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凌风兴冲冲地跑到紫气东来的门口,刚要往里冲,就被迎出来的店小二伸臂拦住了。
店小二神色恭敬,微微曲身,道:“对不起,客官,今日歇业。”
南宫凌风神色凶悍:“再拦着我,我就硬闯进去。”
店小二没有被南宫凌风的话威胁到,神色不变,依旧恭敬:“那就请客官闯吧。”
“哼,”南宫凌风得意地扬起下巴,“闯就……闯。”
话未说完,南宫凌风脚步突然旋转,侧身让开了店小二,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他已闪电般闪进了酒楼之中,愈发得意地望着店小二大笑。
店小二被他闯进店中,神色丝毫不恼,依旧恭敬,不理会南宫凌风挑衅的笑声,转身对着夜朗,躬身道:“这位就是夜公子吧,请进。”言毕,侧身让过。
夜朗心中诧异片刻,猜想这人定是与南宫凌风熟识,方才释然。
跟在夜朗身后的是雪鸽,她低着头,打算直接跟夜朗进去,不想却被眼尖的店小二发现,伸手拦住了她,道:“对不起,本店谢绝丑人进店。”
“你眼睛出问题了吧?”雪鸽一点都不客气地反驳,指了指旁边的雪霁,“这才是丑!”
店小二瞥了雪霁一眼,纠正自己的话:“对不起,是我没有说明白。我的意思是:老得丑与长得丑的都不许入内。”
“那我们先进去咯。”雪宸不客气地拉着雪梦就进去了。
接着忠伯与阿奇也顺利地进去了,唯独雪鸽雪霁被留在外面。进去的人也不着急,既像是在等她们,更像是在看热闹。
“你不担心认错了?”雪霁瞥了瞥店小二,这人干嘛好好的掌柜不干,跑来守门?
“你以为这个世上只有雪鸽才有情报网,我早就打听清楚了。”店小二得意洋洋地说道,“老得吓死人的是雪鸽;丑得要命的是雪霁,对吧?”
“舒、千、凡!”雪鸽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不要逼我。”
店小二扯出一个坏坏的笑容:“逼你又怎样?又要暴露我的秘密吗?好像我的秘密都被你挖光了,没得说的了吧。”
雪鸽正要发火,忽然看到雪霁在朝她使眼色,脑海一亮:舒千凡很明显,就是故意在惹她生气,如果真的生气的话,不就上当了吗?
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忍“字诀,雪鸽学着舒千凡的样子,自命不凡地在脸上露出一个痞子般的笑容,只可惜苍老的皱纹硬是把这性质给改了,就夜朗他们看来,雪鸽的这个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这个世上,每个人的秘密哪会有尽头?就算我现在没有掌握到你的新秘密。不过千凡大哥,你可是紫气东来的掌柜,不担心你的那些秘密,人尽皆知吗?”雪鸽慢悠悠地威胁。
“去说吧,去说吧。”舒千凡朝着雪鸽挥挥手,一副巴不得她现在就赶快去弘扬他秘密的样子。
“真的吗?”雪鸽也是好脾气,一点也没有生气,声音透着清凉,“不过,今天换一个花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喔,有这等好事?”舒千凡笑容可掬,“我不想听。”
“那就提醒你一下吧,雪霁可在你身边站了很久了。”
“这个我知道呀。”
“嘻嘻~~”
“哼哼!!”
一刻钟的静默之后,雪鸽的脸色变了,难道雪霁的迷药失效了,怎么舒千凡还是站着,没有倒下?疑惑间,望了雪霁一眼,又愣住了:咦,雪霁怎么一动不动?
“别闹了,千凡。”洪亮的声音从酒楼的二楼传下来,“凌儿,还不上来拜见义父?”
第六十四章 传说中的财神
更新时间2010320 20:52:12 字数:3124
第六十四章传说中的财神
舒千凡闻声,收起了脸上吊儿郎当的神情,恭敬应声道:“是,主上。”
同时,南宫凌风仰头望了望声音的来源处,欢叫一声“义父”,欢喜地跑向二楼。其他人尾随跟上。唯有雪鸽雪霁停留在原地。
舒千凡作为紫气东来的掌柜,自然是分得清大局的,收了玩笑的心,他也跟着上了二楼,在经过雪霁身边的时候,双指并剑,在雪霁的后腰上轻轻一点……
“舒千凡,你个混蛋!!!”回神的雪霁,张口就骂。
“是我啦,他已经走了。”雪鸽拍拍胸脯,安抚受惊的心,怪不得舒千凡跑得跟兔子似的。
待雪霁安静下来,雪鸽好奇问道:“你什么时候被他点住的?”
“我不是使眼色给你了吗?”
“你使眼色,不是让我别生气吗?”
“……>_<……”究竟是不是姐妹啊,连眼神都弄错了?
夜朗等人赶到二楼的时候,南宫凌风早已经扑到了靠窗坐着的一个儒雅男子的怀抱,“义父、义父”地叫了两声,就索要起礼物来了。
“义父,凌儿成亲了,你要送我什么?”
