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他们的脸,都不知道我被他们绑到哪里……就算是我倒霉吧。”
看望病人也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上次面对周铭琛也并没有这样的感觉,也许是因为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感情,容律总觉得自己张不开嘴去说些客套的问候之词,说了没几句话以后他就装作看了一下手表,站起了身,“今天的时间也有些晚了,我就不打扰你继续休息了,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你就安心养病吧。”容律笑得有几分心虚,面对着沈凉平带着失望神色的脸,他有种夺路而逃的感觉。
“那好吧……再见,容律。”沈凉平掩不住自己的失落,沮丧的神色布满了他那张被打的青紫的脸。
下卷 记者招待会
“对了……容律,你最近有没有看到过雁平?我这几天被弄成这个样子,也没见他到医院里面来看我……”就在容律打开门即将走出去的时候,沈凉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容律说道,容律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笑着答应了一声,却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他只是当这是沈凉平想要挽留他的借口。
刚走出医院没几步,容律扔在衣服口袋里面的手机就开始震动起来,他把手机拿了出来,发现这是一条来自……来自周铭琛的短信。
有点儿疑惑周铭琛会给自己发一条怎样的短信,容律边走边摁着手机,发现那条短信就像是垃圾短信一般,介绍着今天的天气状况,只在那一大串的温度数字后面有短短的一句问候,“天很冷,记得多穿一些衣服。”
容律觉得有几分莫名其妙,以为周铭琛发错了短信,看完之后也就顺手删了,根本不知道周铭琛在编辑这条短信时的抓耳挠腮。
然而在晚上临睡前容律又收到了一条来自周铭琛的短信,洋洋洒洒五六十字的短信前三分之二都是介绍第二天的天气,最后的几个字则是“注意保暖,晚安。”,容律这回是真的有几分摸不着头脑了,他回了一条“谢谢”,然后就打算直接关掉手机睡觉,还没等他摁下关机键,周铭琛的短信就又跟着过来了,看来是看到容律的回复一秒都没耽误的又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不客气,祝你好梦。”容律不得不佩服起来周铭琛发短信的速度起来,这个时候容律也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周铭琛醉醺醺的打过来的那个电话,那阵子他也颇为烦心,也没有把周铭琛的话放在心上,而今天的这两条短信……
容律笑了一下,关掉了手机。也许只是周铭琛最近窝在家里面太过无聊,连他这种也许排在通讯录底层的人都能够翻出来发两条短信打发时间。
当第二天早上他再打开手机的时候,容律就真的推翻了关于周铭琛给他发短信是为了打发时间的想法了,一连七八条短信在他刚一打开手机的时候就蹦了出来,全部都是署名周铭琛,有安慰他不要去看新闻的,有和他道歉关于狗仔队追着他采访的,有昨天晚上那种没什么内容的介绍天气的,乱七八糟的资讯的,还有一条就是约他在周末晚上一起吃饭的。
把前面几条有些无聊的短信一一删掉,容律微微皱起眉头,手指头放在删除键上面片刻,还是移了开来,给周铭琛最后一条短信回复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把这句话看了两三遍以后,容律把这条短信回复了过去。他并不想再和周铭琛有什么瓜葛了,本身对他就没有什么感觉,之前对他的照顾已经算是仁义尽致,再和他出去吃个饭什么的,大概他爹地会把他的皮都拔掉一层。
发完这条短信以后,容律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周深甫,也想起来之前周深甫对他的表白,他微微抿起唇,心里面翻滚着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自那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也许也和最近周家这一系列的事情有关系吧,周深甫就算不是周家嫡系的子孙,也是周家的人,肯定也会因为最近的事情而忙得焦头烂额。
正在他出神的时候,周铭琛的短信又回复过来了,“我的爹地还有父亲想要见见你,如果有时间的话还是请你来我们家吃个便饭,没有别的意思,他们只是想你了。”近乎低三下四的口气是容律最无法拒绝的,周铭琛为了要见他一面都已经把周傅笙和周启华搬了出来,容律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回复道:“好吧,如果有时间,我会去的。”
