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还觉得爸妈和关缴之间剑拔弩张的,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气氛已经变得意外的和睦了。
“关缴,你年龄多大了?”
“25。”
“那就是属兔的了。这也好,属兔的话性格温顺,应该不会欺负维维。那你家都有哪些人?做什么工作的?老家是在哪儿?”
“妈,你是在查户口吗?”
木子维听得颇为无语。
“家里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哥哥是做生意的,妹妹还在上大学。老家……应该是在广州,不过快二十年没回去了。”
关缴倒是不介意这样的盘问,没有露出半点不耐烦的神色。
“只有哥哥和妹妹?那你父母……”
“妈!”
木子维皱着眉头打断她的话,拉着妈妈的手使劲儿摇头。
妈妈转过头看着有了媳妇忘了娘的儿子,一时有些吃味。
爸爸本来是把询问的任务全权交给了妈妈,但这时候也忍不住插嘴道:“问问也不行?不问清楚,我们怎么可能放心让你和我们连底细都不清楚的人在一起?”
“但是……”
木子维刚想说那样问关缴会伤心,却慢慢反应过来他爸刚才说了什么,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爸,你们的意思是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爸妈同时有些尴尬地沉默,算是默认。
“真的?真的同意了?”
木子维不敢相信,他争取了这么多天都没能争取到的事情,关缴一来就办好了。
“嗯,是真的。”
关缴对他微笑。
木子维高兴地快疯了,扑过去在关缴脸颊上亲了一大口,大声说:
“关缴你真好。”
看得木子维的爸妈眼睛都快脱眶。
接下来的一天,“一家人”相处得都挺融洽。
以前木子维一个劲儿地说关缴怎么怎么对他好,他爸妈虽然知道木子维不会胡说,但也没个实际的印象,终究是有几分不信的。
但关缴在这边,他们却的的确确地感觉到了关缴对他们儿子的宠溺。
不只是行为上,有些时候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很明显地看出来。
或许这样也不错,儿子虽然是没办法娶到一位姑娘了,但终究还是有人疼他。
而且关缴这人高高大大的,长得也不错,家境殷实,为人稳重,除了性格沉闷点和是个男人以外,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最关键的是,这个人许诺给木子维的不只是一段爱情,还有婚姻。
或许现在很多年轻人都不把婚姻当回事了,认为爱情跟婚姻没什么关系,但在他们老一辈人的眼里,婚姻才是真正能把两个完全独立的人拴在一起的东西。
爱情是浪漫,是情感是一种外放。
婚姻却是过日子,是责任,更是家庭。
对于能为他们儿子做到这一步的关缴,他们是真正的感激。
到了晚上,木妈妈拿出了枕头和薄被。
“关缴啊,真对不起,阿姨家里就两个房间,所以你今天能不能将就着睡沙发?”
“好。”
关缴立刻就答应了。
木子维却不同意:“关缴可以和我一起睡,我们以前都是一起睡的。”
爸爸妈妈的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复杂了。
虽然他们现在是同意这两孩子在一起了,但同意归同意,亲耳听到“一起睡”什么的,还是有点不能接受。
“你的单人床太小了,关缴个子那么大,挤着得多难受?”
木妈妈支吾好半天才想出这么一个借口。
“嗯……”
木子维低着头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床好像真的不大,但是他又想到了关缴那不怎么好的睡相。
“那个……还是我睡沙发吧。沙发那么窄,万一关缴掉地上了怎么办?”
木子维的表情很认真很严肃。
最终爸爸妈妈拗不过木子维,由着他睡沙发。
周围有点黑,客厅的窗帘没有完全拉拢,从外面透了点灯光进来。
木子维躺在沙发上开始睡不着。
他想起以前好像也有过类似的情景,不过人物倒了过来。
他对关缴告白被拒绝了,那天晚上他睡的是床,关缴睡的是沙发。
然后呢?他半天睡不着,又跑到客厅里找关缴了。
刚这样想着,就听到了房间门开的声音,然后是关缴的脚步声。
关缴走到了沙发边,蹲下来,静静地看着他。
“关缴,怎么了?”
“来看你睡着没。”
木子维抬了抬胳膊,用手碰了碰关缴的脸。
然后手被握住,温暖又令人安心的体温传过来,木子维忍不住地嘴角就想往上弯。
“我睡不着,太开心了,所以睡不着。”
“我也是。”
“我觉得你好厉害,你一来,爸妈就同意我们两个的事了,真好。你是跟他们说了什么让他们一下子就同意的?”
“我跟你说过的,求亲。”
木子维眨了眨眼睛,不理解,他以为关缴那时候是在开玩笑。
“是真的求亲。我想带你去结婚,中国不能结,我们就去国外。”
木子维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关缴。
“对不起,没问过你的意见就决定了。我本来想过段时间正式向你求婚的,但这次的事情太紧急了。”
“什么时候?”
