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刖像是回到了最初,完全没有了感情,淡然的道,“我不需要。”手臂一抬,将那沉甸甸的包裹抛在了地上。
看着他,叶嘉仿佛看见了青弈以前的样子。
梵刖在人类和洛迦人之间长大,他看着人类,却受着洛迦的教育,因为心还没有完全僵硬,所以希望和人类一起生活……
只是,他不可能是陪伴梵刖身边的那个人,一切只是源于一个错误的开始。
“对不起。”叶嘉看着他毫不留恋的离开,低声道。
青弈送走了眼中钉,心中高兴但又没有表现出来,他牵着叶嘉的手,“来来,屋里的火生起来了,进去烤火。晚上想吃什么?”
叶嘉的伤感被打断,“哎,这么快?你是不是去挖矿了?不如我们吃火锅?我上次和你说过,你有没有记住?把肉切薄一点,啊,当然是越薄越好……”
吵吵闹闹中,梵刖的身影彻底隐入树林中……
叶嘉看着身边的青弈,祈盼梵刖早日忘记一切重回部落,找到真正的爱人。
总有一天,随着时间的流逝,洛迦人和人类会彻底融合在一起吧。也许会有一些小事情,就像今天,但只要生活再继续,总会看见冬雪初融,阳光灿烂的明天。
——全文完——
月夜凝香(BE)
01 天牢(SP)
天牢从来都是昏暗无光的,这里只有腐败和死亡的臭味,躺在冰冷的石板上,嗅著隔壁牢房传来的血腥和尿液混合的臭味,素有洁癖的苏允明皱了眉:太恶心了,气味难闻得他一夜都没能合上眼。
当然,即使这里让他全身不自在,夜不能寐,日不能食,他也只是静静地对著墙壁,默背教中经典《大光明心经》。
对他这幅故作清高的模样,牢头们自然是一点也不介意。他们见多了清高的人,反而觉得他自被关进天牢以来,居然一次都没有在牢里面大吵大骂,很是奇怪。天牢狱卒的生活是枯燥紧张的,整日地提防犯人逃走,好不容易休假也不敢去青楼楚馆享乐。於是,牢里的犯人闹事,居然也是狱卒们打发无聊的乐子之一。
当然,苏允明一声不响,狱卒是不会故意去招惹他。能得到关押天牢的荣耀的都曾经是叱吒风云的大人物,招惹的话是决计占不到好处。他们只是暗中下注,这一次新来的犯人,那份清高还能保持多久。
──他们不知道苏允明的身份,也没兴趣知道。反正,关在这里都是犯下灭九族的大罪的死囚,迟早都是要处死的。再清高的人,在刀子横在脖子上的时候,在日复一日的严刑拷打以後,都会变得比压在身下的稻草还卑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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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有蒙蒙亮,离早朝还有一个时辰,掉漆的大门缓缓打开,是新得进封的白将军奉皇上谕令来天牢提人犯上殿。狱长於是连忙请白将军等候片刻,狱卒们找来木桶,倒上热水,将手足都绑著锁链的苏允明从牢房里面拉出来,梳洗一番,换身干净的衣裳。
苏允明默默接受著他们的安排,狱卒们交代一番就离开了,他们不担心这人借机做小动作:他每日的饮食里面都伴著软骨散,手足也连著精铁锁链,每动一步都很是艰难。
半个时辰後,换上洁净青衫的苏允明被带出来了,天牢昏暗,他又垂著头,白翼看不清楚他此时的面容神情,只是青衫宽大,更显他身形单薄,不由又有了几分愧疚。
走出天牢,看四下无人,白翼要左右退後,走到苏允明身边,抓住他的手。
“……我……远之,我……”
有些不忍,可此时身处禁宫,两人又已是陌路,自然不能再多说什麽。
“……远之,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怨恨我。但是你也知道,百事孝为先,我若是不听爹的话,不听皇上的话,那就是不忠不孝的人了。”
“那一日,西湖相遇,我便知道白兄是决计不甘心与我一起隐居山林,埋没随百草,只是我不愿承认,作茧自缚,终有今日之报。可,或许──若是为了白兄的大志,损失了千百个教徒又有何不可?”
“我……我……造了杀孽……我会在护国寺给他们超度的……”
白翼压低声音解释著,苏允明却也不看他,只是叹了口气。
“他们心怀虔诚,死後自然是进入极乐世界,若是请和尚超度,反倒是玷污。”
这话说出,白翼俊脸扭曲,眼看就要发作,可他再看一眼苏允明,口气也变软了大半。
“你到底还是不肯原谅我!”
