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郭文安就是被派来辅助他的警卫员。
“少校,重泽。”回了郭文安一个军礼,也就算是重泽承认了郭文安警卫员的身份。
郭文安看见重泽的做法,笑的一口白牙全部露了出来:“重少校,我特别崇拜你,能当你的警卫员,我们全连的人都特羡慕我。”说话间,还带着一些乡音。
“我现在已经不是连长了。”重泽没说谎,原本的连长职位已经被人取代了,他现在是副团职的军官,也是这个特别部队中三团的副团长。
本来他应该是正营长的,只是他的身体没有办法让他尽快上手,所以家里只能用了点手段,把他直接提上了副团长的位置,也能给他一段缓和的时间。
郭文安挠挠头,带着农村孩子特有的淳朴:“在我们心里,无论你是不是连长,都是我们心里的英雄。我也不会说话,只知道这一次你带着你的连队,直接搅破了地下世界‘暴熊’拉起来的反动组织,保护了国家,也保护了很多人,我们就佩服你这样的人,每年你所在连队的任务量总是最多的,完成情况都是最好的,我们都想有一天和你一样。”
重泽在心里摇摇头,这些属于部队底层的兵都有着无比干净的想法,这种保卫祖国的意念,就是他一直撑着走到这一步的动力,上层的斗争太惨烈了,只有看到这些人的时候,他才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是给他的兵、他的祖国谋福利的。
如果是白敛,这个时候会说什么?重泽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觉得如果是白敛,一定说不出郭文安那样的话,反而会狠狠的骂他一顿,然后给他送上味道奇怪的药,然后每天看着他进行各种他规定下来的治疗,最后心软的给他他所能提供的最好的生活条件。
总之归根结底,就是一边觉得他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一边又心软着他的实在不怎么样的身体。
他们到现在为止已经分别了近三个月,重泽不得不承认,他想他了。
“给你的第一个任务。”重泽的声音很冷静,和他满是涟漪的内心丝毫不相符。
郭文安站得笔直,表示他准备好了随时接受任务。
“把三个月内,xx市xx医院实习中医白敛的消息全部收集整理,三天内给我。”
“是。”斩钉截铁的声音带着完成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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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你这是准备做什么?”军人看着老人在房间里面不断翻找着东西,简直就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老人看了军人一眼,怎么也找不到原本全心信赖的感觉。这个人一直在这里保护着他,说他不感谢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个人同样的又以保护他的名义伤害了也许是他小孙子的人,他不怨恨也是不可能的。
这样复杂的情感同时交织在一切,老人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军人,只能尽量让它们平衡。
手上不断的在房间里面找着他需要的东西,他房间里面什么地方有什么东西,别人都不知道,只有他自己才能判断,因为他有个坏习惯,不喜欢贴标签,能判断出放在什么地方的东西是什么的,除了他这个制作者,就只剩下他的小孙子了。
那个他一手养大、准备让他继承白家衣钵的孩子。
老人叹口气,同时也终于在缝隙里面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拿了出来,准备让军人推着他去看那个疑似他小孙子的孩子。
“不行,那些人只会……”军人急的跳脚,在他的心里,这个家里的人只会给老人添堵,想着法子让老人死快点,老人这么凑上去,不是给他们欺负吗?
“我想要去。”老人摇摇头,非常的坚持。
军人的反应比老人快得多,几步就上前堵在了老人的面前,宽大的身材和坚持的神情颇有些圣人甘地“非暴力不合作”的精髓。
老人仰视着沉默却执着的军人,眼里是满满的无奈:“军人的天职是什么?”
“是服从命令。”军人答的很快。
“那么我现在命令你,带我去白敛那儿。”
“是。”军人下意识的就把手放在了老人的轮椅上,但是刚刚迈开第一步,就停住了脚,眼神一片迷茫。
再次被迫停止了前进的老人皱着眉头,抬头看向军人,看到军人眼里的迷茫,闭了闭眼睛,将身子整个靠在轮椅上:“你知道他住在哪儿吗?”
“不知道。”不假思索的答案完全不需要去验证,这段时间军人除了吃饭和一些必要的事情外,根本就是待在老人的身边寸步不离,连一些医护人员都不如他来的仔细。
老人很清楚军人对他的保护,所以只是抬抬手,指着门的方向:“我来给你指路。有些人,只看得到眼前的一小片,能做的永远都只有那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军人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老人说的是在指什么,但是在他心里,老人说的就是对的,因为这段时间,如果不是老人步步运筹帷幄,他这个老大粗早就被赶出去不知道多少次了,怎么可能还继续待在这个地方保护这位应该令所有军人尊敬的老人!
