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身,倒换着穿了许久,都有些旧了,怎么换也比不得那位……是叫兰斯吗?那位学长想必风姿秀出,一表人材,自己如今就生成了这副模样,再怎么打扮也好看不到哪去啊。
费伦大魔导师在链子里也听到了外人评论上官清容的话语,见他停下脚步,诧异地问道:“你怎么还不快去换衣服?一个魔法师居然蓬头垢面到让人背后议论的程度,真不像话!想当初我年轻时,身上的白袍从来没沾过一丝尘土,即使是在环境最险恶的大漠里刚刚和食人蝎搏斗过,也不会弄得满身汗水血污……”
上官清容羞愧地说:“可是老师,我长得就不好看,就算换了衣服,也肯定比不上人家。”
说出这几个字时,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好好的一副秀美面容,如今变得如岩石雕刻般凌厉,莫说国色天香,就连稍有姿色也谈不少。这世上的男子衣服又不过就是衬衣、长裤和外套,魔法师至多是穿件长袍,远比不得前世华夏衣冠,无法衬托他纤细风流的身材。就是他回去更衣打扮,又当真能好看多少么?
费伦听不见他这些自怜自艾,还替他着急想办法,把自己藏在埃姆拉之链中的高级魔法长袍都翻了出来,挑出品味最高,绣得最灿烂辉煌的一件,叫上官清容进来试穿。
“你还没毕业,当然没什么好长袍,来看看我这些,穿上这个,你肯定能压倒音乐社的那小子,外面所有的女生都会为你惊叹的!快找个没人的地方,进到埃姆拉之链里来看看。”
对于费伦的提议,上官清容果然动心,跑到教学楼间一个阴暗的角落,看看左右无人,便放心进了埃姆拉之链。费伦拿着条绣着栩栩如生的花样子的长袍,挨在上官清容身上比量:“这条长袍可是当初我住在精灵族时,精灵王让人为我特制的,不仅好看,还可以随着穿着人的体形改变大小。你比我矮半头了,如果是别的长袍都穿不上,这条却是没问题的。你还愣着干什么,先洗个澡,再把这条换上再出去。”
说着,费伦拿起个法杖往下一指,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一人多长的浴缸,里面的水还冒着腾腾蒸汽。
上官清容欲待沐浴,看了看费伦,却又觉得害羞,不敢脱衣。费伦见他满面通红,不待问就知道他想什么,又一施法,在浴缸旁围起了一片大理石屏风,叫他莫再忸怩,赶快洗了澡好换衣服。
精灵所制的魔法长袍果然与众不同,看着比他尺码肥大不少的衣服,穿上去却是大小合中,衬得他身材越显修长。颜色又只是一色白,纹绣的花草也是淡雅细致,袍上似乎还笼着一层薄薄白光,映得人脸色莹润如玉,神气完足,双目生辉。
费伦欣赏了半天,老怀弥慰地夸道:“这衣服真是衬人,连你穿着都有几分我当年的意思了。不亏我那时替精灵王劈开玫瑰峡谷,几乎耗尽了全身的魔力啊!你要好好珍惜着这衣服,穿出去让人看看:我费伦的学生,无论是长相还是身家都比别人强,哪能随便让个小子就比下去了!”
上官清容也自有几分惊喜,召出微风将长发吹干,散在颈后,出了埃姆拉之链,重新返回展厅给社里帮忙。
俗话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上官清容本就是金发碧眼,长得也颇英俊,再穿上精灵族加持了物殊魔法的长袍,比起之前灰头土脸的模样,宛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再有见到他的人,无不对他这副形象啧啧称赞,甚至有些女生还以为他体内有精灵族的血统,才能生得这么纤细优雅,气质不凡。
格拉夫社长和安娜副社长在见到上官清容时也恍惚了一下,随即清醒过来,看着躁动的人群,听着女生们或尖细或压抑的呼声,暗自交换了个眼神——赢了!他们今年一定能赢过音乐社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眼睛很累,少更一点,大家见谅。回评也回不了了,都等明天再说吧
22
22、捉虫,勿点 。。。
有了魔法美貌光环加持的上官清容,在绘画社的展室里充当了他最熟悉的角色——人体模特。副社长安娜现场做画,给来参观的学生们展示了绘画社的日常练习状态。俊男美女的组合牢牢吸引了学生们的眼球,让绘画社轻而易举地得到了本季大赛最多的投票。
等到烈日的光芒渐渐收敛起来时,这次社团大赛也轻易地分出了胜负。绘画社以高出音乐社40票的高票数,毫无悬念地赢得了本次比赛的冠军。上官清容拖着肌肉僵硬、骨节咔咔作响的身子,默默地收拾着墙上的画作,带着未能一展画技的遗憾,准备回宿舍……不,是回家面对父亲的怒火。
走之前,他们当然还要去领这回大赛的奖杯和奖牌,上官清容作为绘画社的活招牌,剩下的活也不用他多干,直接被格拉夫和安娜拉到了一楼大厅,站在场边等待领奖台搭建好。
正在他们等得无聊时,一个金色短发,怒气冲冲的高个男生突然闯了过来,差点扑到格拉夫社长面前,却被早有准备的格拉夫一个漂浮法术定在了半空。
站在远处看着的米洛奇还闲心指点给诺顿和科林:当初格拉夫强拖走上官清容时,他就是这么扑过去,然后被漂起来扔进教室的。
那个学生显然是怒火中烧,连还击都顾不上,张口就吼道:“格拉夫,你这个卑鄙小人!谁不知道,你这场胜利来得根本就不光彩!你这是诡计!是不正当竞争!你那个社员根本就不叫社员!他会画画吗?全场有一张他的作品吗?他只不过靠一张脸哄女人而已!”
