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按着他的后脑勺,强势而不容拒绝。悼亡者甚至不敢去看那深蓝色的眸子,他很是躁动不安,可偏偏没有力气去反驳。
力气与神智随着这个吻的加深,慢慢被欲火压了下去。
空气像是要离他远去,雪花飘飘洒洒落在他的身上,寒冷夺回了他些许神智。悼亡者捶打着将遗之血,希望能拉回这个人的神智。
将遗之血的身形一僵,眸中清明起来,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知道双舌还在对方口中舞动,眸中不安闪过。
两人渐渐分开了,浑身力气都被抽空的悼亡者跌坐在沙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将遗之血哑着嗓子道:“抱歉,方才失了神智。”话罢也没看悼亡者,直接朝着茅草屋走去。
悼亡者缓了回来还有些莫名其妙,差点被吻得喘不过气来的是他好不,摆着一张冷脸给谁看?
他潜意识里都在排斥一个事实,他对于将遗之血的吻一点都不反感。换作他人,他就是拼着咬破舌头也不会让对方占这个便宜,可是那人是将遗之血,他却是狠不起来。
把自己沉到水中,悼亡者没有发觉自己的脸颊此刻像是火烧云一般火红一片。
将遗之血快步走开自然也是由他自己的原因,一来他不知如何去面对被强吻的悼亡者,二来,他本就欲火焚身,再呆在那里,他怕就地把人给办了。
他并不是失了神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即使是会被悼亡者躲开,他也控制不了自己想要拥有他的念头。
有谁在心中叫嚣着,让这个人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么……将遗之血苦笑,他要的又不是笼中鸟金丝雀,用这个词来概括现在的心头的欲念真的好么……
悼亡者换了身衣裳回到茅草屋时,童嘉正一脸不爽地看着他:“你在外面磨蹭什么,花都摘回来了,在外面呆那么久你不想离开了!”
悼亡者笑道:“怎么,小师妹都睡了那么久了,耽误这一时半会你都舍不得?”
“……”为什么总能被他牵扯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
既然悼亡者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将遗之血自然也不会傻到现在去提刚才的事,剧情才是正片。“不知送花之时我们该与天山派怎么说?”
童嘉沉默下来,郁郁寡欢道:“照实说罢,只是莫要透露我在何处……你们要回来的时候捏碎这个符咒,就可以直接传送回来了。还有……替我与掌门师兄说一句对不起……还有,我不后悔。”
“啧啧啧……”悼亡者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小正太,“我怎么都觉得你有事瞒着我们。”
小正太的脸刷的就红了,结巴道:“哪,哪……有……你们还走不走了!”
悼亡者笑得开心:“这是恼羞成怒了吧~我就说有问题。”
“哼!”小正太冷哼一声,长袖一挥,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他眼前。
“对不起……师兄……”
天山山脚。
从半空跌落摔得很彻底的悼亡者:“他这是暴力快递,我要投诉他!”
将遗之血心不在焉道:“嗯。”
他刚刚其实完全有能力把人接住的,可是要靠近了突然很害怕这人和自己反目。将遗之血叹气,什么叫做先爱上的先输,他输得很是彻底啊。
两人落地不久,就被一群手拿长剑的天山派弟子包围了起来。
悼亡者打量了一圈,感慨道:“我一直以为那小孩身上是道袍来的,原来是天山派的派袍啊……”
“……”将遗之血面瘫着脸。
悼亡者撇嘴,起身抱拳道:“各位不必戒备,我等受人所托来送东西来的,不知可否通报贵派掌门一声?”
一弟子上前一步,长剑依旧没有放下的意思,朗声道:“你们是哪一派弟子,有何身份证明,无凭无据就想见掌门莫不是与我们开玩笑。”
悼亡者耸肩:“我们是没打算动手啦,但是如果你们非要我们动手逼掌门出来我们也是可以考虑的。”
将遗之血抛出一令牌道:“将此令牌交于贵派掌门,就道我等受其故友所托,送来一物,请务必请自来取。”
那弟子结果令牌,犹豫了一下,跳上飞剑便通报去了。
悼亡者见将遗之血冷这张脸,心下更加郁闷。明明被占便宜的是他,为什么是这人来给他冷脸看,明显不对呀。
他也不知自己心底的这份烦躁是为何,但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不去看那人。
他明明都发出两次友好的信号了好不!哼!不接茬就不接茬!小爷还不稀罕呢!
