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后甄晚竹闻讯心头大痛,愤恨的摔了手中药盏,匆忙之下安排人手看住越君,便匆匆赶往碧日宫,怒斥越临昔荒唐,以君后之尊命令他彻查此事。
碧日宫前殿内。甄晚竹罗发高挽,精致的脸上妆容娇美,却是神色倨傲:“甄晚松乃是本君后大哥,何来过从甚密祸乱后宫一说?他又是大越国舅,怎可随意羁押?甄家乃是王亲,如何轻易动得?你越临昔身为大越大公子,监理国事却罔顾国法,随意抄家搜寻,强虏功臣,苛待宫人,擅用私刑,所作所为,岂不寒了大越百官的心?”
越临昔一身紫衣,俊美尊贵的面上一丝波动也无。他端坐高椅,一只手把玩着手中的玉珠子,一双狭长而锐利的凤眼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副义正词严,却难藏慌乱痛苦的甄晚竹。
带着一丝冷漠和漫不经心,越临昔慢慢起身,“君后倒是大义。不过还请回后君殿吧,这监国所居的碧日宫,可不是闲杂人等想闯便闯的地方。来人!送君后回殿堂,禁足思过!没有本殿所授公子令,不得再出君后殿一步!”说罢拂袖而去。
甄晚竹被越临昔一顿抢白气的面上发青,心中又恨又痛,带着十分的焦灼之意,本待张口回敬,却突然面色猛的一白,糟了!越临昔如此大动作,想必是得了什么消息。今日哥哥,罗布书与杨尚被同时关押,据眼线传来的消息,说后俩人正在被关于碧日宫地下密牢中秘密审讯。
一念及此,她再也顾不得上前带着一丝蔑意请她回后君殿的宫卫,立刻拂袖而走,慌慌张张急急赶往自己寝宫。等待她的,是空无一人的床榻和倒在一边不省人事的宫人与宫卫。冷帐白纱纷飞,原本躺在床上的越君早已不知去向。
甄晚竹踉跄几步,身形摇摇欲坠,拉住床边垂挂的布帘,一脸呆滞的跌坐在地。她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一切都完了。她咬了咬嘴唇,尖锐的指甲突然刺破细嫩的手心,狠狠道:“杨尚是不会招什么的,罗布书招了到无甚所谓。只是中了我自小培育的诛心蛊,我倒要看看这老东西如何能继续活着!”
不知想到什么,甄晚竹原本狠毒的神色一变,精致的脸上一片温柔,声音带着些甜蜜的喃喃道:“晚松哥哥……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得到这片江山!”
当日午时,罗布书受不住大刑,将其收买贿赂军队官员的事实供认不讳,并且供出了君后甄晚竹与二公子越临朝授意他暗暗向吴军传递消息,串通好弃城逃跑的一切细节。
杨尚却是一直沉默不语,怎么拷打折磨都只字不吭。但若想要将君后彻底定罪,他是个最关键的人证。如果杨尚不招,一切都无济于事。眼看昏时将近,审讯却还是毫无进展,墨剑臣烦躁不已,一再催促手下,却还是一无所获。
卫尘伤已将越君救出,自去搜救自家小妹不提。苗月翩却是正在屋中忙碌地查探越君的身体情况。药真见墨剑臣在殿中焦急而坐,一双剑眉夹得死紧,有些不忍心的摸摸他的脸颊。
墨剑臣抬手覆住药真纤白带着冷清香气的手,在自己脸颊上磨蹭一阵,带着些颓唐开口:“小真,杨尚此人,完全油盐不进。越君身体情况也不见能好转,眼看这最关键的一步迈不过去,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可能会付诸东流了。”
药真见状又将另外一只手放在他脸颊上,轻轻安抚他道:“你不要太忧心,我帮你想想办法。嗯……我去翻翻琼树殿的丹房有没有能让人吐露心事的丹药。我原记得是有类似功效的药丹,但具体放哪里了不太清楚。”
正好越临昔进了后殿,一张脸像冻了冰渣子,面色极差。本想去看看密牢中的审讯情况,见殿中墨剑臣和药真二人都在,便问了一句:“杨尚招什么了?”
墨剑臣有些疲惫的摇摇头,拿下药真的手攥在手里:“那人倒是个硬骨头,什么大刑都用了,却完全水泼不进。小真说他或许能找到让他开口的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剑网三同人文的妖精们可以一观:
、雷霆清朝野(下)
越临昔挑挑眉,“哦?什么法子?”药真却看看墨剑臣。墨剑臣点点头,示意无妨。
药真便闭上双眼,右脸的碧桃枝发出莹莹的光,慢慢光芒愈盛。墨剑臣隐约间能看清异空间内琼树殿周遭的建筑群,其中属他的那座侧殿看来最为清晰,估计是跟认过主有关吧。
越临昔却是什么都看不见,他还未和药真在一起过,练冷桃印都未结出,自然是一头雾水。
药真定定坐在墨剑臣怀中,意识却已经在异空间的琼树主殿丹房里翻翻找找了。
闭目翻找一阵,药真好不容易从丹房很偏僻的一个小药匣子里找出来一个颜色有些黯淡的小玉瓶。碧光闪烁,药真睁开眼睛,手中已经捏着一个小瓶。
墨剑臣见他睁开眼睛,忙低头问道:“小真,找到了么?”
