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天题目就是——”忠伯卖关子地停顿一下,看在场之人的视线莫不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才神采飞扬地继续,“——说大话!”
话音刚落,欢呼与哀叹交织、喜悦与悲哀共存,当然负面情绪的只有一位代表——南宫凌风。但当忠伯询问似的眼光看向他的时候,他虽无奈却还是点头了。没有办法,这个算是所有题目当中他最擅长的了。
“我第一个说。”南宫凌风神色沮丧,但发言的速度却丝毫不让,抢先第一个站起来。
说大话,俗称“吹牛”,这个要是放在现实生活中,人人都得经历几回,再容易不过。但是放在比赛里,人人都是挖空心思,那么要怎样吹,吹得有档次、有技术、有水准、更要有想象力,都是一件费神费脑的事。
而经历了无数次的挫折与失败,南宫凌风的经验是:早死早超生!第一个说的,没对手、没压力,心态也比较好。所以他大义凛然地站了起来,歪着脑袋,偏着的视线刚好落在忠伯身上,仔细地思考片刻,像是有了主意:“我想起来了,我的大话是:我见过当今皇上!”
众人立时一片无奈声,雪鸽雪霁更是不给面子地齐声说道:“少爷,那是一个事实,好不好?”
“可是忠伯上次就是说这个赢了的!”怪不得看着忠伯。
“可你说的是你啊!”雪鸽在第二个“你”字上狠狠地重读,“我们是说大话,结果你说的实话,淘汰!”当真是毫不留情。
气鼓鼓地坐回到座椅上,南宫凌风还是心存侥幸,幸亏无论是谁赢,都会分他一份。不过,他更希望忠伯赢,因为忠伯总是会给他大半,而不是雪鸽雪霁的小心眼。
第二十章 一场名为“吹牛”的比赛
更新时间201024 10:12:12 字数:2268
南宫凌风被淘汰后,众人不但没有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的轻松之感,竞争的氛围反而浓烈了一些,仿佛淘汰的压根就是一看热闹的。
“我来,”雪鸽静思片刻站了起来,表情很是得意,好似雪片糕已经归她所有了,“雪霁会煮香喷喷的饭菜。”
“哈哈……”换来一片嗤笑声和雪霁铁青的脸色。众所周知,雪霁炼毒,讲究的是无色无味,连带只她做的饭菜也有了此种特色,别说香喷喷的,就是臭烘烘的,她也弄不出来。
雪霁不甘示弱,雪鸽还没有坐下去,她就站起来,狠狠地刮了一眼雪鸽,她语带报复地说道:“雪鸽喜欢安静地坐在窗边看日落夕照!”
“哈哈……”又是一阵大笑,只比之前的大声。
跟雪鸽接触过的人都知道,雪鸽就一“话匣子”,正所谓:饭可以不吃,觉可以不睡,但话,绝对不能不说。看日落夕照尚有可能,但是“安静”只怕……众人能想象到的就是,雪鸽坐在窗边,一边看落日,一边数落:你说你落就落吧,怎么半天都落不下去,还弄得半个天都红了,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当然“万事通”的出处也在这里了。
终于轮到忠伯了,他站起来,自以为潇洒地微微颔首,清清嗓子,才不疾不徐地说道:“我曾经在海底烤鱼吃,那多方便啊,鱼都在身边游,想吃哪条就抓哪条!”
这次没有人笑,都是一副吃惊的样子望着忠伯,海底烤鱼,亏他想得出来,自古以来水火不容,相比雪鸽雪霁的“大话”,忠伯这才叫“吹牛”。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
“相公,你要参加吗?”南宫凌风低声问道。
夜朗点点头,朗声道:“我觉得雪鸽会赢!”
一句话,霎时冷却了忠伯的心,燃烧了雪鸽的心。
南宫凌风直觉不可能,反驳道:“怎么可能啊,相公?忠伯明明赢过雪鸽了!”他本是小心提醒夜朗,声音极小,但是在座的各位刚好都是耳朵比较灵敏之辈,都听到了。
其实夜朗的这句话,说得极为高明。
现在的情况是,忠伯已经稳胜雪鸽,可是夜朗说的是“雪鸽会赢”,那么如果忠伯坚持认为他自己胜利,就等于说夜朗的话不是大话,继而间接承认雪鸽赢了;反之,就是夜朗赢了。
无论忠伯点头或是摇头,反正奖品与他无缘就是了。
最终的决定权掌握在忠伯的手中了,望着一脸希翼的雪鸽与柔雅笑着的夜朗,忠伯不用为难就做出了选择,手伸到玉盘旁,直接推到夜朗的面前,很是成服地说道:“夜公子,你赢了!”
雪鸽顿时泄气,不过她也没有太大的失望,光凭夜朗能说出如此让人进退为难的诡辩之话,他就已经赢了。
南宫凌风简直是欢呼雀跃,比他自己赢了还高兴,夜朗却没有那么的喜形于色,似乎这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刚准备把糕点拿给南宫凌风,南宫暮云的声音突然从外面的走道上响起:“我也参加如何啊?”