那人爽朗大笑:“礼物嘛,等会儿就端上来了。”
南宫凌风听到那个“端”字就惊喜地蹦了起来,又是美食,好耶。庆幸的时候,看到了夜朗过来的身影,连忙拉着他,献宝似地推到男子的面前:“义父,这是我相公。他也成亲了,你有没有礼物给他呀?”
天真的话下隐藏了险恶的用心——一次成亲要两份礼物。
男人却没有生气,反倒是愈发开心地笑了,抚了抚南宫凌风的发丝,对夜朗等人说道:“不用拘束,都坐下吧。”
在场的除了阿奇夜朗,其余的人,都与这男人熟识,知道此人对表面上的礼数极为厌倦,当下道谢之后,不分主仆,纷纷入了座。阿奇也在忠伯的示意下,坐在了他的身边。
作为现代人,夜朗对这样不分彼此,围桌而坐的事情,可谓是司空见惯,只是到了古代,却也深知奴隶制度的深入人心。偏偏穿越到了南宫家,每日耳濡目染主不像主,仆不像仆,或者应该说仆更像是主,现在又是主仆一桌,令他不得不怀疑,是否这个时空,颠倒了奴隶制度?
顺着南宫凌风坐下,夜朗知道那人正在打量他,却也无畏,反而趁着彼此讲话的间隙,也跟着打量这位号称“东财神”的皇甫玦。
皇甫玦一身月白缎袍,端坐于位,神情悠然,如果夜朗不是在间或时发现那隐藏极深的精明之光,倒觉得这人像个仗剑游侠的儒雅居士,行义江湖。
商贾之首,却不闻铜臭的气息,这样的人,倒是值得敬佩。夜朗观察的眼中不觉多了敬重。
而另一边,皇甫玦在南宫凌风等人还在大街上晃悠的时候,就在窗外弥足观望,静静等待。
远远行来的一群人,当先而走的少年,笑容灿烂,不是他的义子南宫凌风,还能是谁?而在他身边,身形较高的那位,该是他刚娶的夫人——夜家堡的六公子夜朗——了吧。
对夜朗,皇甫玦所知不多,倒是对他的大哥夜冥更多了解。曾经风闻,这位夜六公子是最让夜冥头疼的兄弟,只是怎么个头疼法,他就不明了了。也曾经好奇过这个嫁给义子的夜家少爷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只是烦事琐事缠身,并未将调查的事放在心上,久而久之,也就忘记了。
今早到丰县的时候,接到下属报告,说凌风携妻回门,正好下榻在属下产业之一龙凤呈祥客栈里,手边无事,也来关心关心这个义子。
“夜朗。”皇甫玦喃喃自语,细嚼这个还不是很熟悉的名字,刚刚听了下属的报告,这人竟是一个纨绔子弟!南宫清雅疯了吗?怎么会答应这门亲事,放置这样一个人在南宫凌风的身边?
思索的脑海闪过那一模一样的四胞胎时,皇甫玦有了释然:即使夜朗是强龙,只怕对上那四只地头蛇,也只有认输的命。
皇甫玦释然的笑容,在望到夜朗的身影时,凝固在了嘴边:有说有笑的少年,并没有感觉到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依旧与南宫凌风谈笑风生,习惯性地掩饰自己毕露的锋芒。由于彼此间的距离尚远,皇甫玦看得不是很清楚,只得一个大概的印象:漫步而来的人,器宇轩昂,身上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大气,仿佛沙石掩埋的金子,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即使夜朗尽力掩盖自身的光芒,但此时毕竟处在散漫嬉笑之中,没有刻意而为下,难免心生疏忽,偶尔无意的举动,却如拂去尘埃的珠宝,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渐渐地,走得近了,皇甫玦才发觉那人目光清朗,剑眉斜飞,五官如刀刻般立体,倒是长得俊美无比。但让皇甫玦惊觉的是那双深邃的眸子。
那是怎样的一双眸子,深邃得看不见底,幽蓝如夜幕下的大海,时见张扬、时见内敛,随着笑容起伏、变幻,最终归结于平静。
在那时而闪现的情绪中,皇甫玦读到了不属于少年的沧桑与深沉,那是看破一切的释然与岁月沉淀后珍惜现在的小心。还有那敏锐如猎豹的精光,一切尽在胸中的自信,睥睨玩笑是泄露的霸气……一切一切,似乎都不该出现在一个少年的眼眸之中,继而被掩盖在随意的行为之中。
皇甫玦惊讶地蹙起了眉头,行商多年,识人无数,却无法识破那看似简单的少年。这样的人,竟会被人形容为“纨绔子弟”,错过的岁月中,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最后进了酒楼,上到二楼来的时候,夜朗再次让他震惊了。
低眉顺眼的人,温和地笑着,举手投足之间的洒脱与张扬,点点不显。这样的人,走在人群中,唯一会引起注意的,大概就是那张俊逸的脸庞了,此外没有任何的惊艳留给皇甫玦,仿佛他之前看到的只是个错觉,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影。
眸中的疑惑深了些,不再是纠结那与年龄不符的成长,而是夜朗前后的转变,究竟为何?
