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佛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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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佛医-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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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在那样冰冷无情的地方,从一出生被冠上这个名字便注定被上位者放弃,不能接触到那个位置。愤怒过,伤心过,挣扎过,直到看尽冷暖,看透炎凉,于是抽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去。
这些年,到处浪迹,闲云野鹤,恣意自得,比起困在那个牢笼里,对着一个个心怀险恶的人,步步为营,果然无为而自由更让自己喜欢!
黑色的漩涡散开,风淡烟轻。
惟一轻轻松口气,医者本擅察言观色,虽然浓密的毛发遮住对方的脸,但惟一还是发觉他周身气息变得凌厉暴躁,好在对方现在平静了下来,否则他又得绞尽脑汁如何劝解。
“啊。”惟一突然一惊,想起小松,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它会不会已经遭到不测。
“无为可知道一只白貂,紫色的眼睛,它捉了我的松鼠伙伴,我是追着它来到这里。”惟一希冀地看着对方,希望对方知道白貂的巢穴,好去营救小松。
云无为嘴角有可疑的抽搐,他自然知道那只白貂。
“我想你可以不用担心,那只雪貂是我的宠物。”
“那它现在在哪儿?会不会把小松吃了?我们快去找它好不好?”惟一并没有放心,一想到那双得意的眼睛,就觉得小松肯定会被欺压得很惨。
“放心,雪王不吃松鼠。”它只欺负松鼠。“它们大概在外面玩,累了自然会回来。”
有了云无为的保证,惟一稍稍放心,也知道担心没用,于是打量起周围来。这一看,不由惊大眼睛,长长的睫毛随着一眨一眨,像优美的蝶翅上下扇动。
“天池雪晶。”无为开口。
洞中堆着许多像玻璃般透明的块状物体,大的丈宽有余,小的也有尺长。惟一从未见过这些东西,几乎以为是玻璃现世了,却原来是天池雪晶,可是,“天池雪晶是什么?”
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倒映着自己的身影,无为心中无端地有些欢喜,竟用从未有过的耐心解释:“几年前,我在天山天池底下发现这种千年雪晶,透明如水,异常坚硬,费了许多工夫才挖出这些。”
惟一抚摸着这些雪晶,从指尖传来一阵舒服的冰凉,并不让人感到寒冷,如果夏天躺在上面肯定十分舒适。
“不会融化吗?”惟一转头,十万个为什么依旧继续。
“不会,当年我曾放入炼剑炉中熔炼半日才将它融化了分毫。”
炼剑炉那样的高温都难以融化,那真的是坚硬非常了。指尖偷偷凝聚内力划下,却只在雪晶表面划了一道细微痕迹,几不可见。无为一旁看着惟一孩子气的举动,也不阻止。
惟一没有问无为雪晶的用途,毕竟初识不久,他不喜欢过多询问,而且,小松回来了,不,应该说,被叼回来了。
小家伙一被放下就扑进主人怀里,高兴地乱叫,惟一看它兴高采烈的样子,就知道它没受欺负,狠狠蹂躏一番小家伙的毛发,对它只顾玩乐不顾主人的行为表示不满。
另一边一主一宠,静静地看着那对主宠“劫”后重逢,知趣地没有上前打扰。
人类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物种。一个人看一堆石头它就是石头,两个人看一堆石头它就是自然的艺术;一个人看海可以看到寂寞,两个人看海可以看到浪漫……
