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在会议厅中,看守宅院的一名护卫,正在向西门擒鹰禀告这两日内,宅院内的动静。
“……这两日来,并无什么异状,除了昨晚后院有一些动静,属下闻声赶过去时,有棵树在晃动,但不确定是人或是猫儿乱闯。”
“好,你先回去,仔细盯着点。”
“是,城主。”
泰山为了一直没捉到同一虎,而耿耿于怀。
“城主,你真的确定同一虎会去找红玉?”两道粗眉纠结,泰山存疑,不信红玉那女人胆大包天,敢窝藏同一虎。
“目前也只是猜测。”西门擒鹰语多保留。“所以我让侍卫去守着。”
“如果红玉真的敢包庇同一虎,那她真的该死。”
“同一虎生性狡猾,能逃到西城堡来,可见他一直都是在和官府斗智。西城堡对他来说是最危险的地方,可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照这样推算,他来西城堡有好一段时间了,这阵子,附近没有任何抢夺财物的事件发生。”西门擒鹰看了泰山一眼。“同一虎在别县抢的财物并不多,照理说,应该已经花光了,他没抢,也许有人在资助他。”
西门擒鹰的一番话,如当头棒喝。
泰山恍悟。“没错,一定是红玉在资助他。他们在赏月村就认识了,不论是威胁利诱,同一虎一定都可以从红玉那儿拿到银两。”
“我担心,那个失踪的丫环,可能早遭到不测。”
泰山也是这么猜着。“城主,不如我马上把红玉捉来,逼她说出同一虎藏匿的地点。”
“不,泰山,别打草惊蛇。”西门擒鹰两手负背,思忖半晌。“泰山,你去把守在宅院的侍卫撤掉。”
“城主,你不让侍卫守着,怎么捉同一虎呢?”
“有侍卫在,他不会笨的自投罗网。先把侍卫撤走,我们再来个瓮中捉鳖。”挑眉一笑。“你马上去,我怕同一虎没去宅院,他的另一项罪行,会加诸在无辜的妇女身上。”
泰山一惊。是啊,同一虎所到之处,不外就是抢夺财物、奸淫妇女,钱财有红玉提供,但色念……有侍卫守着,他不敢贸然进宅院,肯定是转移目标。
“我这就去。”
“等等,记得不动声色,撤走侍卫,就以人手不足为理由,要侍卫跟着你巡视。”怕泰山粗莽,西门擒鹰先帮他想好了理由。
“是。”
“另外,也把申大娘叫回来,就说……你儿子哭闹不停,堡里的大娘束手无策,非得要她回来帮忙照顾两日。”微微一哂。“泰山,就委屈你儿子了。”
“不,这可是我儿子的荣幸,才出生没多久,就肩负了重责大任,我这个当阿爹的,可引以为荣呢!”泰山竖着大拇指,以儿子为荣。
“顺利的话,今晚,我们就能逮到同一虎。”
“嗯,一定可以的。这回,绝不会让他逃了。”
* * *
一整盒的珠宝摆在眼前,看得红玉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
城主果然是关心她的,说话真的算话,真的差人送珠宝过来。
圆润的珍珠在手心滑动,她望呆之际,突然有人闯了进来。
“你要死了!你突然跑来做什么?”赶忙收起珠宝,红玉紧张的跑到房门口张望。
“放心,没半个人!那些侍卫全跟着泰山去巡视了,那老女人也不在,对不对?”同一虎从身后抱住她,猴急的撩起她的裙摆。
两人一度云雨巫山后,红玉用力的推开他。
“我告诉你,这里随时有侍卫会来,你不要随便再跑来了!”红玉嫌恶的瞪他一眼。“以后,说不定城主也会来。”
“西门擒鹰他会来?来做什么?睡你的床吗?”同一虎大声讥笑着。“他又不是脑子坏了,会和一个比鬼还丑的女人睡觉。”
红玉气的拿枕头砸他。“你说什么?!要不是因为你唆使吞丙去放火,我的脸也不会被烧伤,也不会丑的不能见人!你别取笑我,就算我这张脸见不了人,我还有一副可以迷倒男人的身体。”
同一虎嘲讽着。“红玉,你还真以为你的身体是个宝呀!多少男人碰过了,西门擒鹰才不会感兴趣!”
