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树不时给他夹他喜欢吃的菜,曹逸然又把三文鱼蔬菜汤舀好放到他面前,他一边吃得津津有味,还一边提醒曹逸然,“爸爸,你也给阿树舀汤吧。”
曹逸然道,“会的。”
一家人吃得很是愉快,旁边不少桌的看过来,也许是大多数人有些发觉,这是一对同□侣带着儿子。
从餐厅里出门的时候,小唯唯刚吃了东西不要抱,就一手牵着曹逸然的手,一手拽着白树的手指头,雄赳赳气昂昂地踏步走了出去,但是走到楼梯的时候,他就犯难了,又抬头看白树,“阿树,抱抱。”
白树笑哈哈地把他抱起来。
下午又去看了海豚表演,坐了旋转木马,看了大熊猫等等,这才在夜幕即将降临时带着孩子离开。
三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著名的观景顶层旋转餐厅,这里一般是情侣来用餐,两个男人牵着一个小孩子来,恐怕很少见。
不过,曹逸然很有面子,经理亲自来接待,给安排了最好的位置,还为了孩子的安全,为孩子找了个垫子来垫着让他坐。
曹逸然手把手教小唯唯切全熟的牛排,小唯唯吃得酱汁满嘴都是,白树赶紧拿了餐巾给他擦嘴。
一家人吃完回家,时间已经很晚了,小唯唯累了一整天,已经在曹逸然的怀里睡熟了,而且还打小呼噜。
白树回头看同样在打瞌睡的曹逸然,心想,这样经常出来玩一玩还是挺好的,不仅是对小唯唯,还有对他和曹逸然。
番外之王与王(一)
李唯和周横是同年所生,但李唯要比周横大月份。
不过,即使李唯出生要早那么几个月,但因为从小病弱,吃饭挑食,睡觉挑床,因此,根据乖宝宝定律,挑食的孩子长不高,不好好睡觉的孩子长不大,由此可知,他比周横看起来倒要小不少。
周横是周家里的矜贵的第一个曾孙,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也是唯一的一位孙子,可想而知,他的身份有多么地贵不可言,含着白金汤匙出生,想必从小的生活也会是相当地滋润吧。
不过,完全不是大家想的这样的。
照顾他生活起居的佣人倒是有好几个,家庭教师甚至也是好几个,看了红楼梦之后,他觉得身边生活起居伺候他的人的规格,也和贾宝玉差不多了吧。
奈何,奈何,他身边不仅没有很多姐姐妹妹,疼爱他的奶奶,宠着他的嫂嫂,真实情况反而是,他的身边大多数都是男人,他不知道自己家里被什么诅咒了,出了这么多同性恋。
他既然是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自然对同性恋没有任何成见,反而在他小的时候,他甚至觉得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才是正常的,是更好的组合,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如他的三爷爷和三奶奶一样,倒让他觉得怪怪的。
渐渐长大了,他就知道,不是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正常,而是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才是社会上的常态,是他家里太不平常了。
因为家里男性成员多于女性,几乎没有什么人会无限制宠着他,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办法像贾宝玉一样地无法无天地玩乐。
他最敬爱的dad是大学教授,还是数学教授,最是严肃认真,他从小不得不很听他的话,而爸爸工作又特别忙,很少拿时间陪他,两位父亲对他够爱但不够宠暂且放一边,再说他的爷爷,绝对是家里的独一份的独裁者,而且总是不苟言笑,他从不敢在他面前撒娇;爷爷的那个伴侣,漂亮的小齐叔叔倒是很好的,但是,却是愿意宠着他的时候他出什么要求都行,不过他也是一翻脸就完全不认人了,所以,一切都要看他的心情;大伯周延,想到他,周横就叹了口气,被他欺负倒是经常的事,他宠自己的时候,周横使劲想使劲想,硬是没有想到有什么;反而是大伯周延的爱人,也就是他最最喜欢的逸宁叔叔是最疼爱他的,疼爱到他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想办法给他弄到手,虽然大约也只是端一盆水放月亮下让他去水里看,但是,这种心意,周横觉得自己可以感动得上表于天下表于地;而家里的三爷爷和三奶奶,三爷爷倒是很慈爱的,但是,从来不会答应他一些特别的事情,反正就是求他没用的意思了,三奶奶也是一样,只会说一句话,你dad同意了吗,同意了我就帮你。周横只能背地里吐槽,要是dad同意了,我还来求你们吗?
他们说完了,再来说一直住在周家主宅里的两位漂亮的姑姑,周横觉得自己认识到女人的可怕完全是因为她们两个,而且,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一直对她们有心理阴影,而且影响了他的一生,不然,他为什么会每次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觉得她们包藏祸心。
当他要两位姑姑对他做精神补偿的时候,被两位姑姑要求穿女装,他彻底抓狂了,愤而出走,但也只走到了大门口,在大门口,他正好遇到了路过来家里看看的周延和逸宁。
逸宁看到愤愤不平的周横,就叫住他,“横横,这是怎么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周横于是蹭到逸宁的身边去,手拽住了他的手,道,“逸宁叔叔,你们要在这里住下吗?晚上我和你玩。”
周延凉凉地反驳道,“我们不在这里住,要去朋友家里做客,再说,即使在这里住,你现在也不小了,难道还要哭着让逸宁陪你睡觉你才能睡得着吗?”
