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去喂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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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去喂猪-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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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在府……福禄酒楼吃过一顿菊花宴,和你做的味道相差无几,极其美味,到现在我都记得那种鲜味,小白,你太真是厉害了。”
听着原客
的赞美,杨白是喜忧参半,他喜欢吃当然好,可是当原客差点说到相国府的时候,杨白心跳如擂鼓,就怕他联想到什么。不过幸亏没有,再一想自己在相国府那会儿,估计原客更本就不知道有自己这个人吧。
揭开锅盖,菊花粥的清香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杨白先盛了一碗,尝了一勺,口感黏甜,味道香浓,感觉很好。看见原客垂涎欲滴的表情,杨白赶紧帮他盛了一碗,“慢点喝,很烫。”
可是原客显然没思考杨白的忠告,他豪迈的喝了一大口,果然很烫,杨白诚不欺我。原客觉得他的舌头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可是舍不得吐掉,硬是坚持咽下,那一口粥一路烧心烧肺的肆虐而下。原客表情诡异,接下来又继续喝着粥,若无其事的样子差点让杨白以为没事,结果吃菊花炒肉丝的时候,原客问他这个菜是什么味道,杨白才知道原来是舌头早就被烫麻。
给原客倒了一杯凉水,杨白真是不知说什么好。自己精心准备的饭菜,对方竟然吃不出味道,好意真是泥牛入海有去无回,不过看原客又活力很多,也算是这番功夫没白费。
吃完饭,杨白在厨房收拾,突然听见前院大门哐的一声,动静极大,吓了他一跳,喊了几声原客也没听见回应。杨白匆忙放下手里的活,跑出厨房,就看见二李披着蓑衣冒雨朝厨房跑来,看神色是出了大事。
“二李哥,怎么了?原客呢?”
“快去田里看看吧,出事了……”
一听二李说田里,杨白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想起原客这两天天天惦记着那几亩地,出事了他……怎么办?想到这儿杨白跟二李道了声谢,直接跑出院门直奔田里。
其实杨白对那些地也很上心,可他知道自己和原客的态度还是有很大出入的。自小在农家长大的杨白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天不如人愿,福祸难料这些从不缺少的生活挫折。可是原客不同,他是天之骄子,用平步青云来形容也不为过。这一次的种田对他来说是对自己从显赫的身份地位里脱离,走出朝堂,单纯以原客这个人,这个身份开始生活的挑战和寄望,若是不能成功,不用猜对他也是巨大的打击。
到了田里,杨白遍寻不到原客的身影,却看见了二李所说的出事究竟是什么。
他们在家吃饭的时候,雨势突然加大,到现在已经可以用倾盆大雨来形容。这样大的雨不是刚出芽的幼苗可以承受的,田里因为地势低,积聚了大范围的雨水,这些水在听见开辟了无数小细股的水流,冲散了蓬松的土壤,带走了新发芽的麦苗。整块田里一片狼藉,还没发芽的土豆和番薯看不出有什么损失,可是前几天
绿油油的麦苗,现在要么全部汇聚到了一块,要么一大片的只剩下□的土地。斑斑驳驳像是年代久远掉了漆的壁画。
看见这样的情景,杨白心里愈发焦急,他在四周来回的寻找,在雨里叫着原客的名字,却依旧无人回应。
杨白累极只好停下,靠在之前种地时他们一直歇息的大榕树下,抱膝而坐,不管地上的泥泞,杨白将头深深地埋在双臂间。“原客,你在哪里?”
忽然头顶如注的雨水停了,抬头,看见原客撑开衣服,替自己挡着雨,杨白蹭的一下站起来,揪住原客的前襟,“你到底去哪里了?魂淡,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不就是点地吗?再买种子再种不就得了,你跟我玩什么消失?魂淡……”
怒骂的声音从激愤到消音,杨白死低着头不让原客看见他泪水模糊的脸。他好怕原客出事,好怕原客走掉,好怕又剩下自己一个人。
被紧紧地拥在怀里,原客仍是没有言语,杨白只是将头埋在他的肩上,两个人一动不动的相拥着。
“小白,我想吻你。”
“……”
