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人救,我这样都是你害的!不不不,我也无药可救了,没有人能救我,我要吃了他,不吃他我就死了,我不想死,不想死。”女人的头发很长,遮住了大半张脸延伸到脚膝,只能看见两片鲜红欲滴的唇,开口时张张合合,配着那鲜血的颜色,极为恐怖。
白鹇拉着的手腕皮肤白得没有生气,冷得没有温度,他觉得自己拉着的不是人,倒像是……鬼。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白鹇心中强自镇静,表面淡定地看着女人发疯喃语。
“小子,拿命来!”那女人头发一甩,就跟长了眼的鞭子,卷住白鹇攥住她手腕的那只胳膊,力道生猛地开始往外拽,竟是想把白鹇的胳膊生生掰断。
剧痛袭来,白鹇眼神一沉,眸中现出怒意,这女人的功夫竟然这么邪门,也不再迟疑,左手从腰带中抽出防身软剑,布帛断裂声响起,大断大断黑色的发丝洒落。
女人红唇勾出诡异的弧度,尖尖地笑出声来,刺得人耳膜生疼。
来不及做出反应,散落一地的黑发诡异地蠕动起来,像一条条恶心的蛆虫,攀着白鹇的腿,向上升爬缠绕。
白鹇皱眉用剑挑开,却无济于事,大把的头发丝就跟寄生虫一样,认准了他怎么都不肯松开。咬牙用内力震开,白鹇一个腾身,踩着板凳桌子落在另一片空地上。
失去了目标,一地的黑丝爬回了母体,转眼间被割到腰部的长发又垂到膝下,却又像美杜莎的头发一样扭动着诉说自己的生命。
想到那些恶心的东西在自己身上爬过,白鹇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那女人方才说不想死,说明就还是人,可这般诡异的功夫,就是他读便各门各派藏书也是不曾见过的。吃人心食人肝,这是只有妖物才有的作法……不会吧,这般传奇生物都被他见着了?
那女子低垂着头,两只藏在密长的头发下的眼睛如毒蛇一般锁住白鹇,幽冷而充斥着满满的杀意。
不知为何,白鹇此时想到了桃夭那只妖孽,他生闷气时也是这般看着自己,静静地蛰伏,不声不吭,却能让人妥协。此时他才发现,那小子算是仁慈的了,至少没有对他动杀机。
在软剑中注入三分内力,右脚缓缓划开,脚步起势,流云剑法第一式:剑指苍云。空气一滞,白鹇双眼微合,表情认真而专注,整个人气场骤然变强。
女人退了一步,警惕地望着白鹇。
“慢着。”
熟悉的声音差点让白鹇破功,险些被内力反噬,强自定住心神,瞪向声源,那个罪魁祸首——夭疯子!
------题外话------
【题外话永远是公子最兴奋的时刻,因为有人看公子的废话,哇咔咔,感谢留言区的各种亲,给了公子莫大的支持与动力,还有爱~哇哈哈,被妖尾感染了,么么,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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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名皇城女医笔名:慢牛
简介:穆麻是罪臣之女,被没入宫,成为一名默默无闻的掖庭宫婢。
她被人蔑视,也被人遗忘。
一次意外事情,让她成为了谋害公主的嫌犯,再次回归到人们的视线当中。
那些恩怨前尘,那些爱恨情仇,让穆麻的人生时而起时而落。
穆麻一路披荆斩棘,踏平坎坷,最终成就了自己非凡的医术,也成就了自己完美的爱情。
、014、背后真相
桃夭眨着无辜的明媚凤眼,潇洒地坐在某处屋檐上,荡着两只白嫩嫩的美腿,两只玉趾间夹着人字拖,悠闲自在地看着底下上演的一幕。
一切的一切,都白条条地说明了,此妖孽观看多时了!
什么时候?他记得方才余光能看到那处,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的啊!
见白鹇看自己,桃夭眯起狭长的眼儿,笑眯眯地说,“鹇儿莫动手,我看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老者看到那上面的人,膛大一双眼,扑通就跪了下去。
白鹇吓一跳,去看那妖孽,发现他也是一副不得其解的样子,不待说话,只听身后尖声扬起,猝不及防间直入耳膜,大脑顿时轰鸣一片,剧烈的撕裂感痛痹了整个大脑,无法思考。
身后那女人嚣张大笑,“哈哈哈,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屠一双,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我和那老头有什么误会,当年之事乃我亲眼所见,还会有假?”
“哼。”看到白鹇被那魔音穿耳,脸上现出痛苦,桃夭沉下脸,黑色的眸中红光一现,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白鹇回神就见那女人吐血倒飞,呈抛物线状重重落地。
女人瑟瑟发抖,头上的发乱糟糟披散一身,杂乱中露出半张惨白的脸,布满红色血丝的眼中充满了畏惧,仰视屋檐上风华绝代的人,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桃夭翩翩飞下,搂住白鹇的腰身,睥睨而视,威严带着肃杀,“你杀人我不管,但你最大的错误就是碰了不该碰的人。”
另两人渐渐回神,白鹇表情扭曲地望着自己腰间的手,忍了忍没有发作。
老者想也不想几个叩首,脑袋和地面碰撞间发出沉闷的响声,伴随着老者急切发颤的声音,“公子,求求你饶小女一命,她只是一时糊涂误入歧途,这一切都是小老儿的错,你要实在不解恨,就杀小老儿吧,求求你……”
女人不可置信地望向那老者,狰狞了面容,竭声尖叫,“你这又是什么伎俩?想博取我的同情心吗?”