周横被他最后一句话说得脸都红了,觉得自己颜面扫地,道,“我什么时候有哭着让逸宁叔叔陪我睡!我才没有!是逸宁叔叔愿意和我睡。”
逸宁看周延又要打击周横,就拉了他的胳膊一下,道,“嗯,横横一直很男子汉,小时候就自己睡了。”
周延哼了一声,没有再说。
周横也对周延哼了一声,道,“看吧,逸宁叔叔都说没有。”
周延和逸宁在家里坐了一会儿,看了在家里的双胞胎,还有老管家,就要开车离开了。
双胞胎问,“这么急是去哪里呢?不等爸爸还有二哥他们回来吗?”
周延道,“今天是逸然家里儿子的生日,邀请了我们过去庆生,就不等三叔他们回来了,不然我们会迟到。”
双胞胎听说是逸然家里,就不怎么感冒,她们小的时候有吃过曹逸然的亏,就对他有些顾忌,虽然周延和曹逸然的关系很好,但她们两个却和曹逸然不亲,也几乎没去过他家里做客。
但是周横听到却来了兴致,道,“是那个叫李唯的生日吗?”
逸宁便笑了,道,“是小唯唯的生日,时间过得真快,他今年是十岁了。”
周横道,“我今年还不是十岁。”他不喜欢逸宁夸奖任何其他孩子,虽然逸宁的话里并没带夸奖的意思,但是在周横听来,他和那个李唯太亲了,于是就心生嫉妒,还道,“居然叫小唯唯,真像女孩子的名字,哼!”
周延看周横挑着眉很是傲气的样子,就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道,“你也是十岁了,不过还要等几个月才到呢。嗯,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过去,毕竟同年,做哥们正好嘛。”
说起来,周家的曾孙周横和曹家的宝贝疙瘩李唯,虽然两家关系不错,两个小孩子居然并没有什么交集。
也许是因为周横被周家管得很严,从小就是精英教育,没多少时间出门玩,他的亲生父亲周念和曹逸然关系又并不特别亲近,而dad楚慕更是很严谨认真的人,一心做学术,和曹逸然那边也没有特别的联系,介于此,周横便和周念的好友的子女关系好一些,还有就是一些世交家里的孩子有交往,却偏偏和因为身体差而总是喜欢自得其乐的李唯关系很一般。
不仅关系很一般,还很少有交集。
即使两人都经常从周延和逸宁嘴里听到对方的名字和事情,属于神交已久,但是都对对方没有怎么高看也不愿意高看的那种状态。
周横因为要去和李唯比个长短,所以,就说,“嗯,那我也去吧。”
逸宁笑眯眯地牵着他的手,他才反应过来,“我爸爸和dad回来看到我不在,怎么办?”
逸宁道,“不是星期六吗,出去玩玩应该没有关系吧。”
他说着,就看向周延,周延搂住他的肩膀,道,“我给周念打电话说一声就好了。”
于是,周横就这样跟着周延与逸宁一起去了曹逸然家里。
在车上的时候,他就不断听逸宁在说“小唯唯”,总是小唯唯长小唯唯短的,听得周横一直冒酸。
逸宁却还在说,“他就是太挑食了,所以很瘦,孩子那样瘦根本就不好。看横横,习惯就要好很多,所以要长得健康多了。”
但即使这里逸宁是在夸奖自己,周横还是觉得酸溜溜的,总觉得因为自己健康,而那个小唯唯太瘦,所以逸宁就要更疼爱小唯唯一样。
从周家到曹逸然家里,周延开车,花了近四十分钟才到,可见的确是有些距离。
车开进曹逸然家前院,院子里已经停了几辆车了,看来,已经有些客人先来了。
曹逸然和白树带着李唯这些年还是一直住在曹逸然之前的那栋老房子里的,房子其实非常宽敞,加之之前才重新全部翻新装修过,后花园里也整理了,从房子外面看,非常古雅,进屋之后,里面也是非常温馨而温暖的感觉。
李唯虽然是十岁的整生,但曹家没有大办的意思,毕竟是小孩子,老人们都觉得小孩子过生大操大办容易折寿,于是只是亲友们来聚聚,然后小孩子请朋友们来玩一玩就好了。
周延和逸宁带着周横到达曹家,得到了主人家里非常热情的接待。
曹逸然迎出来,对着周延笑道,“来得还算早。”又对逸宁点了点头,然后看到了牵着逸宁的手的周横,道,“哦,这是周念的那个儿子是不是?”