当南宫凌风把夜朗推到皇甫玦的面前时,皇甫玦再一次惊讶了,凌儿竟然唤他作“相公”,到底是谁娶了谁?眸中的光芒大炽,皇甫玦已经好久没有这种一探究竟的好奇之心了。
所有人都入座之后,夜朗看似规矩地坐在南宫凌风的身边,不言语、不张望,皇甫玦也看似与好久不见的众人聊着无边的话题。唯有俩人心中明白,表面的不在意下,是两颗互相观察的心。
因为时间的仓促,夜朗也并未弄清楚皇甫玦的为人,只是从大家谈到他时的语气来推断,那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而对方与南宫凌风的关系又是这么特殊,他究竟应该以怎样的面容来面对才合适?
思来想去,夜朗还是觉得最为保险的方法还是——装。装什么呢?当然是装乖宝宝。
低眉顺眼,不言不语,尽力减轻存在感,这就是他的办法:一来,不易引人注意;二来,即使皇甫玦知道以前的夜朗,也不容易看出破绽。
可等到见了面,夜朗才发觉他还是低估了皇甫玦。
那人有商人的精明,更有闯荡商场多年积累的阅历,相比前世的夜朗,识人的眼光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在夜朗第一眼看到他眼中闪烁的怀疑时,就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只是戏已经拉开帷幕了,唯有硬着头皮演下去。
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端上了桌面,舒千凡伺候在旁,顺道继续扮演小二的角色,讲解起每道菜的菜名与由来。
“咦,义父,紫气东来现在好冷清啊,生意做不下去了吗?”南宫凌风左右张望,看来看去,酒楼里面都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
皇甫玦给了他一个爆栗:“义父是为了迎接你,今日不开门做生意。这样多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人打搅。”
雪鸽听了,忍不住在心中腹诽:“明明就是自己不喜欢吵杂的环境,还说是为了少爷好,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义父,管家伯伯呢?”南宫凌风美食下肚之后,又后知后觉地想起那个绝对不离皇甫玦三步之遥的皇甫大管家,也就是舒千凡的父亲舒擎苍。
皇甫玦闻言,忍不住笑了,回答道:“我把他支开了。”顿了一顿,又问道:“难道你想让他看着你吃饭?要不,我把他叫回来?”
南宫凌风吓到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义父。”
一旁上菜的舒千凡也是一脸的惧色:“主人,你饶了我吧,要是爹他老人家来了,我立刻就消失。”
皇甫玦会心一笑,不再提舒擎苍的事。
等菜上齐之后,皇甫玦就让舒千凡在他身边入座,共同享用美食。舒千凡也不客气,道谢之后就入了座。雪鸽见状,不甘寂寞地想杵他一下,貌似好心地发问道:“千凡大哥,你就不担心你那个老古董爹爹?小心地他忽然出现,看到你不守规矩,竟敢与主人坐在一起……”
“放心,”舒千凡的话里透着绰绰有余的自信,“我派人在酒楼外守着呢,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一个不纳下。”
第六十五章 南宫凌风消失了
更新时间2010321 19:35:49 字数:2872
美食当前,南宫凌风也就管不了多少了,一方面给突然变得拘束起来的夜朗夹菜,一方面还得满足自己,忙得是不亦乐乎,只恨不得多长几只手出来。
夜朗无法确认眼前男子的威胁程度,也就懒得再费心思了,收回了探寻的视线,慢悠悠地品尝碗里自动过来的美食。他并不打算参与众人间热闹的氛围,只是安静地坐着,以求减小存在感。不过这样下来,他反倒显得无聊了,总不可能尽是埋首吃饭啊,偶尔还得抬头缓冲一下酸硬的脖子。倒是趁机好好地观察了这古代一流酒楼的风采。
前世的夜朗旗下也经营着高档的酒店,对酒店的经营颇有心得,不过那是在社会先进、经济发达的坏境下,由先进的技术与金钱堆积起来的豪华,换做了现在的背景下,只是另外一番情景。
由于没有其他的客人,整个紫气东来毫无遮拦地尽显在夜朗的眼中,他可以轻易地观察到酒楼的边边角角。不过,环视一遍之后,他的眼眸中闪过失望的神色。
其实在外面看到酒楼的时候,夜朗对这典雅大方、古色古香的古式建筑,就颇具好感。进入里面,放眼望到的就是暗黑色的桌子与凳子,整整齐齐地分布在大堂之中,靠墙有一个半圆形的大柜台,在其旁边就是延伸至二楼的楼梯。
二楼较一楼文雅许多。夜朗等人所在的地方,是一排排整齐的四方桌,都是一楼一样的暗黑色,但是材质则要高上许多,对面是一个个并列的雅间,数目不多,却个个雅致。
总的来说,紫气东来绝对算得上是一家很上流的酒楼,从其布置与设计看得出来,面对的顾客层次,该是中上流社会的人士,尤其是那雅间,恐怕不是金钱就可以进去的。
在这个落后的时空,就能有目标地划分顾客市场,这就算是现代酒店管理的雏形吧。不过让夜朗失望的是:紫气东来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