“你以为男人都像你一样,全是急色鬼吗?哼,我告诉你,城主他已经开始在关心我了,而且,我谎称丢了珠宝,他马上派人送了珠宝来。”
“珠宝?!红玉,你不只说谎,还挺会吹牛的!”同一虎一双贼眼低垂着。
“哼,你看看,这些是什么?”红玉被他一激,忍不住把珠宝拿出来亮相。
一看到珠宝,同一虎两眼瞪大,贼心一起,把珠宝抢了过来。
“你把珠宝还给我!”红玉怒瞪着赖在床上没走的同一虎。
同一虎仗着她铁定拿他没辙,抱着珠宝,优闲的躺在床上。“红玉,你也太小气了,既然西门擒鹰会赔你所有损失,那你就和他再谎报一次珠宝丢了,说不定他又会补更多给你。”
“你当他是三岁小孩啊!再谎报一次,只会泄了我们的底! 你马上把珠宝还给我,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去通报他,把你给捉起来!”
“红玉,你话别说的那么绝,我们现在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我要是被捉了,那小弃冤死的事,我可是会抖出来的。”
“小弃明明是你害死的,跟我无关!”红玉发狠,硬是要从他手中抢回珠宝。
“你这臭婊子!”同一虎抓着她的头发。“如果不是你默许,那丫头怎么可能会绝望的轻生。”
“是你这个色鬼害死她的!”红玉也不甘示弱,脚一伸,狠狠的朝他下体踹去。
两人在床上扭打成一团,陡地,窗户突然大开,外头一片漆黑,一阵寒风吹入,阴森的气氛顿时笼罩着两人。
“谁?谁在外面?!”同一虎大喝着,红玉吓得不敢出声。
一阵阵哀怨的低吟,幽幽传近,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女鬼,突然出现在窗口外边。
“小……小弃……”红玉认出了女鬼身上的衣服,吓得浑身发抖,直往床的角落缩去。
“还……我……命……来……”长发遮脸,看不见五官的女鬼,逸出幽幽的哀怨声。“我死的好惨。”
“不……不是我……是他,害死你的人是他,你要索命,找……找他,别找我!”红玉吓得拉着棉被,把自己盖住。
“同……一……虎……”
“这……这件事,是……是她、是她主使的,我……我给你烧香、给……给你请法师超渡。”同一虎拉开棉被,把红玉给揪出来。
“你要死了你!”红玉把他推向床边。“明明是你害死小弃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要你们两个偿命……还我命来……红玉姑娘,你好狠的心,我尽心尽力的服侍你,你却……狠心的把我杀了。”
听到女鬼这番话,同一虎和红玉相视一望,觉得不对劲。
两人互使了眼色,红玉留在床上,继续哭着求饶,同一虎悄悄下床,伏在地上爬出房间。
果然不出他所料,窗口的鬼是人装扮的,而且是两个人在唱双簧。
醉月蹲着,嘴里不断逸出哀怨的呻吟,旁边的小弃鬼魂,则是金儿装扮的。
“你们两个……把我害的好惨……我在水里面好难受……”醉月垂着头,哀怨的想像小弃被害的情景。“土里有好多虫咬我。”
金儿一听,愣了一下,紧张的用手点点她的肩。怎么前一刻死在水里,下一句又死在土里了?
醉月抓不到头绪。“死……死……”
“是上吊自杀死的!”已来到她身边的同一虎,索性帮她解开谜底。
“死……对,是你们害我上吊自杀的。”醉月还沉浸在哀戚的情绪中,没发觉异状。
金儿惊觉不对,拨开长发一看,惊叫一声。
“夫人……”
醉月才抬起头,便被同一虎给押住。“放开我!”怎么会这样?难道金儿扮的鬼,一点都不吓人吗?
原来想吓人的,却反被捉住。
跛着脚走出来的红玉,揪住还未来得及逃跑的金儿。“好啊,原来是你们装鬼来吓我们的!”
“红玉,你太没人性了!你怎么狠得下心,杀害小弃?”醉月气愤的骂。
“既然你们主仆俩已经知道秘密,我只好送你们去和小弃作伴!”红玉得意的笑着。“我还愁不知道怎么整你呢,你倒是自己跑来,那就别怪我啰!”