而惟一和无为,带着两只小东西,足迹踏过深渊,趟过激流,渴了喝露水,饿了食野味……一个忘了采药的初衷,一个停下手中的事情,似第一次看见大自然的孩子,尽情的在自然母亲的怀抱中畅游,评点流云飞瀑,感叹奇岭山险。
白练当空挂,寒声若惊雷,飞流直下的瀑布,以千军万马的姿态跌入水潭,卷起千堆白雪,翻涌腾空,飞珠溅玉,随风扬起层层薄雾,然后弥漫如烟,仿若仙境。
兴奋地望着那从天上落下的银河,惟一脱下鞋袜,身轻如燕,凌波微步,赤足踏上潭中的巨石,闭目深深地呼吸,在蒙蒙雨雾中,那无比的清凉和诗意就浸润整个身心。
“山红涧碧纷烂漫,时见松枥皆十围。当流赤足蹋涧石,水声激激风吹衣。人生如此自可乐,岂必局束为人鞿。我从不知道,原来世间还有这样的自在快乐!”惟一睁开眼帘,碧蓝的天空映在他的眼底,于是他眼里,就有了一片晴空。
水潭之中有许多突出的石头,惟一一时兴起,踮起脚尖跳跃在石与石间,欢乐的笑声在深深的水潭中回荡,他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他,正绽放着前世今生从未有过的欢颜。
若说凉雾滋润的是身,那这笑声滋润的就是心,无为立在水潭边,痴迷地望着水潭中欢乐玩耍的惟一,在蒙蒙水雾中,那个人儿仿佛天地最纯净的精灵,在云端轻纱之中展开了透明的羽翼。
越是快乐越是容易消逝,时光飞快,两天后,惟一带着小松依依不舍的告别。临走前,无为送给惟一一把匕首,那是一把透明的匕首,在阳光下绽放神秘而夺目的光华,宛若缠绕了彩虹之链;清冽的剑气流淌在剑身,从容而舒缓。这是一把仿若七弦琴的剑,能奏出小桥流水之曲,又能演绎大海波澜的壮歌。
“这把匕首……”很珍贵吧,惟一看着无为。
“宝剑赠知己,再者,你行走江湖也要有件兵器防身才是,收下吧。”
惟一释然一笑,坦然收下,士待我如知己,我以真心同回报,那么——
“青山常在,碧水长流,后会有期!”
千面佛医 第一卷 第八章 你为什么这么黑
“包黑炭,你为什么这么黑?”
“因为我用了XX牌美白护肤霜。”

傍晚,惟一回到云来城,发现城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街上多了许多身着白衣,眼神高傲的年轻男女,面容冰寒好似人家欠了他百八十万。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这股气氛的影响,以前街上大声招呼的那些大婶现在说话都小心翼翼,像是怕触犯什么一般。
惟一走在街上,明明八月天,却感到冷意袭来,好像走在地狱鬼城一样。
回到医馆,李大夫见他回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神色变得轻松。一番絮叨,惟一才知道,原来自己竟在林中待了四天。而就这四天里城中发生了一件事,两天前,云城尊主云皇天纵出游时看中了一个美人,据说美人姿颜绝丽,却冷若冰霜不苟言笑。强抢民男的如果是恶霸,那肯定受众人唾弃,可是那是四城尊主,这让年轻的男女个个恨不得以身代之被掳入宫。
“所以街上就多了这许多白衣僵尸。”李大夫重重叹了口气,“也不知现今的年轻人是如何想法,不脚踏实地,尽想着攀龙附凤,吴惟啊,你可莫学他们。”
惟一虚心的听李大夫的教导,却见他突然怪异地盯着自己的脸:“大夫,我脸上,有什么吗?”
伸手抚摸,似乎没什么不妥,出林时他特意将人皮面具带好了呀。
“哎呀。”李大夫惊起,“吴惟,你这副模样可不成,白白净净,可不正合那种人的喜好嘛!”
“啊?”惟一一脸呆滞,看着花甲老人猛然一跃而起,疾步走到药柜前,捣鼓半天拿出一瓶药。
“这是我以前炼制的药丸,吃了便能让人变得丑陋,你放心,我有能恢复相貌的方子。你呀,在这段时间便服下这毁容药丸,等那两位大人离开,我再给你恢复样子。”
惟一看着老人为自己操心的模样,心中感动,接过药瓶。
第二天清晨,仁德医馆比往常晚了半个时辰开门。
“李大夫,吴小哥可有回来?”随着嘹亮的声音,一只小脚踏进医馆,第一眼就看见药柜前黑色的身影。“呦,这是哪家小子,怎么黑得跟木炭似的?”