轮椅停在白敛现在住着的地方,老人没有提出要进去的话,军人也就没有做出开门的动作。
“真的要进去吗?”军人仍旧不能理解老人的做法,在他看来,这种畜生不如的家伙,让他自生自灭最好,救他还要浪费国家的公共财产。
老人叹了口气,看着这房门,在心里不知道第多少次给那对父子打了一个叉,三代人里,这两人就是扶不起的阿斗,他也没精力去□了:“敲门吧。”
即使心里有着愤怒,军人还是一丝不苟的执行了老人的命令,敲起了门。
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直接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而手的力度则越来越大。
“房间里面应该是没人的。”回过头,军人确定了如果里面有人,一定不会对他敲门的声音无动于衷。
老人摇摇头,心里的那一丝慌乱就仿佛扎根了的蔓藤一般,随着军人的敲门声而不断的扩张它的领地,几乎将他的内心全部占据:“直接把门撞开。”
“是。”毫不犹豫的接下了任务,军人也不管这衫房门是否是古物,需不需要保护,把老人往后推了一些,保证了老人不会被飞溅的木屑伤到,就一个踢腿,把门给踢开了。
果然……
老人看着房间里面的情况,紧缩的心脏差点让他无法呼吸。
一个穿着脏兮兮、不知道沾染了什么东西的毛衣的少年,如同一只虾米一般卷缩在硬质的板床上,脸色红的极其不正常。
白敛果然是被带到了这间房,空荡荡如同雪洞一般的房间,不算避风,也没有任何现代化的设备,就连被子也是许久不曾洗晒过的薄被,根本就不适合现在这个季节使用。
“快点推我过去。”老人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边招呼着军人。这样的场面,实在是让这一位经历过风风雨雨的老人看不入眼。
即使再怎么狠,老人也不愿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白家的孩子直接互相厮杀。
军人大概也没想到情况会这么糟糕,在他看来,他那一下子最多就是让人在床上躺半个小时而已,他们训练中,这样的伤都是小伤,所以在看到白敛的情况的时候,他也是有些手足无措的,生怕白敛真的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服从老人的命令,将老人推到床边,军人也不用老人多命令,就直接上去将白敛的衣服给翻了上去,知道白敛大概是身体很弱,他这次倒是知道小心,虽然没用多大的力气,但是也足够还在昏迷中的白敛疼的哼上几声了。
白皙而瘦弱的身体上,真正出了血的伤并不多,而且都是擦伤而已,军人挺不意思的看过那些出血的地方,知道那些都是自己弄的。
在白敛身上占据了大范围的,是淤血和青紫,一大块一大块的,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大伤,但是军人一看,脸色立刻就变了。
回过头,军人的嘴唇有些哆嗦:“老爷子,他……他被人下暗手了。时间最起码超过了18个小时。”
60知道与交谈
暗手;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都是背后偷袭的意思。但是在军队里;尤其是在军医之中,暗手则是他们对一种特殊摔打手法的称呼。
被这种手法摔过的人;身上的伤看起来都不重,但是疼;如果没有人注意;只用24小时;那些伤就会扩大化;然后在三个月内;就能使人的生理机能被破坏,虽然死不了人;却绝对阴狠。
如果硬是要举出一个例子的话;在古代,那些廷杖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打着不轻不重,打完后也不破皮、也不流血,然后过了几个月,下半身残废,受刑的人还只能说大夫不负责,都是大夫的错。
所以白敛的伤一出来,不仅是军人变了脸色,就是老人的脸色也是一片青紫,难看得很。
“果然都是些付不起来的阿斗,要是把白家交到他们手上了,这家业还不等于直接散了。”老人咳嗽了几声,对那两个人实在是恨得不行。
白菄、白根、白敛,他为了家业专门培养出来的好孩子,就这么被这两个东西给害了,是嫌他太顾念亲情了吗?!
将目光放到卷缩着的白敛身上,这个时候的老人已经不完全是因为怀疑这个孩子和他的小孙子有关而想要救他了,更多的是为了整个白家。
这位老人家能够在白家风雨这么多年站在顶端,虽然很重亲情,但是也绝对不会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主。
老人的目光异常深沉,眼睛看向的是躺着的白敛,但是更多的却好像穿越了时空,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锐利锋芒:“尽力救他,然后去把律师叫来,有些东西他们想要,以为能逼得我不得不给,但是他们真的认为他们吞得下吗?”就是吞得下,他也要他们再吐出来,顺便再剐上他们身上的三层油脂!