药真点点头:“此丹唤名密言,算是一种极偏的丹药品种,品级也很低。上古之族一般都肉身与精神力十分强大,各族内也有各种搜神和保密的心决功法,所以这丹药药性很鸡肋。但我想用在现今毫无灵力的人类身上,应该效果还是可以的。”
越临昔虽然早被苗月翩灌输过很多关于药真和其族人的事,但听清这药的效果还是眼睛一亮,天降甘霖呐。墨剑臣也是喜出望外,“好,我这拿去就给那个死鸭子用上,不说也得让他吐露个一干二净!”
苗月翩正好从内殿退出来,擦去额上的细汗。抬头一望几人,抬脚走了过去。越临昔观他脸色平静,暗自松了口气,月翩这样的表情,君父应该还活着。
苗月翩知道几人心中疑惑,便主动开口说:“越君是中了一种古老的蛊毒,这种蛊唤名诛心,是一种我们苗疆极为古老也烈性的蛊,算是养蛊之人的本命蛊。孩童六岁种入身体,用本命精血供养,一旦被蛊主所弃,进入宿主身体,就会进入宿主心部大肆破坏,所谓诛心。宿主会浑身无力,意识不清,为蛊主所控。当宿主命力耗尽后,蛊虫便会炸裂,宿主则开胸破肚而亡。”
越临昔紧紧攥住拳头,神情愤恨:“毒妇当诛!月翩,君父可还有救?”
苗月翩有些抱歉的看着他:“即便是用我的冷桃再制一丸冷桃香,一来也效用不大;二来时间也来不及。何况越君已经中蛊日久,身体差不多已经被掏空了,若要完全恢复,基本没一丝可能。”
越临昔闭了闭眼。睁眼开眼,他看向药真,突然神色带着祈盼道:“药公子,你既能保下卫尘伤性命,也必有法子救得我君父一命,请救救我君父!临昔当万死以报!”却是急的连本殿架子都忘了端。
药真被他祈盼的眼神看着,不禁露出一丝苦笑:“若是有能救下越君的法子,早在我与月翩会诊的时候便告诉他了。我当日能保下卫尘伤,除了他是我命定伴侣之外,还因为他身体十分年轻,伤势拖的时间也不久,我用了唯一一枚自己温养多年的丹药才救得他回转。”
越临昔听的心头大痛,却是没有转开眼,依旧热切的看着药真:“却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了么?刚救得君父出来他便就要去了么?”药真有些无奈,带着一点求助似的目光望着苗月翩。
苗月翩上前拍拍越临昔肩头以示安慰:“虽然你和药真现在不甚熟悉亲密,可你也是药真命定伴侣之一啊。放心吧,他若能帮你,定会全力相帮。”越临昔点点头,听得有些面上发红,处在高位上太久,他是有些无利不起早的小人之心了。
药真见越临昔冷静了许多,便考虑了一阵子,开口说了一句话:“倒也有个办法,就是结出一个冷桃药阵来温体一日后,再用丹药续命。”
越临昔闻言精神一振,“还请言明。”
被越临昔一双凤眼盯着,药真有些不太自在的向墨剑臣靠靠,然后答道:“不过这法子只能续约莫二十多天的命罢了,但是这样一来,便能将蛊虫封印掉,让中了诛心蛊的人死的时候不会那么痛苦。”
“那如何结出这冷桃药阵?”越临昔心中凄切,却是想都没想便继续追问,能让君父,活着……哪怕是一天也好。他的双亲,只剩一个君父了……
药真这下有些宭了,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苗月翩见状,便微微一笑,跟药真说道:“小真有些不好意思,让我来吧。”说着便侧身过去,在越临昔的耳边耳语几句。
揽着药真的墨剑臣心事尽去,心情大好。见药真不住向自己靠近,边靠近边说话,说完话后带着羞涩的清丽脸庞莫名的勾人,便突然低头含住药真唇瓣吻了一阵才放开他。
药真被突然吻住,面上因为惊讶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碧色大眼盈盈的嗔了墨剑臣一眼,墨剑臣拉着药真素手,心满意足,嘿嘿的笑。
那厢听完苗月翩话的越临昔有些绷不住,这……不禁下意识看了药真一眼。正好看到药真被吻完后显得极为清媚的脸,一想到苗月翩所说的话,心中不禁狠狠的动了一下。
苗月翩只告诉越临昔一句,结成冷桃药阵需要至少六枚不同的冷桃印发动,雌性药树族人居中启阵。
越临昔何等聪慧,立刻就明白了苗月翩的未竟之意:现在越王宫只有三位拥有冷桃印的男人,虽然已经传书谢吟苍和僧非相赶往越都,但堪堪只凑齐五位。药真只有七位伴侣,剩下的除过那个叫楚阔天的龙族,只剩下他自己了。