老者充耳不闻,面对桃夭,上半身起起伏伏,机械地磕头,额头磕出血也不闻不问。
白鹇看向桃夭,平日璀璨的星眸中此时满是疑惑,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看老者头上深深的血印,不忍地扯了扯桃夭的衣角,“喂,够了啊,让个老人家给你下跪磕头,你也不怕折寿。”
桃夭松开白鹇腰间的手,缓缓踱步走向老者,唇边始终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木质拖鞋与地板相触,发出脆响,仿佛敲击在心间。
白鹇知道他是故意而为,如果他想,凭他那连鬼都自愧不如的轻功,别说是声音,哪怕雪过无痕都不是问题。
站在老者的身前,桃夭也不说话,笑吟吟地俯视匍匐在地的老人。
老人顿了顿,终是又一拜,再不起身,“求公子救救小女,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女人身形一颤,瘫坐在地,“为什么?”
老者不答。
空寂的夜中,桃夭的声音清晰过耳,不响亮,却舒适入心,言犹在耳,“看你的样子,可是认得我?”
老者依旧呈趴跪的动作,恭敬答道:“二十六年前小女初生时有一名道长借宿家中,走时替小老儿卜了一卦,并告知二十年后的今天有贵人渡劫,福音镇因为小女的缘故已经多日不曾有外乡的客人路过,因此小老儿斗胆猜测,两位公子就是道长所说的贵人。”
“呵呵……”
桃夭浅笑出声,已经明了这老者口中之人是谁,道行深能窥得天机,又无聊到去人家家中装神弄鬼的,除了他的师傅,无人处其二。
虚扶起老者,“你们二人的冤孽来自于误会,何不坦然告知,何苦隐瞒起来,苦了自己又害了别人性命。”
“我……不……”闻言,老者后退一步,目中闪过痛楚。
女人见他这样,血红的眼直直地盯住他,“你有什么瞒着我?”
桃夭斜瞟她一眼,见她抖着向后退一步,唇角勾起一抹似是嘲讽的弧度,又把视线放回了老者身上,“我知你心中所想,世间凡尘万物皆逃不过情之一字,你只是想在女儿心中留下自己的妻子甚至是一个母亲的完美形象。可因为这个念头,寒了多少尸骨,冤死多少人,你可曾想过?”
老者抬起头,望向女儿,那苍白脸色上的两颗带着期盼的眼,让他心魂巨震。
桃夭接着道:“你只知亡妻遗言不可说,却又何曾顾过你女儿的心思?她要的只是一个合理的解释,不是印象中一个残忍杀害母亲的恶父。她执念过深,如她所说,只要她再吃掉最后一个童男,就会彻底堕入魔道。我不是多嘴的人,只是告诉你不要后悔,至始至终,能救她的只有你,而不是我这个莫须有的渡劫人。”
老者别开视线,不忍再看女儿的眼神,两滴清泪划过布满皱纹的脸庞,滴落在下来。
桃夭右手食指伸出,那颗下滑的泪水呈水滴状坠落于饱满的指腹,他伸出舌尖舔去,闭眼似在品味,半响,怔怔地蠕动嘴唇,“苦的。”
白鹇呆了,看看桃夭的指尖,又看看他水润的唇,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忙望天做仰望状,看着没有星星的黑色幕布。
桌上一点微光闪闪烁烁,老者仿佛又老了十岁,扶着桌子支撑住身体,这才娓娓道来:“我和嫣儿的相遇是在30年前,那时,我只是福音镇里一届小小的商人,在一次行商的路上,她满身是血倒在我的马车前,我救了她。在她养伤期间,我为她煎药和她聊天,日子很平淡,却很温馨,朝夕相处下,几乎没有悬念的,我们相爱了。”
“回到镇里,我大摆三日酒席与嫣儿拜堂,入洞房。喜堂里,嫣儿一杯合卺酒下肚,现出真行,我发现她竟是不人,而是……杜鹃花妖。我把这事瞒了下来,若无其事地与她谈笑,相亲相爱,她也不记得那日发生的事,日子过得很幸福。可是,自从红杏诞下,嫣儿的真形日渐维持不住,竟在一名村民面前露了原形,迫于无奈,嫣儿杀了他,而我路过目睹了一切,却还是没有点破,我怕嫣儿因此离开我,一直懦弱地躲在门后,悄悄看着嫣儿所做的一切。”
“我的纵容让她嗜血成性,因为鲜血能让她的容颜维持更久。她不断地杀人,饮人血,红杏5岁大的时候,嫣儿被当初伤她的和尚寻到,差点让她灰飞烟灭,她逃脱后更加疯狂地害人,我得知赶到后,她已经变得半妖半魔,理智恍惚,见人便杀见血即饮,唯有我……她留有一丝念想,动不下去手……”
“所以……你亲手杀了母亲……”红杏颤声问。
“是啊……亲手。”眼神毫无焦距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老者的眼泪不断滑下,哆嗦着嘴唇,缓缓倚着桌子瘫倒在地上。
亲手……亲手……这两个字代表是多大的决心与痛苦,苦苦瞒了二十一年的真相后面压抑着多大的苦楚和悲痛。
白鹇不忍地别过头,不去看老者布满泪痕的脸和女人的失魂落魄。
------题外话------
呼呼,累死我了,这章可是码足了(*^__^*)……
