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打开伸过来的大手,惟一 目竖眉,“离我一尺,不三尺远。”
“惟一。”看到那双喷火的眸子,无为乖乖退后几步,像被主人嫌弃的宠物。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惟一先出门,无为则到柜前结账。
“夫人有子身孕吧,女人有了孩子脾气就大,嘿嘿,我家那口也这样,不过只能顺毛捋,否则吃苦头的就是咱男人了。”看到掌柜的挤眉弄眼,无为看向外面,就见惟一撑着后腰,正瞪着这边,显然是等行不耐了。
嘴角一勾,他知道掌柜为什么把惟一看成女扮男装的女子了,那长相那姿势,啧啧,没纠正掌柜的错误,他点头附和:“掌柜说得对,自己的老婆,是该顺着。”
“那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努力作出凶狠的样子,可是小猫样张牙舞爪在某人眼里只有可爱两字。
“原来已经这么迟了,赶到下个镇子要两个时辰,我们要抓紧时间,否则天黑前到不了。”抱着人跳上马车,把人放进车内,而某人自己则出来赶车,不得不说,某人的言顾左右成功了。
赶到下一个城镇的时候,黑色的天幕已经拉开,为了让惟一可以舒服的休息,他将马车赶得平稳而缓慢,路上好几辆车都超过他们。
把车赶进镇里,无为立刻警觉,这个镇子中有一股诡异的气息,狼眼扫过四方,一切了然,不管那些阴暗的角落中有什么猛兽在蛰伏,他抓着缰绳,依旧不紧不慢地赶着马车,安静的街道,只有马蹄哒哒的声音。
也许应该在镇外的林子过夜,无为想,至少不会打扰到惟一。
当那些像丧尸一样的人从四方围过来的时候,无为飞身而起,几起几落,就将他们打翻在地,又重新回到车上。
看到那些人顽强地要爬起来,他手中一动,就拆下缰绳,长绳在握,凡是想要靠近的都被抽了出去。
“不能点穴吗?”惟一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就看到又有几人被掀远落地,无为的力道掌握得很好,不会让他们受重伤却能让人疼上半天爬不起来,可是这些人却似乎没有痛觉,比常人要快地就又开始靠近攻击。
“对他们没用。”
惟一试着用了迷药,却发现只能稍微减缓他们的行动。
“这样不是办法,把他们绑起来吧。”车帘被扯下撕成布条,连成绳状,那些人都被绑了起来。
“现在该怎么办?”惟一皱着眉,看着那些还在蠕动的人。
“先看看有没有客栈休息,你先进车里,夜里风大。”
头顶温暖的手掌让惟一觉得安心,他摇了摇头:“我就坐这儿陪你。”
两人在镇上找到一处客栈,一竖纸糊灯笼上写着四字,“平安客栈”。然而客栈的大门紧闭,无论怎么敲门都没人来开,无为想要直接闯进去,却被惟一拦住。
“就在马车上过一夜吧,这个镇子这么奇怪,里面什么情形更加说不定,外面反而更安全。”
车帘没了,两人把毯子挂起来挡风,盖着棉被,相互依偎度过这一夜。
第二天的时候,他们的马车被一群镇民包围起来,看到那些戒备的眼神,两人无声对望了一眼。
“两位,本人是古鲁镇镇长,最近镇上发生了一些事,两位若是路过,还请马上离开。”说话的是站在前面的一位鹤发老者,双目混沌,神情中不掩忧愁。
“镇长,恕我直言,昨夜我见围攻我们的那些镇民神态狂乱,当是得了什么病,我是大夫,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两位快走吧,他们是被邪灵附体,我们会找道长作法驱邪,走吧。”
见对方态度坚硬,两人只好驾着车离开,惟一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这个小镇,道:“无为,我觉得我们应该留下来把情况查清楚,若是什么会传染的病,到时候整个镇子都要遭殃。”
无为知道惟一的性子,不过既然爱上了爱管闲事的小家伙,总要想他所想顾他所愿。
“好,不过他们现在并不欢迎我们,等晚上我们再回来。”
“嗯。”
夜深人静的时候,但是在古鲁镇的裁缝古大叔家却并不平静。
“哈哈哈……”突如其然的大笑引来了家人的恐慌,古大树的母亲跑到儿子房里,就看到儿子像疯了一样笑得整个人都抽搐起来。
“儿了,儿了,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娘啊,媳妇,快去煮符水给大树喝。”
等到符水端上来,古树喝了不但没好,反而抽搐得更加厉害。
“怎么会这样?娘,我们快去找大夫来吧。”
“没有用的,大树和其他人一样都是中邪了,快拿绳子把他绑起来。”
看着被捆了个结实的男人,银花害怕地问婆婆:“娘,我们要不要去找镇长来?”