“社长!”
格拉夫这边还没有动静,那名金发男生身后就匆匆冲上来几个人。一个风系学生念动咒语想要解开格拉夫的漂浮咒,可是又慢了一步,格拉夫已主动收回法咒,二人咒语交错的一瞬间,那位社长就已被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米洛奇等三人对那位社长的悲惨遭遇深表同情,默默地转过身去,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憋得扭曲的笑容。其他人却没这么好心,当着那位社长和他的几位社员的面便忍不住喷笑出来,大厅中一时失去了应有的庄严肃穆,回荡着持久而响亮的笑声。
金发的社长爬得很快,起来之后却也不敢再往格拉夫身上扑,一手叉腰,一手哆哆嗦嗦地指着他,恨恨地放话道:“我已经跟组委会抗议了,你们的社员其实是假冒的,莫菲教授已经受理了我的申诉,现在正在调查这个问题。你别以为随变弄个光系法师进社,再给他打扮得好点就有用。比赛靠的是实力!真正的实力!”
格拉夫双臂环兄,充满优越感地笑道:“是吗?比赛靠的是实力?兰斯?肖克拉第一年参加社团大赛时,似乎连第四交响曲也弹不全?那时我们也没跟组委会申诉过你们的社员是假冒的……我还真不知道卢斯科社长你怎么想出来这个说法的,难道是因为有过切身体验,所以特别敏感?”
卢斯科气得差点又要扑上去,幸好音乐社的社员们来得多了,搂肩挽臂地把他拉了回来,强压着不让他再上去自取其辱。
然而音乐社也是有支持者的,他们一直喜爱的卢斯科社长被绘画社的格拉夫社长气得巅狂失态,那些死忠于他的学生也群情涌动,要求绘画社出示上官清容是真正社员的证据。就算绘画水平不高,也不能只会给人当模特,不然的话,他们音乐社也能请个长得更好的站在那里让人看,这回的比赛自然也能胜出。
两社社长几乎要打起来,社员自然也都愤不顾身地拉出多年的仇恨,吵得天翻地覆。尤其是那些本人就有些私怨的,将对方从小到大所出的糗事都拉出来晾到了众人面前。好好的一场颁奖典礼还没开始,就已闹成了揭短大会,若不是组委会的几名教授还在上头站着,这些学生们几乎就要把楼顶揭翻了。
为了平息众怒,表示公平,在教授们过来调解问题时,格拉夫社长主动提议,要让上官清容和兰斯同时展现其才艺,由评委老师打分。
虽然音乐和美术是两项不同的艺术,但艺术都是相通的,总能打动人心。若是他们社这位新社员的水平确实稚嫩,他们也可以放弃这项桂冠;但若是崔斯特的艺术感染力和天赋胜得过兰斯,那还请教授们做个证,卢斯科社长这样无端攻击他们,是伤害了他们社的名誉,至少也要在全校面前给他们鞠个躬道个歉什么的。
卢斯科社长闻言更是怒火中烧,推开自己的社员,又穿透了众人的层层阻隔,终于站到格拉夫面前,咬牙切齿地答应了下来。答应下来不算,还加了个附加条件——若是他们音乐社的人胜了,格拉夫也要向他们道歉,还要让那个伪社员退社!