不多时,小弟子便回来了,毕恭毕敬地将悼亡者两人请了上去。
天山顶也是终年积雪,悼亡者想不明白这些宗派为何放着春暖花开的小山头不占,非要挑这些气候奇怪的山头居住,但是这也与他无关。两人被领到一座大殿前,小弟子躬身道:“掌门就在里面,我不便进去,只能送到这里,两位请吧。”
悼亡者也没去看将遗之血,伸手推开殿门便踏了进去。
主殿内一人被门而站,双手交叠于背后,长发披肩而下,一身道袍倒显得仙风道骨。
“请问前辈是否天山派掌门?”悼亡者作揖,明知故问。
那人转过身来,端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虽是眼角眉梢有了少许岁月的刻痕,却也架不住这幅君子如兰的气质,掌门笑道“不知二位与小师弟是何关系呢?”
他笑得温和,悼亡者也不便冷着一张脸,礼貌回道:“不过萍水之交,只是受他所托送回一样东西,掌门收好。”
他说话间,将遗之血便把天山雪莲奉上。
掌门凝视着他手中的雪莲,脸色算不上好看。悼亡者忙道:“临走前童前辈交代我等代为转达一句话。”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才掌门的眼睛是不是瞬间亮了?
那明显是“快说”的表情让悼亡者微微有些不适应,他撇开头去道:“童前辈让我们替他转达歉意,他说对不起前辈。”
掌门的表情并没有变好,倒像是怒极反笑:“他还有脸说对不起……”
悼亡者瞧他神色不大好,担心要坏事,忙道:“童前辈有将事情的起因与经过讲与我们听,我想那时前辈也是没有办法才……”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掌门黑着一张脸,冷笑道:“讲与你们听?那他可有讲,他是如何瞒着我盗走雪莲的?”
“……”直觉告诉悼亡者接下来便是事情的真相了,会很劲爆。
“那夜他带着酒来我房中……”
童嘉与大师兄有情之事,门内弟子谁知都知道,只是两位当事人不说,他们也只能背地里当八卦聊聊,全当茶余饭后的闲谈。
那日饭后,童嘉带着酒敲开了大师兄的房门,表示要喝上一夜。
两人本就两情相悦,何况童嘉早有计划,借着酒劲愣是将平时不敢讲的话一溜全说了出来。两人自幼竹马竹马,情根深种,酒喝下肚,意乱情迷,也不知是谁先开始,半推半就,便是春宵一刻,被翻红浪。
可是第二天大师兄醒来便发现昨夜还在身下婉转承欢的人不见了,有的只是冰冷的被窝与押在桌上写了叛出师门的纸条。
心,瞬间就冷了。
在那之后不管大师兄如何寻找,也再无他家小师弟的消息。转眼,便是百余载过。
“……”悼亡者表示,等我先缓缓。
将遗之血道:“有时思虑太多,便容易失去。”也不只是说与掌门听,还是说于他自己听。
掌门一愣,苦笑道:“不知两位现在可否告诉我小师弟何在?”
将遗之血没有丝毫出卖人的自觉,道:“昆仑山巅,禁地草屋。”
“……他怎会在哪里……”掌门低喃,然后就想到了什么,举起手中的雪莲叹息道:“为了这雪莲么?……那为何不自己送回来呢……明知道我不会责难与他,为何不回来呢……”
缓过神来的悼亡者道:“前辈与昆仑禁地的神兽签订了契约,永生永世不得离开昆仑山。”
掌门直接僵在了原地。“与神兽签订契约!那他的身体!!!”
悼亡者同情地为他解惑。“据说受了内伤,我见到的前辈,一直都维持在约七八岁的小童模样。”
“……”掌门再没有了站立的力气……他瘫在地上缓了一会,才慢慢起身道“两位是否还需要回去找我小师弟?”
悼亡者也没有隐瞒,道:“我们需要他送我们去一处地方。”
“我与两位一道。”
“掌门不要这天山派了?”
掌门叹气道“今日的天山派,早便不是那年师父所在的天山派了,我也累了,这掌门之位,不要也罢。”
“……”
掌门的效率很高,直接出去吩咐准备仪式,把下一任叫到房中详谈,不到半天,他就搞定了交接仪式一切。
看得出来他的急切,但是悼亡者还是微笑着打断急匆匆的掌门“前辈,你还记得半死不活的小师妹吗?”
