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又怎么样?”
孟怀思考最合适的字眼,“因为……不信任政府?”
岳云皱眉:“孟怀,难道你怀疑我没有爱国心?”
孟怀哭笑不得:“我不是这个意思。或许在你们那时候,政府,或者朝廷就代表着国家形象。现在早就不一样,不信任政府不代表没有爱国心。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岳云叹道:“我现在对权力机关真的没好感。你又是我最重要的人,只是这样而已。”
孟怀手扶玻璃板,出神地看着大海般的蔚蓝液体。“应祥,现在的土地,还是当年你和你爹守护的地方。几千年来流淌在上面的热血,从来就没有消失。”
岳云一愣。孟怀继续说道:“我刚才说我向往大海。其实我也向往飘渺的山谷,浩瀚的沙漠,苍茫的雪原,美丽的花海。从小我就为自己的祖国自豪,因为踏过几千公里,它是那么广大,我想去见的美景都有。后来我又沉醉于它的历史,那么多悲欢离合,兴废更迭,像一座永远也挖掘不完的宝库。”
“当我出国的时候,思念起它总会心痛,那一刻才明白,如果有一天我在这世上我无亲无故,有个地方仍然让我魂萦梦牵,让我无论漂泊多久都想回归。那里有我生活的记忆,有我存在的痕迹。现在它伤痕累累,许多儿女变成了可怕的丧尸,还有许多挣扎在前线上辛苦抵抗的战士。我既然能帮到,又怎么会逃?”他转过头用清澈的双眼看着岳云:“我该义不容辞。”
岳云怔住了,孟怀的话仿佛一记重锤砸在他心上。令他豁然开朗。
朝廷算得了什么,争斗算得了什么,人心阴暗算得了什么?上辈子再怎么想不通,执政当权早就换了。但是国家还是那个国家。岳云和他爹率领军队保家卫国,即便身死魂灭,血液里忠义也从未曾冻结。留在史书上金戈铁马的勾画,当时为了赵家,更为了天下。
悠悠千年,哪怕再也见不到临安画舫,扬州烟柳,可是华夏五陵,千里沃野,依然未变。
岳云心中涌动着他早以为失去了的情怀。他的双手与孟怀十指紧扣,灼热的掌心燃烧。
“孟怀,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都深爱的土地,我一定会好好守护。”
孟怀把手机放在岳云那里。从脖子上取下来一块色泽微黄的观音玉,挂在岳云的脖子上,塞进他的衣领里,还带着孟怀的贴身温度。
“这是高考那年,我妈妈去五台山给我求的。我进去什么都不能戴,你替我戴着。保佑平安。”
“这样好吗?你妈妈会不会不高兴?”
“他们要知道是给你,肯定更高兴。”孟怀嗤笑道:“听那口气,他们多想再生个女儿嫁给你。”
“那你说,咱们这个,他们会同意么?”岳云问。
“难说,他们都挺传统,我爸还有心脏病,得慢慢来,别吓着他们。”
“孟怀,你待在里面得多久?”
孟怀摇摇头:“估计得等真正治疗药品和疫苗研究出来吧。”
岳云心中不舍,搂着他感慨道:“孟怀,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最喜欢你什么地方?”
孟怀扑哧一笑:“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怎么知道?”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一直少而宝贵,不停地担心与忐忑,再加上男人心思比较圹埌,互剖心迹也没到过这么深的地步。岳云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你的善良、责任感,还有面对什么事都能很宽容乐观的态度。今天你又给了我惊喜……”
孟怀笑:“我其实没那么好。”
“只是你自己没发觉而已。”岳云低道:“你真的很好。”
孟怀反问:“那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
岳云摇头。孟怀刮了下的鼻子:“一开始呆呆的,对什么事都是这种认真的样子。其实那么优秀厉害。有时候,又会像小孩子一样,露出那种孤独茫然的表情。真的让人很受不了,恨不得把你哄开心,看你笑起来,我心里就欢喜得不得了。”
岳云露出英俊迷人的笑容,双手环过孟怀的肩,眼中蒸腾着情愫:“你要离开那么久,我……”
“我不是离开。”
“可我不能跟你说话,不能抱你,不能听你的声音。我可能还要去其他地方执行任务。不能天天看到你。你十天才出来一天,如果我在外面被丧尸吃了……”
“别乱说!”孟怀瞪他:“没事儿咒自己。”看着岳云又露出那种茫然的难过表情,孟怀心里开始受不了。
“这有什么办法?整个地球都遭灾了,我们不能只顾自己自私。”
岳云依然没有吭气。孟怀知道他不开心。想了想,凑上去吻住岳云的唇,主动挑起的热情显然让岳云极为享受。孟怀使出浑身解数,忽然间岳云僵了一下,推开孟怀,尴尬地背过身去,平息着紊乱的呼吸,用真气强自压下下腹汇集的欲念。
孟怀从背后抱住岳云,调笑道:“小将军,你怎么了?”
