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掉她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乐观了。
白。皙的身体上满是青紫,很多地方都淤血了,拿了沾了水的温热布子把他的脸擦干净才发现脸上也有很多划痕,像是在地上拖出来的。再往下就更惨不忍睹了,略一望去,两条腿自膝盖以下被咬得很严重,很深的牙印子,还扯开了下面的肉,一条腿还稍微好一点,可另一条腿……艾莎姑姑都不忍心再看了。
她含着泪冲着赫伯特压了声音厉声道:“你到底保护他保护在哪儿了?!”
赫伯特红着眼睛,缓缓道:“姑姑……”
艾莎姑姑看见赫伯特这样子,就知道他也不好受,她直叹着气,“罢了罢了,别说了,你快去烧热水,我先给他擦一擦。”
烧好了水之后,艾莎姑姑先是给白然清理了一下,然后把生肌止血的药草捣碎,又把赫伯特从家里取过来的与欢枝研成的粉末掺进去,这粉末有减轻疼痛的作用,能让白然少受苦。仔细的用软丝一层一层的把两条腿缠好,熬了药给他喂进去,又抓了好几包的药和一小瓶药膏给赫伯特,细细的叮嘱道:“别让他伤口见水,要洗澡的话,只能擦擦。这瓶药膏你回去给他好好擦在身上,在淤血地方一天涂上一次。药草每天熬了三份按饭点给他喝,先别让他动,腿上的伤两天来我这里换一次药。多给他弄一些动物的肝脏做了吃,多睡觉……”
说了很长一串,看着赫伯特都一一记下,艾莎姑姑才用被子把白然裹起来让他抱回家去,因为在她这里也不方便,擦个身什么的,她根本抬不动白然,于是只能让侄子把他抱回去。
她站在门前踮起脚看着赫伯特越走越远,心里面叹息着: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总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想到白然那惨白的脸和受伤的腿,不禁又是一阵心疼,她抹了抹眼泪,直到赫伯特没了影子,才回到屋子里去。
赫伯特做好了饭,轻声把白然叫醒吃饭,吃过之后又拿布子给他擦手和脸,收拾完东西,就上床去让白然靠着他休息。他搂着他,一下一下的抚着他的头发,说道:“姑姑说你得补血,这一阵子主菜可能都是肝脏之类的,你想怎么吃?做汤还是炒还是烤?”
白然浑身都疼,提不起精神,一听这话更加郁闷,回答道:“还是和青菜炒了吧,春天了,青菜也多了,你多放点青菜。”
赫伯特看他皱眉,就知道他伤口疼,调整了一下位置,便半搂着他给他按摩,说道:“姑姑给了好些药,再晚一点我烧水给你擦擦身子,然后把药涂上,就能好得快了。”
白然点头,他知道伤口不能见水,而且又伤在腿上,这里没有淋浴,他总不能坐在浴桶里把脚举起来吧,于是只能郁闷道:“只能这样了。”
赫伯特又陪着他说了一会儿话,给他转移注意力,这样疼痛就能少点。待到外面擦黑的时候,赫伯特就下地去烧水了。
白然趴在床沿看着赫伯特忙活,心里也酸酸的,他怎么能感受不到赫伯特一举一动都带着内疚呢,白然敛下眼睑趴在那里想,这件事发生谁也不能预料,根本和赫伯特没有什么关系,白然也不想赫伯特为此留下什么心结,所以他除了最开始见到赫伯特的时候喊痛之外,就再没说过疼,他听着赫伯特说对不起,心都拧在一起了。这个强大的雄性遇见自己好像从来就没顺心过,总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白然叹一口气,自己这是什么体质啊!
不过庆幸的是赫伯特没再和他说“对不起”之类的话,这点让白然很高兴,虽然还明显有着内疚,但是他知道,赫伯特会把它们转化成力量,更加好好的保护自己,而不是留下阴影。
白然趴在那里又出了一脑门的汗,他在心里哀嚎道:好疼啊好疼啊,天啊,这里怎么没有止痛片啊!他用力抓着被子,忍着疼痛,放在平时,身上的伤就能让人疼得睡不着,可是现在有了腿伤的前提,身上都感觉不到疼了。白然眼前发黑,直想哭,可是又觉得丢人,于是就纠结着,脑袋也开始疼起来。
热水很快就烧好了,赫伯特兑了些凉水倒在盆里,端到床前放在凳子上,然后拧了块擦脸的布子放到盆沿,就扶白然起来。
白然就着他的手起身,腿又用力了,瞬间一张惨白的小脸变得更加扭曲,他呲牙咧嘴的带着哭腔道:“等一会儿,让我歇一下……”
赫伯特看着心里也不好受,便说道:“疼就哭,就咱们两个人,宝贝,你哭吧,你这样忍着,我听着心难受……”
白然这回也不管了,他本来就疼,听赫伯特这么一说就没了顾忌,便小声哭起来,还一边说道,“我好想把它们砍下去,就不用疼了!”