、015、小白出糗
周边的雾不知何时散去,桃夭在前,白鹇在后,两人走在青石阶的小路上。
天空如洗,蓝的透彻,是雨过天晴的光明,见证了昨晚只有半轮残月的夜。
镇上若有若无的瘴气已经消散,先今天起,福音镇再不会有大雾笼罩,妖物肆虐的事情发生,白鹇想到临走前看到的一幕,不禁又瞥了桃夭一眼。
桃夭废了那女人,把她所有的妖力轻而易举地化解消弭,女人被逐渐暴走的妖力控制的心性也恢复清明,并为自己过去所为作出忏悔,祭祀亡灵。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憋了半天,白鹇愣是没憋住,快步走到桃夭的前面,表情不算良善地问。
料到白鹇会经不住好奇心,桃夭挑起一抹高深的笑意,轻轻吐气,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回道:“其实,我不是人——”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那点破事的?”为什么……他总觉得那句话很喜感。不过白鹇也有些意外,这家伙竟然就这么坦白了?直觉有诈,可就算他是妖,他白小爷孑然一身,还真想不出有什么东西值得个妖怪惦记,既然想玩,他有得是时间耗,他就不信这妖孽的狐狸尾巴没有会露出来的一日。
“这个……”桃夭捋了捋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十分高深地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白鹇嘴角一抽,默默转过身继续行走,抬头望天,天好蓝啊,云好白啊……
“桃夭。”白鹇突然想到什么,脚步一顿。
“嗯?”桃夭笑眯眯,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
“昨晚,我在心中发了个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配合下。”认真。
“发誓?”笑意不变。
“嗯,昨晚我告诉自己,如果我还活着,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你……”非常的认真。
“哦?好啊,我随时等着你。”笑吟吟,媚眼抛之。
“你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找到你,然后撕了你的乌鸦嘴。”
“……”桃夭嘴角的笑有些挂不住了。
白小爷心情大好地抖腿上前一步,学着幺四,表情猥琐地一抖肩,挑起美人儿的下巴,邪笑,“小美人儿,给爷笑个,爷可以酌情处理。”
桃夭一愣,眸中划过笑意,配合地扬起下巴,含羞带怯地半瞌眼帘,长长的睫毛掩住半边波光水眸,腮边透着粉,水嫩饱满的唇有意无意地微撅起,这欲语还休的碧家小姐样,演的淋漓尽致,甚至更胜七分妩媚。那时不时一眨眼的柔波蜜意,更是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情。
此时无声胜有声哇!
白小爷心肝一颤,颤巍巍地松手转身,跑了……
此妖孽道行颇深,小爷先行去也,等养精蓄锐后改日再战!
大雾散尽,跟商量好似的,家家户户竞相打开门窗,转眼本是清冷的街道上一片喧声闹语,这群人看来是见惯了这种场景,因此适应力也是极强,想来就算在某处街角发现一滩血迹和一堆白骨,也是见怪不怪的吧。
白鹇感觉心间莫名升起一股苍凉,有些人就是死了也是无人问津,他们的亲人又是怎样一番好找,却是连一片骨骸都遍寻不着,很有可能那些人变成孤魂野鬼跟在她们的身边,却谁也看不着。
子不语怪力乱神,他非常想相信,可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去信,昨晚也算是给他上了一课。
此时刚刚巳时(九点),回到客栈时老掌柜正在挑灯笼,看到桃夭与白鹇,狠狠地愣住了,那眼神活生生就跟见了鬼一样,怪异非常,落得白鹇满身不自在。
倒是桃夭悠着悠着迈进门槛,随处找个地方落座,唤来小二上几个小菜,顺便让他把桌子擦得噌亮,这才把胳膊放上去,整得跟个大爷似的。
见白鹇愣在门口,桃夭单手支起下巴,右手食指微蜷,勾了勾。
“干嘛?”白鹇警惕地望着他,他可没忘记这货是个断袖,一不小心贞操节操什么的就全没了。
桃夭眯着眼儿露出一抹笑,轻声对他道:“你挡住路了。”
白鹇浑身一僵,回头看去,果然,身后魁梧大汉站的笔挺,瞪着两颗铜铃大眼,不声不吭站在原地。
面上微热,白鹇一边让开路,一边为找回面子低声嘟囔:“站在我后面也不吭声,早说我不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