话音落下的同时,南宫暮云出现在正厅众人的面前,一旁伺候的人连忙搬来座椅,南宫暮云也不客套,就在南宫凌风的身边入座。
“三哥,”南宫凌风好奇地眨眨眼,问道:“你要说什么啊?”
“我嘛,我觉得以后四弟你的房事,”南宫暮云故作神秘地挑眉,眼光在夜朗跟南宫凌风的身上转了一圈,压低却也让在座之人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继续,“是夜朗在下,你在上!”
南宫暮云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夜朗立即就将糕点推到南宫暮云的面前,声音冷静,面色钦佩:“你赢了。”
其余的人反应慢了一步,却也是仲怔片刻,即回神。雪鸽很不甘心地想反驳,但是仔细看了一眼南宫凌风夜朗之后,硬是找不到道理:无论是从外表、气质,还是彼此的称呼上,自家少爷早就输了。
“怎么会?”南宫凌风是现场唯一一个表示反对意见的,“三哥说的是事实,没有赢,淘汰!”
只是没有人响应南宫凌风的号召。
看南宫暮云愉悦地将雪片糕收为己有,南宫凌风越发地不满了,这雪片糕一旦落到南宫暮云的手中,说不定他一片也得不到了。大家都怎么了,明明是说大话的比赛,怎么到了三哥这里就变成说实话了?好,既然这样,那么……
南宫凌风的主意一定,就急急地开口:“等一下,我要重新说一个!”
南宫暮云笑笑,一点都不在乎地说道:“那好,你说!”表情是相当的无所谓,敢情,压根就没有把南宫凌风当着对手。反观周围的其他人,同样的神色,同样的不抱希望!
南宫凌风如果懂得看脸色就不是南宫凌风了,他见南宫暮云同意了,连忙就说出了他的实话:“我很聪明!”
“……”
“……”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几乎是在同时,不约而同地,大家的手都覆上了雪片糕,一起推到了南宫凌风的面前:“你赢了,少爷(四弟)!”
南宫凌风当之无愧地接受了雪片糕,看嘛,原来大家都赞同他的实话!同时,对夜朗的崇拜也无限放大,原来真的叫了夜朗“相公”之后,他就会聪明啊!
终于结束了早膳,没有安排的众人就接受了南宫凌风的安排——赶集市去。
从南宫凌风的枫林院出来到王府的正门,必然要经过南宫修竹的院子。南宫凌风走在最前面,忽然听到了南宫修竹院子里传来的狗吠声,顿了一顿,眼孔放大,忽地冲进了南宫修竹的院子里。
刚刚进去,南宫凌风就看到了来福小小胖胖的身子跟绕在它四周乱爬乱跑的小来福、小旺财们。来福对南宫凌风熟悉得不得了,看到他来到身边,逗弄它自己的幼崽都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还“汪汪”叫了两声,以示友好。
小小崽一个比一个乖巧漂亮,看得南宫凌风十指大动,抱起一个在怀里还不过瘾,又弯腰准备在逗弄几只。
“呼呼”的瓮叫声响彻整个院子,接着旺财的身影出现,它看到一向不对头的南宫凌风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偷它的幼崽,猛然吼叫一声,堪比离弦之箭,如一道闪电向南宫凌风冲过去,标准的当爹的气势。
南宫凌风听到吼叫声转过头来,看到是旺财不禁傻眼了,怎么办,他现在身上没有肉骨头?!
被旺财的吼叫吸引的不止是南宫凌风一人,夜朗雪鸽等人也注意到了,夜朗吓得大惊失色,着急之间忘记了方寸,大叫一声:“凌风,快跑!”自己跟着也跑了过去,只希望赶得及,拦下那只恶犬。
第二十一章 隔空点狗穴
更新时间201025 13:33:33 字数:2166
反观雪鸽,则是大惊得意,终于有机会给她,让她表演她的绝技了,少爷应该没有随身带骨头上吧!
旺财快到南宫凌风的身边时,一个俯冲,双脚离地,整个身子都朝南宫凌风扑去了。南宫凌风仲征在原地,不知是吓傻了,还是忘记了其实他完全躲得开的事实。
就在旺财凌空飞起的时候,雪鸽施展轻功,抢先在夜朗的面前,双指并剑,虚空朝着旺财一点——
“呜呜”
“啪”
旺财落到了地面上!
夜朗跑过来的时候,是在旺财的后面,就只看到凌空跳跃的恶犬突然违背了抛物线原理,直线下落,这个急转直下的情况,让夜朗刹住了脚步,不可思议地朝雪鸽望去,心中千思百转: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隔空点穴?
南宫暮云立马解开了夜朗的疑问,他使劲地拍拍手,神色之间布满钦佩:“雪鸽,你的点穴越来越厉害了,连狗身上的穴位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夜朗恶寒一阵,还真是隔空点穴!
