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箐宛飞奔入内,不停,不看,不闻。谁能一脚踹他下床,让他醒来?这不会是真的!
少年凭著记忆,一路疯跑。推开一扇又一扇的木门,却怎麽也找不到架月。
当他闯入侧院的大厅,映入眼睑的,是一个手拿长剑,熟悉的背影:“……漠然哥?”
“宛儿!快跑!”前方传来焦急惊恐的女声。那是母亲!可她的身形被青年遮掩,他看不到贵妇,更不明白为何要逃?
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滩血泊。秦家老爷仰躺在红木椅上,腿脚伸直,双臂耸拉在两旁,头颅下垂至一边,腹部的衣衫匀染了大片血迹。殷红蔓蔓,顺著椅子的棱角渗在地面。
少年脑中轰鸣,不住的摇晃。
“宛儿──!快走!离这里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回来!”架月跪坐在地上,长发披散洒在四周。
“你给我住口!”漠然狠狠拽住她的青丝拎起。贵妇的秀眉皱成一团,咬紧牙强忍著痛。
“漠然哥……你为何要欺负我娘?为何爹爹死了?为何所有的家奴全都死了?”
“宛儿……快跑……”眼泪夺眶而出,心中百感交集,她只愿自己的儿子能速速离开这座“魔窟”。
“你很吵。”声音阴冷,低沈却鲜明,墨绿色的眸子闪过丝丝寒意。
水袖一挥,“叮”的一声,贵妇消失在少年的眼前。
“滴滴答答”,“啪啪啪”,身後传来似水流泄的声响,从滴滴少量,渐渐成了哗哗涌泉。
箐宛僵硬著缓缓转回身。那将是他无法忘怀的梦魇。
雍容的贵妇被利剑刺穿了喉部,钉在房檐上。四肢无力如垂柳,寒风吹动锦绣飘然,青丝叠叠浮游,半睁开的双眸空洞无神。暗红倾盆而下,沾染了满地漆木。
那夜,雪不再纯洁。
那夜,降入秦府的雪,红似盛开的夹竹桃。
遍野的尸首衬著高空的女王人株,这幅画面深深刻於箐宛的灵魂记忆。
“娘……”少年双目圆瞪,心,似是不翼而飞,“娘──!”
第四章:占有
漠然拦腰抱起少年,纤细的身躯一阵颤抖。
他害怕,他畏惧他,此人不是自己的漠然哥,他是杀死母亲的凶手!
“……放……放开我……娘!”
青年黑著脸,嘴唇抿成了缝。一把扛上肩,轻松的如同抬一只布娃娃。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青宛双腿乱蹬,手臂挥舞捶打漠然的背,他既怕又恨。
“饕餮!”青年随他发疯般的踢打。大喝一声,从旁升起团团暗紫烟雾,鬼魅飘渺,随之汇集一处。
全身子夜黑衣,长发高高梳起似马尾,双袖卷起至肩膀,露出黝黝麦色的皮肤。金色野性的眸子,看一眼便使人生畏。右脸颊近太阳穴有大片的龙纹刺青,更显不羁邪魅。男子高大,不壮却紧致,那尖尖的耳朵表明他并非人类。
“哟!这麽野的孩子是谁?长得倒是秀色可餐,好好吃的样子~”瞅著箐宛,男子还真像是要滴口水了,伸出舌尖夸张的舔了舔嘴唇。双眼微微眯起,闪著色光。
“……妖。”少年侧过头,吃力的把目光投向男子,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居然会有大妖闯进秦家。
“俺说美人~你太不礼貌了!俺可是龙生九子的老五──饕餮是也!你怎能说俺是妖?”男子脸色愠怒,单眉挑高,痞味十足。龙纹刺青活灵活现,似是即刻就会扑上来。
饕餮……箐宛哑口无言,身子瑟缩,却是不肯让步:“那……那也是只恶兽!贪吃鬼!”
“啥?你跟俺叫板是吗?俺现在就吃了你!”
