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澄懂的,不会和大伯客气。”许澄顿了下,问:“大伯,关于周悠悠的事有消息吗?”
“有的。这人的背景比较复杂,往来的人面也复杂,各国的政要、黑道都有往来,目前打探到的就是名下有家投资公司,在美国和英国有几座庄园。资产情况不是很清楚,很难查。但据我推测,她名下的产业不可能是她一个人的,可能周家整个家族的财产都放在她身上。周家放她国外的主要目的应该是洗钱和放钱。”
“嗯,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大伯。”
这么说周悠悠就是周家的金库?周家的钱都在她身上,所以周老爷子才把周悠悠放在外面,最大限度地隐藏周悠悠的身份信息,不愿让人知道周家还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所以,势力庞大的周竞可以是两袖清风官声极好的裸官!所以,周悠悠一出事,周老爷子就派人过来了。肖业找人绑了、打了周悠悠,他能不倒吗?没死都算幸运。周悠悠如果出什么事,周家整个家族放在国外的资产怎么办?就算周悠悠立好遗嘱,这些财产可以以遗产的形式回到周家,又由谁来打点?只怕周竞和周郁两兄妹里就得有一个人弃官从商,这从政治资本上来说,对周家绝对是一重大打击。周悠悠能赚钱,但她再能干,也只有二十七岁,人们能相信那么多的资产都是她赚的?周家突然多出这么多钱,立即会引起轰动,以前大家都不会相信以周家这么大的权势不可能没弄钱,但因为查不到钱,他们就都是清廉的裸官。如今突然出现这么多钱,周家几代人几十年经营的官声,立即就得从白变成黄河水都洗不净的墨黑!政治对头会放过这机会不拿这些来作文章?周悠悠出事,即使周家不倒也得元气大伤,周竞、周郁两兄妹往后的前途会受不小的影响,连带周家整个家族的前途都可能会被改写。
许澄与许仲亨通完电话,立即打电话给她的保安经理,让保安经理派两个得力的人在暗中保护周悠悠。毕竟现在周悠悠还在她公司上班,与她也有生意上的往来牵扯,又是她从云舒那里保周悠悠出来单独住,要是周悠悠再出什么事,她很难交待。许澄若是早知道周悠悠在周家是这么个位置,打死她也不会把周悠悠保出来。谁能想到这么一个浑身冒着“二”的气息、成日里干着一堆子“二”事的二货是这么个路子啊!许澄真想喷一句:“周悠悠,你个坑货。”怎么看周悠悠都是个不务正业的二世祖、三世祖,从头到脚都写着“来欺负我吧,来打我吧,我一点本事都没有,你们打了我顶多我回家找大人哭哭
什么招都没的货。”估计是个人见到周悠悠都想伸拳头过去揍两拳,这一拳头打下去,看起来软趴趴的一只小动物突然乍毛,把背上的刺一竖,伸拳手的人才发现——尼玛,是只刺猬。
就在许澄暗喷周悠悠是只坑爹的刺猬时,周刺猬正在床上打滚,还是捂着脸打滚。打滚原因——害羞!小心肝跟有猫在挠似的痒得她扭来扭去。她在心里叫屈:她才不会无聊就随便找个女朋友。要是因为无聊才交女朋友或男朋友,她的朋友只怕一辆皮卡都装不下。她又庆幸许澄是以为她无聊,不然好丢人的。呐,人家还没有考虑清楚要不要交朋友嘛,就是突然间有那么点点动心,有那么点点想搬到许澄的家里去住——哎呀!周悠悠打个滚,又羞怯了。凭她周悠悠的火眼金睛,她看得出许姑娘对她是一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顶多就是个老板上司加代为照顾的关系。
她承认她是有点被许澄吸引。别看许澄表面柔弱,骨子里可稳当了,看起来好欺负,其实相当有魄力,该下狠手时一点不手软,该弄明白的半分不糊涂。生活上,哪怕一个人过日子也能把日子折腾得踏踏实实的,不像她周悠悠,身边养着一大帮子人打理生活和生意,还把自己的日子过得跟条流浪狗似的。她喜欢在许澄的身边,许澄这人虽然不温柔,可身上总有股温柔的气质在流淌,在许澄身边就像趴在一个温暖舒适的窝里一样舒服。还有许澄的脖子,啃起来好舒服,细腻软滑的肌肤磕在嘴唇上特像奶油。
周悠悠再次打个滚,捶床,哀嚎:许姑娘,我不要收购肖业公司的分红,你让我包养好不好?
这话她只敢在心里吼两声,不敢吱出来。她怕许澄打她。别看许澄是个连重话都不说的人,丫底下养着一百多个保安!呐,卖切糕的多横啊,许姑娘一通电话就调了几车的保安过来把人给揍了。呐,看姓肖的想泡许老板,最后落个什么下场?许老板不是想泡就能泡的,得看许老板心里乐不乐意被泡,如果不乐意,那下场可能就是肖业第二。
周悠悠又有点扭捏:她一想到许澄就有点心痒、有点喜欢,怎么办嘛?