周铭琛的回复是飞速的,“谢谢!”一个大大的感叹号让容律苦笑了一声,他开始头痛怎么样才能在周末的晚上溜出去而不被容叶聿行发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最近虽然说是没有什么记者再在他们家周围蹲守了,但是周家……那是一定会有狗仔潜伏在周围等着拍照采访的,就算他能够逃出容家,他也很难安然无恙的悄悄潜入周家。
唉……真是接了个烫手山芋!容律叹了口气,握着手机露出一脸的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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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周家在逃避记者近一个礼拜以后竟然主动的再一次召开了记者招待会,然而内容却是和上次以道歉为主的记者招待会完全不同了——这一次,周启华周傅笙和周铭琛三人齐齐坐在麦克风后面,能够拿到邀请函的记者就已经把不大不小的礼堂装了个满满登登的,更别提还有一些没有资格的记者正蹲守在门口想要听到一丝消息。
“今天这个招待会也是不得已才召开的,想必各位也都清楚是为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并且也有权利去保护自己的隐私不被侵犯,但是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毕竟我们的隐私已经被一个或是一些人所公开,我们也并没有拿自己的隐私去娱乐众人的爱好,以讹传讹的事情是我们不想承受的,所以才会召开今天这个招待会,请各位相信,今天会上我们三个人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再有任何媒体或是个人对我们三人的过去进行篡改和污蔑,我们将以法律程序解决,绝对不会再次姑息,诉诸于法庭之上。”周启华沉着脸色说了这么一大段近乎是
威胁的话,让底下坐着的一干记者脸色非常的不好。
“首先,是关于我和我的伴侣周傅笙过去的事情的澄清。我们两个的婚姻是合法而自愿的,至于报纸上所说的丑陋不堪的四角恋,我需要解释的是我并没有用任何卑鄙的手段分开我的伴侣周傅笙和他的前恋人方滋之间的恋情,他们之间的分手是和平自愿的,而我的哥哥周景之和方滋的婚姻也是出于自愿和平等的,并不存在有些媒体所编造的,不堪的利益交换一说。”周启华缓缓地说道,仿佛摆在他面前的一大堆话筒都是空气,语气沉稳,“方滋的去世则是一起意外,是我们谁也不想看到的意外,并不是有些媒体所说的,这场意外是我所策划导演的,这已经构成了诬陷和人身攻击,再次我再次重申,我希望再也不会在任何媒体上看到有关于这件事的虚假的编造。”
“有关于我曾经三次吸毒,三次进入戒毒所戒毒,因为疏忽而致使我的儿子周铭琛高烧不退智力受损一事,我表示这其中有几分夸大,但是主体是真实的。我的确吸过毒,并且到戒毒所戒过毒,但是我并没有复吸过,也没有三进三出,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我的儿子周铭琛高烧不退无人看管,那段时间正是金融危机,各位推算一下时间就可知道,我们两人都忙于各自家族的事务,的确是疏忽了对于我的儿子周铭琛的监管,这场高烧也的确导致了一些严重的后果,但周铭琛只是稍稍比其他的孩子发育迟缓了一些,并不存在智力受损这种具有强烈污蔑性质的病症。”周傅笙的语调就算是在揭自己过去的伤疤的时候,也是淡定而冷傲的,他的眼睛冷冷的扫视着坐在下面的记者们,仿佛能够看透他们每个人暗地里都在想什么似的,逼得他们许多人都低下了头,只能拿着电脑手指丝毫不敢停下来的敲击着键盘,“吸毒是因为那段时间我的确为方滋的离世而悲伤过度,在酒吧里面酗酒过度而被其他人引诱才走上邪路,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我必须要感谢我的丈夫,周启华先生,是他将我从那条邪路上面引回正轨,也正是因为他的无限的支持,我才能够成功的摆脱掉毒瘾。”周启华轻轻的握住周傅笙放在桌面上的那只有些发凉的右手,仿佛是一种无言的安慰,而这个动作又引得闪光灯好一阵子的闪耀。
“我的确在结婚不久以后就出轨了。”周铭琛低着头,慢慢地说出这句话,底下的记者顿时是一片哗然,议论声比刚才周傅笙承认自己吸毒还要大——也许是因为周傅笙的气场实在是太为强大,让他们根本都不敢吭声,然而对着周铭琛,他们自然是没有什么尊重可言的。
“年轻,很天真很傻,这种话说出来也许只是一种推脱,但是结果这几月以后,我认为这五个字的确可以形容过去的我。追求刺激的生活,寻找所谓的真爱,一切的一切,这些都是建立在另外一个人的痛苦之上。”周铭琛的声音多了几分颤抖,之前在他说出“很傻很天真”这句话的时候还有很多记者笑场了,然而在这句话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人再窃窃私语了。
