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林展飞和雷震兴致十足的看着最新出炉的一对欢喜冤家,庄华庭又气又急,把手里的电话啪的一声重重摔到桌面上,惊起水杯无数,“正经点!”
寂北望背脊一挺,端正得那叫一个条平板直,只有叶明,叶明被拘着坐在雷震凳子的扶手上,基本半站着身子居高临下,看得寂北望早就借着两人肩膀相连的姿势把手伸进庄华庭后腰衣服里。
叶明掩住一声卡咳,红了耳根垂下头。
讨论的事情围绕着让风御翔尽早出来的方向进行。
消息可以隐瞒一天两天,却不可能长久,一旦消息爆出,风扬的股价势必受到影响,那问题可就大了;而且现在虽然有林展飞和雷震可以帮忙划拉着按着,但是消息早晚会被人知道的,那时候要是又别有用心的人一宣扬,那就真的要成灾了,而且明震现在的态度,也是个问题,感觉他起码还在理性的控制范围内,可是谁知道那个疯子什么时候开抽?
该说这个没头的套做得极好,至少被明震利用的极好,风御翔的嫌疑被扣得很死很严谨,加上明震的施压,想凭正常程序保释是等不及了,虽然雷震林展飞以及风生庄华庭都相信风御翔是被人陷害的,但是证据链的严丝合缝,让余明祝也找不到空子可钻。
开局三分钟 不到场面陷入僵局,遵循正常渠道保释是不可能了,那么,——风生提出了保外就医,反正他里面的小弟都是行家里手,下手把风御翔弄个重伤海能让警察们找不到把柄,这点他能做到。
庄华庭顿了一下,看过去,为什么是重伤?
保外就医这的确是个思路,但是为什么要重伤?
风声摊手,风御翔昨天在里面久弄了个轻伤了,小弟们借机闹事大打出手,然后让风御翔“不小心”夹进去殃及池鱼,可惜这案子太大,警官先生完全不通融。
所以,只能委屈御翔了。风生摊手,侄子是他的,自己下令打个重伤总也不太舒服,但事情还是要做,叶明朗拍拍他的肩膀,给予无声的支持。风生反手握住他,两人相视而笑,一屋子的人都视若无睹。
庄华庭咳嗽一声打破那两人的粉红气场,多严重才能让警察放人?
这个……风生很为难,打轻了没有用,重了……哎,自己侄子啊!
寂北望摇头否定,保外就医说白了就是换个地方看押,脑袋上得罪名还在,那人在里在外又有什么区别。
一时人声安静,诸人明了。
我到是有个主意,寂北望等所有人都看过来,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也许可以一劳永逸。
唔?
找人顶缸!
唔???
这……怎么可能,物证齐全啊
是啊,物证齐全了,可是认证呢?寂北望慢条斯理的看过去,认证!!!
雷震只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抬起眼,寂北望笑得很谦虚很谨慎很弥勒佛。
目前掌握在警方手里最有力的证据,是金宝三致死不忘牢牢握住的钻石袖口,还有从风总家里找到的缺了袖口的西服,既然大家都相信风总是被人陷害的,那就去找都从风总一副上拆下钻石又送到金宝三手心里区的人啊!
寂北望波澜不兴的建议着,在众人因为焕然一新的思路被打开而冥思苦想的时候,偷偷给庄华庭抛了个媚眼。
庄华庭眼皮顺手耷拉下来,扭过脖子。
寂北望不怎么在乎的笑笑,回头继续打量起诸人的形象各异。
叶明在不为人知的背后捏起了拳头。
雷震和林展飞还在低头冥想,而风生的目光已经若有所思的瞄了过来,叶明能感觉到背上被刺穿的压力,但是也只能尽量不动声色的松开手。
风御翔早就在审讯时交代扣子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丢掉的,但那显然不被采信,在关键时候丢掉关键的东西在任何时候都是一种托词,陷入为主的人使不会相信巧合的。
在庄华庭的默许下寂北望拨通一个电话,对方不知说了什么,寂北望一直在笑,偶尔轻轻点个头,却一直没出声。
放下电话,寂北望说警方那边目前唯一的证据仍然是那枚钻石,言下之意围绕这枚钻石他们可以无限制的做文章。
雷震和林展飞这才知道,庄华庭那超水准的消息来源出自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不由得又多看了他一眼。
风生终于说话,找人的话 他手下的人可以撤出去,可是这个目标,……有点大。
风生的话有点勉强,的确,这种赵法比大海捞针还离谱。
叶明朗迟疑的插嘴,如果找人太麻烦,那么实在不行找个牢靠的兄弟顶上去呢?
雷震和林展飞眼前一亮,这种冒名顶替的事情黑道上最常见,安家费哪里,他们可以从优!
寂北望嘿嘿的笑,叶夫人的主意不错,有点意思,只是你们极天的人出面给少主顶缸,你当警察都是白痴的吗?
