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祝终于转头正视他道:“因为他也来这里祈过愿,他要爱人起死回生回到他的身边,鹞仙实现了他的愿望,他必须拿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换。人生八苦他已尝尽,他现在最宝贵的只有青春了,所以这是他必须付出的报酬;并且,鹞仙也实现了你的愿望,你爱的人现在不是在你怀里了吗?所以,鹞仙要拿走你最宝贵的东西当报酬。”
“是什么?”徐磊忽然间明白了些什么。
庙祝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怀里的白鹭杨一眼。
“不!我要的不是这样!他根本就没有爱上我!陈烈也根本没有起死回生!你们骗人!混蛋!”徐磊愤怒地咆哮着,他想冲上去狠狠揍这骗子,可那庙祝却忽然不见了。
徐磊抱着昏迷的白鹭杨默默流泪,最后只能无奈地带他离开,再想其它办法。
经过一个公车站的时候,白鹭杨突然醒了过来,他挣扎着离开徐磊的怀抱,神情仿佛入了魔障,嘴里呢喃一句:“来了,来接我了。”
“鹭杨?你怎么啦?谁来了?”徐磊不明白他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此时,一辆巴士开了过来,停在在了公车站。白鹭杨马上走了上去。徐磊想要跟着上去,却被白鹭杨推了下去:“不,那里你不能去。忘了我,好好过日子。”说完,公车门关上,车子扬长而去。
徐磊拍打着巴士,让司机开门,追了很远,最后还是被甩掉了。他跌坐在路边,茫然若失。
“哎?是你?”徐磊的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他茫然回头,原来是上次在咖啡厅见到的那一对同性情侣。
“他走了他坐着刚刚那辆巴士走了。他最终还是离开我了”徐磊语无伦次。
姚慑将他拉了起来:“谁?”
睚眦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刚刚那辆巴士?上面都是鬼魂和已经没有生气的半死人。”
徐磊闻言,身子一震,他还是没能救鹭杨,原来刚刚一别竟是永别。
姚慑见他情绪不稳定,便将他带到最近的一间小餐馆,让他先坐下。好半会,徐磊才从悲伤的情绪里回过神来。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现在是陈烈的模样,难道说这两人也认识陈烈?
可是当他看到小餐馆玻璃窗上的倒影时,他便明白过来了,自己已经恢复了原貌。
那自己是什么时候恢复的?白鹭杨不让自己跟着上巴士送死,他的话是对陈烈说的还是对自己这个问题看来终其一生自己也弄不明白了。
送走徐磊,睚眦在姚慑耳边耳语:“刚刚那辆鬼巴士的司机,虽然我只看了一眼,不过我看清楚他的长相了。”
姚慑有点意外:“怎么,你认识?”
睚眦点头,语气有些沉重:“是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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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后,姚慑在电视台楼下那间咖啡店前再次遇到徐磊,他打了个招呼:“最近怎么样?”他问得含蓄。
徐磊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微微一笑:“很好。”
看来这人想开了,姚慑开玩笑道:“那就好,要是寂寞的话,哥哥给你介绍几个美女或者帅哥?”
对方谢绝了他的好意:“那倒不必了,这辈子我看来跟爱情无缘。其实人生除了爱情外还有许多事情值得关注,比如说事业。”
姚慑赞同:“男人当然还是事业第一。”
“我想出去走走,我有个朋友是个旅行摄影师,最近他正好要到国外,我跟着去给他当助手。”说着,他推开咖啡店的门:“进去吧,我请你喝一杯。”
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回来这个城市,父母早已调到京城,现在就连鹭杨也走了他知道他这辈子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但是这又如何呢,爱情只是人生的一部分,而他的人生还有很长。
100 编号17狐仙事件1
人人都希望自己魅力无限,有好人缘又有好姻缘,于是求神拜佛,买枝桃花回家转个桃花运,期望美好的爱情快点来到。只不过,当你发现爱情真的降临,却由一出浪漫爱情剧急转直下变成惊悚恐怖片的时候,你会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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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从巷子里一间小铺子里出来,手里捧着一尊狐狸铜像。他小心翼翼,仿佛手里捧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那铜刻的狐狸栩栩如生,只是表情狰狞、暴戾,仿佛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男人打扮得有点奇怪,大热的天气,竟然穿着长风衣,带着渔夫帽,还戴着一副遮住半个脸的大墨镜。
即使做了这样的伪装,他还是被路上行人认了出来。两个学生妹盯着他一轮了几句,最后还是跑上前问道:“你好,你是演雷声的洪晓星吧?”
对方马上回答道:“你认错人了。”说完拔腿就跑。
学生妹甲:“好可怕喔,他刚刚瞪了我一眼!”
学生妹乙:“到底是不是洪晓星啊?”
学生妹甲:“我不会认错的,绝对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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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沈惊帆翻了个身,用棉布捂住耳朵,企图忽略这打扰他安睡的敲门声,可惜对方锲而不舍,继续努力:“咚咚咚!”