“唷,这细皮嫩肉的,看得人心痒痒的。”同一虎紧紧的抱住醉月,淫念明显露在脸上。
“放开我,你这个死肥猪!”醉月又叫又踢。
“哼,臭丫头,你不是爱管事吗?想知道小弃是怎么死的,我就让你知道真相!”红玉眼尾一抬,同一虎可乐的配合。
他硬把死命挣扎的醉月拖入房间,准备逞兽欲。
“救命……救命啊!”
“红玉姑娘,我求求你,你放了夫人!”金儿想到小弃生前被凌辱,一定也是和夫人现在一样,喊破喉咙,求救无门。一个小弃已经够无辜了,不能再让夫人遭受同样命运。
红玉把金儿踢开。“你不用替她求饶,很快就会轮到你的!”
“救命啊……”
“夫人……”金儿站起身,拼了命的要进房间去救醉月,反倒让红玉给推倒。
“哼,过了今晚,你们两个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留点力气好上路!”
“要上哪儿?”
一道熟悉的温文嗓音,在红玉背后扬起,她一回头,看见西门擒鹰两道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她,而醉月则被他紧搂在怀中。
两名侍卫从房里,把昏死过去的同一虎拖了出来。
一看到这情景,红玉双腿发软,跪了下去。“城主,你终于来了,我被同一虎恐吓,他威胁我。”
不想再听红玉的谎言,西门擒鹰板着脸,“有什么话,留着在牢里慢慢说!”
尾 声
房里。
西门擒鹰把醉月按在腿上,责罚的打着她的俏臀,醉月也配合的哀叫两声。
“哎哟,痛,好痛。”其实一点都不痛的。
虽然那件事已经过了一段时日,但每每想起,还是令他心惊。
“城主,你还在气啊!”醉月趴在他腿上,他的手忙着打她,她的手也忙,忙着拿水果吃。
“那日,要不是决定早一点行动,说不定我就救不了你了!”
“我哪里知道同一虎会在那里?本来只是想和金儿去吓吓红玉,看她能否吓得吐出真话来,谁知道……”
差点噎到,她忙不迭地坐直身。
拿了一粒葡萄,朝他嘴里塞去,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好城主,你别气了,我知道我错了,以后,要做什么事,我一定找你商量,好吗?”
他笑了。“嗯。千万别再自己乱出主意!”
“那你呢?你也一样。你要去抓同一虎,也不告诉我,只叫我什么事都别管,害我以为你是嫌我碍事。”
“我是担心你的安全。”他拉着她的手。“好,以后我若是不准你做任何事,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理由,可以吧?”
她用力的点头。“嗯。我也会乖乖的,不会扰乱你的计划。”
醉月把水果收到一旁。“小弃最可怜了,她是最无辜的,最可恨的就是同一虎!”
小弃的尸体,在宅院的后院挖掘到,已另外帮她厚葬。
同一虎死罪难逃,红玉则是让她自己服毒自尽;而吞丙,关个十年、八年,再看他的表现啰!
“现在西城内,回归平静,子民安康。接下来,就是办我们的婚姻大事啰!”
“城主,我可不可以有个请求?”眨眨眼,醉月纯真的表情,让人不忍心拒绝她的任何提议。
“可以。”他毫不犹豫的点头。
“我想……我想把……站在赏月村口那个我阿爹的雕像请过来。”
西门擒鹰沉着脸,摇摇头。
“我知道那会很费事的,可是……我真的好希望,我们成亲那天,阿爹能在场。”
“你都说费事了,那就别去动它,一来一往的,费力又费时。”
“噢,我只是……”噤了声,醉月脸上难掩失望。
“明天一早,我再请木匠过来,雕一个和奔老爹一模一样的雕像。”
他的话一出,拉回了她的笑容。“真的?!”
点点头,他宠溺地道:“你亲自监督,要雕什么表情、什么姿势,全由你决定。”
“这个……坐着比较好,还是站着?”醉月迫不及待的思考。“要抱酒坛……不好、不好,成亲那日,当岳父大人的一直抱着酒,会让人看笑话的,还是……”
“醉月,我要睡啰!”
“喔,城主,你先睡。”
醉月兴奋的喃喃自语:“……可是,不抱酒,就不像我阿爹……”
窗外星光闪闪,和西门擒鹰笑意盎然的星眸相对映。
今晚,肯定有人是乐不成眠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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