木子维的声音很平静。
“不生气吗?”
关缴用没握着的那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为什么要生气?结婚是好事啊。虽然我以前觉得我们没办法结婚,那样过日子也挺好的,但是如果能结的话当然更好了。”
木子维微笑着说。
“你觉得好就好。”
关缴顿了顿,“今年年底怎么样?到时候店里的生意也差不多稳定了,刚好也有时间。”
“嗯。”
木子维很用力地点头,关缴做的决定他都认为是最好的。
“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关缴柔声道。
“嗯……”
木子维鼓了鼓腮帮子,有些泄气道:“我觉得我更睡不着了。”
关缴也沉默了,过了许久,“那怎么办?”
“你会唱催眠曲吗?”
木子维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有点任性,但他突然就很想对关缴撒娇。
“我小时候我妈就会给我唱。”
不过唱的歌没一个字在调子上。
关缴明显的为难了:“对不起,我不会唱歌。”
他感觉到了木子维的失望,犹豫了一下终究叹了口气道:“那数羊行吗?”
低沉平稳的枯燥数羊声响起,露出一条门缝的那扇房门关上。
木子维的父母彼此看了一眼。
把儿子交给这个男人或许真的没错。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
每天早上(?)起床都在悔恨:我昨晚为什么不睡早点!
、59。以后每年陪你看昙花
关缴来的第二天晚上,昙花开了。
那天晚上刚好有月亮。
老家不同于成都,没有很厚的云层,月亮一出来便有清辉如流淌般泻下,正好落在阳台上。
一家人守在那株昙花前谁也没说话,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原本耷拉着头的花苞仰着脑袋,在月光下轻轻颤抖着,一点一点地舒展开来。
这个过程分外缓慢,却没人露出一点焦急的神色,都静静地等着,等着它一层层的白色花瓣优美地铺陈开来,露出中心的蕊黄,边沿上的花萼带着浅浅的青和紫,丝带一般伸展着。
昙花并没有像人们口口相传地那样清姿曼妙、世间绝色如月下美人。
它很美,但每一朵花都是美的。
它唯一的不同就是太过短暂,几个小时就耗尽了一生。
看到美会让人欣喜,看到美消逝却会让人震撼。
短暂的美因此显得弥足珍贵。
人生大概也就是这样。
因为很短暂,因为能够做到的不多,所以才会想去珍惜,把拥有的握在手里,把爱的人留在身边。
花开的那瞬,木子维和关缴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在清风里摇曳着的洁白花朵,手却是紧紧握在一起的。
木子维的父母看见了,却都没说什么。
花香在空气里轻舞着,蔓延着,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第二天,也就是关缴来的第三天,他和木子维就要回去了。
“你们真是的,来了也也不多玩几天,这么早就急着要回去。”
木妈妈抱怨着。
木子维拥抱了一下他妈妈。
“妈,我们有空的时候就回来,过年的时候也回来,回来把结婚证给你看。”
“好,那你记得照顾好自己。关缴对你好是他的事,你也要好好对自己。”
“嗯!”
木子维抱着妈妈突然就舍不得撒手了。
毕竟他也是很久才回来这么一次,要走的时候还是舍不得。
“傻孩子啊。”
妈妈轻拍他的后背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旁边的关缴和木爸爸看着这母子惜别的场景,各有各的感触。
木爸爸仰着头看着关缴,叹一口气:“你好好对维维。”
“嗯。”
“维维这个孩子,呆是呆了点,但分得清好坏,性子也直。你对他好,他也会对你好。”
“我知道。”
关缴看着木子维。
“他一直都很好。”
最后把两人送上客车的时候,妈妈突然就哭了。
爸爸搂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一边轻声劝慰着,一边对木子维他们说:“你们走吧。”
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维维,你们俩的事得瞒着你姥姥。要是你姥姥给你打电话什么的,千万别说漏嘴。她老人家年纪大了,经不住刺激。能瞒……就先瞒着吧。”
木子维低着头:“嗯。”
“那路上小心啊。”
木爸爸冲他们挥手。
“嗯,知道了。”
妈妈这时候也抬起了头:“维维,照顾好自己。”
“嗯。”
车发动了,窗外的人影迅速被抛到了后面去,很快就看不见了。
关缴摸了摸他的脑袋:“别难过,我们还会回来。”
木子维点点头:“下次我们一起回来。”
“下次的话,你就找得到路了,我们开车来,好不好?”