岳云勉强笑道:“随便点火可不好,你得遭罪。”
孟怀的手不断地在岳云身上不老实地蹭着。“我都知道。那家伙是混蛋,上次那么对你,你就不想找回场子来?”
岳云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先一步行动,转过身将孟怀按在玻璃板上,狂乱地吻他,只把孟怀吻得眼梢含泪。孟怀也没想到开玩笑的一句话,会让岳云反应那么激烈。
岳云全身颤抖,紧紧抱住孟怀,头枕在他的肩上,他再也忍不住,心中涌动的疯狂激动和情愫把他的理智淹没:“孟怀,我想要你。”他终于放下了所有的矜持与抵触,坦率道:“孟怀,我想要你,想得发疯。”
孟怀被抵在玻璃板上,伸出能动弹的那只手,温柔地将岳云揽住:“这样你就能开心么?”岳云眼中闪现着痛苦与痴迷的光芒,不停地吻他的颈脖。“我可能会更难过,因为明天你就要去。可是我还是想要。”
孟怀叹了口气,隐忍地承受着那热情的吻势,脸红透了耳根。“算是补偿,我的将军。”
“你答应了?”岳云难以置信,瞠目结舌。
“你非要逼我说第二遍么?还是说其实你喜欢在下面?”孟怀一挑眉。
不过孟怀很快后悔说了这句话。当他被岳云弄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
当天,孟怀的父亲也在检疫科,看到儿子和老婆横着抬进来,差点没心脏病发作。好在岳云解了他们睡穴不久后,都醒过来。孟怀与父母久别重逢,像个兴奋的小孩子。岳云悄悄走出去,不打扰他们叙旧。隔了一会儿岳云听到孟怀在叫他。
他推开门看着躺在三张病床上,无比和谐的一家人。孟怀在人前的那些拘谨或事故都被融化了,神情安详,微笑纯净。
“爸,妈,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生死兄弟,过命的交情。”
岳云长相英俊,气质坚毅。虽然看起来拘谨清冷,但是从他望向孟怀柔和下来的目光里,孟怀父母能感到他的真诚。
交谈一番后,岳云态度不卑不亢,谈吐不俗。给孟怀父母留下的印象特别好。岳云说自己从农村出来,父母双亡的家境,更是激起吴萍泛滥的母爱,连声赞叹这娃太不容易。而孟怀学究的爸爸,则被岳云的历史素质和思想折服了,连声感叹:‘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呐。’
至于孟怀说的一开始岳云从农村出来找不到工作,他把岳云捡回家的相识经过。孟怀父母压根儿不信,摸着儿子的脑袋笑眯眯地说:“人家那么能干,肯定是身怀秘密任务,不忍心打击你。瞧把你乐得。”
“不。”岳云特别恳切地说:“我原来什么都没有,本领也无用武之地。孟怀给我很多,真的。”
孟怀爸妈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认为岳云是自谦,自家儿子可能帮了他点小忙,就被惦记到现在,为人不错,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孟怀父母都是老实人,就是笨了一点,完全看不出自家儿子和他们赞不绝口的小岳同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后来岳彬进来打断他们,对他们说,检测的结果是孟怀体内抗体的浓度最高,而且极其活跃。相比起来,孟怀父母体内抗体就比较稀少了。
孟怀忙说,那就只用我的好了。父母年纪也大了,禁不起折腾。岳彬认为这也符合操作上的可能性。因为抗体这种东西,年轻人旺盛生命期分泌的,活性会高得多。浓度低的抗体体液不容易提取,反而浪费。
岳彬脾气虽然骄傲,但是学术上的事一点都不马虎。她同意了孟怀的提议。孟怀父母都忧心忡忡,直到岳彬向他们再三保证绝对没有生命危险。
那天之后,孟怀住进了特质的营养舱。巨大的浴缸形状的容器,盛满蓝色的液体,孟怀被放置在透明中空的胶囊内,仿佛茧中的幼虫。茧外面包裹着蓝色的液体。装置上面有许多管子连接到外部。
据岳彬说,蓝色的液体和人体血液成分极为相似,保证内外液压相当,孟怀就不会在置换过程中有生命危险。而且还富含营养物质,孟怀即使不吃不喝也能维持生命活动。
孟怀在里面泡一个周期可以出来活动。一个周期是十天。他会陷入低频率的新陈代谢,以保证最少的体能消耗,睡一场无梦的好觉。孟怀父母被安排住进临时宿舍。
岳云心中有些舍不得,他和孟怀单独看着蔚蓝色的容器舱。孟怀道:“这颜色,很像海水。我从小就想去潜水,海底可漂亮了。”
岳云搂住他的肩膀,低道:“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想办法带你走。岳彬说了不会动你父母……”
“应祥,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不愿意?”孟怀摇摇头。
“泡在里面十天才出来一次,挺委屈吧?”岳云扳过孟怀靠在自己肩上,他们在玻璃板中映出的影像,笔挺制服的英俊军人与雪白衬衫的清秀公子,仿佛天生一对小情人。“我不舍得。”说罢碰了碰孟怀水润菱形的唇。
孟怀若有所思地看着岳云,“小将军,我不是有意破坏气氛……有件事一直想问你。我听说那天,你不想让他们把我带走,雷队长都差点没劝回来你。”
“是。那又怎么样?”
