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香 作者:飞鸟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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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香 作者:飞鸟琳-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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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的中衣,衬得那一张白皙面庞精致异常。那中衣也慢慢地被脱掉,跟着是内衬的小衣。脱到无可再脱,杜雨时仰面躺了下去。

齐逢润近来顾惜他的身体,房中颇节制,今日他心情低落,齐逢润原本没想要碰他,只想着好好安下他的心。可是这时看到杜雨时的动作,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身下涌去。杜雨时极自爱,耻於在他面前做出那些摸摸索索的狼狈动作,从来没有主动地宽衣解带过。今日却乖顺得反常,脱完了衣服,就敞开着身子躺在床上,膝头微微曲起,双腿张开,两只手平放在身侧没遮没掩的,全身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光洁的前胸,艳丽的汝晕,还有腿间暗黑的毛丛都看得齐逢润喉头干渴到发紧。

杜雨时的心态,他多少能明白。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今日其实还是强迫了杜雨时。本来可以有很多法子可以照顾好那个病人,自己却逼着他来了自己家里,过起寄人篱下的生活,而且自己还一直占着他的身体。杜雨时也是个男人,可惜到如今他身为男人的尊严已经被自己摧折得七零八落。他又是个绝顶聪明人,此刻无可奈何只能放弃自尊做出这样完全臣服的姿态来。

齐逢润近来与他同住,花了无数心思才哄得他态度软和了一些,经此一事大概再难想法子令他展颜。可是,齐逢润明白自己对他的渴望,既然人都已经拘了来,就再没有放走的道理。而且,齐逢润也看得清自己心底里的那一点卑鄙的征服欲,征服另外一个男人,跟征服一个女人截然不同,杜雨时的臣服,齐逢润其实甘之如饴。

齐逢润根本不想抵抗杜雨时的这种无声的邀请,也再没有别的什麽话可以说,脱下衣服上床,伸腿撑开他的双腿,抬起他的臀,伏下身子,挺身刺入,慢慢撩弄起来。杜雨时放软了身子任他动作,不再如以往的克制,而是随着他的动作纵情伸今。

齐逢润被他那种反应激得血脉贲张,按着他的肩大起大落,直至发泄出满腔的激情。杜雨时这晚放得很开,没再顾忌什麽,搂着他的後背,迎合着他,与他一同到达巅峰。

一次之後齐逢润不敢再做,搂着他在怀里,轻拍着他的背脊入睡。心里却不自禁地有一些淡淡地酸楚。

软香60

家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无论如何都应该算是一件大事。齐逢润算是个年少有为的商人,可惜出身背景不甚光彩,他自己眼界太高又不太上心,於是年过而立尚没有正室夫人,家中养得不少侍妾,多半是曾有过一夕之缘的风尘女子。随着年月流逝,如今大多都跟杜雨时一般二十五六年纪。这些女子都受过外面的苦楚,最後得了个安稳的归宿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而齐逢润又不是个会对情人们刻薄的人,於是这些女子悠闲度日,并没有太多争端。可是自从齐逢润识得了杜雨时,真有些被妖人迷惑的昏君的架势,日里夜里只惦记着讨好杜雨时,不觉将自家的侍妾们冷落了。近来动辄留宿在杜家,连自己家也不大回了,众女更是连他的面都见不到一回,怨念重重。

如今突然听说齐逢润巴巴地把那个男人接回了家里,众女都是诧异。如果是个女人,齐逢润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众女心中再是泛酸也只好勉强接纳。可杜雨时毕竟是个男人,齐逢润一时龙阳之兴,玩玩也就罢了,这样接回家来,难道还能认他作老婆不成?讲出去也是件丢脸事。真不知齐逢润怎麽就能爱到这个地步?欢场上的戏子小倌齐逢润也玩过不少,从来没见认真过。众女既有些吃味又有些不怀好意的好笑,很是好奇这麽个男人究竟是什麽样子。

杜雨时搬来齐家住下,那种身为旁人玩物的屈辱感就再也无法遮掩,可是还是要打起精神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心中的窘迫。竟然生平头一次有些庆幸自己的眼睛看不见,可以理所当然地不去看周围的人,否则真不知要如何面对旁人的鄙夷。齐家宅院很大,杜雨时来过许多次还是不明白里面的结构,这次就由玉髓陪着,慢慢四处走动,走得多了,院里各处的路径就渐渐记了下来。

於是众女都曾在院中遇到过杜雨时。彼此身份还是有些尴尬,杜雨时眼睛又看不见,於是那些女子远远看到他时,就稍稍避开,不与他正面相遇,却留心悄悄地观察他。看过之後更是不解。众女在风月场上混得多了,都见过无数的美人,自然觉得杜雨时的相貌谈不上有多惊世骇俗──高挑的身形,过於纤瘦的身材,尖尖的下巴,一张脸过於白净却又没有多少妩媚之色,眉目匀称却也不算多麽出众,走起路来脚步极慢小心翼翼地似乎风一吹就会被刮走。的确是个温文雅致的男人,但也似乎不至於让人疯狂痴迷。各人都能想着:我的相貌难道不是胜过了他吗?不由地暗暗叹息,觉得齐逢润的感情实在是捉摸不定。

