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莫忧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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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莫忧离-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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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岩在弧形小路上行走,周围三三两两的学生,都是刚下了选修要往宿舍赶的。邱岩在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要带什么东西,并没有注意身边有什么动静。
“那个,你是历史系的邱岩同学吗?”
“嗯?”邱岩不得不停下他的脚步,因为他的去路被两个女生堵个正着。
“邱岩是你吗?”刚才那个女生又问了一次自己的问题,她的脸红红的压得很低,只把眼睛张得很大却只敢偷偷瞄着邱岩的表情,两只小手绞在一起,那中间有一张快要被揉烂了的纸片,旁边的女生可能是被她拉来壮胆的,相较于正对着邱岩的女孩紧张的样子,她就显得轻松的多。
“嗯,什么事?”邱岩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这两个挡住他的女生,没什么特色,说不上好看还是不好看,对于大哥以外的人,邱岩一直兴致不高。
“那、那个,这个请你收下,拜拜。”说完,不敢看邱岩的反应,拽着和她同来的女生跑远了。
路两旁每隔一段就有一只小路灯,将整个路面映得黄澄澄的,虽然洛灵已经进入湿寒的雨季,但在这样温馨的灯光笼罩下,往来的学生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天气的寒冷。
邱岩很容易地在灯光下注意到卡片上爬满的皱纹,还有些湿乎乎的感觉,可能已经被攥了不短的时间,他眉峰微拢,上扬的唇角也再次抿成一条直线,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主动吗,大哥可是一个不会拒绝的人……
好吧,小卡片事件已经让邱岩心中的黄色预警升至橙色预警,他现在不仅要提防着那个沈子楚,还要注意防范那些试图接近大哥的洛灵大学女学生。
虽然现在邱岩的脸已经变成一张扑克牌,但本着最基本的礼貌,他还是仔细阅读了那张皱巴巴的卡片上的每条信息:赵馨儿。01级工管3班。我想和你认识,可以和你做朋友吗,请+我QQ199*****O(∩_∩)O~?看完卡片,邱岩在心中又给现在的这些女生加了两条,不仅主动,而且目的性强烈且方法得当。
那边南清言已经快步走进综合教学楼的大门,他的办公室在五层,通常情况下,他会先等在一楼的电梯口,左右观察一下是否有其他老师或者学生和他共乘电梯,顺便欣赏一下那些被悬挂在前厅墙上的照片,那些是由学生投票选出的最受欢迎老师,其中也有他的照片,笑得好傻,但每次南清言心里都会很高兴,一个当老师的,有什么比受学生欢迎更高兴的呢?这样等待的过程也不再显得难熬,如果有,那最好,如果等了五分钟还没有人,那他只能来来回回地去爬那五层楼梯。
还好每层楼梯都有灯,走在被照得雪亮的楼梯间里,“蹬蹬蹬蹬”只回荡着南清言上楼的脚步声,平时胆子极小的他也没有奇怪,综合教学楼的楼梯很少被使用,老师们除了他都会选的乘坐电梯,偶尔来办公室的学生也会选择白天,不会有谁闲的没事这么晚来爬楼梯。
一路悠哉,等爬到五层也没显得有多累,南清言深深吸了口气,走出楼梯间,拐进五楼的走廊里。
这里灯火通明,只有综合教学楼的五层和图书馆才有这种盛况,在其他楼层,或者其他教学楼实验楼,走廊里的电灯都是声控的,晚上只有有人走过,发出声响,电灯才会一个接一个亮起来,而其他的时候则是漆黑一片。
这又是校长特意吩咐的,除了给他排的课,单独安排的办公室,就是这层永不熄灭的走廊,知道南清言胆小,在他到这里工作的前一个暑假,邱伯就特地命人将五层的声控换掉,并且规定静校之前不能熄掉五层的电灯。
邱伯的这些做法连最没眼色的大学实习生都能看得出他的偏心,想到这些,南清言心里暖暖的。邱伯,总是那个默默关心自己的人,他好像比谁都了解自己,总是提前将自己的种种考虑全面,又不会让自己觉得难堪,更不会像对养父母那样让自己生厌,不能否认,邱伯是真的在关心着自己,但他却勾引了他的儿子……
南清言用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在门旁边的墙壁上摸索了一阵,打开灯,有一个多月没进来过了,却一点没显得脏乱,可能是邱岩过来打扫过吧,南清言记得邱岩有他的宿舍房卡,想必自己办公室的钥匙,邱岩也是搞得到的。
他走进办公室,门半开着,办公桌旁边的书架上有一本德语综合教程1,明天也是晚上五点半到七点,Frau夏要去和她的新男友约会,所以拜托他帮忙代一节课。
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南清言弓着身子在书架上一排排的找,所有的教科书都摆在显眼的位置,可就是没有他需要的那本德语综合教程1,那本黄色的小书,快出来,南清言又将手指放在那一排排的书脊上,一本一本地排查,可事实证明,真的没有。
哎,这就奇怪了,南清言将身子直起来,右手虚握着凿了凿腰,刚才一直弯着腰,现在站直了才发现自己的腰已经酸痛的不得了,哎,南清言发出十秒钟内的第二声叹息,岁月不饶人啊。
他捶着酸痛的腰转过身想要去办公桌的抽屉里找找,可能是书架没地方了就被塞到抽屉里去了吧。
只是当他转身的一瞬间,突然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办公室里多出来了一个人。
“你、你是谁?!”