一声叶夫人让叶明朗瞪大了眼,被毫不留情的否决提议的难堪也被云淡风轻的揭过。风生呆征了半拍,反应过来抓着叶明朗哈哈大笑,叶明朗被闹了个大红脸。
雷震知道此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叶明也姓叶,理论上也是可以被冠名为叶夫人的,不由得心中舒坦,和林展飞对视之间撇嘴撇得心照不宣。
叶明一直低着头,对于雷震努起的嘴角吹出来的叶夫人三字口型自然看得清楚明白。
叶明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看着寂北望,“寂先生的意思,应该是我出面顶这个名义比较说得通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雷震腿上一软,差点把叶明晃下地,叶明索性站起身,不避不让的看向庄华庭。
“我和金宝三有过节,与风御翔又不情愿,挑唆风御翔区教训金宝三,再陷害风御翔,这不是很顺理成章的事吗?”叶明三言两语的说完,看向庄华庭的目光纯净透明。
其实一进了这间屋,叶明久感觉到庄华庭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不善,到寂北望提出那个建议,又否定了叶明朗的提议,那似有若无缭绕在他身周的目光,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与其到时候被点名不得不赶鸭子上架,叶明觉得还是自觉点好。
突然风生的目光猝然转利,虽然是转到叶明最无奈的方向上去了,不由得在心里跟自己苦笑。
“明明,你疯了,瞎说什么呢,赶紧坐下!”雷震反应过来,扯着叶明一只胳膊往下拉人,叶明被他一拽一个趔趄,却坚持着绷紧膝盖。连林展飞也跳着一只脚要站起来。
“我时最好的也是最合情理的人选,不管是逻辑……还是清理!”叶明固执的说着。
“那么,叶先生知道……”
“我知道!”叶明截断风生的话,心里苦笑更甚,果然呐,果然奔着最不堪的想法去了!
雷震和林展飞一头雾水的看着叶明和极天教父风生之间打哑谜,寂北望仍然是那副摇摇晃晃坐没坐相的痞子脸,波澜不兴,倒是庄华庭脸上渐渐现出颜色,可是雷震怎么看,也不像是对叶明挺身而出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叶先生想通了,那就看看这个吧!”寂北望变戏法似得从身上摸出一打东西,扔到叶明跟前,雷震抢先下手,入眼赫然是崩裂的脑浆,血迹斑斑一地残块。
雷震泵不住迅速抬手捂住了嘴,脸上一阵发青。
叶明从桌上把一打子照片拢起来,一手捏住喉咙一张张翻看起来。
“金宝三的致命伤是被铁锤击碎颅骨造成的,喏,就是这样,……这个位置!”寂北望自打进屋第一次主动离座,站到叶明身后,摆出两手握着东西,向前方击出的姿势,“哦,对了,要是模拟的真实一点的话,你现在击打的目标应该是躺着的,这样……”寂北望脚下使绊将叶明放到面朝下,双手虚虚挥出,“记得么?”
叶明站起身,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这场横祸飞来的太突然,叶明唯一能做得,就是不要再这几个心有成见或者疑心渐起的人面前暴露更多。
有一个真理,教人们不要和流氓吵架,他回把你得道德拉低到和他一样的水平线上,然后用他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叶明想,同样的,在一群BT的人里,你甚至都不能和他提你的想法,否则无论好坏,他都能把你得想法扭曲到他的思维上去,然后用他更BT的想法绕的你无路可逃!
yukiomi
第155章
叶明一直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寂北望那么热衷拉着他一遍一遍模拟出事时候的情境再现,像演员对戏对台词那样一遍一遍的演练,力求逼真顺畅熟及而流得心应手。
知道被带进审讯室,那些前来审讯的警察一遍一遍纠缠于芝麻绿豆头发丝的细节不厌其烦的时候,叶明才明白寂北望的“苦心”,或者该说,是风生和庄华庭的“苦心”一模一样的动作在短时间内不断重复会产生类似条件反射的习惯,而一模一样的动作加上那些被制作成幻灯片不间断播放之后,再经历了长达六个小时反过来掉过去的细节描述,不断被迫强化的后果就是到审讯的后期,叶明自己都分不清那件事究竟是不是他做的!
脑子里像被强赛了一部MP5,或者该说是记忆的片段,回忆的多了,自然就和前后段子衔接出一个天衣无缝来。
所以,这就是庄华庭和风生真正的计划吗?克隆一直替罪羊出来?
被关在一间狭小的审讯室,叶明是真的不知道那种疲劳轰炸式的审讯一会还会不会再来一场,叶明觉得他现在已近就差一点神志就可以崩溃了,不过幸好,幸好这次没人锁他,精神的凌迟之外没有加上肉体的蹂躏,大约是估摸着这四面没窗只有一个小门的房子约等于一间熊舍,料定了叶明跑不掉。
叶明在墙角蜷曲着坐下来,把身体缩成了茧,双臂环过膝头又拢住肩。
他没想过跑,自告奋勇顺着风生和寂北望的思路站出来的时候叶明就知道他没路可跑,权势,地位,能力,他一样也没有,在庄华庭开始冒出那样的疑心之后,叶明就知道他已经无处可逃!