突然周悠悠脑子里灵光一闪,眼睛一亮——我有保镖!
周悠悠又跑到许澄公司去上班了,她选择性地忘掉了被绑架那天在许澄车上说的那句要辞职的话,穿得一身漂亮地奔去公司泡老板——哦,NO,上班,上班!丫怕挨打,还特意在身后还带着俩身高一米九、身板比健身教练还要结实、外形堪比牛郎的白人保镖。
公司的人一看周悠悠这样,都不语而笑:周副总挨完打刚出院又到公司来亮骚了
。
在周悠悠踏进公司不到两分钟,一个送花的花店小弟来了,抱着一大束鲜花站在许澄的办公室门口当门神。
九点半,许澄到公司,看到杵在自己办公室门前的花店小弟,再一翻鲜花上的牌子:“其实我不是无聊了。ZYY”她用眼角余光朝周悠悠门前一扫,刷刷几笔签收,接过鲜花进入办公室。
那花店小弟送完花就迫不及待的、万分开心地摸出电话,拨出存在电话簿里的一个号码:“喂,周小姐,我已经把花亲手送给许小姐了。”估计这位小弟收的小费不少,站在门前等半个小时还一脸开心,嗓门也特大,当然,这声大嗓门嚷得大门口的门卫都听到了,隔着一扇门的周悠悠也听得一清二楚。她墨黑着脸打开门,看着那小弟。那小弟一看周悠悠,乐不可吱地奔到周悠悠跟前一个鞠躬:谢谢周小姐!然后一脸快乐地跑了。
周悠悠一眼幽绿地扫向办公室里所有朝自己投来的目光,用力地捏捏揣在兜里的电影票硬着头皮飘到许澄的办公室门口,抬手敲门。她的背啊,在同事们的目光注视下,真跟扎了一千颗针似的。
边上,另一位副总的办公室被打开,那副总笑呵呵地冲周悠悠一握拳:“周副总,加油!”
周悠悠满脸尴尬的冷汗,她抿起一朵微笑,回以用力的一点头:“嗯。”我加嘛油啊!周悠悠真想“妈呀”一声,捂脸泪奔飞回办公室躲着不出来了!喵勒个咪的,叫你送个花,让你守在办公室门口亲手给许澄别让秘书看了瞎猜测拿出来传闹笑话,结果你丫,啊,你丫收了小费倒是尽心尽力啊,那完事了交差了你也不用开心到用吼的啊!这一下不用猜,全公司都知道她在打许澄的主意了。这日子怎么活啊,妞还怎么追啊!
、第二十章 财务总管
都到了这一步,她也得硬着头皮上不是?总不能临阵脱逃,临阵脱逃的往往都没有好下场。
“请进!”许澄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出来。
周悠悠推门进去,就见到她送的那束鲜花正摆在许澄的办公桌上。她关上门走到许澄的办公桌前,手上攥着电影票,脸上兜着含蓄的笑容,略带几分羞怯地说:“这花……这花……”头一梗,脖子一红,脸也跟着红了,她结巴着说:“我本来是打算偷偷送来着!”她估计这花再漂亮,这会儿也合不了许澄的心意,还是别问合不合心意这茬了。
许澄抬起头瞅着周悠悠说:“哦,你的偷着送就是让一个人大张旗鼓地堵在我住我的大门,送完了还嚷得全公司都知道。”
周悠悠“嘿嘿”一笑,说:“这个,失误!纯属失误。”她把藏在身后的手往前一伸,两张电影票砸在许澄的桌子上,说:“我请你看电影。”
许澄愣愣地看着这电影票半天没回过神。请她看电影,还是恐怖片?
周悠悠让许澄盯得很心虚:你这是啥眼神啊!本来是想请你去听交响曲的,可这——还得包专机飞过去,来回一折腾,至少得好几天!许澄这么忙,也抽不出这个时间啊。
许澄翻开自己的行程表,递到周悠悠的跟前,说:“周悠悠小姐,您看我挤出哪里的时间去看电影比较合适?”
周悠悠一看那行程表,别说许澄没空,连她都得跟着开会。周悠悠表示抵死挣扎,她说:“你看啊,这一张电影票三十五元,两张七十块,咱这票已经买了总不能浪费。”
许澄拉开抽届摸出一百块搁在周悠悠的面前说:“算我请,不用找。”
周悠悠眨巴眨巴眼看着许澄,半天没回过神。
许澄问周悠悠:“你以前就是这么追女朋友的?”
