要的?你”
身子从后方被人拉住,回头看着一直帮助自己好几个月的同僚陈玉珠。越清风浅笑认真道:“不错这便是我想要的,我原先也以为自己受得了翰林孔目这种日复一日默默无为的生活。但是直到近日我才发现,这样的生活根本就不适合我。”
看着越清风手中的明黄圣旨,想到自己突然得到的禁言命令,一向温柔的陈玉珠面上尽是嘲讽之色:“翰林院是多清贵的地方,整个大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多少读书人梦寐以求能进到这天下第一的藏书阁一探究竟。可你倒好轻易舍弃这样的官位,偏偏去做给武帝沏茶倒水的行当,你可知你这样做,不光辱了自己的身份,也让”
想要提及长公主,但是一想到从公主府传出的命令,陈玉珠只能硬生生的哽住。
见她急得连脸颊都涨红了起来,越清风脸色微变,但到了最后她还是拿着圣旨出了翰林院。
建元五年农历三月二十五日,越清风成为武帝朱守疆身边的第三十位近身侍中。
彼时的武帝对这个自己皇妹喜欢,自己皇弟建议他留用的女人还是很感兴趣。
但是等单独召见是,见她一副清心寡欲冷清至极的摸样后。一向喜好艳色的武帝便一下子打消了自己心中所有的念头,只是挥手让越清风退下。
“当日在那桃林看着还不错,怎么到了御前便成了这般摸样。如此颜色还让皇妹痴迷让皇弟亲自出面为我搞定,实在是匪夷所思。”
武帝捧着清茶对着左右亲信做出了一副怎么也想不通的表情,他身边的小太监嘿嘿笑着没有出声。毕竟长公主是皇室一脉他一个奴才不敢随意评价,以免这话被有心人传出去引火烧身。
而就在此时一向在武帝身边成熟稳重的贴身侍卫长钟谦德却意外赞同道:“是啊,如此摸样,性子也不好。根本就不该让人牵肠挂肚耿耿于怀。”
武帝身边嘿嘿傻笑的小太监露出意外之色,钟谦德很快反应过来对着武帝风淡云轻道:“陛下,正是因为此女陛下才与公主起了间隙。如今公主参政虽然有些对不起陛下,但公主毕竟只是参政还没有露出其他的念头。如此情况下,只要陛下为公主多选一些有能有才之士。让公主多宠幸几人分分公主的心,或者一劳永逸让公主怀孕了。如此情况下公主一个女人,又哪来那么多心力精力来想其他。”
听到钟谦德的话,朱守疆想起当日在金殿朱巧昕的一番控诉,面色稍微有些不自在起来。
但是很快他便点头幽幽道:“我和公主都流着一样的血,我可以拥有三千佳丽,公主自然也可以不遑多让。但是无论她怎么的胡闹都要有一个度,像这种女人喜欢女人的磨镜荒唐之举,我是怎么也不会同意的。”
沉默一下,看着外面武帝又无奈道:“那个叫越清风的女子若不是她主动的配合,要不是她是越国公之后。我又怎么会留她在世上祸害别人,将她留在身边也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只希望皇妹能懂得我的一片良苦用心。”
如今周国虽然看着一派平静,但周边国内却总是出现一件件大大小小让人头疼不已的事情。这么多的事情,让武帝都自顾不暇。很快忙于政事的武帝,便将这个自己皇妹再也没有提及的女人忘得一干二净。
从来玄武殿就小心翼翼的越清风,等发现自己身边的尾巴终于没有后。终于开始慢慢小心动作起来,宫中侍中的品级是四品,但尽管这样朝中百官却鲜少有人看得起他们。
因为侍中虽然能出入宫中,为皇上出谋划策。但在很多时候他们大部分人,也只是一些为皇帝管理乘舆服物的侍从。
武帝三十侍中能为参与朝政为武帝出谋划策的,也只有渺渺一两人而已。而更多的人甚至一辈子也只能为皇帝陛下管管车、轿、衣服、器物,如此情况也怨不得大家看不起侍中一职务。
而在这里,越清风想要出头也只能好好的表现,期望被有心人发现重用。而在这三十个侍中中,越清风将目光移到了那个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鲁大人。
武帝三十侍中中,只有她和鲁冰燕同是女子。鲁冰燕进宫已超过三年时间,从一个低等侍中一步一步熬到如今的皇帝亲信。如此情景大家自然都明白她是怎样的手段了得,大周虽然不禁止女子为官,但大部分男子其实还是从骨子中有些小瞧女人。如今情况下,对于这个深受皇帝信任的女子,众人惧怕是有,但骨子却总是不太愿意屈居她之下。如此境况下,她的情况可想而知,自己要是努力小心接触,越清风不信她当真不需要一个帮手。