“是。”军人对老人的目光并不意外,虽然他也不曾在老人身上见过这么锐利的锋芒。
转过头看着床上的少年,军人有个大胆的猜测,或许老人这么做,是因为找到了能挑起担子的人,抑或老人已经完全放弃了这个担子!
但是无论如何,老人决定出马了,这些不要脸的东西,一、个、都、跑、不、掉、了!
论起治疗暗手的伤,老人自认是华夏第二,就没人敢跟他抢第一的位置。这么多年,或明里或暗地的为那些个军人、领导治疗过的伤不下百种,这种东西在他眼里,只要不是身体机能已经完全受损,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几根骨针、一颗煮熟、剥了壳的鸡蛋加上一碗墨绿色、没有经过蒸煮的草药汁,这就是所有的工具了,也是老人用来治疗暗手的绝对“武器”。
老人治疗,不允许有旁人围观,所以在老人表示可以了之后,军人就老老实实的从房间里面走了出去,关上门,只留这祖孙两人在房间里面。
老人的手段比起白敛要老辣上不少,更不会像白敛那般,有时候还要瞻前顾后的想想怎么做、该不该做。
“你是谁?”插着骨针,老人并不避讳他刑侦一般的手段。
本来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白敛,听到这样的一句话,也迷迷糊糊的动了动嘴,吐出了极其轻微的声音:“白……白……敛……”
“你家里有谁?”
“爷……爷爷,大……哥,三……二哥,我。”
听到白敛的话,老人的手下意识就抓紧了,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孩子就是由他亲眼看着入土的白敛,但是,这种奇异的状况又让老人不得不慎重处理。
所以,老人只能看着还处在昏迷状态的白敛,继续问了下去:“你大哥、二哥叫什么名字?”
“白菄……白……白根……”
“啪”老人手中的针盒整个掉了下去,但是老人却顾不得平时珍之若宝的骨针,反而猛地趴倒了床边,直接拉住了白敛的手,两行清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不用多说了,到这个地方老人就明白了。这个孩子是他的小孙子,他的小孙子拼了命的回来,恐怕就是为了他这个老不死的。
他怎么先就没有发现?他怎么给了他小孙子这么多罪受?
老人恨自己恨的要命,看着呆呆的躺在床上的孩子,他恨不得自己代替了他承受所有,恨不得马上把那两个人给赶出去。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前者他做不到,后者他同样做不到。
过了大概五分钟,又或者是三分钟,老人自己用随身的帕子擦了擦眼泪,撑着身子,将身子从半趴的状态重新挪到轮椅上,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骨针。
这一次,慎之又慎,重之又重,因为他手里的这条命,比起他自己的,都要重得多。
“白核,你过来做什么?”军人看到从远处走来的温和男人,本来不欲理会,但是看着他笔直的向着老人和白敛所在地方的走来,也不得不站在门前,拦住了白核前进的路。
白核看到军人站在这个地方,也猜到他那个爷爷应该过来了,通过军人脖子处的空隙看到那扇昨天在他面前重重关上的门,白核的眼神温和的看不见底:“我来看看白敛,顺便给他送饭。毕竟人是铁饭是钢,即使心里不痛快,也不能不吃饭不是。”
“那是,那是。”军人点点头,站在原地一点挪动的样子都木有。
别看他总是自称大老粗,其实他也没那么粗,最起码有些暗里欺负人的话他就听得懂。里面那个少年可不是闹脾气,别看他整天和老人待在一起不知道情况,少年身上被下的暗手和这个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东西绝对不会毫无关系。
这段时间他算是看明白了,老人的那个儿子,就是眼高手低,蠢得要死,这个私生的孙子,心里的弯弯肠子一大堆,走一步都要带好几个弯,不然他走不出去。
一个是要蠢死的,还有一个是要被自己累死的。军人在心里摇头,反正老人要出手了,一个都跑不掉的。
白核看到军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也不准备让军人让路了,而是打算绕过军人,直接进去。
“你不能进。”往左边跨了一步,军人挡住了白核前进的方向。
白核再一次转了方向,却又被军人给拦了下来:“还是让我进去吧,那孩子一个人在里面,如果惹怒了爷爷怎么办?”
“那是老爷子的事,老爷子愿意怎么发落就怎么发落。把老爷子惹怒了,怎么样都是活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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