、忆章。二十四

南清言的办公室是由原先的教师合用的办公室改出来的,也就是将原来的好几个办公桌搬出去,再由邱校长下令换一个和校长办公室不相上下的办公桌进来,这里的偏爱之心显而易见,而原来配给每个老师的书架书柜并没有一同搬出去,只是稍稍改变了摆放位置,任南清言使用。
偌大的办公室有三扇窗,最普通的铝合金边框,刚换上不久就有些变黄了,室内的灯火通明让天边的皓月显得暗淡。
李致霄乘电梯上来五层,走过那道电灯全开的走廊,推开半掩的门,进到一间同样灯泡全亮的房间。507,他早就知道,在沈子楚对他产生兴趣之后。
他没有刻意放轻脚步,直直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没有出声,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说盼望着什么,期待着什么,只是干干地看着那个瘦小的背影,希望他在还没有转身的时候就能发现他的存在。
但这可能是妄想了,他挑了挑眉梢,嘲讽地笑。
李致霄从没有被这样彻底无视过,从来没有。
作为在洛灵乃至整个华南影响最大的帮派——旻帮的太子爷,李致霄的大名无论是黑道白道甚至是洛灵的普通老百姓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但他,李致霄鹰隼样的目光投射到那个一直在躬身找东西的背影上,先前的欢迎会,后来的上课迟到,当然李少爷承认他上课迟到是他的错,但那个男人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他,即使是他亲自给他打开门,面对他的也是他的背影,甚至于到了现在,李致霄已经站在他身后超过五分钟,他却依然无视他的存在,佝偻着腰背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李致霄不禁开始怀疑,他是是不在故意无视他的存在,用以引起他的兴趣,不过李致霄从来都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他知道还是有一些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对他们的存在一无所知,但这同样不能转移他对他的好奇,他究竟是怀抱着何种目的一步一步接近他或者他们的。
“你、你是谁?!”南清言生生止住走近办公桌的脚步,惊恐地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或者在他心中,这个突然出现的脚底下有影子的“东西”,已经被自动化作妖魔鬼怪一行了。
李致霄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额上的青筋在“突突”的跳,后槽牙也很不优雅地咬得吱吱作响,把他当成鬼了吗,看着面前那个面色青白,抖如筛糠的男人,他才是那个被附体的人才对,课上一副神采飞扬,课下形容猥琐,胆小如鼠,李致霄的怒气无来由地上升到一个临界点,又被生生压了回去。
“我叫做李致霄,额,刚才上课、迟到了。”所以说,即使是李大少也不能坦然面对,更不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自己上课迟到的事实。
“啊,哦。”听了这个叫李致霄同学的话,南清言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自己之前的动作,他走到办公桌前,拉开一个抽屉,目光逡巡,但就是没有放到李致霄身上,“你有事吗?”
他还是在无视自己,李致霄冷眼看着哪个忙碌的身影,不过他究竟在找什么,专注到不肯分一点精力来“搭理搭理”他这位主动承认错误的同学?
