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鸣的舞不是随便跳跳，他明显是练过的。身体的舞动跟着节奏非常的合拍，完全没有在人前把石毅当成钢管的尴尬，甚至若有似无的，还会有身体的某些地方磨蹭到石毅的下半身，感觉到他僵硬的反应，就笑眯眯的扬眉。
他是故意的……
意识到这点，石毅有点尴尬的想要避开，结果被英鸣很技巧的扯了回去。
“想溜？”
很轻的贴近石毅的耳边这么恶劣的嘟哝了一句，英鸣甚至故意的吹了一口气进去，看着石毅整个人的后脊都绷紧了。
刘莉旁边有人忍不住调侃了一句：“我操！我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能把钢管舞跳成这样……”
很难用言语去形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气场，只是这里所有人都清楚英鸣本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却没有人见过他这样的一面，强硬的气势里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挑逗，明明脸上的表情没有职业舞者的妩媚诱惑，但就是让人忍不住把视线放在他身上，情不自禁的从他的眼神里去揣测更多的深意。
一曲跳完，半天没人有反应。
反而是刘莉先鼓起掌了，然后旁边零零星星的有人感慨了一句，更多的是依然没缓过神来的。
石毅几乎是僵着脸看着英鸣绕过其他人冲他摆了下手，上扬的嘴角尽是恶劣的调侃。
他起反应了。
虽然并不明显，但是□那股让他烦躁不耐的感觉，确实是被挑起燥热的预兆。
英鸣的尺度把握的很好，刚刚好让他有感觉但是又没有真正擦枪走火。
只是让石毅现在有点尴尬。
旁边这么多人看着，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勉强压抑着身体里的冲动，旁边的侍应生走过，被他抓住要了杯冰水。
刘莉注意到了，往他旁边挪了一下：“怎么，被他整了？”
“操！”
石毅只是骂了一句：“这小子真他妈的是疯子……”
他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敢在人前这么跳钢管舞。一直以来英鸣都是个看什么都看得很透，进退非常成熟的人，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所谓唯一跳的舞，竟然会是这种。
还他妈的跳的不错！
事后石毅去问英鸣，对方才告诉他，这舞其实是他在以前拍电影的时候学的。有一部□尺度挺大的电影讲的就是钢管舞女郎的故事，他在里头演的那个男主人公是个男舞者，导演给安排了一段独舞秀，所以他特地去学的。
事实上，他真正在电影里跳的那段比那天的尺度还要大些，当时他就是考虑到石毅的面子问题，还特地改了改。
“其实这种舞挺锻炼人身体的，跳完了一首歌出的汗比跑步要多。”英鸣咬着烟这么回答的石毅，一脸坦然。
然后石毅回家就把他之前买完了但是一碟都没看过的，所有英鸣的电影DVD都翻出来找了一圈，发觉有个封面跟英鸣说的那个比较像，就把整部电影看了。
一个下午，他就蹲在电视前面看英鸣跳舞。
连石毅自己都不明白他这是入了什么魔了。就是觉得有点欲罢不能，那个看完了又把其他的几张DVD挨个全看了。
三级片的电影，内容的尺度都很大。
有些是风月片，有些是相对比较暴力阴暗的东西，英鸣演电影的风格很杂，对角色的接受度也挺高，有些床戏就算知道是假的，石毅还是有点意外。至少，他所接触熟悉的英鸣，给人的感觉不是会如此不介意或者如此放的开的人，而在电影里，似乎换成了另外一个英鸣。
有时候很疯狂，有时候很性感。
很多人喜欢把女人比作一本书，如果用这个说法去形容英鸣的话，那他就是一本看封面感觉是篇荒诞小说，上来第一页却直接给上了诗歌体，读下去觉得其实是本挺有哲学道理的说教故事，看到最后给你甩出来一句纯属虚构！
“大爷的……”看完了大部分电影，石毅靠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这种自己一个人窝在家里看完了朋友全部电影的行为，怎么看都觉得象心里不太正常的变态。
但是实话说，有点意外。
他跟英鸣相交到现在，主要原因其实是英鸣这个人，而不是其他的什么。本来石毅就不是一个喜欢看电视剧看电影的人，对演员也没什么概念，若不是以前那部痞少对他的影响，他对英鸣都不会有任何概念。
哪怕是买了碟，也只是随手往旁边一摆。
现在全看完了，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所认识熟悉的那个英鸣，其实更像是镜子里的一面而已。
如果他们没有事先彼此认识，光看这些作品，他绝对想不到英鸣会是这样的性格，这种落差有点奇怪，不能说不好，但是绝对不舒服，就是原本和自己很近的一个人，突然被荧幕上所塑造的这些不存在的人拉远了，觉得所了解的，是挺表面的东西。