建元五年农历九月二十一日,被武帝整整忘记半年有余的越清风。终于摆脱了为武帝管玉饰的命运,进入内殿为武帝掌管案前笔墨。
半年时间之后,当越清风一脸温顺的再次走进玄武殿内殿时。此时的武帝陛下已经完完全全将越清风当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侍中女官了。
“越侍中,皇上和几位大人在内讨论政事,鲁大人说让您进来帮忙做记录。”
在外间整理桌案的越清风闻言微微一愣,但很快她便站起柔声道:“有劳公公带路了。”
对方平日了没少收越清风的孝敬,见她来玄武殿整整一年,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连忙给好心的给越清风说起一些该注意的地方。
一身浅蓝的越清风一边向前一边含笑做感激状,但含笑志在满的的越清风却在微微侧头。看见那个从另外一头缓缓走来的女子后,一下子骤然变色。
从建元五年农历三月二十三日到如今的建元六年三月初六,整整一年她就像自己想的一般默默的在阴暗处,一点点的收集着她所有的消息。
她知道她如今已经搬出了皇宫,知道她不喜侍卫大臣钟谦德。知道她如今越来越喜欢跟武帝唱反调,知道她身边如今有了更多的人跟随。甚至她都注意到了她每个月,有那几天日心情都不好。
她越清风知道很多朱巧昕的事情,无论大小她都细细记在心间,藏在心田。
她知道越多便觉得自己越发的应该知足,无数次在心中告诉自己什么是舍,什么又是得。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如今公主在外风流肆意的名声,远比一个惊世骇俗天下不容的名声好的多。
无数次的告诉自己,等哪天她越清风要是碰到她朱巧昕后,一定要笑着坦然面对。
但是再多的准备,再多的自我暗示,等看到那个人当真像看陌生人一般看她一眼便轻飘飘的转头后。刹那间越清风终于知道何为这世间最心痛。
这世间最心痛之事便是你看着她,恨不得将她刻在自己眼中。你想着她,恨不得将她烙在心尖上。而她却早已不知你是谁,也不在乎你再看谁,更加不屑知道你想着谁是谁。到了今日在她眼里你只是一陌生人一陌路人仅此而已!
“参见长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被人拉着跪了下去,看着那在自己面前逐渐入内的背影,越清风缓缓的垂下了眸子。
双眼涩涩的,越清风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右颈。这里这衣领之下的印记如今想来,便是她朱巧昕唯一留给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失去的东西吧。
“越侍中赶紧吧?”
身边太监再次提醒起来,抱歉一笑越清风连忙跟着再次入内。
第14章 冥冥之中
从侧门进去的越清风,很快便轻车熟路的走到了内殿。
内殿大堂中气氛已经很是紧张,武帝高高坐在主位,正在看小太监给长公主添位上茶。
等越清风坐在大堂右侧的水晶帘子后面时,便听到了朱巧昕让殿中其他人都起身的声音。
一张写着殿下两字的宣纸轻轻从一边递了过来,转头轻轻颔首越清风便拿起了面前的紫毫笔。静静的看向了那个,现在正坐在她左上首的年轻红衣女子身上。
“继续!”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有人正静静的看着她,朱巧昕只是坐在紫檀宝椅上,对着下面的几位大人命令道。
“是,是,是”刚才还滔滔不绝的兵部尚书吕吴勇,正了正身子看了看上面面无表情的年轻帝王,又把目光移到侧坐在左上方的公主身上小声道:“卫国这些年来一直都对我大周虎视眈眈,以前卫王还顾忌卫后的存在所以一直都有所顾忌。但如今老卫王病重,朝中的事情全都都是卫国太子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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