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若不是,每一次改造之后,一个人就不能想起上一次改造时的种种的话,他们甚至有人,都以为我对现在的夫君不满,想要以改造这种事情来发泄呢。
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或者说,在蘸的世界中,除了每一代的夫君交替,或者是真正的生存的年代太过久远了,又或者是实在对自己的样貌和生活承受不住的话,他们绝对是不会轻易被改造的。
就像是我们现在所呆的工厂里面,那些个被改造的人,也都是一些被夫君厌倦,或者是,实在身体机能都已经近乎于腐烂地步的才到这里被改造的,而如我这般,在短暂时间内就一遍遍改造的,便就必须要通过申请才能够做到了。
申请倒是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填写一些必须的资料,然后交给上面,所谓的上面,进行存档,然后,得到所谓上面答应同意了便能够进行改造了。
只是,等待上面审批的时间实在是太漫长了,漫长到令我都几乎不能等待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几乎都快要被逼崩溃了的时候,终于,上面通知我去改造工厂了。
我庆幸着,走进那个我熟悉的工厂,然后,进入第二层中,高层办公的场所,所有进行改造的人员必须要到这里备份一下名字,存一下资料,才能够进行最后一道工序改造,便就可以成为另外一个,完完全全不同的人了。
我想着,如果不是审核太过于长久,我都可以一年进行一次改造了。
如此想着,我便走进了其中的一个房间。
这一层中,只有两个房间,一个签字备份的,一个便是将你签字的那份资料,保存的地方,我认得,虽然我经过无数次的改造,记忆有点缺损,但,却对这里的东西分外的熟悉,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也不清楚也不想去深究,我只是在想着,这一次,便是永久了,之后,便就不再这么狼狈了吧。
我想,我想着,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出现了,他身穿一袭的锦衣,青色,那是那个人最喜欢的眼色,可是,我知道,他喜欢的那个人也就是玉箫瑟不喜欢,玉箫瑟喜欢黑色,也喜欢白色,那是,世界上最独特,也是最相对的颜色。
他曾说过:这世界,本就只有黑白两色,是人们心情多了,便多了五彩缤纷的色。
他说过这样的话,然后,他救只喜欢这两个颜色了。
我记得,我记得这句话,我也知道,这是他说的,但是,我就是不清楚,他的名字,和他什么时候说的。
我很无助,也很无力,我想努力的想起来,我想尽快的,在没有被改造前真真正正想起来,可是,没有我终究还是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回忆不见。
我抬头,只是看着那个他,那个,本该被我称作夫君的人。
然后,我看着,这个楼层中的人,匆匆赶过来,跪在地上。
而我,只是就这么站着,只等了好久好久之后,我才腿弯了一下,扑通一声准备跪下,但是,他扶起了我,他在我还没有跪下的那一刻,搀起了我,只是在搀起了我的那一刻,只突然一巴掌打了我。
他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他还会记得?这么久了,他为什么会记得,而你,经过了这么多次的改造,却还能对他如此念念不忘?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究竟又是什么人呢?”
他说着,很是愤怒,而我就在这愤怒中,被他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打,然后,打翻在地上,被跪在地上一群的人咬牙切齿的恨着。
我不知道他们恨什么,也许,是恨我得罪了他们的夫君,可是,我没有,我看到他的那一刻,也很是着迷,也很是迷恋,只是,迷恋的程度,远远没有达到对那个他所宠爱的人而已啊。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想知道,所以我看着他。
我说:“夫君,我不认得他,我从来都不认得他,是您记错了吧。”我说,辩解着,只,我还没有辩解完,我的腿上就又挨了一脚,那一脚,只踢得我撕心裂肺的,我看着他,鼻尖酸涩,我不懂,我不懂,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却又为何,惹怒了夫君了呢?
我改造,是的,我改造,记忆可以全无,可是,他,我的夫君,或者说,整个蘸的夫君,却每一分每一秒都记得,只要他不改造,只要没有下一个王将他推翻了,他的生命永在,他的记忆永在,所以,他记得我,记得玉箫瑟,记得,我和玉箫瑟之间的任何任何?