周横对于他对自己的这个称呼有些不满,便道,“我叫周横。”
曹逸然笑着道,“我当然知道你叫周横。”
说着,转过身邀请大家进屋,又看着周横道,“我知道你是和唯唯同年的吧,他现在在楼上,我叫他下来陪你玩,谢谢你来给他贺生。”
听曹逸然这样说,周横才没有生气了,高高兴兴地答道,“好的。”
番外之王与王(二)
一行人进屋,大客厅里已经摆了一桌麻将,白太太和赵悦以及赵家老太太她们在打牌,有说有笑,非常热闹;除了她们,白先生他们则嫌弃她们太吵,另辟了窗口的一个光线非常好的角落围在一起下棋,佣人端着水果和茶水在伺候着。
白太太最先看到周延他们,她是一个非常慈爱而好热闹的人,一边将牌打出去一边对着周延他们招呼,道,“你们来得还算早,要打牌么?”
周延还没答,曹逸然已经说道,“我和延哥说点事情,你们玩吧。”
然后又问旁边的逸宁,“我舅舅和张洹他们都还没有到,你要怎么办,看妈妈她们玩牌,还是玩玩别的?”
逸宁道,“我没什么,我陪陪横横他们就好了。”
周延和逸宁以及周横说了两句话,就被曹逸然拉上楼去了,曹逸然还说自己去把李唯叫下楼来陪小客人,白太太她们就道,“这个小家伙,这么晚了,还在睡觉么,这么睡可不行啊,让他起床了。”
周横听闻李唯居然这个时候还在睡觉,不由得很是惊讶,心想这个孩子没得救了,居然把大把的时间花在睡觉上面,家里人也不教训他么。
周横穿着深蓝色棉衬衣配蓝红格子毛衣背心,下面也是一条暖和的藏蓝色裤子,脚上一双运动鞋,继承了父亲周念的一副好相貌,酷酷地站在那里和奶奶们问了好,把赵悦她们逗得一个劲问他问题。
逸宁坐在旁边的沙发里剥水果皮,然后问周横要不要吃,周横赶紧借着要吃水果坐到逸宁身边去,这才摆脱了奶奶们的热情。
白太太看着他,打麻将也不专心了,隔得老远还在说道,“以后要多过来玩,知道么?”
周横一边应了,一边吃进一块西瓜。
这时候,他突然感受到了一个射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于是朝目光射来的方向看过去。
李唯正从楼梯上下来,他还穿着一套软软的印着泰迪熊的套头衫睡衣,脚上趿拉着一双拖鞋,头发也有点乱,眼神甚至带着点迷离,懒洋洋地往楼下看,看到端正坐在沙发里的周横时,他的脚步就停了下来,就那样一直盯着打量,这也难怪周横要感受到他那存在感极强的视线了。
周横不服气地也回看过去,见他还真是毫无形象,也不把自己打理好,太不像样子了。
李唯打量了周横一阵,就把目光转开了,慢慢往楼下走,走到打牌的白太太赵悦她们那里去,白太太看到他,就放下手里的牌,伸手给他顺了顺头发,道,“头还痛吗?怎么穿着睡衣就下来了,去换身厚点的衣服,这样不是又要感冒?”
李唯眼神倦倦的,还吸了吸鼻子,轻声道,“头还有点痛。手背上扎针的地方按着也痛。”
他说着,还把左手递给白太太看,白太太最无条件宠他了,握上他扎过针的手,在那还有点印子的手背上摸了摸,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到明天就该不痛了。”
赵悦则让女佣人赶紧带李唯去穿厚衣服,又道,“逸然把你叫起来,就没让你好好穿衣服么?”
李唯道,“爸爸和周延叔叔有事情要谈。”
赵悦催他赶紧去加衣服,又道,“明天还要再输液一次。我就说还是吃中药好,你偏偏不喝中药,那吃药丸也行,你连药丸也觉得苦,你这身体这个样子,还想明天出门去玩,看来还是算了。”
李唯道,“明天会没事的。”
赵悦道,“那也等明天再说。快去加衣服,要是感冒更严重了,你更不能出门了。”
李唯一边应了,又跑到逸宁这里来对逸宁打招呼,“逸宁叔叔,你来了。”
逸宁摸了摸他凉凉的手,道,“快去换衣服,这手怎么这么凉。”
李唯笑着对他点点头,转身要走的时候又对着周横点了点头。
周横看着李唯又上楼去了,见他果真是瘦瘦的,头发软软的,还有点黄,皮肤白得剔透,眼睛大大的眼尾有点上翘,是比自己大,却肯定没有自己高,周横觉得自己没有在哪一点上输给了他,不过,听他刚才和长辈们说话,知道他居然是生病了,心里感觉就有点怪怪的,那是一种觉得这个人值得他保护的心情。
李唯上楼去换了一身衣服下来,白色的高领毛衣,毛衣前面也是泰迪熊的图案,穿着绒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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