他终于受不了,一把推开被子下床,怒气冲冲地去开门:“我操!哪个神经病大半夜不睡敲人家门?!”
沈惊帆开了锁,门外的人便一把推开门钻了进来,他边歪歪斜斜地爬上床边大声嚷嚷:“哈哈,再来一杯干杯!”
“又是这醉鸡!”沈惊帆受不了骂了一句,走到浴室把“借宿”在他家的长舌鬼从吊灯上拉了下来:“去吧熊壮叫来,他家醉鸡又跑错房了!”
几分钟后,熊壮来接他家醉鸡了。他结实的手臂一甩,就把花雉像个麻包袋般扛在了肩膀上,嘴里还不忘道歉:“抱歉,最近老是麻烦你,他最近应酬多,喝多了。”
沈惊帆摆摆手下逐客令:“行了行了,我要睡了。”这都是这个星期的第三回了。
花雉主演的电影最近让他在电影节拿了最佳男主角。模特儿竟然成影帝,在这之前几乎没人相信。就连同场竞逐最佳男主角的其他三个男演员也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不过是个花瓶而已,怎么能跟他们这些戏精比?就连让这花瓶获得提名,与他们一起竞逐影帝都是一种侮辱!
当主持人宣布最近男主角是花雉的时候,其他三名男星的表情可谓经常。有的演技好,装作一副替他高兴的样子,给他拥抱祝贺;有的还嫩,直接将不屑与不敢置信表现在脸上。
谁说山鸡不能变凤凰?花雉一夕之间从偶像花瓶晋升到影帝,顿时声名鹊起,成了当红炸子鸡,自然应酬不断。
只是花雉自从成了影帝,便开始花天酒地,人也浮躁了不少。看着他对熊壮指手画脚,越发跋扈张扬,沈惊帆有点替熊壮担心。毕竟他只是一个建筑工,长得也普通,只有身材魁梧这点还算过得去。无论社会地位还是外貌,两人都可说是云泥之别,在别人眼里应该就是典型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不过这也是他们的事,自己也担心不来。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担心一下自己吧,最近洛丹青的示好表现得越来越明显。虽然自己确实对他有好感,但自己潜意识里又对他有点抗拒,心底深处总有一道声音在警告着自己:离开他!不要再接近他!
这样的矛盾的心理让沈惊帆倍受煎熬。算了算账,眼看旅行的费用已经存够了,他决定再次出发。也许离开了,这种感觉就会慢慢变淡,他也不需要再如此烦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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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沈惊帆是白操心了,熊壮与花雉的关系在外人看来是女王与小卫兵,其实一回到家我们就能看清楚谁是一家之主。
熊壮一把将醉鸡甩到地上,拿起茶几上的花瓶,拔出里面的花扔掉,一瓶水泼到花雉脸上。
“噗!呸呸!什么东西?!”醉鸡终于醒了,看着面无表情站着的雄壮,他发飙了:“干嘛拿水泼我?!一点都不温柔体贴!人家晓星上次还给我用热毛巾敷脸,你呢?熊精就是熊精,粗鲁!”
家长对付不听话的孩子一般会怎么做?一个字——打!
没错,熊壮和花雉并非大家想象的那种关系。对于熊壮来说,花雉就跟他的孩子差不多。当初他在山里拾到一枚蛋,原本打算拿回去煮了吃。没想到,回到家后,一只黄毛小鸡从蛋里钻了出来。熊壮想,也成,等养肥了再把它宰了吃。可这小鸡似乎还将他当成了妈妈,整日叽叽喳喳粘着他。日子久了,竟然养出了感情,熊壮再没舍得杀它。就这样,几百年过去,小鸡已经成了化成了人形,却依然离不开熊壮,无法离巢。
一顿胖揍,花雉马上老实了,小媳妇般坐在熊壮身边,给他端茶递水,一张俊脸鼻青脸肿,还得挤出魅惑的笑:“壮壮,喝水,不生气啊。”
熊壮也不接茶杯,让花雉将茶水递到他嘴巴才舒舒服服地啜了一口:“我粗鲁?”
花雉谄媚道:“谁说的?!壮壮最温柔体贴了!”
熊壮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威胁道:“以后再敢出去花天酒地喝得烂醉,我就把你赶出去!”