Shit!他究竟在想什么,李致霄曲起左手食指,用突起的关节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来、罚站。”
听了这话,南清言没说出什么,只是他终于停下找书的动作,嘴巴微张惊奇地看向那个不知隔着自己办公桌站了多久的同学,很少有主动来领罚的同学呢,尤其是这个李致霄看起来一副不能惹的样子。
不过南清言记得上课时他有讲过,对于这次迟到就不计较了,下次才会有惩罚,所以,很显然,他没有听讲。
“呵呵,罚站啊,但是我马上要回家了,”南清言顿了一下,因为他突然从办公桌的挡板间发现了那本寻觅已久的德语综合教程1,丝毫没有在学生面前维护自己形象的意识,南清言蜷起身把自己完全塞进办公桌下面的空间,才终于拽出那本小黄书。
“咳,”南清言故作镇定地压了压蹭乱了的发型,“不过呢,既然迟到了也不能就这样过去,这样吧,你写一篇小论文,大概二十页,12号字,题目为,zuletzt,schreibenSiebitteaufDeutsch。这个学期结束前交给我,记住以后不要在迟到了。”说着,也不管李致霄的反应,把那本自己寻寻觅觅的小黄书和教案卷在一起,挥一挥衣袖,连门都没锁就出去了。
等南清言慌慌张张从综合教学楼跑到停车场,邱岩已经等在那里了,看他手上什么没拿,气定神闲的样子和南清言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怎么了大哥,这么慌慌张张的。”邱岩走到南清言身旁,伸手抚了抚他的背。
“没事,我怕你等急了,刚才这本书怎么也找不到。”南清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然后自己握在右手的书拿给邱岩看。
邱岩颔首了然,他对大哥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自然明白南清言口中那句“怎么也找不到”是怎么回事。
他顺势环住南清言的腰引着他走到车前,打开车门,看他坐好后又替他把车门关好,然后又折返到另一边坐了进来。
南清言已经出去很久了,走廊里也已经听不到他疾走时发出的踢踢踏踏的声音,李致霄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僵立在那个办公桌前,目光黏在一个被南清言摆在醒目位置的相框。
一张南清言和一个外国男人的合影,背景是一片湖泊,巨大的人工喷泉引人注目,李致霄几乎立刻猜出了他们所在的地点,日内瓦湖畔。
阿道夫黑森?莫非南清言就是那个阿道夫黑森藏匿七年的情人,真令他难以置信,但他最近收到确切消息,那个号称德国第一黑手党党魁罹患不治之症,已经活不了三个月了,那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那个当初他动用一切手段保护的小情人,已经失去了他的羽翼保护,可以被他人为所欲为了?
哦,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更不会由着自己的性子一步步走向绝路,李致霄弯下身子在照片前稍作停留,便转身离开了,当然,他没有忘记关灯还有锁门。
这边,邱岩载着南清言在回家的路上。
家,当邱岩想到他正载着他的大哥回他们自己家的时候,尽管已经时刻都在提醒自己他还在开车,但他还是激动得浑身紧绷,说不出那种感觉,好像心里有一股劲,慢慢弥散到他的肩颈和脑后,然后促使全部的力量集中到肌肉上,让它们持续地兴奋震颤,无法遏制。
而坐在他旁边的南清言却一直将头低着,两只手摆弄着从学校拿出来的那份材料,卷起来再松开,他们彼此无话,气氛却不显尴尬,暧昧,在此刻氤氲。
经过了两个隧道,又盘旋了二十分钟高架,邱岩终于将自己和大哥平安地送抵他们自己家的大门前,他让南清言先下车上楼,自己去到地下停车场将车泊好,只是当邱岩返回时,远远地,他看见那个还等在大门口的人影。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洛灵的天空飘起了小雨,气温比白天低了很多,大门上的顶檐挡下了大部分的水花,可呼啸着的风还是能够越过两旁的阻碍,吹袭正站在台阶上的男人,只着了件单薄的宽大衬衫的南清言已经用双臂包裹着自己,缩在了一起,可是湿冷的风还是顺着衬衣的下摆钻进去,一点一点侵蚀着体表的温暖。
他把头往下压了压,下车后刚带上的眼镜被雨划过一道道水痕,已经模糊不清,他只能尽量上翻着自己的眼珠,越过眼睛的边框,逡巡着黑魆的夜。
南清言正冷得难受,炽热的温度覆上了他的背。
“我不是没有带钥匙。”他回过头,对上那对饱含担忧的眼睛。
“我知道,”邱岩左手揽着南清言,让他紧贴着自己,右手拿了钥匙在大门锁里旋了两圈,拉开大门推了南清言和自己进去,然后把自己的下巴磕在怀里男人的肩上,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垂,“大哥在等我,我很高兴。”
唇间喷出的热气痒得南清言想躲,却在离开前被邱岩先一步含住,他的耳垂冰凉,他的唇却滚烫,南清言被这突然的动作惹得一声轻呼,却在两片火热的唇开始来回捻弄时变了音调。
背后的门轻轻关上,楼道里的声控灯还没有被声响唤起,一片漆黑,南清言看不清周围的状况,他紧绷着身体,害怕那些紧闭着的门后面突然冒出陌生的邻居,双手被站在身后的邱岩控制按压在他的下腹部,整个上身都已经动弹不得,两具身体紧密地挨在一起,透过薄薄的衣衫,他能够不断感受到从后面传过来的热流,脸颊在邱岩越来越炽热的鼻息中也爬上了绯红。
只是耳垂被戏弄,他的双腿就几近瘫软,呻吟声几乎脱口而出,又被他生生咽回去,耳垂已经不再是在唇间被单纯地捻弄,邱岩将唇压在垂根,换捻改吸,又在血液全部集中在耳垂的时候,送上自己的舌尖,由上至下缓缓滑动,感受着依附在双手上越来越重的力量,空气中传来越来越急促压抑的喘息,黑暗中的邱岩露出得逞的笑。
“邱岩,”南清言靠在邱岩的怀里,搜刮着全部的力气,才让他说出完整的话,只是语调带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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