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内情如何,这一系列动作在外人眼中是他们“父子”间无间隙的最佳证明,一时间公司上下又是议论纷纷。
李韶成却只觉得自己陷在剧中无法挣扎。
当妆容精致的秘书微笑着将咖啡放在办公桌上时,他叫住了这个私人场合可以充当朋友的女人。
“如果——”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和我父亲变成了敌人,你会站在哪一边?”
秘书风趣地笑着。
“亲爱的,这个问题让我很难回答。”
“但这种情况并不是不可能发生。你知道,我和他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融洽。我们迟早会发生争斗,他有了亲生儿子,而我毕竟只是养子。所以,以朋友的立场——告诉我。”
他故意让表情显得阴险而夸张,这让女人扑哧一笑,压低了声音。
“没有第三个选择吗?不论是选择你还是选择老板,对我们而言都不是好决定。”
“你的意思是局势明朗之前,不会站边?”
秘书点点头,她是个精明的女人,但和李萧忆的私人友谊让她无法用谎言随便敷衍。
“你知道,对我们而言,选择谁并不重要。你和他,都是我们的老板,你们的争斗是不应该扯上我们的。当然,老板可以选择员工,员工也同样可以选择老板,又不是日本人的家族企业,要从一而终。和你们的没有退路不同,我们站错了边,也许会因此失去一份工作,但我还没有差劲到离开这里就没有新工作。所以选择虽然艰难倒还不至于涉及生死。你知道赌钱的时候,赌徒总会选择他觉得可能赢的那一边,虽然大部分时候都会选错,但赌徒不后悔。这就是潜意识。同样,要别人选择你,你必须给选择你的人这样的暗示。”
“而现在的我无法给你们那种‘选了我一定会赢,不幸输了也不后悔’的感觉?”
“是的。你比以前强大了,但是你无法给人那种感觉。”
秘书点了头,李萧忆于是越加地理解了李韶成的话。
如果你要真正拥有你想要的东西,那你就必须成为支配者!
人都是追随强者的,强者在上弱者在下是最基本的道德准则。
李萧忆明白了。
他静静地告诉心底那个声音。
“我为让自己变得能够和那个人对抗而来。我需要力量,不只是为了打败那个人,因为我知道,只有力量才能留住想要的人。没有足够的力量,即使侥幸得到了,也会被夺走。”
心不在迷茫,他推开镜廊尽头的门,李夫人正在等着他。
“你终于还是来了,被我同父异母的哥哥的遗传记忆束缚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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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不是我杀的,可我有时觉得是我促使他走上了不归路。而且他的死如果不是正巧赶上了我自己成熟的一次标志件,它跟此后的事态发展相比就好像算不了什么了。”
波尔夺过李韶成手中的书,大声地朗读了开始的第一句话,而后大笑。
“原来哥哥喜欢这种书?因为对自己曾经杀死父亲的罪行感到痛苦?”
“我在想,人是不是生来就受控于基因的吸引力,注定会爱上自己的血亲?只是道德让我们压抑着这种,唯有在最绝望的时候,才会爆发?”
“如果爸爸死去了,我不会把他封进水泥墙壁,我有办法让他复活。”
“但你能理解他们对一个完整的家的渴望吗?或者说死亡摧发的本能。”
冷笑着,李韶成翻到后面,迷恋对镜自+慰的弟弟拥抱着他的姐姐,她对他说,我们一直是最相象的。然后,脱光,亲吻,象亲吻自己一样充满爱意。他们探索对方的身体,象对自己的身体一般珍爱,把没有给恋人的第一次交给了和自己最相象的人。
这是个令人感动的故事,至少,在李韶成和波尔眼中,这个故事蕴含的爱意压抑而沉重。
“你也想过拥抱谁的尸体吗?”
他反问着,波尔低下头。
“我想过拥抱你的尸体,不是因为爱。”他争辩着。“我只想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我嫉妒你,原始本能的嫉妒,可是我又忍不住地喜欢你。”
“是爱,还是?”