英鸣是这样，大概，刘莉也是这样……
皱着眉慢慢的把手里的烟抽完，石毅颇有些感慨的在客厅发着呆，脑子里偶尔闪过刚才电影里的某些片段和细节，最终又落为英鸣那天的舞。
——这感觉真诡异，偏偏他就是挥之不去。
刘莉生日没过两天，石毅挺意外的接到了王乐的电话。
他本来之前人在外地所以才没能参加party，打给石毅说是为了解释一下，随便道个歉。
但是石毅拿着电话却压根不信王乐是为了这件事：“有话你就说吧。”
大家认识这么多年，这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他也忒白痴了。
王乐在那边犹豫了一下：“阿毅，你能带我进王义齐的片场么？”
“王义齐？”有点意外又听见这个名字，石毅眉头下意识的拧在一起：“你跟他怎么还没搞清楚？”
“之前的事是有点误会，我已经找了他好几天了，但是他一直不肯接我电话也不见我，我知道你跟英鸣很熟，他俩现在正在拍戏，你能带我过去找他一趟么。”
王乐的声音有点消沉，似乎是受了不小的打击。但是这件事让石毅觉得有点恶心，他掂量了半天不想答应：“既然他不想见你，你也别老跟他这里死磕了，有劲么？”
要真是当回事，当初也不会一声招呼就不打的走人了，他虽然不了解内情，但是感觉现在是王乐一头热而已，对方压根没上心。
“阿毅，你不明白……”
“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阿姨！”
这称呼实在让石毅烦躁，他往后一靠将身体彻底丢进办公椅里：“王乐，这事儿我可能帮不上忙。”
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何况这还算不上“家务事”。
石毅的拒绝，让王乐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一直到他以为对方已经放弃了，才听见王乐隐隐带着哭腔跟他说：“阿毅，我已经跟我家人摊牌了，我……没办法回头了……”
有一个瞬间，石毅觉得自己脑子里有根什么东西突然断了。
“我操！”
这都他妈的什么破烂事……
33
33、第 33 章＇倒V＇ 。。。
这部电影是封闭拍摄的。
因为剧情本来就只提供出了梗概，在拍摄的过程中又谢绝一切媒体采访，打着边缘化题材的噱头，捂的越严实，外面的人就越好奇。其实说白了这也是电影宣传的一种炒作，但是相比起之前拿绯闻做主打的，这种方式让英鸣舒坦多了。
石毅给他打电话说想去谈个班的时候，他很意外。
但是，很快他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是有事。
“会让我很难做么？”
他问的很直接，因为跟石毅都不是喜欢兜圈子的人。石毅在那边犹豫了一会儿：“应该不会。”
“恩，那你到了这边给我个电话，我带你进来。”
英鸣答应的很利索，把第二天拍摄的地点给了石毅，也就挂了电话。
他们现在拍的部分有一些是外景戏，不限制在棚内，难免也会出现被围观的情况，不过好在外景不多，赶在前头拍的差不多了，后面就彻底进棚内解决。
石毅到的时候，英鸣正在拍的是一段和王义齐的吵架戏。
导演处理的很激烈，两个人被要求情绪起来甚至可以扭打在一起。
所以其实第一通电话他没听见。
是在后来中间休息的时候，他拿出手机才看见石毅的未接电话，知道对方已经到了。
“石毅，你人在哪儿？”
“在路口东边一点，昨天你说的那个地方。”
“恩。”英鸣冲着旁边的助理打了个招呼：“我过去接你。”
等他看到石毅旁边的王乐时，顿时就明白了石毅跑这么一趟是为了什么。
后者冲他笑了一下：“到底是从小玩到大的，没办法……”
本来做这种事就让石毅很尴尬，牵扯上的是英鸣他就觉得更别扭了，幸亏英鸣倒是没说什么，了然的笑了笑，然后就一路领着两个人往剧组那边走了。
虽然说是封闭拍摄，但是其实主要谢绝的是媒体，并非是彻底不允许人接近剧组。
之前王义齐也有一些fans自己过来探班的，只要不造成太大的动静影响拍摄的进度，导演和场务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石毅的出现是没有办法让人当做一般路人的。
尤其他旁边带着的还是王乐。
王义齐看见俩人走过去的时候，表情象见了鬼。等再看见旁边跟着的是英鸣，那表情就比见了鬼还扭曲，他直接跨了一步走过来扯着英鸣：“你吃错药了？”
但是没等英鸣回他，一边的王乐就很自动的凑过去了：“义齐，我有点话想跟你说清楚……”
于是英鸣把自己的衣服从他手上扯回来：“既然是你开的头，怎么样都该给人一个结果，一直装孙子算什么。”
是拒绝也好，接受也好，说明白好过这么拖着。
王义齐旁边挂着王乐，对着英鸣的火气想发都发不出来，只能有点怨恨的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个屁啊，哪是我不愿意说清楚。”