“大娘不认识我了吗?”熟悉的温柔嗓音。
“哎呀,这不是吴小哥吗?你咋变成这副样子?李大夫,李大夫……”
“李大夫,你快给吴小哥看看,是不是病了,咋变得这么黑?”心急的大娘跑进堂内,拉着大夫又跑出来。
“这,嗯——”李大夫双眼乱瞄,一脸心虚。他明明记得那毁容药只是让人脸上多几块红斑,谁知道今早起来,就看到屋外多了个黑不溜秋的人。
“大娘,您别急。我是进林子时吃错了东西才变成这样,大夫已经看过开了药,过段时间便能恢复。”药丸惟一其实没吃,他吃的是自己煎的药,不是不信任李大夫,只是那药似乎存了有些年岁了,他可不想吃坏肚子。
“原来是这样,那还好,要不然一个俊俏的小哥可就毁了。哦,对了,大娘就是过来看看你回来没,你说去两天,可过了两天不见你回来,大伙儿可都提着心,怕你被人拐了。”
大娘絮絮叨叨了许久,李大夫早已经逃到后堂,惟一举起黑如焦炭的手,突然就想到林中遇到的人,不知道这时候出现在他面前,会不会吓到他?
想到对方惊讶的样子,惟一不觉溢出笑声。
远在林中的云无为突然打了个喷嚏,心想肯定是小仙子想自己了,于是手中动作更加迅速,天冥剑飞舞,只见隐隐间有金龙盘绕在他周围,地上的一块雪晶渐渐呈现一张桌子的雏形。
千面佛医 第一卷 第九章 一骑红尘妃子笑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马嵬坡下兵变时,帝王赐绫芳魂断。

“开门!开门!……”
屋外传来一阵大力的敲门声,惟一打开门,见到外头站着两个士兵。
“两位大哥,这么晚了,有事吗?”
“李大夫呢,快让他跟我们走!”
天很黑,夜晚的冷风吹得人衣服呼呼作响。打了个寒颤,惟一背着药箱跟在李大夫身后,心中隐隐担忧。
方才两个士兵急急忙忙要带走李大夫,惟一直觉有不好的事发生,作为药童要求跟着一起来。路上碰到几个同样被匆匆带走的大夫,几人聚在一起,互相点头算打了招呼,沉默地被带往云来宫。
云来宫中蓬莱景,这是世人相传的话,意喻云来宫中景色可媲美蓬莱仙境。
一行人跟着宫女安静的走在弯曲的小道上,四周一片黑暗,只有领头的两个宫女手中两盏宫灯,因为红色灯罩的缘故,红光反射在面无表情的宫女脸上,仿佛来自地狱的索命冤魂。
走了将近半个时辰,转过拐角,眼前豁然灯火通明,众人刚刚松了口气。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天际,直直插进每个人的心里。几个大夫浑身一怔,狠狠抖了几下,心提到了嗓子口,即便惟一,也让那声叫声吓了一大跳。
声音只有一声,然而凭惟一的耳力,却能听到,那个声音的主人被人捂住了嘴,然后是一声一声打在肉体上的闷声。手悠地握紧,惟一想要去阻止,却看到前面的李大夫。
不能连累李大夫!眼睑垂下,遮住那双眼里的无奈和怜悯。
一盏茶功夫,他们被带到灯火处,然后第一眼,就看到坐在高处的男人,一身张扬的红衣,扑散在雪白的虎皮椅上,仿佛千里冰封最高处一眼夺目的红莲,慵懒而随意的坐姿,修长优美的手指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笑容,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动容,再向上,一双幽深神秘的凤眼,绽放邪肆勾魂的光芒,只需一眼,就能人心甘情愿沉沦。
他是君临天下的帝王,又似那高高在上的神祗,更像是那堕落的妖邪,在红尘掀起为他痴狂的浪潮,然后坐在最高处,尽情地享受匍匐在脚下的众生,却从不为谁停留。
只一眼,所有的人都不自觉低下头,是自惭形愧,是惶惶不安,是虔诚敬畏!