齐逢润既然回来齐宅,众女自然会有千百种理由邀他相陪。他知道自己冷落这些女子许久,念着平日的恩情,有些愧疚。七夕将近,突然收到一张绘了满笺粉色桃花的别致帖子,其中柔声婉语,恳恳切切地请他务必相聚一宵,看那落款,是沈珊珊。齐逢润这才恍然记起,自己与她结缘之後,就忙於追求杜雨时,竟然一直将她扔在外宅,不闻不问,若不是今日这张帖子,他几乎都想不起有这麽一号人了。那沈珊珊本来也是个绝色人物,否则齐逢润当初也不会一眼看上她了,这时过意不去,当下复信说必定赶去陪她过这七巧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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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逢润对女子向来温存,即便风尘女子也是加意体贴。那日在春风楼一见,就对沈珊珊有了兴趣,而沈珊珊也是以芳心寄托,婉转奉承。在齐逢润的印象里,沈珊珊一直是个聪颖大方又美丽的女人,若在往日,定会百般疼爱。偏不巧,那正赶在齐逢润为了杜雨时抓心挠肝的当口,齐逢润的心思只在她身上转得一转就移了开去。若沈珊珊要怪,只能怪上天没有把她放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位置。

虽然齐逢润对她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可是大老爷的心态,以为男子汉大丈夫任何时候都不至於连一个弱女子的命运都负担不起。女人的心里,总是对七夕之类的婆婆妈妈的东西有莫名的执着,沈珊珊送帖子来也是在情理之中。齐逢润对沈珊珊愧疚之极,她既然有这麽一个小小的心愿,自然会打叠精神哄她开心。

那晚在城东的小院里,沈珊珊早早备下瓜果酒菜,就等着情郎前来相会。情海波澜,她看得太多,齐逢润对她的淡薄,使她满心苦涩,可是她还是要沈住气,不愿轻言放弃。这次发帖子,其实相当於是最後的试探,若是无缘,她也不会再留恋。哪想到终於等到了意中人来。在她看来,一年三百六十日,齐逢润肯在七夕晚上来陪她,对她就不是完全无情。

夏夜的繁星,是一片浩瀚璀璨的海,身边的女人在这星空下许的是什麽愿?齐逢润了如指掌。仰望星空,突然想起杜雨时来,自己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一同眺望夜空的机会,而自己这一生也不会有机会告诉他这是怎麽样美丽的景象。回头相看,沈珊珊笑靥如花,甜美动人;自己也绝不会告诉杜雨时自己曾有多少次陪着女孩子一起看这七夕的星空。这世上有多少眩人眼目的景致,杜雨时应该就有多少的遗憾,他的世界只有黑暗,他却从来没有口出怨艾。杜雨时内心里到底有多少孤寂多少苦楚?齐逢润头一次感觉到,自己其实从来没有完全理解过他的感觉。

齐逢润风度翩翩,沈珊珊沈浸在喜悦当中,并没有察觉到他正在想着别人。齐逢润搂着她在怀,是完全不同的柔软细腻,但是自己的身体已经忘不了杜雨时那柔韧的身躯。

杜雨时自然不会知道齐逢润哪一晚与哪一个女子共度,也不想去知道。可是他身体欠佳,齐逢润总不太敢过分累着他,是以他搬到齐家之後,每过上五六日,齐逢润才会来与他同宿一晚。相比齐逢润来杜家住的日子,杜雨时自然会觉得自己身边突然冷清了下来。他不想去在意,可是那种孤寂在盛夏也总是扫得他心中寒凉。没有了齐逢润在身边,他才突然发现那固执地环抱着自己的怀抱有多麽的温暖。

比起过往的冷淡,他反而开始勉力地强作欢颜,只为了掩饰内心的脆弱。齐逢润何等敏锐,一开始就察觉到他的闷闷不乐,可惜不论怎麽哄他,他甚至都回不到初见时的恬淡。

杜雨时不想陷在那些软弱的情绪里面,所以想法设法地找些事情来做。惦记着自家院子里的花草,玉髓几乎每日都陪他出城回家一趟。可是有一天早上,杜雨时想要出门时,突然被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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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雨时很是意外,齐逢润霸道是霸道,但除了一味巧取豪夺之外并不太干涉自己的私事,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软禁自己;问:“我天天从这里出入你应该也知道的。今天为什麽不能出门?有什麽缘故吗?”