是他根本说不清楚！
不过后半句话没能挤出口，王乐拉着他想往旁边走，王义齐眼看着注意到他们的人越来越多，怕惹的动静太大，只能配合着往一边挪了过去，中途还回头不爽的瞪着石毅。
这事儿绝对跟他脱不了干系。
接收到王义齐的眼神，石毅扬了下眉：“他怎么还是这么暴躁。”
这句只是简单的陈述，连半点语气的起扬都没有，英鸣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我要是被人卖了，火气比他大。”
虽然不是很清楚他跟王乐的烂摊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王义齐那个态度，是确实不想再招惹了。
“那你干嘛还答应我？”刚才在路口，英鸣完全可以拒绝他们。
“有些事，快刀斩乱麻强过不死不活的吊着，既然你能找上我，总归会有其他人能带着见他，早晚的事。”
英鸣点了根烟，抽了两口，跟石毅靠在边上看着那边王义齐和王乐的谈话，距离有点远看不清楚，只能感觉到谈的并不愉快。
他摇了摇头：“你那个朋友也够死心眼的。”
“我一直就不明白他到底较的是什么劲，不过也可能，我本来也不是那个圈子的人。”
石毅也搞不懂王乐干嘛就对王义齐这么死磕，男人满大街都是，何必一个树上就吊死了。
英鸣笑笑：“这是性格问题吧，跟圈里圈外都没什么关系，男女之间谈恋爱也有谈的要死要活的。”
“反正我是不可能了。”
一耸肩，石毅往后靠在高阶上：“感情的事搞的那么疯狂，总觉得太邪乎。”
英鸣转头看他一眼：“那大概是你没遇上能让你疯的。”
“这么说你遇到过？”
“我倒是想呢。”
被反问的人长吐了一口烟雾，笑意若有似无的：“有时候，人能够找个机会疯一疯，活的会比较真实。”
石毅听完一耸肩：“想活的真实用不着疯的，方法很多。”
俩人话没说几句，似乎王义齐和王乐那边就谈崩了，旁边助理导演招呼演员就位，王义齐顺势就甩开王乐往这边走了，英鸣看了一眼石毅：“有空还是劝劝你朋友吧，没必要。”
然后掐了烟，跟王义齐两个人一起按照导演的要求从刚才暂停的地方继续。
王乐在那边一直站着没动，石毅也就没走过去，他离着拍摄点近，索性靠在旁边看拍戏。导演刚一喊开麦，王义齐就一把将英鸣甩到了一边：“我操你大爷的，就那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你跟我矫情多久了，娘们儿是吧！大家本来就是玩玩，开心就多玩两天，不开心就滚蛋！你当这世界上就你一个人了？我犯得着成天迁就你这种货色么！”
这其实也是第一次石毅看见王义齐演戏。
感觉与他平时的样子差别倒是不大，反正都是这种欠抽的德行，说的话连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英鸣被王义齐这一甩退了好几步，拧着眉听完他的话，上去二话不说就是一拳。
从石毅的角度，看不清楚这拳是真打还是假打，但是王义齐挺配合的，整个人差点栽过去。然后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英鸣：“你丫疯了是吧？”
“真疯了我就直接用我兜里的刀而不是揍你一拳了，你要不要试试！”
他刚吼完，导演喊了cut。
似乎刚才王义齐退的有点过，出了镜头，导演把两个人叫过来讲解这段什么样的情绪最合适，石毅在旁边看着，英鸣的侧脸上全是严肃，跟他平时那幅调调差别挺大。
这场戏在剧本的结构上，是英鸣那个角色知道了王义齐在外面又勾搭了好几个小情儿所以找他来摊牌，虽然两个人这里其实并没有真正分手，但也算是目前为止冲突最激烈的一场戏。
石毅看着重拍了七八次，等进展到英鸣那个角色爆发的时候，感觉他嗓子已经有些哑了。
但就因为哑了，效果似乎意外的更好了。
那种因为情绪过于激烈而失声的感觉，哪怕是石毅这种完全没看过剧本的也觉得很有煽动力。只除了英鸣对面站着的是王义齐这点让他有点别扭。
王乐似乎准备留在那块地方不动了。
一直到下一次休息的时候，也没看他有走的意思，王义齐一听导演说休息就钻进了化妆车，吩咐助理导演招呼了再去找他。
英鸣跟石毅俩人彼此看了一眼，对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都无能为力。
倒是石毅看出了一点兴趣，索性靠在边上跟英鸣聊这部电影的剧情：“你手上有剧本没有？”
“有。”
“拿来看看呗。”
他说的太理所应当了，导致英鸣忍不住笑了笑：“电影是不允许公开剧本的。”
“我这也不算公开吧，又不会跟狗仔爆料。”
石毅倒是没什么心里压力，他语气很自然：“那你们刚才就算是把这段拍完了？”
最后两个人骂也骂完了，打也打过了，导演喊OK之前，气氛挺狼狈的。
只不过看拍戏的感觉和真正看成品差别挺大，都是感情刚被渲染起来就被喊停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