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苏湛 作者:容子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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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苏湛 作者:容子行行-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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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泛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他也只是个才十岁大的小孩子,孩子是什么罪都没有的。苏正刚下手又重,活活踢死过人的事情都有。谁不知道金三角的苏将军是个活阎王。更何况,虽然苏泛是他的长子,可一向刚强执拗的苏正刚从未对他怜惜过。
被阿义牢牢抱在怀里的苏湛,丝毫动弹不得,可心里真是要喜不自胜了,暗暗想到,用马鞭抽死了才好。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是个活到二十八岁的成年人,转头便命令阿义,很是威风不已地道,“快抱本少爷去!”
眼见夫人要去找大少爷,而自己怀里的小祖宗冷着小脸催促着,阿义也只好硬着头皮,抱着小少爷跟上去。苏湛低垂着长长的睫毛,面无表情地被阿义抱在怀里,心下却已是转了好几转,怎么才能让自己的将军老爹一顿鞭子抽死苏泛了事呢?
苏宅建在蒙山半山腰的一块平地上,下山容易上山呢,正是易守难攻,当年苏正刚接了队伍,在缅北丛林山区里站稳了脚跟,眼见着海南岛被切断,自己的队伍通过海南转去台湾已经没了希望。而缅甸政府军,泰国军,各种土司土匪,再加上个缅共游击队,小小的一个金三角各路势力征战,不是你今天被我打死,就是他明天要击毙我。
他是个土匪出身半路出家的国军,民族大义是有,跟着当年的钟将军一路打着日本鬼子到这可以吃人的异国山区,往北回国无望,往南去台湾遥遥无期,钟将军死了之后他索性接了队伍,在这里安顿下来,他们已经是一群没有国籍的异国孤儿,不过苏正刚本身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对这些并不在意,活下去才是正经事儿。
于是,本着这个念头的苏正刚带着他的人马,在掸邦的蒙山占了个山头,安顿下来,势力逐渐扩大,并在这里建了自己的根据地。
苏家小楼前是为着苏夫人的喜好挖的荷花池,再往前便是一个大校场,时时刻刻都有卫兵守着,苏正刚平时同下属们商议事务就在这校场边的会议楼里。此时,校场上正围着一圈士兵副官,而站在中间的,正是大热天还马靴军裤站得笔直的苏正刚。
而被呆在铁架上的人,正是垂着头,不言不语异常沉默的苏泛。
“正刚,你这是要做什么?还不把阿泛给放下来。”钟意映看了眼被吊着的苏泛,急急忙忙地扶着苏正刚握着马鞭的你那只手臂说道。
苏将军叱咤金三角,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自己老婆,更确切地说,唯一能让这个黑面阎王有所动容的只有他老婆,钟将军的独女,自己的结发妻子。然而,钟意映原本是书香门第,只是后来钟将军弃笔从戎,但是依旧按着,一向秉承着男人的事不必去干涉的原则,很少来到校场这里。
所以苏正刚一回头,见妻子拉着自己的手,阴沉着的面色立马松懈下来,压低着声音道,“你怎么来这里了,阿映啊,赶紧回去,这都是大男人,脏,脏得很。”