我想着,头脑中蒙了。
是的,第一次,那是我记忆中的第一次,蒙了,不似空白,不似荒芜,只,感觉整个头脑间,无数的片段闪过,可是,那片段支离破碎,我看不清,也拼凑不齐。
、第 60 章
我记忆很好,这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要不然,我不可能记得所有被改造过都无从记得的对这个改造工厂的点点滴滴,纵然,他们是在这里工作的,却也不知道,第二层楼,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可是,我知道,这就归功于我超强的记忆力了,只是……
只是,这记忆力超强,我却将刚才的片段拼凑不起来,或者说,那东西太多太多,太碎太碎了,但,纵然是这样,我却,我却,被这些东西给震撼了。
是的,震撼,无来由的。
那一刻,我急切想要知道些什么,是的,我急切想要知道些什么。
只是,纵然我想知道,对方却不理我,对方只是看着我,然后一掌拍下,我便头脑一眩,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被关在一个光亮的房间里了。
那个房间很亮,所有的东西一应俱全。
我是说,在蘸里面所需的一切东西,都一应俱全,并且,是非常豪华,非常的奢侈。
只是,这房间我出不去。
原本,我若是被改造了的话,那么,身份产生一个变化,或许,被其他的人看中,想要收留我或许,我也能得到这样的待遇,但是,很快发现,这是不一样的。
因为,就算是有人想要养着我,却连一面都不让我见,却连门都不让我出,若是一天两天那倒还好说,只是,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我还是被关着,一年两年过去了,我还是被关着,于是,我当然有理由怀疑,这是囚禁了。
是的,囚禁。
我不懂,我怎么会在脑海中产生这么一个词,可,就在我脑海中产生这么一个词的时候,这个房间,或者说,这个房间的某一次,发出了一声哈哈大笑声,然后,我看到了他。
那个人,的影像,映在房间的墙壁上,光亮打在他的脸上,只那么一瞬,我便笑了。
我说:“夫君,是你吗?”
我惊喜的上前,连忙匍匐在地。
只是,对方笑着,对方说:“你叫吉安?”
“是,我叫吉安,夫君,你知道呀?”
我说,他笑,哈哈大笑,他的笑很爽朗,但有一丁点的忧伤,是的,忧伤,我不懂其中的意味,却总以为对方的笑中有这么一个词。
他说:“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谁也不准理会了,你,明白吗?”
他说,然后,转身而走,而我,也很是惊喜的跟在他身后,穿越过那在他来之后,就形同虚设的门。
我想,那是因为他的存在,而自动成为虚设的门吧,但,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个门,本就是为他而设的。
我只是在庆幸,在那一刻,庆幸,庆幸着,此生能够陪在他左右,看着他哭,看着他笑,然后,然后,一生一生。
只,我没有想到的是,他,身边已经有人了。
夫君,本就是全蘸的夫君,他身边有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只是,我在看到那个人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根本就不正常。
那个人,长得太艳,长得太善,就像是一尊,自天而降的仙一般,隔在我和夫君之间,也隔在所有人和夫君之间,然后,然后……
任何人都近不到夫君面前,莫说是我,纵然是已经为王生下了子嗣的那些个人,也是不可。如此一个人在王的身边,纵然是王再怎么想要其他的人陪在身边,也怕是不能了。
更何况,那个人温柔,对谁都温柔,温柔到几乎令所有人都没有半点对他不服的理由。
特别是对我,是的,对我,他见到我的第一刻,几乎是惊喜着跑到我面前,牵着我的手对我说:“弟弟,自此我们一同陪伴夫君,好吧?”
他说,很是惊喜,而我,只是看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正因为什么话都没有说,我两人见过面后,我便遭了一阵毒打。
夫君说,他说话,你本应该答,你凭什么不答,你有什么资格不答,有什么理由不答,挨打,只是轻的,若不是他不想伤害任何人,我打死你,也是你应该的。
他说着,愤恨的离去,而我只是看着他的背影,默默的,匍匐在地上,看着漫天的锦瑟花,惨笑着。
我笑着,惨笑着,我知道,他说的那种打死,是什么意思,在蘸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死这个字,更没有打死这一个词,可我,可我,偏偏就是明白,就是明白。
我慌了,也害怕了,我不知道是慌什么,究竟又是在害怕什么,但自此之后,我却不得不按他说的照办了。
那个人,很喜欢来找我,每次找我之时,都会带很多好吃的。
蘸的世界里,很少有吃的,是的,很少有吃的,因为不会死,因为身体的机能特殊,所以,他们整日整日的成年累月都不吃,但,他却吃,他不但吃,并且,带的东西,全然都是我没有见过的,很多很多,各式各样的,每一样都是经过众多能工巧匠之手的。
他说的时候,苦苦的笑着。
是的,苦苦的笑着。
夫君为了他,竟然做到如此地步了,而他,竟然还对夫君不满了竟然在说起他的时候,还是苦苦的笑,我看着,恼了,一巴掌拍向桌子,将那些吃的,全打翻在地了。