“不行,你想让他们把大树关起来等死吗?听着,阿花,不准把你男人的事情告诉别人。听人说镇子王东五十里有座白佛山,山上的寺庙十分灵验,明天我就去白佛山求神拜佛,保佑大树早点好起来。”
就在古大娘离开后,有两个人来到古家。
“怎么样?”看着这个长得像仙子自称大夫给自家男人把完脉后,银花焦急地问。
“很罕见的病,笑死病,古夫人,我能问一下,这几年这里有闹过饥荒吗?”
“小哥喊我婶子就好,我嫁到这里有十年了,老天赏脸,镇子里一直都是风调雨顺的,家家都会有点余量,更别说闹什么饥荒了。”
“是吗?”唯一略一沉吟,看着女人的眼道,“婶子,恕我直言,我会说这病罕见,因为这种病往常都在饥荒年才出现,而且都是大荒年,荒岛人吃人的时候。”
银花的脸刷一下变得惨白,眼神涣散,直到很久,才坐到一边哭起来。
“我就知道,这是报应,报应!”
那些被关起来的人,因为有的家人不忍心自己亲人被烧死,于是前夜偷偷放他们出来,想让他们逃走,却不料正好碰到唯一二人进镇,遭到那些人攻击,将他们绑了起来,第二天早上,便又被关到祠堂边的屋子里。昨晚,两人也到哪屋子里,唯一细细给每个病患诊脉检查后才敢断定病因,同时他们去查了镇子的记录,发现这个镇子近二十年来都未有过荒年,那么怎么会出现这种诡异的病呢?这种病其实不会传染,只有真正吃过人尸的才会感染,而又是为什么,这些人会在可以足食的年月吃人的尸体?
等到古家娘子平静下来,唯一才问起缘由。他摇了摇头,在听说这种病不能彻底根治只能延缓寿命时,含着泪花只道是报应,谢了二人却再不肯说话。
因为配置的药材中有一味尸灵菇,所以下午两人就上了山。
对于无为,他走南闯北,死人是见惯了得,而唯一一个大夫,也是见惯生死,所以两人走在坟墓旁,心脏丝毫没有跳动加快。
“那尸灵菇长得红褐色,帽小如指甲,而且不像有的蘑菇一丛丛长,它都是以根根长的,所以很不好找,这东西就爱长在坟墓边,有些人说它是从尸体上长出来的,其实不是,只是这东西喜欢磷多背阴的地方,而且最好常常有人翻土的地方。”
寻了一阵才找到十来只,要给镇上所有人用还是太少,两人继续往深山里走去。
就在一座孤坟前,唯一发现比其他地方多的尸灵菇,正要上前去摘,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你们干什么!”
早在刚来的时候,唯一他们就发现附近有人,因为那人呼吸之间并不像个高手,所以就没有在意,以为只是附近住的村民,却不料跳出来个身穿道袍的道士,那道士此刻怒目圆瞠,看那情形,这坟墓里的人应该与他又关联。
“道长,我们无意冒犯过去的人,只是因为要用到尸灵菇救人,才冲撞了躺在这里的人海请道长能行个方便,我们摘完就走。”
“我不管什么灵不灵菇,你们马上离开!”
见说不通,两人于是离开,只是走了几步,身后竟传来威胁:“我认得你们两个,是前天经过镇子的人,告诉你们,这个镇子已经被死气缠着没有救了,你们最好马上离开,不要多管闲事!”
无为何时被人威胁过,正要发火,却被唯一拉住。
“我们等会回来。”他使了个眼色示意无为,等走远了,确定那道士看不见他们,二人又潜会坟边,就听到那人正对着坟头说话。
“哥,你等着,很快那些人都会给你赔罪,还有那些帮凶,他们也别想逃掉……”
“哥,你那么善良那么美好,他们都忍心伤害你,是他们对不起你……”
“说你是妖怪的道士已经死了,现在那些人也要给你陪葬,所以骂过你伤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他们也尝尝失去爱着的人的苦,呵呵呵,这个镇子所有的人都该死,都该死……”
“他话里反复说给他哥哥报仇,看来镇上发生的事和他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道怎样的仇恨,竟然要整个镇子的人陪葬!”
那蹙着的眉头刚刚纠结,就被人揉散,看着对方深邃包容的眸子,唯一粲然一笑,无论会遇到什么,至少还有这个人陪在身边,不是吗?