眼见苏湛被阿义抱着也跟在身后,又立马拿出做父亲的威严虎着一张脸说道,“刚从水里捞上来,你这兔崽子怎么又乱跑出来了!嫌自个儿活了八岁活腻歪了是吧!”说完,又陪着一张笑脸,哄着老婆带着儿子回去。
苏湛完全对自己父亲的这番吓小孩儿的恐吓免疫,更是觉得就算重活一辈子还是受不了父亲对母亲这样的神情,腻歪死人。
很是不屑地撇撇小嘴,低垂着眼睑,收敛着自己的情绪,淡淡着说道,“爸爸,苏泛把我推到水里去的。全家上上下下,明明都知道我沾不得水。”

4、第4章 。。。

钟将军是苏湛从未谋面的外公,只听说骁勇善战最后死在了缅共的包围下。
钟将军一直提拔他父亲,甚至把最后生路留给了他,而之前苏正刚更是娶了钟将军这辈子最疼爱的独女钟意映,也就是自己的母亲,钟意映。即便在开头日子苦的时候,也舍不得她受一点苦,所以一直没要孩子。
后来日子安定下来,钟意映的肚子却一直没个消息。直到苏正刚三十四岁才得了这么个小子,作为钟将军和苏正刚他自己唯一的血脉,苏正刚真是恨不得把儿子含在嘴里,捧在手心上。就连取个名字都是慎之又慎地琢磨了三年。终于是在苏湛过了三岁生日的时候,路过了一个流浪到这里的云南老头子,断言苏湛此生必遭水劫,并且取了这个名字。
在苏湛小时候的记忆里,的确是这样子的,苏家上上下下都被吩咐好了伺候着小少爷远离水。他还听下人说过一个故事,说苏将军当时摸着短刺刺的头发,一拍桌子便打算将苏宅中间特意挖出来的漂亮的荷花池给填了。终是被觉得大动干戈不必如此的苏夫人给拦了下来。
于是,就算是苏泛七岁那年刚回到苏家时,也被苏正刚指着鼻子叮嘱道,“跟弟弟玩的时候,不许去荷花池!”末了抬脚便要走,却依旧不放心地回头又说道,“大一点的水桶和池子都不行,给老子听明白没!”
听罢此话,苏正刚更是觉得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儿子一被捞上来,不哭不闹急着上火要找着苏泛报仇,要不是被苏泛推下去,至于如此么!更何况,他实在觉得苏泛虽然才十岁,看起来和和气气地像团棉花,却怎么都觉得棉花团后面有自己看不懂的东西。一个十岁的孩子心思这么重,他真的是很不爽。
钟意映连忙捂住苏湛的嘴斥责道,“有你这么说话的么,你哥哥还能害你不成!”苏湛的小脸被妈妈遮了大半,也不争辩,心里暗暗冷笑道,可不就是害我,真该让你看看,你儿子是怎么死的!
吊在架子上的苏泛听了苏湛这句话,终于是抬起头来,毕竟还只有十岁,他努力忍着不让眼里的泪水掉下来,抖着声音争辩道,“阿爸,我真没推弟弟,是弟弟今天硬拉着我去池子边摘莲蓬,我怕他出事,只好跟着去——”
苏正刚自个儿是个粗鲁的丘八样儿,常年的南征北伐更是让他原本严肃端正的脸晒得黝黑,板起脸来可不就是个活阎王的样儿,可没想到个活阎王养了俩白白净净的小子。同是苏正刚的儿子,苏泛是个清清俊俊的知书达礼的小少爷,比起平时乖戾的苏湛,在下人看来反倒更像是温柔的夫人的儿子。
说罢,苏泛着急地循着苏湛的目光看去,被阿义抱在怀里的苏湛迎上苏泛红着眼委屈至极的眼神,却只是垂着浓密乌黑的睫毛,起了孩子心性般摇着自己手上的银镯子,不时地发出铃铃的响声。苏湛猛地一抬头,却是对着苏泛忽然一笑,璀璨天真带着孩子气,漂亮的脸却莫名让苏泛打了个冷战,森森然。
指望黑着面的父亲和这样冲着自己笑得苏湛是根本不可能的,整个校场围着家仆和勤务兵,但是碍于苏正刚的气势,更没有人替他这个半路回家的少爷出头。苏泛深知,求谁都不不用,唯有求对自己还有一点怜惜的大妈。虽然自己不是他亲生的。
“大妈,我真没有推弟弟下去,当时我——”苏泛忍着的泪水终于是决了堤,一串一串地往下掉,却也是倔强地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音。
钟意映赶紧拉住要往前一步的苏正刚,刚要开口就被他一把拦住,苏正刚硬着口气说道,“意映,今天不说阿湛要是出了什么事,就是现在没事儿那也得罚这小子一层皮。苏家的规矩是我立的,不准带阿湛去池子边那是家规,这放军队就是军规,我苏正刚带当了二十多年兵,那就是说一不二!李副官,给我拉着夫人!”