“唔……小白你……”原客被杨白狠狠地吻住,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就说了一句话,居然换得了杨白的主动,原客震惊到脑袋当场死机,任由杨白凶猛的吻着自己。毫无章法的吻技,只凭着本能在汲取着对方存在的真实感,唇舌交缠间异样的酥麻感遍布全身。带着疼痛的吻,吻着最真实的对方,两个人的心意终于在这一刻倾心相融。
早已离不开,又何必矫情的故作洒脱。


、三〇:坦白

“小白,你忘了吗?下雨那天,你……我……”
“什么你你我我的,有话就说啊,你都跟了我一上午了,太闲的话去修屋顶吧,偏屋还在漏雨呢。”杨白不耐烦的挥手赶着原客。
“就是那个,我能当你答应我了吗?”原客星星眼的看着杨白,一脸期待。
“你说什么了就让我答应你。”杨白直接忽视原客,打算去张大爷家借工具。原客见杨白真要走,一扭头站在杨白面前,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小白,你一直不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害羞了?那天你明明……”
话还没说完,原客就被杨白猛地撞开,摸着撞疼的鼻子,看着杨白横冲直撞的出了门,一溜烟儿跑得没影。原客笑,“真是太别扭了”,其实原客早就看出杨白想耍赖当那个吻不存在,所以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虽然挨了一肘击,不过想着杨白刚才迅速晕红的脸,以及临出门前看着他含羞带怯的眼神,原客就觉得无比满足。
杨白出了门,原客一个人在家里实在无聊,他坐在门口,看着大雨洗过后的村庄,有的地方仍是泥泞泛滥,有的地方因着这两天的太阳又恢复最初的干燥。而他也因着杨白的那个吻恢复了所有的勇气,尤其在看着杨白这两天打听张罗着,想乘还有时间再种一次麦子。那样不认命的干劲感染到原客丝毫没有颓废的念头。
这场暴雨,是灾难也是恩泽。于地是,于原客也是。
起身在院子里转悠,看着稍显破旧的房子,虽然比起村里其他的茅草屋,这间实木结构的屋子好了很多,却远远达不到原客的要求。以前他可以将就,因为自己总归是个过客,可是现在,从昨天躲在树后,看着杨白漫山遍野的焦急的找他喊他的名字,再到后来的那个吻,原客已经不能对自己心底的感情置之不理,更是在得到回应的情况下,仍能一走了之。
这个小山村牵绊了他,原客爱上了这种生活,因为始终深爱着带给他这种生活的人。真后悔之前没有早点发现,白白错过了那么多次可以变的更亲近的机会。
原客想到这里不禁懊恼,挥拳砸在旁边的柱子上。耳边传来朽木的咯吱声,原客忽然有些心惊肉跳,这要是哪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房子忽然塌了怎么办?他还不想英年早逝,他还没让杨白过上好日子呢。
原客抱着臂在院子里继续转悠,是不是摸着下巴寻
思。杨白回来时就看见这么一幅场景,当然他没忘记原客之前调戏味儿浓厚的话,冷哼一声,将借来的农具放在偏屋,回厨房做午饭去了。心里还记挂着今天做饭一粒辣椒面都不放,看原客怎么吃得下口。
看着杨白依旧气呼呼的背影,原客笑眯眯,他的小白还真是可爱,就是杨白给他吃毒药他都吃。盯着杨白进了厨房,原客才踱着步子回到屋里,坐在桌前拿出笔墨,在纸上写写画画,忙活了一会儿才满意的点头折好纸。接着原客又翻箱倒柜了半天,忽然在箱子底层的木匣里看见一块墨蓝色布包,原客像是想到什么,拿出来打开。一块翡绿色的玉玦精心雕刻的小玉锁。
拿着玉锁放在手心里摩挲了良久,听见杨白喊他吃饭的声音,原客忽然神情开阔,之前因怀念而散发的哀伤气息也随之消失。心里有了计较,原客迈着大步去了厨房,今天有的自力更生,谁叫他得罪了杨白导致没人送饭呢。
进了厨房,看见桌子上三盘菜,色泽诱人,白嫩红绿的菜色搭配,秀色可餐。可是为什么都是原汁原味,看不出一点人工加工痕迹,完全就是水煮蔬菜,滴了两滴油花。对于无辣不欢的原客来说,这可真算得上是折磨。
杨白悄悄欣赏着原客苦哈哈的表情,心里早就笑翻了,面上仍是一本正经的坐□,开始吃饭,他是南方人本就是清淡口味,这些菜都很合胃口。杨白吃的飞快,原客一筷子一筷子的戳着碗里的米饭,还是一样的清淡,一顿饭吃的原客嘴里味觉全失,就跟喝白开水一样。
吃完饭,杨白也不理原客,自顾自的收拾碗筷,刷锅洗碗。原客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嘴角一挑,奸诈的笑意表露无遗。
晚上杨白去了偏屋,虽然因为下雨很潮湿,角落依旧还滴着水,杨白却也淡然,比这更苦的日子他都过过,现在有片瓦遮头已经很不错。
迷迷糊糊的杨白睡着了,可是过了一会儿,身后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那温度透过一层被子仍是准确无误的传到了杨白心尖。本来浅眠的杨白自然醒了,可是却不敢转头或是有所动作,他不知道自己此时为什不像白天那样一脚将原客踹开,也许乘着夜色的掩隐,他想容自己放纵的享受一下这个人的体温。