男子俯身欲想抓少年,怎料一道寒光瞬间闪过,冰冷的剑锋抵在他的颈项,划出细细的口子,红丝顺著剑倾滑而下。
“哈哈!漠然大爷,俺这是开玩笑呢!开玩笑!您别当真!”干笑两声,饕餮心声不好!他也就贪吃了点,好色了点,喜欢花花大姑娘,美少年。可要是因为这把命搭进去了,那多不值?特别是眼前这主儿,心狠手辣著呢!不好惹!退一步海阔天空。
“哼!你谁都能碰就是不准碰他!”漠然双眉紧蹙,眼中浓浓杀意清晰可辨。谁敢碰他的箐宛他便让此人横尸荒野。手指触及,剁了,心为所动,挖了,唇瓣吻上,劈了。不留全尸。
“是是是!俺不碰,俺不碰。”男子急急摆手,脖子僵硬不敢动弹,生怕一不小心“南无阿弥陀佛”。
良久,漠然收回了剑:“我说过不会亏待你。把这里的魂魄都给我吃了,够解你的馋。”
“诶哟~漠然大爷!您居然丢了一锅参了沙石的米给俺吃?那可是要吃坏肚子的!”饕餮哀叫连连,一脸委屈。
“你吃不吃?”漠然双目一瞪,男子顿时成了缩头乌龟。
“吃!吃!您给俺找个好点的郎中来成不?”抹了抹额角的冷汗,痞子饕餮著实无奈,谁叫他功力矮了这人类一大截?只得认栽。
漠然转身不予理会,扛著箐宛就往里院走去。
诡异的狂风肆虐整座後院,哀怨凄冷的鬼魂尖利的叫喊,却是抵不住龙子的深吸一口,翻卷侵袭,一个个入了饕餮的嘴。
“不──!别吞他们的灵魂!爹──!娘──!”箐宛失声痛哭,挣扎的想从青年的肩上下来。他不要这样!这太残忍,让龙之子吞了魂魄,他们便永世不得超生,灰飞烟灭!
“宛……儿……”嫋嫋缕缕,淼淼散散,架月的魂被吸出尸首外,挂著两行血泪,痛苦的看著自己的儿子。
“娘──!!”化气而飘,没入饕餮的腹中,再无动静。
“为何要杀我娘?为何要杀我娘?为何要吞了他们的魂魄?为什麽?!”少年眼泪婆娑,情绪激动,呼吸急促,白皙的两颊因愤恨而染上胭红。楚楚可人,怜美倾城。
漠然一脚踢开房门,把箐宛摔进了床:“我不止杀了你娘,我还杀了爹,秦府上上下下,全是我杀的。”那无波的语调,无澜的神情说出的竟是冻结所有,惊世骇俗的事实。
箐宛呆愣,泪水无声无息的滚落,却无哭音。他浑身都在发抖,不敢置信先前听到的一切。
他的哥哥,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从小敬爱仰慕的哥哥,居然诛杀自家九族。一夜之间,秦府只留他和他两人。让他怎敢面对这残酷的真实?
“你骗我,漠然哥,你一定是在骗箐宛,青宛不信你说的话!这不是真的!你为何要这麽做?没理由的!你是在骗我!”少年连连摇头,瞪视著青年。
“我当然有理由,就是因为你,我的箐宛。”漠然俯身把他擒在自己的身下,让其无路可退,“原先事情大可不必变成这样,是他们要阻扰我,把我逼至绝境。爹不肯让我接手秦家,你娘又百般设法把我赶出家门,他们想夺走我想要的一切,甚至包括你。”
“漠然哥,你要‘追魂’我给你,我可以把所有的力量都给你。箐宛根本就不想做秦家的继承人,箐宛什麽都可以给你,箐宛不要这些!你为何要杀了所有人?”少年紧咬下唇,喉咙又开始哽咽。他不解,明明只要他退出就能皆大欢喜,漠然大可不必这般。
第五章:囚禁
夜如墨,雪如红。
漠然腾出一只手,点燃床头的烛灯,幽幽暖光洒在榻上,显出少年绝美如画的秀颜。凝脂的肌肤,哭红的双眼,黑曜蒙上水雾,勾魂诱魄。换了别人是否还能像他这样惊豔绝伦?