“好。”
“嗯……还可以把关关和小瑾带上,还有大哥。这样大家就算是认识了。我爸妈很喜欢小孩子,他们看到关关一定会很高兴。”
“你说什么都好。”
木子维和关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然木子维看着窗外就发起了呆。
“关缴,我想我姥姥了。”
他把头靠在了关缴的肩膀上。
“我小时候就是姥姥带的,我姥姥对我很好,做饭很好吃。”
“姥姥家里的院子里种了很多花,还有桃子和樱桃,都很甜。”
关缴静静地听木子维说他的姥姥。
他知道木子维在难过,虽然他们的关系得到了木子维父母的承认,但木子维亲爱的姥姥却不能知道这件事,也不能给他们祝福。
父母那边他们还能去争取,但是对着一个老人家,他们只能瞒。
老人是生命不多了,身体也不好,承受不了太大的打击。
关缴突然想问木子维后不后悔和他在一起。
但终究没问。
木子维为他们的感情努力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他不能再怀疑木子维的真心。
“关缴,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木子维见关缴一直盯着他看,问。
关缴没回答,却说了一句不着边的话:“回去我们养一株昙花好不好?”
“啊?”
“以后我每年都陪你看昙花。”
不只是昙花,世间上所有美好的风景都想陪你一起去看。
虽然免不了一些遗憾,但却希望陪你一起一直走下去。
两人是晚上到的,虽然路上堵了车,但好在没堵很久,一个小时后就通车了。
像关缴来的那次就属于运气超不好,车子在半山腰坏掉了,所以才第二天早上到的。
先是回家放了东西,发现关关和小瑾都不在。
今天是周末,小瑾周末都是回家住的。往常这个时候关关已经乖乖上床睡觉了,关小瑾也应该是安安稳稳地宅在家里看动漫。
关缴和木子维又到了餐厅,门是锁着的,二楼的灯却亮着。
打开门,沿着木质楼梯上去,走到二楼房间门口看见门是开着的,一往里面看……
“秦哥?!”
木子维忍不住惊讶地喊出了声。
秦鸽正要把嘴巴往安睡在床上的人的嘴唇上印,突然听到小豆奶的一声喊,吓得整个人立刻就跳开了。
床上的睡美人被这动静打扰了,皱了皱眉,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
被吵醒的凌亜明显心情不怎么好。
“我……”
明显做了亏心事的秦鸽连话都不敢说。
刚才凌亜在这里吃晚饭。
秦鸽注意到他的黑眼圈有点重,一副很困倦的样子,问过才知道凌亜是因为工作的事情昨晚熬夜熬太久,于是就好心地叫他去楼上休息一会儿。
秦鸽敢发誓,刚开始他真的只是好心。
也或许是看见凌亜累得走路都在晃,随时倒下去就会睡着的样子太心疼。
总之他刚开始真的没抱什么龌蹉心思,但凌亜一躺上床,一切就不一样了。
这张床是他天天要睡的床。
这张床是躺着的是凌亜,是他暗恋了那么多年的凌亜。
他暗恋的凌亜躺在他天天要睡的床上……
秦鸽很正常地不正常了。
他心里经过了激烈的挣扎,这期间他出了三次门,企图以把自己锁在门外的方式来断绝自己这种不该有的想法。
但很明显的,他失败了。
秦鸽最终没能挡住诱惑,想着“反正凌亜也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正打算往下亲的时候,小豆奶来了。
再然后,凌亜醒了,秦鸽的脸都白了。
凌亜看了看表,“有点晚了,我回去了。”
然后起身往外走,经过关缴和木子维的时候连个正眼都没给。
看来凌亜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对他做什么。
秦鸽松了一口气,又有点遗憾。
呸!遗憾个毛线啊!要是凌亜知道自己胆敢偷亲他,自己还不得被揍死!
揍死都好说,更惨的是,估计凌亜这辈子都不想看见自己了。
“我们是来看关关和小瑾在不在的。”
关缴说完,牵着木子维也走了。
刚走下楼,就看见凌亜站在那里不动。
三个手拉着手的人刚从店门口走进来,也不动。
“……哥。”
凌芈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凌亜。
“叔叔,矮子哥哥。”
关关挣开关小瑾的手,朝木子维和关缴跑过去。
关缴把关关抱起来,然后死死盯着那两只还没分开的手。
“二哥……”
关小瑾彻底傻掉了,甚至连现在应该挣开凌芈的手都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我叫我弟来端饭
我弟在客厅里说:“可是,姐姐,桌子上有一杯水没喝完。”
我不高兴了:“叫你端饭,关桌子上的水什么事。”
我弟:“可是桌子上有一杯水啊。”
我:“……不端就不端,没你的了。”(当然,这是气话)
再然后,我弟哭了,特委屈。
“我喝水你都要说我。”
……
明天要去CD12,也就是成都漫展
大概要穿女仆装去_(:3」∠)_
今天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很严肃地讨论我的下限问题
结果他们都认为它不存在
下限君哭了
、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