“在此,我承认我过去,在结婚以后的三年多以来,犯了一个非常大的错误。我不懂什么叫做责任,更不懂得什么叫做珍惜。有句老话说得非常好,但是只有犯过错的人才会想起来这句话——失去了,才懂得什么叫做珍惜。我已经失去了我人生中最为宝贵的一个人,然而……为时已晚。我伤害他太深了,在我们结婚的那三年,在我们离婚以后,我对他有冷暴力,用出轨这种行为来折磨他,又在我们离婚以后让他失去了孩子……我的确值得舆论的指责,我也为此深深的自责。”周铭琛慢慢的站了起来,抬起了头,这个时候记者们才发现他已经是泪流满面。
周铭琛把面前的麦克风推开,深深地鞠了一躬,深深地。闪光灯的声音不绝于耳,哗啦哗啦的灯光闪耀在他的身边,他却像是完全忘情了一般,保持着这个姿势了许久。
直到周傅笙拍了拍他的背,周铭琛才直起身来,坐回到座位上,把麦克风拉了回来,沙哑的说道:“借此,我也想对这个我曾经深深辜负过的男人说……我爱你,对不起,如果你能够再一次原谅我……就请回到我的身边……”他已经哽咽道说不出来话,周傅笙轻声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周铭琛点点头,直接站起来离开了招待会。
记者们自然是很不高兴,喧哗着拥挤着,不想让周铭琛这个浑身都是新闻的人就这么离开会场,但是在几名高大的保镖的簇拥之下,这些文人们自然不是对手,周启华又拿过麦克风开始了对于其他不是特别关键的假新闻的澄清,慢慢的这些记者也都平息了之前的不满,全神贯注的记录着他们二人所说的话,并且在脑子里面琢磨着一会儿想要提什么样子的问题。
下卷 逝者
容律穿梭在各个办公室之间,把每个部门要上报的文件收集起来,准备一起递交给他大哥处理。然而在经过两个部门之间的走廊时,他一抬头偶然看见几个平日里总是叽叽喳喳八卦不停的小男生正围在两部电梯之间的液晶电视前看着电视。容律有那么几分近视,但不太严重,不过离很远他是看不清楚电视上面究竟在演什么,只是觉得上班时间这些人不应该如此明目张胆的翘班偷看电视,便放轻脚步的走到他们身后,拍了他们中间的一个人,“看什么呢?怎么不去工作?”
他这一句话顿时把本来就小心翼翼看电视的几个小男生吓了一跳,“容……容先生……”他们结结巴巴的说道,颇为紧张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把电视挡在身后,不让容律看到,“我们这就去工作……您也……您也回吧……”
这样一来容律更对那个电视里面正放着的东西感兴趣,“你们能看我就不能看?究竟什么这么吸引你们?”容律好笑的看着他们几个人紧张的神色,然而已经离得这么近了,他还是能够听到电视里面传出来的声音。那是他太过熟悉的声音,虽然已经沙哑,略带哽咽。
容律收敛起笑容,把他们几个人推到一边去,看着挂在墙上的电视,里面正直播着周家三个人举行的记者招待会。“……我也想对这个我曾经深深辜负过的男人说……我爱你,对不起,如果你能够再一次原谅我……就请回到我的身边……”容律正好听到这一句话,他也看到了周铭琛满脸的泪水和那深深弯下来的腰,心里面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了一下似的,一种酸楚的感觉蔓延开来。
“你……你们回去工作吧,以后再出现这种事情,我可就要告诉你们的部门经理了。”容律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周铭琛在一片哗然中匆匆离场,周启华接下了话筒,他才像是晃过神来,声音有些颤抖的对这几个偷偷看着他脸色的小男生说道。
这几个感觉自己惹了事的小男生自然是一溜烟的散了,容律却是捧着一大摞的文件站在电视机前一直怔怔的看着。
他爱的究竟是谁?是那个含恨离开人世的【容律】,还是这个只想安安稳稳毫无牵挂的活在人世间的容律?又有谁能够原谅他?容律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去对周铭琛说出那句“我原谅你”,更不想接受周铭琛,和他复婚——然而不可否认的是,那句话深深地打动了容律,也许是因为那句话包含着忏悔之意,也同样蕴含着不可忽视的爱意。
容律不是没有心……只是他没想到,周铭琛竟然会爱上他容律。
也许他只是会错意了,或者说这句话周铭琛根本就不是和他说的。容律忽略掉轻轻的粘在自己眼角的那滴细小的泪珠,抱着文件转过身来走向另外一个部门,他不想耽误他的工作去想这些事情,这是一些……一些和他没什么关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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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记者招待会以后的第二天,所有的报纸的娱乐头条都换上了周铭琛深深鞠躬道歉的那张照片,有几家报纸甚至用两个版面来介绍周氏集团以及周家最近以来经受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