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识破真面目的少年也不惊慌,倒是变了个人般的没了“公孙弄虹”的温良淑德气质,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到了今时今日他才知道自己的“相公”并非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原来他早就在之前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表面上却装做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按兵不动就等自己自露马脚。
“也不能说早就知道,毕竟你的易容术还不错。扮公孙弄虹也还有模有样的。”东方笑似乎一点惊讶的样子都没有似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少年好奇道。不是他夸口,他还是很自信自己的伪装易容本领的。
“就是你在公孙府对公孙弄雨下手的那一次。也许你没有注意到,他脖子上在衣领附近留下了只有女人才用的口红,照说采花贼是一名男子,断不会擅用女人的胭脂水粉的,更何论口红!而且,在为公孙弘老宰相奔丧时,你的悲伤也过于造作了。”东方笑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地娓娓道来。
“哦——”原来自己暴露了这么多破绽,看来得好好反省才是,免得丢了师傅的脸。
“其实那时只是怀疑而已,但是我马上派人去闽浙查了一下公孙弄虹的事。才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来京城,因为她和她的情人私奔了——所以你自然是假货。”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少年好奇道。不是他夸口,他还是很自信自己的伪装易容本领的。
“就是你在公孙府对公孙弄雨下手的那一次。也许你没有注意到,他脖子上在衣领附近留下了只有女人才用的口红,照说采花贼是一名男子,断不会擅用女人的胭脂水粉的,更何论口红——这很难不让人怀疑这采花贼也许还有另一重身份!”东方笑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地娓娓道来,“而且,被他调戏的对象虽多,但都多为达官显贵的公子或千金,很明显他对这些人比较熟悉,或者说接触得比较多,自然也极可能是平日里混迹在这些人之中的。”
“就凭这些还不足以断定我的身份吧?”少年似乎还很不服气。他那天下第一骗的师傅明明就跟他说虽然他头脑简单,没有什么慧根,但是只要练好易容术,便一技在手,吃遍天下的。怎么那么轻易就让这位相爷给识破了呢。
“当然不仅仅这些,这采花贼每次的作案手法和身形都极为相似,本应是一人所为,但是每次见过他的人所描述的相貌都不一样,这就不得不令人好奇了——一下子之间,京城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那么多采花贼?解释就很可能是——这贼会易容术。虽然没人说过那贼像公孙弄虹,但是在这个解释下你也是嫌犯之一,而且还有个很重要的理由——这个采花贼出现的时间和你到京城来的时间几乎一致。”东方笑也不嫌麻烦地耐心解释道。
“……”少年听得一愣一愣的呆在原地,他确实没想到自己身上的破绽竟然那么多,看来得好好反省才是,免得丢了师傅的脸。
“还有——你该认真学一下女人哭泣的样子,在为公孙弘老宰相奔丧时,你的哭相也过于造作了。”东方笑仍毒舌地加了一句。
“要你管!老子本来就最恨学女人,要不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谁要穿女装学女人呀!”没想到原来自己暴露了这么多破绽,少年竟有些恼羞成怒。
“呵呵,是吗。其实那时我也只是怀疑而已,但是后来我派人去恩师的老家闽浙一带调查了一下公孙弄虹的事,才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来京城,因为她和她的情人私奔了——所以就更确定你是假货了。不过——”
“不过什么?”少年还是忍不住好奇道。
“有点好奇,没想到你自己生了张那么清秀的脸做什么不好还偏要去做采花贼。”东方笑倒是面不改色地调侃道。
“关你什么事!”少年恨恨道,“而且你也够狡猾,明明早已知道我的身份方才还和我说那么多废话,还真难为你了!你也别假惺惺的了,要抓便抓好了。”大不了坐个牢,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话虽这么说,少年却是神情紧张地随时准备逃走。
“呵呵,你很希望我把你送官么?”方才只不过是为了麻痹他好让自己顺利揭下那假面具看清他的真面目罢了,东方笑可不打算就这样把他送给南宫简。
“你什么意思?”狐疑地打量了面前的人半晌,少年问道。
“你是堂堂的东方夫人,怎么可能会是采花贼呢?我们昨夜什么地方都没去,对吧?”
“……对。”犹豫了半晌,少年确定他眼中的神情不是玩笑才勉强地应道。
“你真的不去告发我?也不介意公孙弄虹私奔?”还是要确定一下。
“呵呵,那关我什么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继续扮好你的公孙弄虹。”反正面前这位采花贼那么清纯有趣,居然还不知道最后一步怎么做,看他到处运动一下也无大害,便也由得他去了。只要不在别人面前露出马脚便行。
“只是这么简单?”虽然知道他留下自己是因为自己还有用处,但这个条件怎么想也太便宜自己了,少年疑惑。
“就是这么简单。还有——”
“什么?”