像他们那样的人,事实是什么样子的暂且不说,只是心里认定了,那就看什么都是嫌疑了,站出来是做贼心虚,不站出来也是做贼心虚,叶明在心里打趣自己,这真是比窦娥还冤枉了,可惜这世界已经进化成了十冬腊月都不飞雪的温室了。
叶明想起雷震和林展飞,这俩傻孩子跟那三只狐狸真不是一个档次的,连点时务都看不清,非要挨上一棒子才消停,不知道醒了之后脑袋会不会疼。
可别留什么后遗症才好,听着那动静可是下手不轻呢。
算算这个时间这个风御翔应该已经出去了,其实也没也有他的小算盘,事到临头了,风生为他的侄子是真的什么都能豁得出去,与其等风生无计可施的给他生造一个作案时间出来,不如自己跳出来,就是不知道,风生能不能就此打住了他那越想越想当然的自作聪明!别再往他头上按罪名了!
当然,脑袋长在别人的脖子上,叶明此刻也只能祈祷了。
叶明对黑暗的逼仄没有什么特别的恐惧,即使是被扔在这么个代表了权威的地方也实在是畏缩不起来,这一天的事情一路发生下来,已经不是荒谬两字能说的了,其实往前细数,这小半年的日子才叫一个跌宕起伏,甜蜜的生活过了,莫名的牢狱之灾也受了,向往已久的一对一的温情享了,跟三个男人一起滚床单的荒唐居然也心平气和了,明明知道这一幢顶罪是十足真金的杀人重罪,叶明就是莫名的……怕不起来!
果然人的胆量是能锻炼出来的!
经得事多了,想不淡定都难!
细窄的铁门被打开,光阴熨暖,细水长流的淌进来,叶明眯起眼睛,在黑暗中迎上去。
等到余明祝得到消息的嘶吼已经是傍晚了,他急的跳脚,布迪加飙到220冲到公安局却被告之叶明已经被保湿且被接走,至于是什么人接走的,小警察一问三不知。
余明祝绷着的一口气一时吐不出来也收不回去,不是……杀人栽赃的名吗?怎么成了做伪证?而且,叶明到底被什么人保释并且接走的呢?
兜里的电话忽然响起来,余明祝翻出来手机是个生号,想直接拍掉错手按上了接听,没办法只好没好声气的喂了一声,“谁,越澈?!”
有一连串的天灾人祸垫底,不知道为什么,坐在这个明显庄严肃穆的地方,叶明只想抱着肚子笑他个直不起来腰。
太师椅上虎皮做毯,两边雁翅排开各八张檀木高背硬实木椅,让叶明有种贸贸然穿越到鹿鼎记里的天地会的荒谬绝伦感,正中央头顶明镜高悬,上面以龙飞凤舞的狂草鬼画魂了两字,叶明其实真没较真到那地步,只是那两字看起来实在像是张牙舞爪展翅扑杀的写意飞鸟多过像字,绕在脑子里就转不出来去,搜肠刮肚的印证多时,叶明终于一拍手——鹰扬嘛!
别说,还真像动物世界里那从天而降扑下来把兔子一抓而起的鹰!
“叶先生好像很兴奋啊,难道对这鹰堂一见如故?”
突兀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叶明迅速转头,一个一身纤尘不染白色西服的男人正迈步跨国高足一尺的厚门槛,款步过来。
好吧,莫名其妙的地方,不知底细好坏的人,叶明知道自己该怕的,可是不知道是上了年纪还是真的历练出来了,叶明满脑子冒出来的唯一念头居然是……这人不该穿西装的吧,这步伐,这气势,这雍容,这华贵,这就应该穿长衫马褂的,至不济也该是一身中国古典风的唐装啊!
走神走得实在不是地方,背后不知道谁毫无征兆的给了一肘子,叶明猝不及防头抢地摔出去,黑色大理石坚硬的地面让叶明差点惨叫,那一脸的古怪呆瓜笑终于得以收起。
后颈下第二根脊椎骨好像被戳断了,叶明疼的呲牙咧嘴倒抽气,眼前出现的是一双光可鉴人的白色皮鞋,鞋面镜华,来人慢慢的弯下腰,叶明看见白色皮鞋的脚面位置慢慢的起了细微的褶皱,然后,一双冰凉的让叶明联想到蛇的手抚上脸颊。
叶明完全条件反射的打了个冷战。
“行这么大的礼,叶先生真有趣!”
叶明还想扯着嘴角说点什么,胳膊骤然被反拧倒拽提起整个身体来着提起来,那双手已经退走一只,主人也喝他一起站直身体,留下的指尖抵着下颚略一用力,叶明就和来人四目相对。
白!
这是叶明在脊椎骨和肩胛骨的双重剧痛中能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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