“是对彼此的血脉最好的纪念。”
他的嘴唇凑近了,试图亲吻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李韶成注意到波尔洗去油彩的脸确实清秀,没有夸张的表情的面容,带着文艺青年的忧郁,却又随时可能扭曲成病态的妖娆。
“你像玻璃一样脆弱。”
他评价着,波尔裂出一个笑。
“你应该说我的笑容是水晶般的脆弱,那样更有美感。”
“但你只是玻璃,玻璃是人造的。”
波尔的笑容凝固了,李韶成的话戳中了他的秘密,他无法组织语言反驳,却也不能心平气和地吞下。
于是他发疯一样抓紧李韶成的肩膀,试图在这年轻的身体上留下些伤痕。
但这一疯狂的行为又迅速转化为亲吻以及窒息游戏,波尔掐紧他的脖子,试图得到恐惧或是其他的什么,李韶成却只是看着他,悲怜般,看着他。
“你什么都做不到。”
他无情地宣告着,这句话让波尔全身的气力都丧失了,他无力地松开手,跪在地上,头枕着李韶成的膝盖。
他哭泣了。
今天的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
道德已经崩溃,与血缘的界限被打破,灵魂因此模糊不清。他们——巴菲、李韶成和波尔——之间,虽然遵循着本源,依旧以父子、兄弟的名义相互称呼,但他们的并不能支撑这个伦理关系。
人类的感情因为精神体而建立,但伦理道德,却植于构成的名为遗传基因的土壤之上。
崩坏,或者才是必然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父亲不是我杀的,可我有时觉得是我促使他走上了不归路。而且他的死如果不是正巧赶上了我自己成熟的一次标志件,它跟此后的事态发展相比就好像算不了什么了。”
摘自水泥花园,故事由一个正值青春叛逆期的十五岁少年杰克,絮絮叨叨地讲述出来,只不过这个故事以世俗的眼光看来确有些耸人听闻。父母的相继离世,使四个孩子——朱莉、杰克、苏和汤姆在广阔的天地里如同囚徒,被困在水泥花园中,成为了孤岛上的幸存者。他们相依为命,在与世隔绝的世界里诠释着父亲、母亲、兄妹、儿女的常规伦理以及超越伦常、“惊世骇俗”却又合乎情理的故事。
有同名电影,内容涉及恋shi癖、、恋tong、恋yin癖
父亲的惩罚
李韶成容纳着波尔的哭泣,倒不是他一时良知,只因为他知道此刻的一举一动都在巴菲的监控之中,他无法逃出,巴菲以叶岚的性命要挟他。 之梦】
他确实不爱叶岚,但是对母亲的爱让他无法抛下这个不过是有些单纯的女人不管。
不论真相如何,他这副身体都是叶岚的儿子。
叶成已经消失了,也许他和自己一样,成为窃贼在地球的某一个角落继续活着,但更可能的情况是化为虚无。李韶成不喜欢欠别人,自己的被别人盗窃的事实让他分外不能原谅这种罪行。所以,他会以叶成的身份陪着叶岚扮演母子游戏直到死亡。
欺骗,是仁慈。
但对波尔的欺骗,却源于另一种情感。
因为他相信,波尔这番感情充沛的演出,绝对不是“一时亲情爆发,想要和自己的哥哥重建友谊”。
果然,波尔哭了十分钟左右,抬起了头。
“哥哥想要回到原来的身体里面吗?”
“你想再一次剥离我的灵魂?”
波尔狡黠地笑了。
“哥哥果然还是期待着回归本体的。只是上一次的事情让你对我怀有成见了。”
“我当然期待回归本体,可是父亲怎么办?你想把谁的身体给父亲?”
李韶成温和地笑着,手指拈起波尔柔软的褐发,以调情的姿态做出了狠狠一揪的动作。波尔没想到李韶成沦为阶下囚还不改这种性格,不由面露狰狞。
“你会为你的狂妄后悔的!”
“但在这之前,你会先为你的肆意妄为付出代价。”
低喃着,李韶成越过波尔,向倚在门扉处多时、不时玩弄着手中的马鞭的巴菲挥手。
“今天收获如何?”
“有意外的收获。”
巴菲笑着,脱下手套,扔给管家,但是皮鞭并没有交过去。
他的皮靴沾满了枯叶和腐泥,踩在地毯上,留下散发气息的脚印。看着他走来,李韶成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肉身确实是个美丽的东西,至少比现在使用的多了太多的男子气概。
他们虽然如镜子里的彼此的相似,但即使是和二十岁的李韶成比,叶成的相貌依旧太过柔和,或许他毕竟也只是个孩子。
此刻,使用着李韶成的的巴菲心情似乎有些不好。
虽然的主人已经换掉,但作为原主人,李韶成依旧能够轻易地分辨自己的身体哪怕最细微的情绪变化。
波尔却对此毫无觉察。
巴菲走到了李韶成面前,还没有卸下马刺的靴子直接踢在波尔的背上,波尔因为这一记冲击,本能地伸手抓紧盖在李韶成身上的毯子。
但是毯子到底撑不住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波尔还是摔倒在地,只是手中抓着一条毛毯。
他因此看见了李韶成的双腿,他惊愕地看着这双腿,依旧是记忆中的腿,却又有一些地方完全不同:
白皙的皮肤上血红的纹身正在疯狂的抽枝,以脚踝为萌芽,如藤蔓般缠着小腿,盛开,绽放出绚丽的花朵。
虽然藤蔓目前只是占据了整个小腿,但是很明显,假以时日它们就会侵蚀大腿,甚至于爬满全身。
“怎么,对我的杰作有不满吗?”