孟怀思考最合适的字眼,“因为……不信任政府?”
岳云皱眉:“孟怀,难道你怀疑我没有爱国心?”
孟怀哭笑不得:“我不是这个意思。或许在你们那时候,政府,或者朝廷就代表着国家形象。现在早就不一样,不信任政府不代表没有爱国心。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岳云叹道:“我现在对权力机关真的没好感。你又是我最重要的人,只是这样而已。”
孟怀手扶玻璃板,出神地看着大海般的蔚蓝液体。“应祥,现在的土地,还是当年你和你爹守护的地方。几千年来流淌在上面的热血,从来就没有消失。”
岳云一愣。孟怀继续说道:“我刚才说我向往大海。其实我也向往飘渺的山谷,浩瀚的沙漠,苍茫的雪原,美丽的花海。从小我就为自己的祖国自豪,因为踏过几千公里,它是那么广大,我想去见的美景都有。后来我又沉醉于它的历史,那么多悲欢离合,兴废更迭,像一座永远也挖掘不完的宝库。”
“当我出国的时候,思念起它总会心痛,那一刻才明白,如果有一天我在这世上我无亲无故,有个地方仍然让我魂萦梦牵,让我无论漂泊多久都想回归。那里有我生活的记忆,有我存在的痕迹。现在它伤痕累累,许多儿女变成了可怕的丧尸,还有许多挣扎在前线上辛苦抵抗的战士。我既然能帮到,又怎么会逃?”他转过头用清澈的双眼看着岳云:“我该义不容辞。”
岳云怔住了,孟怀的话仿佛一记重锤砸在他心上。令他豁然开朗。
朝廷算得了什么,争斗算得了什么,人心阴暗算得了什么?上辈子再怎么想不通,执政当权早就换了。但是国家还是那个国家。岳云和他爹率领军队保家卫国,即便身死魂灭,血液里忠义也从未曾冻结。留在史书上金戈铁马的勾画,当时为了赵家,更为了天下。
悠悠千年,哪怕再也见不到临安画舫,扬州烟柳,可是华夏五陵,千里沃野,依然未变。
岳云心中涌动着他早以为失去了的情怀。他的双手与孟怀十指紧扣,灼热的掌心燃烧。
“孟怀,我明白 你的意思,我们都深爱的土地,我一定会好好守护。”
孟怀把手机放在岳云那里。从脖子上取下来一块色泽微黄的观音玉,挂在岳云的脖子上,塞进他的衣领里,还带着孟怀的贴身温度。
“这是高考那年,我妈妈去五台山给我求的。我进去什么都不能戴,你替我戴着。保佑平安。”
“这样好吗?你妈妈会不会不高兴?”
“他们要知道是给你,肯定更高兴。”孟怀嗤笑道:“听那口气,他们多想再生个女儿嫁给你。”
“那你说,咱们这个,他们会同意么?”岳云问。
“难说,他们都挺传统,我爸还有心脏病,得慢慢来,别吓着他们。”
“孟怀,你待在里面得多久?”
孟怀摇摇头:“估计得等真正治疗药品和疫苗研究出来吧。”
岳云心中不舍,搂着他感慨道:“孟怀,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最喜欢你什么地方?”
孟怀扑哧一笑:“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怎么知道?”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一直少而宝贵,不停地担心与忐忑,再加上男人心思比较圹埌,互剖心迹也没到过这么深的地步。岳云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你的善良、责任感,还有面对什么事都能很宽容乐观的态度。今天你又给了我惊喜……”
孟怀笑:“我其实没那么好。”
“只是你自己没发觉而已。”岳云低道:“你真的很好。”
孟怀反问:“那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
岳云摇头。孟怀刮了下的鼻子:“一开始呆呆的,对什么事都是这种认真的样子。其实那么优秀厉害。有时候,又会像小孩子一样,露出那种孤独茫然的表情。真的让人很受不了,恨不得把你哄开心,看你笑起来,我心里就欢喜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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