青年抚著他润嫩的脸庞,爱不释手:“箐宛,你总是这麽天真。你的确能把力量给我,但唯独‘追魂’不能。爹……冥顽不灵,你娘又想从我身边夺走你,我只得除了他们绝了後患,你便永远属於我。”
箐宛仍旧哭泣,全然未发现漠然的眼里透著危险的欲火。他已沈浸在悲恸的深渊中,景仰的兄长杀了一家,这锥心之痛又有谁能体会?
漠然轻啄他的眼角,舔去泪珠,吻上柔软的樱唇,缓缓吸允。
少年微颤,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麽:“漠……漠然哥……不行!”抬手猛力推他,不想反而被抓住双手,绕至背後。腰间的绸带瞬间抽离,迅速捆住纤细的臂腕。
“漠然哥!住手!”他越是反抗,青年越是加紧手上的动作。
拽著领子往下一拉,如白壁桃的纯美显露无遗,烛光映出剔透的色泽,胸前的两颗茱萸果实使人垂涎欲滴。吻住一颗,舌尖把它舔的晶亮,柔软顿时硬挺起来。
“嗯……漠然哥,箐宛是男孩,箐宛是你的弟弟,我们不能这样。”少年扭著身子想逃开恼人的侵犯,可双手被束缚,无计可施。
“你是男孩又怎样?你是我弟弟又怎样?只要我秦漠然想要的,就一定会归我所有,从不顾及什麽禁忌!”扯下箐宛的裤衩,他一把握住尚未成熟的嫩芽,含入口中。
“啊!”少年惊跳,口腔内的热度似是要把他融化,狡猾的舌绕著前端打著圈,惹得他麻痒难耐。屈起膝盖,脚背绷直,身子不住的颤栗,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那一股股莫名的激流。
嫩芽很快便站立,漠然移开嘴,笑得邪魅:“箐宛,看,你也有感觉不是吗?如你不喜欢,又怎会这样?”
“不是的,不是的……”少年摇头反驳,他想告诉他,是自己的身体自作主张,他不想这样的。
漠然眼神一沈,分开他的双腿转而啃食柔嫩的内侧,种下朵朵红缨。围著根部舔弄,就是不碰肿胀的青芽。
“嗯……”欲望到了顶峰却无法释放,箐宛死死咬住嘴唇,仍不讨饶。
青年不满,但已不想再忍耐,撑开干涩的雏菊,未作前戏便是强行进入。这算是给少年不愿妥协的另一种惩罚。
“啊──!”剧痛传至全身,毫不怜惜的入侵让箐宛冷汗直冒,异物无情的占领,他只得紧紧拽住床单。
“哼恩……”不同於少年,漠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紧致的小穴牢牢擒住他,火热的包裹差点让他先行流泄。
这是改变少年永世的一晚,一根无形的枷锁套著他受伤的翅膀,不能逃脱。
……
西汉末年,秦府一夜之间成了屠场,遭妖孽报复,诛杀九族,惨不忍睹。人人都说秦家得罪了太多的妖才会得此下场。
长子秦漠然继承家业,撑起残破的家族,却是管理的有条有理。二公子秦箐宛因目睹了惨剧而心神失常,发了疯。但又有谁知,这不过是嫡长子为了囚禁弟弟而放出的谣言。
……
“啊……啊啊啊……嗯嗯……漠然哥……箐宛不行了,箐宛受不了了……求你……让我出来……”少年疯狂摇晃著头,浑身香汗淋漓,妖媚之极。双腿缠住青年的腰肢,随之摆动。
木床摇戈,“咕叱咕叱”让人脸红心跳的交合声不断,淫液顺著臀沟流至丝绸床单,沾染了大片。
“箐宛……箐宛……”默然抵住他欲想高潮的小洞,抱起他,让少年坐在自己的腿间。
“哈啊啊啊……”身子垂直陨落,使体内的炙热进得更深,箐宛的眼前瞬间水波粼粼,过大的刺激让他不堪重负。