()
“公孙弄虹,她幸福吗?”
虽然自己答应过恩师会迎娶她,照顾她。但不可否认,知道她和喜欢的人私奔时他竟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那人应该也会好好地照顾她的吧,若是恩师九泉之下有知,也许会原谅他的吧——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不也正是他的愿望吗。
“应该吧。”少年愣了一下,回道。
毕竟能随自己的心意而活,这本来就是一种最大的幸福了。
* *
* *
“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结果协议达成的下午,“公孙弄虹”,哦不,是那采花少年便很不情愿地被东方笑拉去宫里谒见睡了一个早上终于在下午快用膳时方才起床的皇上了。
这东方笑的姻缘本就是皇上亲自下旨所赐,自然在完婚之后进宫谢恩也是应尽的礼数。只是方才起床,简单梳洗了一的皇上睡了半天似乎还是睡眠不足,脸色竟难看得吓人——简直可以媲美锅底了。
看见面前这出水芙蓉般清秀的女子低眉颔首、千娇百媚的样子时,慕容昭阳心中不可否认的升起了一股苦闷难当的感觉,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昨晚纵欲过度以至睡眠不足所致还是其他的什么缘故。
一想到站在她旁边的那人直到天明都还没放开自己,转头便可以回家去讨好娇妻,两人还这么夫顺妇随、伉俪情深地同来宫里道谢心里一股无名业火便越烧越旺——他是故意来示威炫耀的吧。
但是不知为何,一般女子得见圣上之面都是诚惶诚恐、低眉顺眼的,轻易是不敢抬头看自己的脸的,但是那公孙弄虹在自己说了“平身”之后便很是大胆地直盯着他的脸看,眼神之中还夹杂着些许灵动好奇的神采,好像他长了三头六臂似的。也许是一回生,二回熟吧,比第一次见她时要有生气得多。
虽然自己拈花惹草无数,但为了天下太平,不对自己的臣子之妻出手这点原则他还是有的。但这样表面上贤淑,性子却有些活泼的女子本来也是自己感兴趣的类型之一,只是他却觉得那视线让自己很不舒服,似乎猎人盯着猎物的眼神般,这本是不该出现在一般的女子身上的。
“咳——”东方笑似乎很不满身边的人那已经有些过分露骨的眼神,轻轻咳嗽了一声,暗示他不要越矩。
“朕脸上有什么不妥之处吗?”这一声咳嗽倒是惊醒了互相打量的两个人,先回过神来的慕容昭阳开口问道。
“没有。只是陛下英俊潇洒,天威凛然,让臣妾好生景仰,一时之间才看到忘神。臣妾失礼,还请陛下恕罪。”无论如何,师傅说得罪人一定要先给对方戴高帽子总不会有错的。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诶,这也是人之常情,你又何罪之有?”一听对方盛赞自己,慕容昭阳竟忘形得一点也不介意她方才无礼的注视了,倒还朗声大笑起来,转头向她身边的人道,“呵呵,东方笑,你夫人嘴巴倒是比你甜多了。”
“陛下过奖内人了,臣不敢当。”趁慕容昭阳不注意,东方笑狠狠地瞪了一眼身边那油嘴滑舌的少年。一边谦虚地回道。
“这本来就是事实嘛!”“公孙弄虹”不服气地辩解道,一边还向皇上抛了个调皮的媚眼。
“呵呵,东方笑,你夫人倒是一个有趣的人呀。”虽有些惊讶于“公孙弄虹”与上次见面时大相径庭的大胆调皮,但慕容昭阳倒是有点欣赏她起来。
而且看自己每夸她一句,东方笑的脸便黑上一分,便觉得更有趣起来。那可是在自己面前从很少有过的生动表情,要知道他和自己在一起时大多数都是一副老神在在、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调侃表情,哪里有过这么明显的生气表情——当然除了昨天晚上。
一想到昨天晚上那场激烈的性事慕容昭阳就几乎要脸红到耳朵根去。自己确实是因为他结婚的缘故而跑去妓院喝花酒,被他逮到也是事实,但是没想到后面的事态完全出乎自己的掌握,他竟会因为这件事而大发雷霆,大吃飞醋,两人还那么激烈地纠缠到天明,搞得他一个早朝都无精打采的。
所以一看到东方笑那还神采奕奕的样子自己就来气,现在看到他那黑脸,可以肯定他还在吃醋,不管是吃自己的醋还是公孙弄虹的醋,仅仅是他那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脸色却控制不住的铁青的样子就足够自己痛快的了。
“皇上这话倒是折煞臣妾了,若是皇上喜欢,臣妾可以每天都来给皇上讲些笑话消遣的。”“公孙弄虹”不知没看到还是故意的,竟对身边人的脸色视若无睹般地继续讨好皇上。
“哦,什么笑话?”一听这个慕容昭阳倒是来了兴趣,他对民间的事情向来兴趣颇浓。也因此经常微服私访,即位几年中仅仅下江南就有十来次之多。
“也没什么的,臣妾久居乡间,听来的都尽是些民间的荤笑话,只怕皇上见笑。”听说这皇上性好渔色,他这一招也是欲擒故纵。
“荤笑话?朕喜欢!没想到东方夫人竟如此博闻广识!”果然正中他的下怀,慕容昭阳一听到这话便来了兴趣,方才还因睡眠不足而无神呆滞的眼睛竟一下子变得炯炯有神起来。