赫伯特抱紧他,小心的给他扶坐起来,在他腰后垫了枕头,拿过布子给他擦脸,“乱说什么呢,乖,一会儿我给你擦完给你揉揉腿,你别这么用力绷着大腿,腿都酸了,疼的话就掐我也好,要不然你一直绷着腿会更疼!”
白然抬手让他脱了衣服,他现在抬手都疼得不行,不动时候还好,一动那些被地蹭掉皮的地方刚结的薄痂就被抻裂,摩擦着衣服火辣辣的。
好不容易擦完了上身,赫伯特仔仔细细的给他涂好药膏,之后把他横抱着放倒在床上,又用手托着他的腰,稍抬起来一点,给他把里裤脱了,只剩下内。裤,把被子盖好,才下地去收拾东西。
涂上药的地方凉丝丝的,比之前舒服了不少,加上赫伯特给他按摩僵硬的大腿肌肉,白然才觉得不那么难受了。按摩着按摩着,白然就觉得伤口不怎么疼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快。感,因为赫伯特之前给他按摩的时候是隔着裤子,现在他只穿着内。裤,赫伯特就直接覆上他的皮肤,腿根又是个敏。感的地方,于是白然很不好意思的发现自己有感觉了。
他红着脸挪了一□体,想要跟赫伯特说不用按摩了,可是一挪,带动了全身的伤口,他倒吸一口气,想死的心都有了,这还用说啥啊,直接给疼蔫掉了!
正当他这边疼得眼泪汪汪的时候,赫伯特看着他想了一会儿,然后直接摸上了他的下面!
白然惊得弹了一下,又是一阵销。魂的痛感传来,他瞬间无力了,想着再也不动了,一动真要命,于是只能开口道:“你在干什么!你快放开……”
赫伯特俯过来亲他,说道:“你不是疼?做完就不那么疼了,而且也好睡些。”
白然默,这件事还有这个功效啊……
他现在属于残疾人,只能由着赫伯特乱动,他难耐的小声哼哼,不得不承认,确实快。感转移了痛感,也就没再阻止赫伯特。他持久力一直不好,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喘着气瘫在那里,本来无力的身体现在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释放过的疲惫感袭来,他只觉得又舒爽又累,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
赫伯特见他睡着了,便小心翼翼的绕过他下地去又倒了热水给他擦刚才出的薄汗,温热的布子贴在身上很舒服,白然本来睡得还不实,被这温暖一熏,哼了几声便睡沉了。
赫伯特弄好一切之后就熄了灯,他怕灯光影响白然睡觉。适应了一会儿黑暗,他才能勉强看清白然的脸。
他就静静的看了好久,看着他渐渐睡熟,没有再难受,才放下心,轻轻的上前去吻了下他的头发,在心里说道:我再也不会让你遇到危险了,再也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过年去了么,人好少啊 TAT
第 48 章
雌性们在山边缘的森林里采药遇袭的事情,很快就在部落里传开了,雌性们都反映他们不敢去山上采东西,还去了艾莎姑姑那里表示分配的采药任务完不成。艾莎姑姑也体谅他们,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谁能担保没有下一次?而且他们也没有小团这样的凶兽在一旁,要是真遇上了,那可就完了。于是艾莎姑姑当天晚上就去找了族长,告诉他这一情况,同时也想问问该怎么办。
族长听了话也很发愁,要是一直这样下去,那么部落里的药草就得不到补充,医师那里就不能及时的取用药草了,于是他第二天一早就去两家了解情况去了。
他先去了千里那里,因为是早上,千里忙着又哄孩子又做饭,而安迪还是一副萎靡的样子,所以他简单问了几句就转去赫伯特家了。
赫伯特此时刚帮白然梳洗完,还没来得及吃饭,族长就过来敲门。开了门,赫伯特看族长一脸疲惫神色就知道他肯定是晚上没睡好,他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于是没等族长开口,便说道:“我们刚要吃饭,族长吃过了吗?没吃的话就和我们一起吧,吃完了饭咱们再仔细的分析一下这件事。”
族长欣慰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你也想了挺多的吧,我跟你们吃点饭,吃了饭咱们好好说一下。对了,白然怎么样了?听艾莎说好像伤得挺严重……”一边说,就一边往里面走去,看见靠坐在床上的白然虽然脸色有些发白,但是精神还不错,就又说道:“好好养着罢!赫伯特你这一阵子也别上山了,缺什么吃的去我那里取,好好给他补一补!”
白然听到这话赶忙说:“族长这样不行,我和赫伯特没有部落补助的,我们怎么好意思去你家里拿呢?这不合规矩……”
族长摆摆手,脸色柔和下来,道:“现在还讲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叫你们去拿就拿好了,”然后又开玩笑道,“你现在受伤了,赫伯特也不能扔下你在家去山上打猎,你们要是没有吃的饿坏了,我们部落不就少了一位优秀的猎人和一位温柔的亚雌性么!”