惟一轻轻垂下眼帘,他已经清楚,那个人的身份。若自己的脸长开,会更像他吧。他的眉比自己张狂,直飞入鬓如一线绝峰,他的眼是一双凤眼,慑人邪魅,让人为他痴迷,还有他的唇,红得仿佛饮血,更像勾魂的罂粟,让人想要采撷。
这个人,就是您至死也念念不忘的人吗?
云皇天纵!神的外表魔的心!您果然没有说错呢!娘!
鼻尖梅花香味在萦绕,这个宫殿,果真一宫之内而气候不同,竟在盛夏开出了梅花,可是那夹着血腥味的梅香,让惟一有了呕吐的欲望。
“尊主,你快让人看看,白儿很难受呢!”被外界传言冷若冰霜的冰美人此刻如一滩春水融化在云皇天纵的怀里,深情地看着这个俊美无俦的男人。
“好——”云皇天纵似笑非笑看着怀里的美人,修长有力的手指在美人身上优雅地弹奏,很快就看到美人娇喘连连。
这个宠物越来越俗气,看来该换一个了,邪魅的眼底一片冰冷,没有感情的黑眸表面映着一个小小的人,满面春光,只是他不知道明天之后自己就将被打入冷宫,从高高云层跌到污浊泥地。
几个大夫被叫到一张石桌前,桌上一只白猫在难受的翻滚。
“你们快给白猫儿看病,治好了有赏,治不好就是刚才那个人的下场!哼,还云来城最有名气的大夫,连雪公子的猫儿都治不好!”太监阴阳怪气地看了他们几眼,退到一旁。
几个大夫面面相觑,深夜将他们叫来就只是给只畜生看病,他们又不是兽医。但都想到刚才丧命的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为了保命,他们只能绞尽脑汁地想着方法。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夫们的额上已经冒出细汗,还有的害怕得浑身颤抖。眼瞅着白猫翻滚得更厉害,凄厉的猫叫声让人想起刚才那声惨叫,有位大夫身形摇晃几下,眼看就要往下倒。
这时,一双手从后面扶住他,温柔如诗的声音响起:“大夫,猫儿只是吃坏了肚子,施几针,排出吃坏的东西便好。”
将大夫的重量轻轻移靠到桌上,惟一转头对刚才出声的太监道:“这位大人,我师傅曾教我如何治疗这种病状,只是他年事已高,夜间看不清东西,可否让我代为施针。”
太监看着这个比黑炭还黑的人,一翻眼,怪声道:“能治好就行,治不好一同治罪!”
惟一取出针包,周围无人看清,三针已下,那猫儿喵了两声就止了声,腹中一阵咕噜声后,排出一堆泄物,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
“哎呀,这就好了。”太监惊喜地叫道,竟不顾那猫儿身上的臭味,抱起来笑逐颜开地跑去禀告。
“尊主,白儿果真好了!”在离太监几步之遥看了看那不再痛苦乱叫的白猫,雪公子又翩翩回到云皇天纵身边,被一把搂过。
“雪儿开心就好!”充满磁性的嗓音有一种性感的魅力,就是那古井无波的心弦也会为之颤动,雪公子听在耳里,只觉得那一颗心如喝了蜂蜜,甜蜜而快乐。
“将那人带上来!”方才惟一治好白猫儿那一幕没有漏过云皇的眼睛,他突然有了些兴致。
太监过去宣召,被领着到了男人前面,惟一垂头看着地面,不言不语,那木讷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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