格拉夫深深地看了上官清容一眼,嘴角往上略一勾,点头应道:“没问题。崔斯特,不用紧张,你只要把平时练习的水平拿出来就可以了,音乐社的兰斯……天份不行。”
上官清容也自信地笑了一笑,向社长点了点头,推了推正挡在他身前的科林,要他让自己出去。那三人颇有些紧张,打算护着他挤过去,上官清容只说了一句:“我是魔武双修。”就把三人的念头都打消了,立在原处看上官清容游鱼一般挤过人群,到了两位社长面前。
教授们也一致希望要文斗不要武斗,也就同意了格拉夫的提议,让上官清容与兰斯在众人面前各展才艺,好一较高下。
音乐社的琴较重,不大好搬,组委会便将这次比赛的场地定在了音乐社,并为了保证比赛双方能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比赛,禁止众人在参观时发出任何声音。
绘画社的男社员们搬了好几张画架和几个画箱来由上官清容挑选,他却早立志用他擅长的毛笔来画,只留下了颜料,却将画架都退了回去。他本意是找一张长桌作画案,展室中却是没有,只得选了一架三角钢琴,将上盖合上当作桌子用,自埃姆拉之链中拿出了毛毡宣纸铺好,又摆上颜料碟,用新炼的青石砚磨了满满一池浓墨,在右手摆了一排或粗或细的毛笔,凝神静气,等待比赛开始。
为了节省时间,莫菲教授提议两人同时开始,兰斯进行演奏时,上官清容就在室中作画。这一点得到了绘画社成员的激烈反对,认为兰斯的演奏技巧不高,也许会不自觉地制造出噪音来,绝对会影响上官清容的发挥,这实在是不公平。
上官清容不忍大伙儿再麻烦,便主动提出:“我对乐器虽然不大熟悉,但却也喜欢音乐,兰斯学长既然是音乐社最受关注的社员,想必奏乐奏得极好,我听着心里自然也舒快,不会影响画画的。”
比赛的人自己都没意见了,教授们自然也乐得省事,就此宣布比赛正式开始了。
兰斯弹的是钢琴曲,十指轮飞,声如玉盘落珠,错杂细密,听着极富激情。上官清容就着他那乐声,捡了支大笔,饱蘸浓墨,下笔辗转顿错,几下便画出一枝老梅枯干来。画罢枝干,他又用红白颜料,调了花朵颜色,在细枝上点染。
画罢花枝,他又拿了小描笔,按着格拉夫社长这些日子教给他的人体结构知识,细细描绘了一副美人像。他心中明白,自己前世画得再好,却是不合这个世上人的审美的,若要一鸣惊人,无过于将两个世界的画法结合起来,让人看着既顺眼,又新鲜。
画上的美人在激昂的乐声中渐渐成形,眉目敏利,娇艳凛烈,身上穿一身曲裾长袍,下摆拖垂得极远,手中捻一枝似开不开的梅花。衣着虽画得含糊,面目却是极清晰,用浓淡不同的颜色,染出一张神情生动,呼之欲出的脸——正是日日相对,常立着画夹画他的瓦拉哈尔小姐。
她相貌浓艳,性清奔放,与红梅相衬,当真是人比花娇。
画到这里,本应已足够,可是此世的画讲究的是不留空白,不求余韵。上官清容虽是舍不得多画,却也不得不又点染了些淡青,画作飞雪。剩下的便实在不能再画,撂下笔来,另取了一枝狼毫提诗。
只刚点了一个墨点下去,他便想到:若以汉话来题,这里的人全不认得,到时追问起这是什么意思来,反倒难以解释;待要不提,却总觉得这画不完整。于是他在那点上又连了下去,转写成此世的文字,将原先打算题的那首《鹧鸪天》,只选了前两句,译了出来。
谁折南枝傍小丛,佳人风色与梅同。
短短十四个字,译成这片大陆的文字却是迤逦数行,倒比用汉话写出全诗来更长。上官清容不习惯用毛笔写这种文字,写得慢了些,但他这画以写意为主,画得还是快,一幅画出来了,那位兰斯学长的乐曲还没奏完。
古代有个故事,叫做画蛇添足,就发生在这种比赛中,那个快的总觉得时间富裕太多,该想法多画点东西,上官清容也是这种心态。他虽是不想再往画上添笔,却还嫌没印上印章不够好看,打算炼个印章出来。
于是他舍下一钢琴的画具和晾晾待干的美人图,蹲□,就在脚下画起了转生阵。
不一时阵法画好,魔晶布上,他一时找不到可炼的东西,又不能将自己辛苦炼出来的画具再扔进去,蹲在那里一时没了主意。格拉夫社长一招手,把他平平地从空中召了过去,问他不好好画画,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上官清容顺口答道:“画已经画完了,我只想再……”
格拉夫没那个耐心听他想干什么,过去把画纸揭起来,看着上头栩栩如生的副社长,和一树枝干纵横,花朵娇媚的梅花,脸上渐渐浮出笑容,大步走到裁判席前,替他把画交了上去:“我的社员画好了。”
这个速度却是惊人。须知正式绘画一般都要对着模特画数小时才能正式画好,上官清容这么几笔就能出张横幅的,极为少见,一般也只是画个线稿,却没有似他这样用彩墨的。
莫菲教授已接过画与众评判讨论了起来,看到画上神态鲜明的安娜?瓦拉哈尔和清奇古怪的梅花,都啧啧称奇,甚至迫不及待地就要叫过上官清容问一问他是怎么画的。用的纸笔特殊不说,更为奇特的是,画上的植物和衣服也都是前所未见,却又别具一格,天才独出。
兰斯的一曲已然结束,教授们却还都沉浸在新奇的画作中,不曾停止讨论。他不得不主动提醒道:“教授,我的曲目也完成了。”
这时才有几位精通音乐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