白然听到他这么说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他朝赫伯特看去,赫伯特对着他点了点头,于是说道:“那就谢谢族长了,咱们先吃饭吧!”
族长也是挺着急这件事的,筷子也没动了几下,就说吃饱了,弄得赫伯特也不好再吃了,虽然族长表示让他继续吃不用管他,但是赫伯特还是擦了一下嘴,又给在床上吃饭的白然夹了点菜,就收拾了桌子,然后两人开始讨论这件事。
白然之前就听安迪说森林边缘很安全,但他第一次上山怎么就这么倒霉的遇上了千载难逢的一次野兽袭击,他其实也觉得奇怪,于是地上两个人在那边分析,他也咬着筷子跟着听。
族长道:“边缘地带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这次是怎么了,赫伯特你是怎么看的?”
赫伯特沉吟了一会儿道:“现在还不能判断是怎么样的情况,所以不知道是恰巧遇到还是野兽们有什么异常,所以我建议雄性们分成几组,绕着边缘地带勘查一遍,看看还有没有野兽。”
族长点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每年野兽开始袭击部落的时间都是入夏开始,开始进攻之前野兽们总会先去边缘转转,所以雌性们就不上山了。而这次也是在边缘发现野兽,说不定是今年袭击部落的时间提前了,如果是这样就难办了,咱们部落的防御还没有加固完。”
赫伯特道:“不管是哪种情况,当务之急是加固防御,可以分出二十名左右的雄性去边缘巡视一下,其余的就加紧弄好围墙。”
族长道:“这个方法可行,唉,刚说要你休息几天,我就想反悔了。你现在能和其他雄性一起上山或者加固防御吗,还是要再照顾伴侣几天?当然,我知道他伤得严重,你可以中午回家看看他,而且晚上你也要回家的,剩下的时间,我让手脚勤快会照顾人的雌性过来照顾他可以吗?”
赫伯特为难道:“他还病着,我怕——”
“族长,赫伯特愿意去帮助部落!”白然急忙打断赫伯特的话,开玩笑,这样的情况他怎么好意思守着赫伯特不让他去给部落奉献力量?唉,再说他也不用特意照顾,在床上的小桌子上放了水杯,早上、中午各抱他去一次厕所就可以了,其他的他也不需要什么,况且还有小球球和小团陪着呢,他也不觉得无聊。
族长听他这样说,便赞许的点点头道:“赫伯特,你这个伴侣很善解人意啊!白然,恩,不错不错,回头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叫人做了送来!”
白然知道这也是场面话的一种,便回答道:“麻烦族长了。”
赫伯特在一旁也只得说道:“那我明天帮忙加固防御吧,就不上山了。”
族长道:“随你。”然后站起身来,对着白然笑了笑,又说:“明天我就叫一个雌性过来照顾你,你好好的养病。”
白然赶紧点点头道:“好的,谢谢族长。”
族长拍拍赫伯特的肩膀,“我现在得去给雌性们开个会,让他们别担心,还得分配人手,就不在你这里多留了。”
赫伯特把他送出门,又把在门口窝着的小团抱起来放到白然为它和小球球准备的垫子上,才回到床边给白然收拾饭碗。
赫伯特现在是看小团一千个顺眼,他是真的感谢小团,要是没有小团,说不定他的爱人就要永远的离开他了。于是动作也不像以前一样粗鲁了,他早上第一次对小团这样温柔的时候,还把小团吓了一跳,拖着缠满布条的身子跳出老远,赫伯特当时一脸黑线,而白然则是笑得上不来气。
这会儿白然见他又是轻柔的抱着小团给它归位,便笑话他道:“小团都要被你吓死了,你还是恢复以前那种对它的态度吧!”
赫伯特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却伸手快速的在他脸上轻掐了一下,然后才说:“少笑点,你脸上的痂一会儿又裂开了。”
白然闻言立刻就闭上了嘴巴,他脸侧都是在恖郄兽拖着的时候被杂草和石头划伤的口子,口子多,有些还划得有些深,上了药已经结痂,之前被这事逗笑的时候就已经笑裂了好几条,现在还挺疼的,所以一听这话,他就不敢笑了,生怕全给笑裂开。
不过一提起这事,他也挺惆怅的,虽然身为一个男人对外表的在乎程度没女人那么在意,但是他还是挺在乎的啊,这脸上要是都留了疤,得多难看!腿上留疤已经避免不了了,毕竟是那么大的伤口,除非做个疤痕整容,可是这脸可是门面啊,唉唉唉!
伸手摸摸脸,安慰一下自己:还好还好,都在脸侧,大不了留个大鬓角……
赫伯特看他的表情变换着,都能从他脸上看出他在烦恼什么,伸手覆住他放在脸上的手,说道:“你变成什么样,你也还是我的伴侣,我都喜欢看。”
白然睨着他道:“反正我从来也没好看过,是吧?”这个确实是事实,白然最多是耐看,而且气质不错,所以比较招人喜欢,但还真称不上好看漂亮。
可赫伯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说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