雪鸽笑意盈盈,躬身作礼,感谢南宫暮云的夸奖,掉头对着南宫凌风的时候,不断短短一瞬,脸上已经完成了极喜到极怒的转换,瞪着南宫凌风,生气地面孔都变了形:“怎么不躲开?难道你忘记了上次的教训?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要当着旺财的面逗小狗崽,你偏不听,你以为这个时候,丢块肉给旺财就能解决问题吗?难道你不知道旺财对你没好感,见你就咬……”
听雪鸽像是停不下来的说教,南宫凌风委屈地好几次想张嘴辩解,但是看雪鸽越说越激动的样子,语句就像是六月天的暴雨根本没有停顿,南宫凌风努力了几次的话都淹没在了雪鸽的浩瀚“话海”里,只好乖乖地等着雪鸽停下来。
还好雪鸽说到中间的时候,也要缓口气,就在她停下来换气的瞬间,听到了南宫凌风小小的、不甘心的、十分委屈的声音:“你说过旺财怕老婆的,我以为有来福在,旺财就不敢咬我!”
“你……”
雪鸽一口气堵在了喉咙里,反驳也不是,继续生气也不是,难道这个少爷真的娶亲之后变聪明了?无意看到雪霁偷笑的表情,雪鸽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对南宫凌风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旺财怕来福啊?你记错了,肯定是雪霁说的!”
“不会的,”南宫凌风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他非常人一般的记忆力,当即就反驳,“当时明明穿的不是红衣裳。”
雪鸽反驳回去:“雪霁冒充我们的时候,都不穿红衣裳!”同时心下怀疑雪霁之所以那么喜欢穿红衣裳,难道就是为了今日?
南宫凌风低头一想,记忆里雪霁一直都是一身的红,这也是他区分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的依据,雪霁也是,对红色执着地发狂,好像穿其他颜色的衣裳会要了她的命一样,她真的会为了骗他换上其他的衣裳吗?
眼角的余光瞥到南宫凌风犹犹豫豫的样子,似乎还待反驳,趁他开口之前,雪鸽连忙截住:“我突然想起了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就不跟你们一起出去了。哈哈,我着急,先走了!”干笑几声,雪鸽就快步走出南宫修竹的院子,路过雪霁的身边时,低声言谢:“雪霁,谢谢你啊,替我背一次黑锅,这次居然没有戳穿我!”
“不用谢,”雪霁表现得很是大方,目送雪鸽的背影,顺道补上了一句,“谁让我的确说过呢?”
南宫凌风揉揉眼睛,刚刚他没有看错吧,一向身形矫健的雪鸽怎么走着走着踉跄了一下?
南宫暮云盯着雪鸽远去的背影,很是疑惑:“雪鸽怎么了,不是最爱凑热闹吗?怎么回去了?”
雪霁回答道:“她回去做女红了!”
“女红?”南宫暮云的声音蓦地扬高,眼孔放大,他没有听错吧,雪鸽跟女红可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呀。
南宫凌风将南宫暮云的表情误会了,以为自家三哥不清楚女红为何物,于是认真地解释道:“女红啊,就是一个女人,像雪鸽那样的,拿着秀针,秀着秀着,就把手指头戳了一个洞,血流出来,就红了,简称‘女红’!”
“扑哧”跟在南宫凌风身边的人都被这无厘头的解释给逗笑了。
南宫暮云一边笑,一边赞叹:“四弟,还真有你的!不过这么解释,还真是贴切啊,雪鸽式的女红就是应该这个样子。哈哈……”
一行人一边笑着,一边往王府外走去。
出得门来,南宫暮云就称有事,与南宫凌风分开了,跟着南宫凌风的人,就只剩下夜朗、雪霁跟忠伯了。
说到赶集市,在这京师里,南宫凌风认了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哪条街上有哪些商铺不仅知道得一清二楚,就是有哪些流动摊位,他也是了若指掌。
要让雪霁、忠伯选择的话,他们比较乐意去王族显贵们看不上眼的西街。西街其实就是偌大京师中不起眼的一条小小街巷,那里聚集的多半是一些小商小贩,既有专事营商的,也有一些农户,为了补贴家用,在此营生。
照理说,这么普通而平凡的街道是不会进入南宫王府众人的眼中的,偏偏,喜欢东凑凑西瞧瞧的南宫凌风无意间到了这里,更巧合地吃到了毕生难忘的美食,再离奇地跟西街上的人成了朋友,继而大家都知道了,再往后,所有人都喜欢上了这里。
当然有一个是另外,那就是雪霁。她自从得罪了豆腐西施后,就不大爱来这条街了,每次都是看得见吃不到,平白让人伤心,尤其是豆腐西施一看到她,就对雪鸽那些家伙分外热情。雪鸽也忒没有良心,有了豆腐忘了姐妹。
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拿了一身雪宸的衣裳,结果就被雪鸽出卖了。豆腐西施不过是说了一句“如果骗她,以后四姐妹谁也别想吃了”,立马雪鸽就变了脸色,毫不犹豫就把她出卖了。
你说你好歹皱个眉头,让我觉得至少自己还是跟豆腐有得一拼嘛!
好在西街里祖传的技艺多了去,南宫凌风为了弥补她受创伤的心,介绍了街上很多的小吃给她,都是精品啊,想想就流口水。雪霁也有段时间没有去西街上,也很怀念,当然能发现豆腐西施失忆了,她会更高兴。
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