对方吓呆了,看着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而这个时候,夫君正巧赶来。
、夫君如何不赶来,夫君的本事,本就是那么大,只要稍微将其身体力量的一星半点放在哪个人的身上,便知道,他每一时刻发生的任何事情了,更何况,他所放注在对方身上的力量又何止一星半点,怕是恨不能将所有的力量放在他身上,甚至,整个人一天到晚的跟着他,吃饭睡觉脱衣裳。
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很是愤恨。
可是,没有办法的是,夫君来了,上前便给了我一巴掌。
夫君的巴掌很大,力量也很疯狂,只一下,便将我打翻在地,浑身撞在柱子上,骨肉酸疼。
是的,骨肉酸疼。
虽然蘸里面的人没有生死,可是,浑身上下的疼痛,却是永恒的,甚至来说,比宇宙中的那些个疼痛,要疼痛上千百倍。只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一巴掌打下,我整整躺在床上,一个月还不能下床。
而能够下床了的时候,我却又被忽然确诊为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
我傻了,整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夫君和那个人说话,那个人上前惊喜的握着我的手,回头对夫君说:“夫君,夫君,真是恭喜啊,吉安怀孕了,是你的孩子,日后,便能继承王位了,我好开心啊。”他说着,笑,很是灿烂,连我都要被迷恋了。
而夫君看着我,却一点没有笑出来,只是见那个人回头看他,他才扯了下嘴角,勉强的笑了笑,然后,便上前,将那人抱在怀里,说:“瑟喜欢这个孩子吗?若是喜欢,我们也要个,好吗?若是瑟的孩子,我保证,就算是让我顷刻让位,我又何妨?”
他说着,无比的挚诚,一双眼睛,深深的看着那个叫瑟的人,犹如圣徒一样,期待着对方的回答,只是……
那个叫瑟的人犹豫了一下,只回头看着我,许久,许久没有说话。
之后,瑟和夫君闹翻了,整天整天的不见夫君,夫君整天整天被堵在宫殿外面,想要进去都不行的。
夫君对他的宠,过了分,连他的宫殿,对方说不让进,他都不敢进,犹犹豫豫间,只能徘徊在门前,许久许久的等着对方出来,哪怕是对他说一声,进来,他都会乖乖的进来。然后,怎么样也不惹他生气了。
他说,我想,他此刻,心里一定是对自己这么说的。
只是,瑟没有开门,整天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直到我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也已经怀孕了,然后,我的孩子自然而然的被夫君冷落了。
并且,并且,夫君有无数次,警告我,这个孩子,并不是他的,所以,休想让他得到一丁点的王权。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许久之后,才抱着怀中的孩子,犹豫着,惨笑了。
我说:“夫君,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可你知道,这是谁的,不是吗?”
我说着,笑,而他看着我,一巴掌又将我扇翻在地上。
他说:“别以为有了他的孩子,你就能得意,我不杀你,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若有天,他厌倦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他说着,转身就走,并且同时,将那孩子也抱走。
他说,永远都不想再见到我,纵然,是瑟想要见我,也是不能的,更何况,“更何况,从今往后,瑟能不能记得你,也还要另说呢。”
他说着的时候,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可我不想说,不想回答什么,我只是站在那里,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盖着破旧不堪的被子,久久的睡下去了。
沉睡中,我梦到了很多。
、第 61 章
蘸的世界里,本该没有梦,可是,我却梦到了,不但梦到了,并且,梦到了很多,各种稀奇古怪的事,各种繁杂不堪的旅程,我看不懂,从被第一次改造那一刻,我无数次的做这个梦,可终究,到现在,我依旧不懂。
或许,那东西离我太遥远,又或者,那些东西实在是有些太茫然。
我不懂,我只是躺在那里,整日整日的睡。
直到有一天清晨,瑟终于站在我面前,许久许久的看了我之后说:“我们,认识吗?”
我们不认识,可是,我却在第一时刻怀上了他的孩子。那么,我们,算是认识,还是算是,不认识呢?
我不知道,所以没有回答。
可是,他看着我,却眼睛一眨不眨的走上前来,牵着我的手,静静的,吻了吻我。
他的吻落下,我顷刻间就融化了。
我说:“我想你,你知道吗?”
想,这也是一个蘸中,不可能出现的词,并且,就算是有这个词,却在这个世界里,对着除夫君之外的任何人,他们也是不可能说的,但是,我却说了,对着他,拥抱着他,狠狠的,狠狠的,然后,上前吻落下,我的唇咬着他的唇,怎么也无法自拔了。
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