“那你也不能用这么粗的马鞭抽孩子啊,正刚,苏泛才十岁,孩子能有多大的罪。有事你问清楚了再罚也来得及啊!”钟意映看着忍着声音掉眼泪,争辩的话说到一半都说不出来得苏泛喊道。其余的人看着大少爷这样子,也纷纷觉得,这孩子真的是委屈至极。
苏湛眯着眼睛想了想,好像八岁的时候,自己的确是掉进池子里去过,具体怎么一回事儿,他还真的是记不清楚了。死过一回,活过一回,上一世的事情都离得他远远的了,唯有自己是怎么死的,倒还是刻骨铭心。不过,依稀记得,苏泛还真是狠狠吃了顿鞭子。
他本就不是个善良的人,对苏泛从来没存着什么好心,但也从来没有存过什么坏心。在他看来,苏泛不过是个苏家从街上捡回来的野孩子,恰巧跟他一个姓,一个父亲罢了。他不屑将心思用来对付这种货色身上。
可他输了,并且输的太惨了。军队,钱财,势力,全没了。家破人亡,自己还成了镜湖的一个死鬼。
苏湛秀气的眉毛舒展开来,一副文静小少爷的摸样,面上毫无波澜地看着现在年仅十岁的夺命仇人,暗暗想道,苏泛,我输就输在上辈子居然没把你当回事儿,你心够狠,野心够大,
可这一世,看你怎么过。
此时,苏正刚抵不住心爱的妻子苦苦哀求,无法,只得换了条细细的水鞭。强壮有力的臂膀高高扬起,第一鞭带着一阵风挥了下去,带起地上的尘土飞扬。
一鞭下去,苏泛只觉得正正好好打在自己心头,浑身颤了颤,下半身开始火辣辣地疼,小时候一次碰到蜡烛跌在自己手上都没这么疼过。他当然看不到此时自己的小腿里面添上一道血红色的鞭痕,皮开肉绽地,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狰狞。
苏湛看着老爹挥舞鞭子的身影,感叹道,还是年轻的爹好啊,想到他老了的时候,连个杯子都抓不稳。
苏正刚用训丘八的语气吼道,“说,你这次有没有错!该不该带弟弟去池子边!该不该推他下水!”
苏泛憋着一股气,平时看起来清清秀秀,和和气气的一张脸皱成了一团,汗水已经打湿了他鬓角乌黑的短发,颤着牙齿回道,“阿爸,我真没有……”
话音未落,第二鞭已经“啪”地一声又是裹挟风飞到他身上,力道之足,直接打得苏泛身子一抽,反射性地将腿不住地往上缩,还是硬着气不肯吭声。
苏正刚见这咬着牙吭都不吭一声的苏泛,却是气急了这孩子骨头这么硬,难啃得不得了,更是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一般,带了十几年的军,又当了这么久的苏将军,难得还有人这么挑着他的气性儿来。
于是,更是一边喊着认不认错,一边把鞭子往苏泛的腿上招呼去。不下几鞭,水豆腐似的小腿上已经是鞭痕交互相错,看起来张牙舞爪似的格外吓人,小孩子皮嫩不是。
苏湛望了眼,浑身湿淋淋被汗水浇过似的,抖得七零八落的苏泛,却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想起这样一个小孩子,长大了之后,猫玩老鼠似的一遍一遍命人把自己往水里扣的情景,他还没那份儿菩萨心肠。
夕阳已经下了个七零八落,只余到点点橙色果酱般,将由远至近的层次森林重峦涂成了暖融融的金黄色。火烧云连着烧成一片,追着地平线滚滚西去,这是他所熟悉的,缅北的傍晚。再熟悉不过。
还有什么比活着看到这样的天空,这样的深山老林更好的事情呢?