第十四章 如果我们多一些包容
如果我们多一些包容,世上就会少很多悲剧。
“这药喝下去后,过几天就能恢复了,只是以后无论如何不要吃生肉,其他吃的也都尽量煮熟,否者可能复发。”银花点点头,给喝完药睡着的古大树盖好被子。
“婶子,我出去说话吗?”似乎猜到唯一要问什么,银花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来到外面。
“婶子,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愿提起,但是关整个镇子的存亡,我希望你如实相告。丁未年这个镇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银花脸色苍白,眼中含泪,望着遥远的天际,良久,回忆渐渐开启,那个被尘封的事情一幕幕在唯一他们眼前呈现。
古鲁镇时隔偏远的小镇,人们世代长在这里,安居乐业,虽然不至于夜不闭户,可是也是个民风淳朴的小镇,邻里彼此有些困难都会伸手帮助,彼此和睦。但是就在七年前,突然就发生了一些不好得事情,很多户家养的牲畜莫名其妙消失,然后就在山里找到了这些牲畜的尸体,都被吸干了血,十分可怕,还有些人的庄稼好好地第二天就全部枯死了,就在这个时候,镇上来了个道长。
道长在四处查看后,告诉我们,镇上出了个妖怪,还告诉大家,这个妖怪现在只是吸食牲畜的鲜血,等到所有牲畜都被吸干了,他就会开始吸人血,一时间人心惶惶,大伙儿都央求道长把妖怪收了,那道长也答应了,说他要准备三天的时间。然后道长布阵作法,三天后,他指着我们村的福哥儿说,他就是精怪变成。
那福哥儿打小白发白眉白皮肤,长得比一般女子好看,本来村里人看惯了并不觉得如何,但道长信誓旦旦说他乃是狐妖所化,所以才会小小年纪克死双亲,还长得异于常人,并且害怕阳光。
本来大伙儿都不太相信,可是就在那天晚上,福哥儿竟然跑到村里单身汉的家里和那男人搞在一起,那人说是福哥儿勾引他,而道长也跳出来说,福哥儿是狐妖,狐妖都会吸男人的精血来练功。
“再后来,镇上的人都害怕了,于是人们都要求把妖怪杀死。福哥儿就那样,被活活用桃木剑钉死,抬到山上去埋了。”说道这里,银花已经泣不成声,那个可爱害羞的小孩儿,在她刚嫁来偷偷想家躲在树上流泪的时候,会拉着她的手说,’婶子不要害怕,乡亲们都是好人,他们很照顾福哥儿,也会对婶子好的‘。
可是就是这些好人,不顾那个孩子的哭喊,活活杀死了才十四岁的小孩。
“事情应该还没完吧。”无为揽着唯一,冷冷道。
“是”银花转头看了看两人,那个和福哥儿一样,有着一双清澈眼睛的大夫,此刻眼里有淡淡的雾影,而另一个男人,揽着他,冷冷地看着自己,显然因为自己让那人难过了而十分不满。
福哥儿,如果当年,你的身边也有这样一个厉害的人保护你,是不是就不会连威开的机会都没有,就夭折在风雨里?
“直到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我才知道一件更可怕的事,当时那个道士蛊惑一些村民,说吃了妖怪的肉就会长生,那些人竟然听信了道士的话,把福哥儿就那样、分了、吃了……”如丧考批的哀号,女人这些年来堆积在心底的眼泪和愤恨,一起倾洪而出。
唯一咬着唇,把头埋在无为的胸膛,紧紧握着衣襟的苍白手指透露着主人的情绪。
曾经听老人说,狗即使饿死也不会吃同类,那么人类呢,究竟是怎样的贪婪残忍,让那些人作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
唯一平息着自己的情绪,无为把他拉到怀里,沉沉道:“要不我们离开,这些事情都是他们自己惹来的,没必要你替他们收拾。”
“不行,虽然杀了人妖偿命,可是不该那么多人填命,至少有些罪不至死。我听那个道士的意思,他应当是要整个镇子陪葬,不能让他这么做。”
“婶子,福哥儿当时是不是还有一个弟弟?”
“福哥儿就一个人住,不过要说当时和他要好的,还有一个人,就是……”
古勇回到镇长家的时候,越想越觉得不对,那两个人明显是要插手镇上的事,看来自己要加快心动了,无论是谁,他都不会让他破坏自己的计划!
“法清道长,您回来了,今天又多了几个人,都被关起来了,道长,您看,大前天您给的符水已经用完了,能不能再求老君赐些给我们?”镇长唉声叹气,没有想到越来越多人中了邪,只希望快些到月圆。
“放心吧,镇长,今晚就去求老君,明天就把符水给你,另外,要注意让镇民不要放外人进镇,要知道,邪从外入,镇子往年无事,都是因为外来的人把邪气带入镇里。”
“是是,一切都依道长吩咐。”
七年前发生的事,到现在这些人才病发,而且都是最近一个月发病,无论如何,太过巧合。唯一过几番探查,才知道原来两个月前,镇子曾经办过白事,而这个镇子的白事有一个习俗,就是在设宴时会上一道白肉,即生肉。
“如果那些肉被人换了……”
无为没有说完,但唯一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因为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那些巧合。
镇长下令不准外人进镇,并且日夜派人把守在进镇的路口,看来那个道长有所戒备了,惟一让古家娘子私下联系了几个病人家里,告诉他们要救家人,便依照他们的话做。
三天来,镇上沉浸在一种悲伤的气氛中,相继人有死去,余下的人心惶惶,害怕着有一天自己也步入后尘,得病然后死去。
法清高兴的扭曲了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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