看着杨白没有动作只是呼吸声蓦地加重,原客贼兮兮的笑,果然晚上来是对的。于是他更加大胆的揭开被子钻进了被窝。杨白没想到原客竟会做如此亲密的动作,一惊之下就要回头,却被原客阻止。原客从背
后抱住杨白,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环着他的腰,将杨白全面禁锢在自己怀里。胸膛贴着后背,两个人心跳如擂鼓,却奇异的保持在同一个频率。
“小白,我想告诉你一个故事。”
见杨白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原客更是用力拥住杨白,像是要把勇气一并纳入怀中。
“小白,我要讲的这个人,他叫原翰世,大夏国的相国。”见杨白没有很激烈的反应,原客虽然疑惑却也庆幸的深吸一口气,将脑袋埋在杨白的颈窝。
“原翰世是大夏国前任……前前任相国原冽的儿子。
他自小被父亲当做继承人来培养,从出生就注定了他此生都是大夏国最靠近权势的人。而他的父亲希望他成为栋梁,位极人臣。
小翰世在五岁之前最期待的是能见到相国府门外,吆喝的小贩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让小孩子眉开眼笑的东西,那是他当时最大的愿望,因为他知道那个东西肯定比自己从不离手的书要有趣的多。
后来在成为太子伴读的那天起,他看见了一直想要见的小贩手里的,糖葫芦,摇的嘣塄响的拨浪鼓,彩色的纸风车。可他已经不能再拥有这些东西,因为他是太子伴读,和天家沾了关系,一举一动都是走在荣华与地狱间的独木桥上。
再后来,他长大了,太子也长大了。太子说,‘翰世,你是我最信任的臣子’,‘谢太子殿下的信任,微臣一定为太子殿下鞠躬尽瘁’。
于是,他成了大夏国的朝堂新贵,年仅二十一岁便成为了刑部侍郎。在官场的黑暗里看透所有人的浮浮沉沉,挣扎和自投罗网。
终于在上司刑部尚书被弹劾定罪问斩之后,他坐上了刑部尚书的位置。有多少人在暗地里说,老尚书培养了一个白眼狼,见他落难都不帮一把,事后倒是升官倒是积极。
二十三岁的他,萌生了退意,不是怕被人非议,只是觉得厌了。终究都逃不过这样的结局,当上位者不需要你的时候,你的存在就已经是罪。
翰世视为老师的刑部尚书,只是弹劾了先皇宠妃的父亲□良家妇女,请求按律严惩,结果被严惩的却是他自己。他曾经向太子求过情,答案只是‘他不退你又怎能进,父皇日渐昏庸,你需要更高的位置和权利’。
回到家的他,第一次忤逆父亲的要求,去追击那个在刑部尚书抄家灭族时意外逃脱的刚出生的孙子。在和父亲大吵一架之后,这件事最终还是被压下。而父亲却一病不起,家人谴责他是不孝子,只有母亲含着泪说,父亲积劳成疾染肺病已久
,大夫早就说过拖不过一年。与他人无由。
之后,应了大夫的话,父亲没撑过年节就走了。一片素缟中,身着孝衣的耳边不断回荡着的是父亲临终的遗愿。
‘你这一生都不能离开朝堂,何日坐上我的位置,且看天下,保原家百年兴旺。’
在他点头答应的那一刻,心便已凉透。母亲的叹息幽绵不绝,只说‘原家以后只能靠你’。
二十八岁那年,他的妻子去世了。本是一场政治交换,失去时却也觉得无处可依,心里生生的堵着一口气,这个世上又一个和他互相牵绊的人没了。
三十那年,新皇登基,力排众议让他当上了相国。终于站在曾经父亲的位置,看着上位遥不可及的君主,对面虎视眈眈的政敌,那一刻彻骨的冷。回到家,便听见宣旨的人刚走,母亲遣退了所有的人,拿上圣旨去了父亲的灵堂,服毒自尽。
他的晋升之喜和母亲的丧事一前一后。
他也终于失去了所有的牵绊,真正的成了孤家寡人,每天去朝堂,回府,看着天下大事的奏报,心里想着天下大计。只是,念着天下的他,唯独忘了自己。”
一声叹息让一个故事落了帷幕。一个转身的拥抱却让一个日渐冰凉的心重燃温度。  

、三一:定情信物

一声叹息让一个故事落了帷幕。一个转身的拥抱让一个日渐冰凉的心重燃温度。
在原客的话落下尾音的时候,一直没有动静的杨白猛地转身,将原客反拥进怀里。静默的空气里,泪水无声的流淌,杨白早已在故事里泪流满面,他心疼死了这个故事里的人,这个淡漠的讲着故事的人。
“还有后来吗?”杨白问出了这样一句话。他不想从那里开始就是这个人,心的结束。
“后来,当然有后来。只是故事的主角不再是原翰世,后来的他是原客。一个农夫而已。
原客的故事很简单,他不知不觉爱上一个人,习惯了一种生活。不再是原翰世,彻头彻尾的打算成为原客,成为一个种田养家,立志追求到心爱的人,给他和自己创造后半辈子的好日子。”
“不做原翰世,真的可以吗?”杨白闷闷的鼻音问着自己心底最深的期待。
“当然可以,还了债主的债就可以,我想会很快。不过要是我媳妇儿能现在就答应我,做一些很美好的事情,那么我……”
“想什么呢你”杨白见他的话题越往不正经的方向跑,狠敲原客的脑门,打断了他的绮念。
“你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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