苏允明哼了一声。
“时到今日,还有什麽好说的。小弟唯有恭喜白兄,一场夙愿,终於得以展示你的凌云壮志了。”
於是一路上,又是继续沈默不语,快到金殿的时候,想起一件事情的白翼快走几步,抓住苏允明的手,低低说道:“……允明,我知道你性子刚烈,从不愿意委屈了自己。只是待会上殿的时候可千万要谨慎,不要再由著性子胡说八道,大逆不道的话千万别说,让皇上听见,是死罪。”
苏允明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什麽都不说。
结果,苏允明并没有在金殿见到皇上,皇上让贴身的秦公公安排白翼在偏殿等待,苏允明却是要带到另一处地方,重新梳洗。
是担心他身上怀有暗器或是毒药吧,苏允明苦笑著。
他刚刚被带进清思殿,武孔有力的宦官们便将他的身体按住,儿臂粗的锁链换成细小的银链,但这银链乃是玄铁制成,寻常刀刃根本伤不了分毫。而後,他们将他的衣裳扒下,从里而外全部都清洗了一遍,发根、耳後、肚脐,甚至是私处也没有放过,任何可能藏毒药和暗器的地方都被宦官的手指沾了验毒的药水伸进去确定。
苏允明知道这种检查其实是多余的,他早就被关在天牢数日,身上哪里还有毒药和暗器。何况他心气高,从来都不屑这些鬼魅伎俩。
但是他不会说,只是任由他们折腾他的身体,等他们确定无毒以後,被折腾的他酸累得散了架了。
而後,又是喂下不知道什麽成分的药,想必是软骨药,全身都严查过後,他们居然还担心他可能行刺皇帝。
苏允明只是漠然地接受著,宦官们也是一言不发地弄著,全都弄完了,给他穿了件丝质的长袍,湿漉漉的头发随便抓了一下──披头散发是囚徒奴隶的象征。
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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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显然是故意折辱他。
天还没亮就要白翼去提人,却到了此刻也没有召见,还故意让他饿著肚子。
苏允明垂下眼帘,默不言语的等待著。
一日都没有饮食,对他而言本是无关紧要,练凝玉功的第一关便是辟空谷,凝玉功练到第五层的时候,半月不饮食也是寻常。只可惜武功练得辛苦,却也是废得容易,如今的他,武功被废得只剩下一层,竟比起寻常有力的男子还不如。
白翼也和他一样在等待,他知道白翼在看他,苏允明却不想看白翼,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地沈默著,宫人们进进出出,他和白翼便如两根柱子,一动也不动地站著。
终於,等得白翼的脸上都开始出现不耐烦的时候,他们等到了皇帝。
白翼连忙下跪迎接,在他身边的苏允明自然不下跪,宦官们於是上前将他强行按下去,逼得他跪拜,又按住他的头,於是皇帝心满意足地走进,端坐宝座之上,听白翼的禀告。
白翼跪伏著禀报,苏允明一点也不关心他说什麽,宦官们压著他的头,让他连看清楚狗皇帝的脸的机会也没有,只是听出声音带著苍老,料想年事已高。
白翼说了很久,苏允明想,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一年也没有说过今天一天这麽多的话。是他不喜欢和自己说话,还是因为自己性格淡泊,很少主动和他说话?
可惜也不能有机会向白翼问清楚了。
白翼禀告完毕,苍帝满意地点点头,他对被宦官们按住的犯人有些兴趣,於是走到犯人身边,用脚尖勾起犯人的脸。
宦官松了对苏允明的挟制,本就不心甘情愿下跪的苏允明於是抬起头。
苏允明的相貌不丑,但也不是倾国之色,无非是骨架颀长,五官端正,眉目如画,但是他的眼睛却让苍帝怔住了。
宫中的人,求的是风情万种,一颦一笑尽显风流,妩媚美人,苍帝是见多了,虽然玩弄的时候是特别的情趣,但是在见多了谄媚的皇帝眼中,也不过寻常。偏偏这苏允明的眼睛,竟叫他心中一凛。
这双眼睛如夜晚的寒星,冰冷而孤高,越看,越觉得冷,越觉得遥远,竟是要淹没溺死在这双眼睛里了一般。
眼睛很冷,於是五官也冷了,他的周身都是冷,虽然跪在自己面前,却好像远在天边,连下跪的低眉顺眼,也宛如冷笑和不屑。
这种不屑,若是在一个老臣的脸上露出,苍帝会罚杖一百,若是心爱的妃子这样看他,苍帝会一个耳光上去,从此打入冷宫,但是在他的脸上看到这份不屑,苍帝却想了另一个心思。
“你就是魔教魔头?”
口气依旧严厉,但在熟悉他的臣子耳中,已经是难得的温和。
苏允明只是哼了一声,呶呶嘴:“白翼已经全都和你说明白了,为什麽还要再问我?该给他的封赏快些给他吧。”
“……远之……”
白翼低低地喊了一声,苏允明听见了,苍帝却没有听到。
他只看见了苏允明眼角的不屑和冷漠,於是转身道:“一介草民,居然敢回嘴。拖出去,杖打二十!”