“呵呵,陛下过奖了,臣妾不敢当。”
“那东方夫人现下可否先说两个?”没想到公孙弄虹竟丝毫没有一般女子那般的矫情,谈吐大方得一点不逊男子,竟有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让慕容昭阳竟真的兴致勃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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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以前有一个丈夫……”公孙弄虹竟也一点都不客气地滔滔不绝起来。
……
于是这两人便兴高采烈一唱一和地谈论起来,似乎酒逢知己千杯少般,方才的沉闷紧张气氛竟一扫而空。
东方笑心中呻吟一声,自己本来是想带“妻子”来刺激一下这位迟钝的皇上的,怎么现在情况似乎完全相反呀,他们两个小色贼倒是臭味相投、兴致勃勃地在讨论那些简直不堪入耳的荤笑话,自己却是完全被排挤在他们之外。
“那东方夫人现下可否先说两个?”没想到公孙弄虹竟丝毫没有一般女子那般的矫情,谈吐大方得一点不逊男子,竟有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让慕容昭阳竟真的兴致勃勃起来。
“这个,以前有一个丈夫……”公孙弄虹竟也一点都不客气地滔滔不绝起来。
……
于是这两人便兴高采烈一唱一和地谈论起来,似乎酒逢知己千杯少般,方才的沉闷紧张气氛竟一扫而空。
东方笑心中呻吟一声,自己本来是想带“妻子”来刺激一下这位迟钝的皇上的,怎么现在情况似乎完全相反呀,他们两个小色贼倒是臭味相投、兴致勃勃地在讨论那些简直不堪入耳的荤笑话,自己却像个局外人般完全被排挤在他们之外。
那慕容昭阳一则是为了气东方笑吃味,二来也确实被面前这女子勾起了兴趣,自然是越说越来劲,两人今日一见,竟立时生出相见恨晚的感觉来。慕容昭阳心里甚至生出了她为何不生为男子的惋惜,若是的话自己就又多了个玩乐的伙伴了。
终于在日渐西斜,那兀自立在殿下半天的东方笑忍耐快到极限时,他才匆匆找了个理由向皇上告辞,顺便拖走了那谈兴正浓、意犹未尽的“公孙弄虹”。
“你是不是喜欢皇上呀?”一路上倒还算安分的少年一进了门却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问道。
“这与你无关吧,上官非。”东方笑本就不爽在宫里他喧宾夺主地夺去了慕容昭阳的注意力,现下他竟哪壶不开提哪壶,更是没好脸色。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他记得从他今早识破了他的身份开始就没问过自己的名字呀,还以为他不感兴趣呢。不过也没差,反正他在别人面前还是假惺惺地叫他“娘子”,而只有他们两个人时就叫自己“喂”。
但是他惊讶的是现下他居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入天下第一大恶人宋风月门下下也还不久,出道也就不过干过些鸡毛蒜皮的小恶事,也就多是赌输了就赖帐、没钱了就蒙面去打劫、寂寞了就去偷香而已,但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而且多是在江南一带,怎么自己何时竟大名鼎鼎到连这位远居京城的相爷都知道自己的名号?虽然这本是就是他的努力目标,但是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就是目前他还不至于那么有名。
“东方某人不才,江湖上还是识得一些朋友的。” 可以说,只要是他想知道,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逃得过他的耳目。
“你,你究竟知道多少?”上官非虽然初出江湖,经验也还不多,但是凭着一股直觉,东方笑很明显是一个危险人物,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哦,也不多,就是扬州虎威、震源两个镖局的两起劫案,苏州财源、至福、齐旺等三大赌场的赖帐名单和杭州今年五六月间发生的几起采花案而已。当然,如果算上京城这些天发生的采花案的话也行。”
“你怎么知道的?” 这人好厉害,居然连自己经常流窜于江浙一带的采花案和打劫赖帐的事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要知道他今天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京城就是因为那些官吏都查不出来,但是他却不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