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快一点吗?”赫伯特很焦急,无奈狐族人一向是生活优雅的,走起路来很慢,就算这个红发的亚雌性已经小跑了,赫伯特依旧觉得慢。
“可是,我跑不快了……”红发亚雌性大口的喘着气,他还真没有这么跑过。
“那我就冒犯了!”赫伯特说完就把红发的亚雌性一把拎起来,让他伏在自己的背上,“对不起,我真的很着急,你就在我背上告诉我应该怎么走,我跑得快!”
南颜还是第一次被人背着,感觉非常的不舒服,尤其是这个熊族雄性还背着一个包裹,硌得他很不舒服。不过看着这大熊着急的样子,怀里抱着的应该是他的伴侣吧,而且还病得不轻,就原谅他了吧!
红头发美人南颜一边指路一边想着:唉~我真是太善良了……
等到赫伯特通过南颜指的路,七扭八拐下,终于到了医师家门口。
趁着赫伯特用大熊掌“砰砰”的拍着门的空当,南颜小心翼翼的从这大熊背上滑下来,站到了一边。
随着一声慵懒的“谁呀?”,门被慢悠悠的打开了。门里是一个穿着白色软丝衣服的亚雌性,还打着哈欠。
“你是医师?”赫伯特看着眼前这个亚雌性,有些不放心,他心里觉得医师都应该是严谨一点的,就像艾莎姑姑那样。
“我还没问你是谁呢?熊族的雄性来我们这里干嘛?”还是一样慵懒的声音,“呦,南颜宝贝你也来了?是被野兽袭击了么,怎么这么狼狈!”
赫伯特此时也不管信任不信任了,毕竟人家还是医师,总比自己强吧!
便说道,“你看看他吧,他被闪狐抓了手臂,流了很多血,而且还看不见了!”
一只细白的手抬起来给南颜顺了顺头发,“我现在没时间,再说了,你不怕我把他看坏了么?”
南颜抓住他的手,说道,“别闹了,人家是来看病的,你快给看看!”
慵懒声音说道,“既然是南颜宝贝带来的人,我当然要看了。唔,你们不冷么?站在我家大门口给我挡风?”
赫伯特有些生气这人对病人这样不着急,但也没有办法,只能迈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最显眼的是一张大床,铺得一层又一层,看着就厚厚的很暖和。
赫伯特动作轻柔地把白然放在床上,然后对着那白衣亚雌性说道,“快给他看看罢!”
那医师又打了个哈欠,才说道,“我叫凯文,狐族部落的医师,放心,不是冒牌货。”
说着走到床边去看白然,“你给我讲讲他怎么了。”
赫伯特也不管他是不是讽刺了,便语气放低的说道,“凯文医师,我们遇上了闪狐,然他被抓到了,不过是伤到了手臂。”
上前打开白然手腕上缠着的软丝布料,几天狰狞的口子就暴露在眼前。血液都凝住了,口子很深,看上去有点血肉模糊的感觉。
“好可怕,一定很疼!”南颜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跑到一边去坐着了。
赫伯特本就心里难受,听了南颜的话又是自责,自己就不应该让他乱跑的。
凯文仔细的打量了伤口,最严重的地方应该算是那抓到了静脉上的。用沾了清水的软布擦了伤口的周围,说道,“这个没事的,等涂了药伤口就会长得快了,再吃一些补血的东西,例如野兽的肝脏,养一养就差不多了。”
又指着那两条最深的口子,“这两条抓得很深,很有可能会留疤,你不在意吧?”
赫伯特哪里会在意这种东西,这是在爱美的狐族部落里才会问的话,但他现在丝毫不敢怠慢这位医师,便急忙说道,“我不在意这个,只要他好好的就行!”
凯文满意的点点头,“那就行了。刚听你说他看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赫伯特道,“被闪狐抓了之后他就流了不少的血,是不是失血过多失明了?”
凯文点点头,“有这个可能,不过我看他的伤口止血的挺快,而且现在是冬天血液流不到那种能够失明的地步。”
看了一眼白然,又说道,“你把他捂得可真严实,解开这帽子披风的,我看看他的眼睛。”
赫伯特解释道,“他身体不好才穿的厚,是不是因为他身体弱,所以流了血才失明?是不是多补血就能看见了?”
凯文白他一眼,“你是医师我是医师?我连他的眼睛还没看到呢,你就让我下结论!”
赫伯特被呛了一下也不吱声了,生怕这位脾气不小的医师生了气不给白然看病了。把白然的披风解开,连着披风上的帽子也一起摘下来,露出了里面安迪送的白色绒绒帽。
凯文“咦”了一声,看了看那帽子,说道,“这不是安迪宝贝带回去的帽子吗?”
赫伯特听着他认识安迪,就说道,“安迪和我们是好朋友,这帽子是他送给然的,他们一人一顶。”
凯文听了这话就高兴的一拍手,眼睛都亮了,带着惊喜问道,“难道这人是安迪宝贝说的那‘特别可爱,特别温柔’的白然?!”