周悠悠说:“我以前没追过人,这是第一次。”她也知道自己很蹩足,当即表示:“下次改进,下次改进。”
许澄起身走向门口,说:“需要我欢迎下次光临吗?”她把门打开,做个“请”的手势,同时还说:“记得下午两点半的会议。”她看周悠悠忘了电影票,又提醒周悠悠:“你的电影票。”
人都下逐客令了,周悠悠总不能再死皮赖脸地窝着不是?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许澄叫她:“啊,等等。”
许老板转身奔到办公桌前,抱起放在桌子上的那束花塞给周悠悠,说:“今早刚到的鲜花,送给你了。”花塞在周悠悠的怀抱中,满脸微笑地向周悠悠做了个“请”的手势:您可以圆润地出去了。
周悠悠刚踏出许澄的
办公室,许澄就把办公室门关上了。她抱着花站在门口,办公室里的人都围了过来。
行政部的一个哥们表示:“周副总,加油,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不要气馁,我们相信你。”
周悠悠一扫跟前的这帮家伙,脸一绷,说:“看什么看,不用做事啦?”挥手,让所有围观党退散。她微眯起眼一瞅怀里的鲜花,再扭头回看眼许澄的办公室,脑子里灵光一闪,让人去办公仓库给她领了瓶胶水。她先用胶水在许澄的门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心形图案,再把那些花瓣全给扯下来,一片一片地沾在门上。她的心形图案刚沾到一半,秘书来喊:“周副总,许总的电话,一号内线。”
周悠悠回句:“你告诉许总,我没空。”她继续埋头贴花,突然,许澄的办公室门开了,一朵沾了胶水的花瓣正好贴在许澄的额头上。周悠悠一呆,傻愣愣地看着许澄。
许澄把额头上的花瓣扯下来,再一看自己那被涂得满是胶水的门,很有股炒周悠悠鱿鱼的冲动。她说道:“来我办公室。”转身进入办公室,将一份资料递给周悠悠,说:“肖氏企业的收购案,你看看,这件事交给你弄。”
周悠悠把胶水和没沾完的鲜花放在许澄的办公桌上,拿起文案迅速翻看一遍,说:“如果是公司收购,利润不能算作个人,得入公司账目算股东分红,对你来说不划算。如果是个人收购,这个不该由我负责。”她是许澄公司的职员,并不是许澄的私人助理秘书之类。许澄在公司之外的投资不该由她去办。
许澄窝在办公椅中,定定地看着周悠悠看了好几分钟,她才合什一拜,说:“拜托,帮帮忙,别拿我做消遣好吗?我没有得罪您吧?”
周悠悠说:“我早上很没面子。”
许澄说:“你让我更难做。”她很认真地说:“周悠悠,我玩不起,不管是感情还是事业我都玩不起,一个疏忽大意就可以让我一无所有。我的事业在国内,你的事业在国外,说不定哪天你就回国了,你和我相隔半个地球的距离,怎么在一起?你说我们交往到你回国,中国有句古话叫覆水难收,感情不是说付出就付出说收回就能收回的,如果只是玩乐,我真没功夫拿感情来玩。”
周悠悠问:“你觉得我不认真?”
许澄反问:“你有认真吗?”她的话音一顿,轻轻地说句:“其实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们是两个阶层的人。她只是个小小的生意人,招惹不起权贵阶层。
周悠悠侧着头耷拉着脑袋静静地看着许澄。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是一只候鸟,许澄是棵有家有根的树。公司和那
栋宅子就是许澄的根和家。她这只候鸟想找棵树停靠,这棵树却怕这只候鸟只是落脚停顿一下就要飞走,是这样吗?她想要一个家,一个有家的感觉的地方。周悠悠低低地叹了口气,起身出去,她走到门口,又停步,说:“收购肖氏企业的事,我觉得你还是亲自操持比较好。”辛苦一场,没必要让一些持股、光知道分钱什么事都不做的人白得好处。公司股票暴跌那几天,股东们的反应周悠悠也听说了,被恶心得够呛。分红拿钱的时候没念着许澄的好,就觉得你是大老板,拿的股份最多、分红最多,给公司赚钱是你应该的。到公司出现危机,许澄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全闹上门来了。反正这事都是许澄在出力,如果许澄动用公司资金以公司的名义收购肖氏企业,那么所得利润就得算入公司账目分给所有有股份的股东。如果许澄自己能够拿得出两三亿以个人的名义把肖业的公司收购了,赚的钱就全是许澄一个人的。这笔账是个人都会算,贷高利贷都比用公司的钱收购肖业公司划算。
周悠悠也考虑过自己接手肖业的公司,肖业的公司值十几亿,如今因为股市暴跌缩水到两亿资产,花两三个亿收购后再拆卖,稳赚七八个亿。不过因为许澄手上已经收购下肖业不少股份,赚的几个亿里免不了要分许澄一份,与其她忙到最后给许程分红,倒不如让许澄累一点,她坐等分红,毕竟让许澄出面比她找人出面方便省事得多。
周悠悠有气无力地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就接到老爷子的电话。过两天是她爹的生日,爷爷让全家回去聚聚。终于能够团聚了。周悠悠都不记得上次全家吃团圆饭的时候是哪一年的哪一天。她写了张请假单递到许澄那,请两周的假。
许澄看到假单,抬头看向周悠悠,问:“还回来吗?”说不定周悠悠回趟老家就直接出国了。
“不知道。要是不回来,我再打辞职报告吧。”周悠悠向许澄伸出手去与许澄握了个手,脸上的笑容没有回家的喜悦,倒是有几分倦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