那拦下杜雨时的家人平日里守的只是西院僻静处的角门,可是一直以来不论是对外人还是对齐家的使女家仆都摆足了架子。不过他耳目聪明,早知道面前站着的这位看似文弱,实则是东家捧在手心里疼爱的人,哪里敢张狂?偏偏东家的吩咐,更不可能跟他这个看门的慢慢解释缘由,只有一句近几日都不可以放杜雨时出去而已,抓耳挠腮实在不知道该怎麽说,只好顺着杜雨时的话头胡诌:“上月雷雨不断,大路上有不少坑陷,司徒大人已派了役丁去修整,所以东家关照杜公子近日不要出门,免得路上有什麽损伤。公子千万要怜惜小的,否则出了一点儿差错,东家都饶不了小的。”一时哀求不止。

杜雨时听他这样讲,就知道他必定不会放自己出门,当下一言不发地转身回了自己住的小院。思索片刻,还是觉得事有蹊跷,就唤了玉髓吩咐他去自家铺子里请胡先生过来一趟。玉髓不是傻子,心想你自己出去跟请胡先生进来其实没有根本的差别,不过看着杜雨时面如寒霜,还是有些发怵,诺诺地去了。

杜雨时虽然是东家,实则打理铺子的人是胡先生,全是凭着对胡先生的信赖,否则他一个盲人,就算再精明,也算计不过明眼人。胡先生管着帐目进出,而进料的成色、配方的选择、新制品的品质全是由杜雨时来把握,是以杜雨时常常会去铺子里转转。他与齐逢润之间的糊涂账,胡先生自然心知肚明;他搬去齐家之後,仍是时时顾着铺子,行若无事,胡先生不好过问,只好装作不知。今日突然有齐家的下人来传话,说是杜雨时请他过府相见,胡先生反倒有些意外,少不得忙忙地关铺子跟着过去。

齐宅胡先生从未进去过,这日一路进去只觉得处处雕梁画栋精美非常,七弯八拐地到了杜雨时的住处,却是极僻静仆素的几间屋子,藏在一片山石之後,倒很像寻常客居之所。看到这情景,胡先生反倒暗暗地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见到杜雨时,也是神色如常,带了他去见卧病在床的黄老头,一番问候过後,才到邻室坐定。

杜雨时说:“今日麻烦先生过来,实是我心中有些疑问。我时常不与外人打交道,对外面的事情总是不太了然,只是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胡先生极精明的人,能不能帮我理出个头绪来?”

他这话讲得云里雾里,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个什麽意思,难得的是胡先生竟然听到非常明白,立时就知道他是在问什麽。胡先生对他也是一片挚诚之心,所以毫无顾忌,说:“确有一事我隐约听见,值得跟东家一提,想来东家是真的不知道了。前日吴少爷来了遂阳,自然是来看望东家的,可是在城外旧宅里不见人,就二话不说直接来齐家找了。听说与齐老板一番争执,很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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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转述这事的经过,的确只有胡先生所说的这三言两语,可当时的情形着实紧张。

吴明瞬那日一时激愤,负气离了遂阳,抑郁难言,简直要怀疑自己心底对杜雨时的那一番痴恋一文不值。回想自己经历的人生,二十八年的岁月历历在目,庸庸碌碌的生活,为了自己在家族中的那个位置日复一日地劳累奔波,习字读书、学做生意、取妻生子,每一件事情都是自己该当要做的,却没有哪一件事是自己真正渴望的。只有杜雨时,自从那年春天第一次结识了他,他就一直是自己心底最甜蜜的珍藏,与他一同度过的快乐时光就是自己平庸生活的最鲜亮的点缀。如果自己的这份感情是没有意义的,那麽到底自己生命中的什麽东西才是真正有意义的呢?炎热的夏日,心却冷得如数九寒冬。

他凡事一向都让着杜雨时,两人多年的交往从来没有争执,破天荒头一遭儿起了争执,偏偏是这麽头痛的事情。虽然沮丧灰心,但他性格体贴温和,最初的愤怒稍稍平静得一些,就又开始担忧起杜雨时来。自己好端端的一个平常人,再怎麽伤怀也是有限,可是杜雨时身体既弱眼睛又看不见,鬼迷心窍地非要跟齐逢润在一块儿,齐逢润要愚弄他真是不费吹灰之力。自己平日里将杜雨时当作瓷人儿一般的小心呵护,如今却落到了齐逢润手里,那感觉真不是一句“痛惜”就能形容。越是拖得久,他就越是揪心,度日如年。哪怕再见时杜雨时对自己不理不睬也好,哪怕再见时自己会更伤心也好,如果不再见,自己悬着的心就永远不能放下。

他千般思虑,万般考量,独独没有想到,再抽出空去遂阳时,那小院里已经空无一人。院门外落叶积了满地,显然不是一时出门,而是搬走了。吴明瞬一时震惊,只觉得心里突然破了一个大洞,那洞里充满了焦虑甚至疯狂,马上就要把自己完全吞噬。原来自己这麽傻,傻到以为自己没有了杜雨时的陪伴也能安然活下去,可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他稍微转转心思,就猜到杜雨时大概是被齐逢润哄走了。当下什麽都没来得及想,转身就往城里走。直奔到齐家门口,瞪着守门的家人说“我要见齐老板”。那家人认不得他,不过看他的衣饰就知道是不当惹的人,正发楞,追上来的吴家仆人赶紧解释自家主人的身份来意,那家人才进去给传了话。

齐逢润却像早料到他会过来,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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