赫伯特被他这语气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点头,“对的,他叫白然,医师你还是先看看他的眼睛吧!”
凯文带着风情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不早点说!”然后就和同样兴致勃勃的南颜凑到前面去看。
“哎呀,果然好可爱!你看这皮肤真好……”凯文情不自禁的摸摸白然的脸,滑嫩嫩的,真不知道怎么保养的。
南颜也上去摸了摸,不过还是南颜比较办事的,摸完就就说道,“你快给看病,这样他就能赶快好起来跟我们聊天了!”
凯文一拍胸脯,没问题!
先是翻了翻眼皮,没有发现眼睛有什么异常的,看了手臂上的伤口,哪怕是身体弱,这样的口子也不会流血到失明。所以他们只能等着白然醒过来,问一问他的感受,才能下结论。
白然是被饿醒的,他睁开眼睛黑黑的,还以为到了晚上,就喊赫伯特,“赫伯特,你怎么不点灯?好黑!”
赫伯特坐在床边一直守着他,一见他醒了,便喊凯文,“医师,医师!”
然后握着白然的手,“你觉得怎么样,眼睛还是看不见?”
白然本来还没反应过来,赫伯特一说他才发现自己还是看不见,便紧紧的抓着赫伯特的手,“现在是白天?我看不见……怎么办,赫伯特,我看不见……”
赫伯特抱住他,拍着他的背,“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到狐族了,医师也在这,会治好你的!别怕……”
白然六神无主,他对这个世界的医术不报什么希望,是还是点点头。
凯文很快就过来了,他坐到白然身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不见?”
白然木然的说道,“你在干什么?我看不到。”
凯文又问,“你眼睛有什么感觉?”
白然道,“挣开很疼,只想闭着。”
“你有磕到头吗?”
“没有。”
“你看不见东西之前有什么感受?”
“手臂被抓了,很痛,我去看小闪狐,起身的时候很晕,然后就看不见了……”
凯文对着赫伯特摇摇头,叫他到外面说话。
赫伯特给白然盖住被子,摸摸他的头,“乖,你躺一会儿,我去给你拿吃的。”
白然轻声应了,他知道赫伯特去干什么,看来是这医师治不好他了……眼泪顺着眼角流到头发里,很快就打湿了一片头发,他侧着身躺着,把脸埋在被子里,不想让赫伯特回来看见他在哭。
门外的凯文长叹了一口气,脸上也没有那种慵懒的表情了,“我治不好他。”
赫伯特沉默不语,只是用力的攥着手里的木杯。
凯文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好受,但他也无能为力,只能说道,“对不起!”
赫伯特看了他一眼,“这不怪你,是然的身体太弱。”语气已经带上了灰败。
凯文踌躇着好像想说些什么,赫伯特发现了这一点,眼睛里重新带上了希望,满怀期待的看着他,好像他一张嘴,白然就能够病好了一样。
终于忍受不住赫伯特的目光,一咬牙说道,“有个人也许能治好他!”
赫伯特一喜,直接捏碎了手里的木杯,“谁?也是你们部落的?在哪里?远不远?”
凯文揉揉额角,“他已经不算是我们部落的人了,不过他倒是住得不远。”然后又一咬牙,“你先给他喂了饭,明天我带你们去,今天就住在我这里。”
赫伯特重燃了希望,便利落的答应,“好的!我来做饭吧!”
凯文去了南颜家里住,把家里唯一的床让给了他们。走之前还逗白然说他去和别人相亲相爱了,也祝他们两个今晚上相亲相爱。
晚上两个人躺在凯文家的床上说话,白然和赫伯特的心态倒了过来,这回是白然情绪不高,而赫伯特努力逗他开心了。
赫伯特抱着他,温柔的说道,“凯文医师说了,明天去见的医师治好过很多难治的病,明天一早咱们就走,别担心了,会好的。”
白然被他搂在怀里点头,“我不担心,我还有你呢!”
赫伯特看着他的样子,眼睛酸酸的,探过去亲了他的额头,又顺着鼻梁亲吻到嘴角,“宝贝,别怕,就算治不好,咱们也能好好生活。”
白然摸索着吻上他的唇,“我知道,我知道你会好好照顾我,我不怕,真的,一点都不怕。”
赫伯特心里的难受都化成了温柔,慢慢的和白然伸进他嘴里的小舌纠缠。
两人抱在一起只是亲吻,什么也没做,赫伯特抱紧了白然,让他窝在自己的肩膀上,“宝贝睡吧,明天我们就去看病,你会好的……”
而现在在南颜家的凯文愁眉苦脸着抱怨,“我又要挨骂了!”
南颜在一旁抱住他的肩膀,“这不能怪你,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可爱的白然就这样看不见了,我们触犯了族规是有情可原的,所有人都会认同我们的做法的,不要太伤心啦!”