“是。”
宦官得令,将苏允明连拖带拉地带到宫殿外,将他手足的锁链绑在铁床上,而後撩起衣裳下摆,露出臀部。
掌刑太监拿著板子走到犯人身边,灯笼点起,看见的腰臀竟是白嫩光滑宛若女子,皮肤白皙弹指即破,修长的大腿均匀的窄臀比例匀称,却毫无淫秽之感,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行刑!”
想到这麽个漂亮身体很快就要血肉模糊,宦官看得也有些不忍,但是皇帝的命令是不能不执行的,於是板子高高举起,下落的时候却是松了些手劲,饶得如此,几板子下去,白皙饱满的臀部也泛起了血痕。
很痛,自幼养尊处优的苏允明从未受过这份苦。他是教主的继承人,是教徒心中的神灵化身,人人崇拜。便是西域各国的君主与他见面,也是行跪拜之礼。从小到大,莫说是体罚,便是被人捏的手腕多了个淤青,身边的人也都要紧张很久。
但此刻,板子打在身上,苏允明只是看著地板的隙缝,默不作声地数著数:皇上眼中他苏允明不过是一介草民,但是在教中诸人眼中,皇帝也不过是个皮囊。皇帝费尽心机要剿灭他们,是担心他们造反。可是,若是皇帝的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条,又有谁会去拿命换活下去的机会。不追究根本,只想著堵住涓涓之流,天下,只怕是──
五六板子下去臀部已经有红肿了,再打下去,定是要破皮了。
宦官有些不忍,於是打板子的速度也缓了许多,每一板结束都要再一次将板子高举起,却偏偏缓慢落下。只是新的一板打在原先的红肿上,那份痛却是避不了的,好在也不过是二十板,再痛也会结束的。
二十板打完,白皙的臀部泛出了紫色淤青,只要再补一板子,就会破皮了。
宦官停了动作,将锁链从铁床上解下,扶著一瘸一拐的苏允明回大殿。
02 强暴
苏允明喘了口气,幸好凝玉功还留了一层,臀部虽然麻酥红肿,但是只需休息几天,还是能自行复原的。
但是再一次回到大殿的他,却引起了苍帝的注意。
因为刚刚被打,又吹了冷风,他苍白的脸颊泛起少许红色,头发也被汗水的浸透,沾著脸庞,狼狈之中竟酿成了几分媚色。加上臀部受了伤,走进来的时候难免一瘸一拐,手也是不由自主地想扶著腰,这不自觉间流出的诱惑让久经风月的苍帝想到了旖旎之事。
刚才没去看他受刑可真是一件错事。
懊悔的想著,苍帝故意让宦官赐坐。
白翼的脸也青了。
赐坐是荣耀,但是刚刚被打了板子的臀部,怎麽能坐下!
“……陛下……让这等卑贱之人坐下……於理不合。”
白翼垂下眼,想为他讨饶。
“朕敬重他的骨气,赐坐,还要你同意!”
苍帝怎麽不知道白翼的心思,但他此刻想看的就是苏允明坐在椅子上痛苦难忍的面容。
太监们搬来椅子,将苏允明按下,苏允明只是眉头皱了一下眉,最终什麽都没说。很快,白绸的衣裳下摆就染上了红色,红色迅速蔓延,配上他清冷的面容,有些触目惊心,更有另一份煽动。
“这椅子坐著是不是很舒服?”
苏允明一言不发,苍帝看了眼周围,秦公公知道主子已经动了那份心思,於是使了个眼色,不相干的宦官和宫女纷纷散去,偌大的宫殿只剩下四个人了。
“白卿家,这一次诛灭魔教,你是立下汗马功劳的,但是朕却听到了另外的一些声音。”
白翼不懂皇帝的意思,但他感受到了空气的压抑。
“微臣愚钝,请皇上明言。”
“朕听五皇子端说,你这一次能够大获全胜,是卖主求荣,胜之不武。”
“微臣的主子从来只有皇上,为何五皇子说微臣有‘卖主求荣’之嫌?”
“那就是卖友求荣了。其实在朕看来,卖主求荣和卖友求荣也没什麽差别,都是一样的胜之不武。”
白翼的额角冒出冷汗。
“皇上,微臣奉命潜伏魔教五年,所做一切,只为皇上江山稳固。天下人如何评述微臣,卖主求荣也好,卖友求荣也罢,微臣是绝不在意的。因为微臣心中唯一的主子是皇上,唯一的朋友是微臣的剑。微臣只是皇上的奴才,只是皇上的一柄剑。”
苍帝看了眼脸色惨白的苏允明,冷笑了。
“说得好,朕要你这个奴才立刻给朕做一件事情,证明你的忠心。”
“但凭皇上吩咐。奴才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苍帝依旧冷笑。
“不需要万死不辞,只要你的举手之劳。”
听完这句话,白翼有了寒意,他大概猜到皇上的命令,怕是要他亲手杀死苏允明!
他唯有等待著──
但是──
“制住他的上半身,封住他的嘴,然後把他的腿分开。”
怔住了,这是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