到救活小师妹再解释一切并为小师妹安排好未来之后,也过去三四日了。这些天也不知谁在躲着谁,悼亡者与将遗之血见面的次数一只手掌就数得清。
掌门忙活自己的事自然没看到他们之间的诡异气氛,倒是还躺在床上的小师妹笑着对来看望她的悼亡者说:“你与那位公子,与两位师兄的关系是一样的吧。”
悼亡者卡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明明否认的话就在嘴边,可就是说不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下一章就可以摊开来讲了~~~话说本来想的是要不来一段洒狗血的你爱她她不爱你她为别人死了你却为救她与爱你的我一起。。。。←的奇怪剧情的……然后莫名就歪回这里了……
OTZ我觉得要是洒一次狗血的话大家就要抛弃我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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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言灵天山雪莲(下)
小师妹见他脸色不好,疑惑道:“闹别扭了?哈哈,如果他不哄你,试着自己去接触他嘛,想想小师兄这些年在外头的日子,大师兄要是找到人了,指不定要怎么折腾呢。所以啊,既然还在彼此身边,那么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好好珍惜啊。”
一直到第二天三人要离开天山派,悼亡者都没进入状态。
符咒在将遗之血手中,他叫了悼亡者两句,看他还在神游不由得有些无奈,只能伸手握住他的手。掌门自动搭上了将遗之血的肩膀。
小师妹挥了挥手:“大师兄一路走好,等我好了就去看你和小师兄。”
光芒乍放,旁人纷纷遮住双眼,新掌门握了握手掌,有些无措地低喃:“师父……就这样不要我们了……”
小师妹在一旁笑的温和,可是眸中却满是悲意,她仰头,泪水顺着脸颊下滑,刻骨的冰凉:“大师兄早该累了,若不是这肩上的责任,他早就抛弃一切去找小师兄了……和爱人明明相爱,心意互通,却相隔万里,无法见面……”说到后面,她有些哽咽。
她若命好,也许也能找到一人,一世相许吧……可惜她命不好,满心以为终有善果,却换来了两位师兄分别百余年的悲剧。
昆仑。
童嘉苦等了几天,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他们救小师妹要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这是要急死他啊!
刚想跳脚,屋外光芒大绽,他忙起身冲了出去,可踏出屋外的脚,却生生收住了脚步。
那个身影没人会比他更熟悉了,自幼照顾他长大的如同哥哥一般的角色,情窦初开后第一个春梦的对象,小心翼翼刺探表白的初恋对象,这几百年里,无时不刻在思念的人……
他的大师兄。
一瞬间,泪水湿了眼眶。
悼亡者还没从场景变化的的余韵中缓回来,就看到小孩皱着一张小脸,泪眼汪汪的样子,刚想问怎么了,就被将遗之血拖走了。
一直到看不见小草屋,将遗之血才停了下来,看着从昨天起就呆呆的悼亡者,无力感再一次袭上心头。
这孩子平时不都挺聪明的么,为什么现在却迟钝成这样……可偏偏,他还在窃喜。这个孩子还没被人染指过,是他的幸运。【不是谁想染指就能染指的啊!他侄女不是闹着玩的啊!】
将遗之血按住悼亡者的肩头,逼他与自己对视,直到小孩的眸光从呆滞到清明起来,他才缓缓开口。
“我是第一次对人说这些话,思考了好几天,觉得还是与你摊开来讲会好一些,烨,听我讲完。”稍稍停顿,他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明明是久经沙场的将士,在此刻他却像是小孩一样,执着认真得好笑。“我喜欢你,不知道是在第一次见你时,还是在你笑着说与你重新认识时,不管是悼亡者也好,沉眠之地也好,我不在乎家世,不在乎出生,更不在乎容貌。我在意的只有你一个人,作为玖烨存在着的你。我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能和我在一起,我不一定能给你带来更好的什么,甚至与我一起你还会有些麻烦,但是我想你答应我,我并不想给你机会让你拒绝。这段话我想了很久,从那天湖边的强吻开始,我就知道,这种心情已经没办法在你面前掩藏了,说开了,不管下场如何,至少让你知道,我并非把你当作朋友,我想和你成为恋人。”
悼亡者由一开始迷茫,随着将遗之血的话,红色由耳根开始弥漫起来,爬过耳畔,顺着脸颊,让他的一整张脸,犹如被灼烧一样,红得发烫。心跳在他的耳边回荡,扑通扑通的每一声,都像是将遗之血砸在他心上的每一个字,让人无比欢喜。他的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不知为何,眸中一片湿润,像是最上好的翡翠,晕开了最美的光泽。
将遗之血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可他却颤抖着,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湖水荡开一波水纹,圆月在上空,月色姣好。
发自内心的笑容灿烂而美好,他道:“我第一次知道阿爵可以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简直是毁坏气氛的神人!OTZ系统恨不得给这货跪下!
看将遗之血哭笑不得的样子,悼亡者没错过他眸中的失落,鼓起勇气握住将遗之血的手,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也从来没有尝试过,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因为阿爵的温柔而高兴,因为阿爵的冷落而生气,那都是我不曾拥有过的感情。今天之前,我一直很迷茫,为什么我心跳会因为阿爵而混乱。只是,如果是阿爵的话,我可以试试。”
湛蓝色眸子因为他的话而变得亮了起来,悼亡者看着那双眸子,直视自己的眸中,满满都是自己。
心,慢慢定了下来。
他像是要确定什么一样点头,眸光坚定。
“我想要和阿爵在一起。”
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