凯文点点头赞同他的说法,然后倒在南颜的肩膀上,“唉,我们果然是太善良了……”
第 23 章
白然很早就醒了,是后半夜就醒了的。
他睁开眼睛黑黑一片,他看不到东西不知道时间,以为和自己平时起床的时间差不多,就没去想,只躺在赫伯特怀里发呆。
他等了好久也不见赫伯特有苏醒的迹象,而他也不想叫醒赫伯特,便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待着,不出声音也不动一下,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四周,尽管他们全部是黑暗的。
他知道自己是得了雪盲症,但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关于这种病要怎么治疗,要多长时间能够好一无所知。
这世界的医学水平远远比不上现代,万一治疗这病需要用到什么专用仪器,那他白然在这里就当瞎子吧。不过他又有些乐观的想到,很多病都有土方子可以治疗,并不一定要去医院,也许这世界真的有能够知道这些方子的人也说不定……
他从后半夜想到了早上,心情忽高忽低,想要淡定也不行。
昨晚上被赫伯特的情绪感染了,觉得自己真的要依靠赫伯特一辈子,让赫伯特做他的眼睛,那时候的心里只有感动和酸楚。
而此时,他没办法像昨晚上一样认命了,而是生出了一种期待,也许那个爱叫人“宝贝”的凯文真的能够带他去见一个能够治好他的人。
赫伯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白然在盯着他,他一瞬间以为他恢复了视力,刚要惊喜的叫出声,就看见白然因为感受到他醒了,而转了转那双没有焦距的黑色眸子。
白然试探着轻声问道,“赫伯特,你醒了?”
赫伯特看着那双寻找着自己的无神眸子,眼睛有些发热。
白然没有听见他回答,便以为他还在睡,只是动了一下而已,也就继续安安静静的躺着,没再出声。
赫伯特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口泛上的痛,伸手揽过白然,让他贴到自己怀里,在他头顶说道,“我刚醒,你醒了多久了?怎么不叫我?”
白然轻笑道,“叫你干嘛?聊天么?”
赫伯特看他心情好像还不错的样子,也跟着开心起来,“就是聊天啊,我们好久都没聊天了!”
白然抬手打他,“昨天才聊过,在雪地里那会,我还说要从雪里滚到狐族部落来呢!”
赫伯特仔细的看了看他的神情,提到雪地里的事情也没有很难过的样子,变真心觉得自己的爱人好坚强,于是低头去亲他的脸,“然,你会好的,一会儿凯文就带我们去找另一个医师。”
白然侧过脸唇边就蹭到了赫伯特的唇,便贴着他的唇说道,“你别总是这样说,我听了反倒觉得我不会好了。别担心,我没事的,我还等着看狐族的美人们呢!”
说道这个就来了兴致,问赫伯特道,“他们美吗?你觉得和安迪千里比怎么样?安迪说他们身上有‘体香’,我闻着这被子上全是药味,根本闻不到其他的,你有没有闻到?”
他纯粹是在转移话题,他听着赫伯特说“你会好的,你会好的”就像是电视剧里得了重症的患者家属说的话一样。而且赫伯特这样一遍遍地说,绝对是他在害怕,想到自己让赫伯特这样担心,便内疚起来,想要给赫伯特看一看他坚强的样子。
赫伯特摸着他的头发,柔情脉脉的看着他,“等你好了你自己看,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白然闭着眼睛笑着趴在他身上,“那我就自己看,你以为我稀罕你给我讲么!”
等赫伯特帮着白然洗漱好了之后,又做了早饭吃完以后,凯文才慢悠悠的推开门回家。
一进门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角都打出了几点泪花,脸上被冷风吹得有点红,配着这抬手捂嘴的姿势,别有一番风情。
无奈赫伯特无视这种美景,一见他便说道,“咱们现在就走?”话虽然是问句,可是要表达的意思完完全全是肯定的。
凯文瞪了他一眼,看向老实坐在凳子上的白然。
白然根本不敢乱走,赫伯特给他拿衣服的时候,他想要先下地,因为没掌握好床沿的距离,直接从床上滑了下去,幸好这床低,而且还围上了床裙,白然滑下去的时候拽住了那床裙,才没有直接坐到地上。
他之后也就老老实实的做个木偶让赫伯特给他服务了。
凯文先是给了白然一个大大的拥抱,“白然宝贝,我都想死你了!”
白然觉得这人挺好玩,便回道,“我也想你了。”
赫伯特在一旁满脸郁闷,这两人才认识几个小时吧……
凯文终究还是个算合格的医师,闹完了就开始问道,“今天眼睛感觉怎么样?”
白然道,“和昨天差不多,眼睛很累很疼。”
凯文沉思了一会儿,便说道,“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这个人因为触犯了很严重的规矩,已经不算是我们部落的了,所以你们看好病了之后也不要对别人说你们见过他,好吗?”
白然乖巧点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