花雉忙保证:“我不敢了!壮壮,不要赶我出去嘛~我最爱你了~你放心,就算别人再温柔,我也不会喜欢他的!”顺便表达自己忠心耿耿的爱意。
可惜啊,熊壮完全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正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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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是什么意思?”魏惊鸿刚在电视里听到这句话,便跑去厨房问洛丹青。
洛丹青擦着碗,随口答道:“就是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但是人家对他没意思。”
魏惊鸿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就是你跟沈叔叔一样。”
洛丹青擦碗的动作停了下来,这孩子真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他说得也对,自己一厢情愿地以为能与沈惊帆有所发展,但事实上现在看来,对方根本对自己就没有那个意思。
楼下的房子在前几天已经退租,换了别的房客。从姚慑那打听到沈惊帆已经辞职出发到尼泊尔了,而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
“嘿,老爸,失恋而已嘛,别伤心了。初恋总是没有结果的。”魏惊鸿人小鬼大地安慰自己父亲。
洛丹青一掌拍在孩子脑门上,笑着道:“谁说没有结果的?他爸妈都在这里,他总要回来的。等他下次回来,他就别想跑!”听说楼下新搬来的是个狐仙。要不?自己去拜拜他?求他赐段好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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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慑坐在回家乡的长途大巴上,心里乱糟糟的。
早上母亲突然打电话过来,哽咽着说家里房顶漏雨,姚父爬上去修补,不想失足掉了下来。村里人七手八脚把他送到医院,现在人还昏迷着。
姚母心慌意乱,姚慑边安慰母亲,边吩咐睚眦去给他们请假,然后收拾东西赶回老家。
姚父年纪也大了,这一摔肯定不轻。现在家里两个孩子都在外地,家里只有母亲一人怎么照顾得过来?他根本不敢想,万一父亲就这样去了怎么办?
睚眦轻轻将他搂进怀里,在他耳边亲了一下:“别担心,有我呢,你爸不会有事的。大不了我闯进地府把他救回来。”
姚慑拿不定他这话是不是真的,或者说是在安慰自己。不过,无论如何,他焦躁不已的情绪总算安定了下来。
101 编号17狐仙事件2
姚慑与睚眦风尘仆仆回到老家,就见姚母在房子里焦虑得满地打转。
姚慑忙宽慰母亲:“妈,别担心,爸会没事的。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吧?现在谁在医院守着?”
姚母似乎在回避他的问题,又可能是已经六神无主,她点头:“走、走吧,去见你爸要不,你先换身好点的衣服?”
姚慑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确实因为舟车劳顿已经皱得不成样子,可是这不是现在该关心的问题吧?
“妈,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做什么?先去医院看看爸的情况要紧。”
姚母点头:“喔、喔,也对。走吧,走吧。诶?小敖你怎么也来了?”
睚眦道:“我送他过来,他现在精神不济,情绪也不稳定,我怕他中途有意外。”
姚母很感动:“小敖啊,谢谢啊,这次劳烦你了。你先在这休息吧,就别跟我们跑医院了。”
睚眦却不同意:“我一起去吧,看看有什么地方能帮忙的。”姚慑是关心则乱,而睚眦从姚母的言行与神色里早已看出了些端倪。这里面肯定有鬼,他怎么也得跟着!
姚母似乎有难言之隐,又实在拗不过他的坚持,只得让他同行。
三人走了一里多路,姚慑开始感觉不对劲了。村里没有医院,只有一名赤脚大夫,父亲一定是被送到镇里的医院了,可他们现在很明显是朝村尾的灵狐山走去。
“妈?是不是走错了?要不,我们跟村长借台拖拉机开过去?”
姚母没说话,继续往前走,走了大概20分钟,他们便已经到了灵狐山脚下。
姚慑小的时候贪玩,是村子里的孩子王。那个时候,他可没少带着一群“手下”到灵狐山探险。村里人都说这山上不得,有的说山里住着妖怪会吃人;有的却说山里住着山神,不得冒犯。无论如何,听了些奇闻怪谈,却令胆大包天的孩子们对这座山更加向往了。
只是他离开村子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这山上竟然已经建起了村落?不对,这些房子明显年代久远,不像是现代的建筑物。那么说,这些房子以前就已经存在了?
那就更不对了,小时候他可没少上来,明明当时看到的是荒山野岭,哪里有一点人烟?
当看到灵狐山上有村落的时候,姚慑还以为父亲被送来这里的医院救治,可姚母带着他们来到一座深宅大院门前,便停下了。
他们还没敲门,便已经有个管家模样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姚夫人,我家夫人已经久候多时了。请随我来。”说完,那人似乎不愿与他们太接近,疾步走在前头。
姚慑感到越来越不对劲,怎么看这都是一座民宅,绝不可能是医院。母亲脸色越来越阴郁,显然心事重重。而睚眦嫌恶地捏着鼻子,低声嘟囔:“一股子狐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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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跟着那管家入了大厅,早有一位贵妇人坐在正中主位。妇人看起来三十上下,姚慑虽然算是半个娱乐圈人,每日都能见到各色美女在电视台出入,但这名贵妇,却可以说是他平生见过最美的女人,用姚慑匮乏的文学细胞来表达的话,那就是她美得不像人。
她穿着一袭金线绣花白绸长裙,气度雍容,那双丹凤眼睐了地下众人一眼,高高在上地道:“姚夫人,你怎么带了两个男人过来?令千金呢?”
而且这两人中的一个身上煞气冲天,就连她这千年道行的狐精都有点扛不住,更不用说这村里的其它小狐狸了。该不会是这姚夫人想赖账,找人来对付自己吧?
“狐仙娘娘开恩。”姚母突然一把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