何况,眼前还演着自己临死前心里排了一遍又一遍的好戏。一顿鞭子算什么?根本就不够。苏湛翘着一边嘴角,如是想到。
第十鞭正要下去,苏正刚的手却是被挣脱了的钟意映用双手紧紧扣着,钟意映语气平静带着冷淡对苏正刚道,“九下,你再打一下就是十下。你连着阿湛一块儿打吧,要不是他想去,苏泛拖都拖不动他,既然如此,你也打阿湛十下。可是阿湛今天才落了水,教子不严,我们家又军令如山,你打我吧,代子受过。”说罢,却是一眼都不看苏正刚。
苏正刚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心道不妙,这媳妇儿是生气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钟意映跟他气来着。身边的李副官赶紧凑上前来,“将军,这九鞭够大少爷受得了,大少才几岁啊,这要是——传出去名声也不好,还以为,将军容不下大少呢。”
苏正刚知道这李副官话说的委婉,这哪是怕别人说他容不下苏泛,拐着说怕夫人容不下外头捡来的大儿子呢。他苏正刚可不怕人说,谁他妈嚼舌根子他毙了他全家。可钟意映向来就是个知书达礼的小姐,受不得这个气。苏正刚想了想,再次肯定到,对,可不能受这个气。
苏湛瞅着被抽得双腿血淋淋,耸拉着个黑脑袋的苏泛,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他手里落得那个下场。不过,今天这场戏是该收场了,他腻了,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转头对抱着自己的阿义说道,“阿义,放我下来。”虽是稚嫩的声音,语气里却有不容质疑的威势。
苏湛脚一落地,就朝着自个儿爹妈蹦去,一把抱住他老爹的大腿说道,“阿爸,我肚子饿了。该吃晚饭了。”又看了眼苏泛,略带同情地说道,“哥哥得了教训他下次会注意了。”又扬起小脸朝着自己母亲说道,“阿妈,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苏湛一出现,苏氏夫妻的僵持就松动了一点。眼见苏湛脸上确实露出了疲惫的神色,钟意映示意苏正刚抱苏湛回去,“你跟阿湛先去吃饭吧,我带阿泛回去。”
说罢,自己带着李副官开始将苏泛放下来,眼见着一个好好的孩子被苏正刚抽成这样,钟意映难受到了极致,她不知道,自己当初执意要带苏泛回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苏泛只觉得自己上半身都被吊得失去了温度,高高吊起的双手,已经是酸麻不已,感觉到自己被人轻轻放了下来。勉强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却是钟意映心疼的面容。钟意映抚了抚苏泛的身子小脸,“阿泛,好孩子,再坚持一会儿。大妈带你回去。”
却只见被抽得冷汗鲜血淋漓的孩子舒展了皱开的眉头,硬是挤出一丝笑,安慰般地对钟意映说道,“大妈,别,别担心,我没,没事。”想不让人心疼都不行。
真他妈会演戏,苏湛瞄了一眼十岁的哥哥,迅速做了一个鉴定。

5、第 5 章 。。。

一顿晚饭吃的索然无味。
苏湛捧着比自己脸还大的碗,扒拉两口饭,就发一会呆。当然,这是在苏将军夫妻看来,往常可以折腾得苏家上下猫嫌狗不理的苏湛此刻在他们看来跟丢了魂儿似的。不过医生已经检查了他没事,大概是小孩子遭了这么一趟罪,有点累。
苏湛当然不能告诉他们自己在想什么,他正在开动全脑力地琢磨着,从死亡的绝境中走出来,老天待他不薄,居然又一下子回到八岁,而杀他的仇人此刻才十岁,不做点什么可真是对不起自己这神迹一般的第二条命。
可他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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