“箐宛……哼恩!”俯在他的颈项间低吼一声,放开紧缚的手,青芽即刻喷洒了白浊,後方的菊穴快速抽搐,引领著他同时到达了巅峰……
抽开身,怜爱的抱起少年,轻轻放入早已备好热水的澡盆,仔细的为他清理。
箐宛微微睁开双眼,目光呆滞似是早已麻木。他虚软无力,趴在漠然的身上一动不动。他知道漠然每次都会小心翼翼为他清洗,但每每都会在共浴时再做一次才会放过他。
今天,也不会例外……
他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心中伤痕累累的少年,已然只有绝望……
第六章:追魂
风,静静的抚过稀落的树叶,春天降至。
少年坐在窗边,望著院内幽密的竹林。他的灵魂就如同晚来无巢可归的鸟儿,徘徊游荡在外,而他的身躯独坐在小屋的一隅,黑暗漫过了他的梦境。
鲜红从手腕处蜂涌而出,淌过白皙的肌肤,淌入身下的漆木地面,一条小溪无声蔓延开来……
恍恍惚惚,突然,寂静的黑暗碎成一圈一圈涟漪。琴声滑入他的耳膜,浸入他的心间。
时而柔情似水,时而铿锵蓬勃,时而樊涛滚滚,时而撩人思绪。
这人怀著满心抱负,但似乎在想念一个人,寄托情思,让荐拔锐利的琴音突显一重绵绵眷恋。
苦不堪言的少年从琴声中得到了些许慰籍。但他知道这琴声离得他太远太远,不明白为何自己能够听见?
箐宛忽感好奇,这抚琴之人会是长什麽样?可惜,他的生命正在流逝,即便继续活著,也没有机会去找寻。
让他再多留一会,多留一会倾听这美妙的旋律,再多留一会吧……
黑暗再度掩没,任他怎样滑动双臂,也逃不出这寂寥水域。
琴声变得飘渺空灵,渐渐远去,聊无声息……
……
“……宛……箐宛……箐宛!”少年缓缓睁开,但眼睑沈重,吃力的很。
漠然一进屋,便见箐宛躺在血泊中。心,“咯!”一下空了。他为何要这样?他就这麽讨厌他?居然要用自杀来逃避自己?
少年看著眼前神情痛苦,还有些愠怒的脸,不禁失望。他没有死,为什麽连死的选择都不留给他?
“箐宛……”漠然抚弄他柔软的青丝,眼里的温情忽然消失不见,“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你就这麽想离开我?竟然要放弃生命!”
少年瑟缩起身子,别过头不去看漠然,似乎这样便能缓解他的恐惧。
“秦箐宛,你听著!你的人,你的心,你的灵魂都只属於我!我不准你自我了断!”方才有一刹那,他真的以为会失去他,掏心般的痛让他疯狂,他不能再让这种事发生!
撕开衣领,大手覆在少年的胸口,怒火炯炯燃烧:“无论今世,下世,永世,你都只能属於我。如他人与你有亲密的关系,或是对你心生爱慕,甚至妄想染指碰触,都将死无全尸,横尸街头!”
“不……你不能对我施下这样的毒咒……”箐宛噙著泪,身子虚弱,连说话都显得吃力。心中焦急,却是无力阻止。
这是刻於灵魂的诅咒,这是无法解开的恶咒,除非魂飞魄散,否则他永远是他的笼中鸟。
*****
他到底做错了什麽?为何命运要如此对他?如果他的存在便是一场错误,那就让他消失吧!连同灵魂……
追魂,你不是能抉择一个魂魄下世的命运吗?为何不让我选择自己的命运?我不求来生,只求灰飞湮灭的一死,让这个世界不再有我的影子……
少年蜷缩在床角,把头埋入双膝,让黑暗吞噬自己。
他好累好累,漠然对他的感情就快把他压的窒息,然而又留一丝呼吸让他不至於死去。仿佛游走在生与死的悬崖边,两地都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