巴菲微笑着,又是一记皮鞭打在波尔的身上。
“当然不满了,父亲的偏心让我无法接受!为什么他可以得到这象征着最高的爱的烙印!明明……明明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哪怕你只剩下一个灵魂,我也没有舍弃过你!可你却——”
“他是我想要的东西,而你,不是。”
简短的话,将波尔打入了地狱。
但是他不甘心,即使从开始就被注定了遗弃的命运,他仍然不甘心。
他恶狠狠地看着李韶成。
“父亲,你会后悔的,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像我爱你一样对你!你留下他,会被他咬死的!”
但即使如此,波尔依旧不能打动巴菲的心,相反,巴菲将马鞭交给李韶成。
“鞭打他,我知道你想狠狠地打他一顿已经很久了。”
“可他明明更期待得到你的鞭笞。”
“所以我才要你鞭打他,如果是我的鞭打,那惩罚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因为对波尔而言,父亲的鞭打是比爱抚更令人陶醉的东西。
同样的,再也没有什么惩罚能比在巴菲的注视下被李韶成鞭打更令他愤恨了。
李韶成接过了鞭子,他早就想给波尔一些教训,区区鞭打根本不能籍慰他心中的愤怒,但毕竟聊胜于无。
当他扬起皮鞭,波尔的眼角都快裂开了,他龇牙咧嘴,像魔鬼一样对举鞭的李韶成怒吼:“你永远也不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这是你抢走我的东西所应该付出的代价!”
“这一点也不重要。”
李韶成浅笑着,鞭子打了下去。
巴菲在一旁微笑的看着,远比的痛苦更剧烈的折磨袭上心头,波尔的整个人都扭曲了。
他没有反抗,只是扭曲面容,宛如地狱中爬出,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但是他没有发出呻吟,他看着巴菲,每当巴菲因为李韶成的鞭笞发出满足的笑容时,他便也会对应的浮起令人毛骨悚然的笑。他将肉刑化为快感的部分,享受着,疯狂着。
很快,巴菲也放弃了这种毫无成效的惩罚,他站起身,对李韶成道:
“你过来,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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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禁忌的故事,故事的开始,是一张被篡改的出生证。”
带着冷酷,李夫人缓缓地,打开了岁月的封印。
“有一个哥哥,他是个冷酷但是富有才华的人。在家族最艰难的时候,他为重整家族献出了全部。有一个弟弟,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天使。他拥有最纯洁最容易被污染的心灵,或许,降生在这污秽的世界上,对他而言就是最大的惩罚。那时候还有个女人,她是哥哥的妹妹,是弟弟的姐姐。她很年轻,她懵懵懂懂完全不知道时代的艰难,更不知道哥哥的痛苦和弟弟的绝望。她沉湎于青春和恋爱中,做了很多无形中伤害了爱她的人的事情却不自知。直到有一天,世界崩溃了,她知道了真相,可是她无法接受真相,于是她选择了逃避,她将内疚的哥哥以的罪名驱走,又将脆弱得不能飞翔的弟弟以爱的名义锁在身边。”
这番话,让李萧忆开始害怕,他担心自己和李韶成的关系并非同族那么简单。
李萧忆早被告知自己是被逐出家门的哥哥的后代,但李韶成恐怕不是留在李家的弟弟的后代那么简单!
“但这和被篡改的出生证有什么关系?难道被逐出家门的哥哥是——孩子的父亲?”
李萧忆好奇的问着,他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李夫人则平静地将真相告知。
“是的,你没有猜错,哥哥离开了家不久,家里就多了个女孩。女孩有一个前公爵的父亲,有一个尚未生育的母亲,还有一个脆弱而敏感的叔叔。没有人知道命运为何如此安排,等我们意识到的时候,诅咒已经浸入血中,拔不出来了。”
李萧忆张大了嘴吧,他开始害怕了。
“那个女孩,是不是后来生了个男孩,叫——”
李夫人叹了口气,她严厉地总结着,阻止他即将说出的话。
“这是上天对违背道德的人们的惩罚,将他们紧紧地融在一起,以注定被全世界拒绝的方式生活,他们自身却感受不到异常。命运惩罚着他们,以爱的名义,残忍的绑在一起,化为绝望的孽缘,斩不断,割不了。而且这种惩罚并不是只限于一代人!在很多年以后他们的孩子降生以后,遗传自他们体内的属于疯狂的物质,也在这个女婴的体内继续流淌着,不,是她的孩子们,子孙世代都继承了这种物质,并有可怕的征兆显露出来。”
“而父亲就是被诅咒的女孩的后代?”
对此,李夫人只是无奈地点头。
“可这不公平!”
李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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