若要有冷桃印,那他这做伴侣的……是必须要和药真交合的,难怪药真有些羞涩了。只是苗月翩还没有告诉他的是,这冷桃药阵作为药树族的顶级药阵,治疗效果极强,所以对发动的要求是极为苛刻的。
这个药阵,至少需要六位拥有冷桃印的雄性和一位雌树族人发动,而且过程极为淫靡,所以这位启阵的雌树族人必须是拥有,找到并且与至少六位的命定伴侣交合过才可。
但这些细节,就不必现在说出来了吧,苗月翩想。
越临昔也知道最好的情况就这样了,况且是自己的父亲,他不去救还能指望吴国军队里的楚天阔来救吗?越国公子登位前是禁婚娶的,但一向眼高于顶的越临昔却从未和别人亲密过。但是现在,只要他一想到会和那个少年……心头便会莫名的异常火热起来。
“本殿去照看君父,剑臣月翩,你们和药……真且去审那杨尚,把证据供词都弄出一份来。”越临昔心头一定,稳稳心神吩咐道。他打算先去看望君父的病情,这会子心头沉沉压着心事,便率先迈步走了。
三人对视一眼,去了碧日宫的地下密牢。
杨尚招了,而且招的很彻底。
他抬着头,眼睛瞪的极大,不受控制的把心底全部的秘密不停的说了出来。他说了很多后君殿内和越王宫内的惨案,比如他受甄晚竹指使,在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将四个怀孕的君妃母子尽数毒杀,剖腹取出成形的婴孩并斩为碎块,尽数埋入后君中殿背后占地极广的一片雨梨林中。
先前审讯的人被遣了出去请越临昔过来,牢内留着的墨剑臣和药真惊恐的看着嘴巴一张一合的杨尚,就连平时看惯了生死的苗月翩都不忍听下去。杨尚面色狰狞而痛苦,却是一再不停的一说再说,说到最后,他甚至还说出了一个惊天的王室丑闻。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剑网三同人文的妖精们可以一观:
、冷桃结药阵(4P)
“君后她……当年却是爱上了一直在外游学多年才回府的甄晚松,她的亲生大哥。甄晚松离开家的时候君后才四岁,非常依恋她的的哥哥。甄晚松一走便是十年,当他学成归来时……”杨尚用一种近乎痴叹的语气说着。
他似乎已经放弃挣扎了,索性便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里,声音喃喃的:“君后啊,她正是在最美的年纪,貌美倾城,身姿窈窕,才华出众,出身高贵,每次出游都会香车塞路。少年殷勤,却是惯坏了她的性子。那些个倾慕者,她都不屑正眼看一看。”说到这儿,杨尚有些极伤情的样子,语气里带着一种求而不得的痴意。
“甄晚松他当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天资极高,一手文章名盛天下。晚竹本就极敬仰自己大哥,更何况他风采优胜当年,又对她极为宠爱。慢慢的,晚竹便爱上了自己哥哥,而那甄晚松,阅尽天下女子,也是无一能及得上自己亲妹。俩人虽然知道乱伦背德,可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双双坠入爱河。”
“俩人形影不离,如胶似漆,竟是比一般爱侣更为恩爱。好景不长,甄晚竹本就是官家嫡女,十八岁年满,便要参加琼花节选亲的。晚竹她大闹了一场,死活不肯去,父母逼得狠了,便一气之下上了吊。惊的她父母只好妥协了,但是出事就在当晚。”
“甄晚竹父母本想去劝慰下自己女儿,没成想他们进了院子,院中却是一个官侍官女也无。心下蹊跷便放轻了脚步,结果推开房门一看,自家儿子正在和女儿赤果果的滚在床帐内你弄我迎的放浪交合!甄晚竹母亲疯了,扑上去扯开俩人边哭边打。甄晚竹父亲更是暴怒不已,当下抽剑便刺。甄晚松推开妹子,却是自己挨了一剑,直闹得不可开交。”
杨尚说着,带着一点庆幸和幸灾乐祸,随即面色又阴沉下来,“我……年少极为迷恋她,仗着自己轻功好,总是偷偷溜去看她。晚竹总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所以才因着爱她才对她这么死心塌地,她让我做什么我便做的,可我知道,呵呵……我什么都知道,连越临朝是谁的儿子也知道!”
正好越临昔推开门进来,听到这一句不禁一愣,越临朝不是君后亲生?但是杨尚接下来的一句话震的他不禁神色大变,“甄晚松本就是唯一嫡长子要承爵的,故晚竹父母只能求了关系将她送进宫做了美人侍。但他们不知道,甄晚送和自己亲妹暗地里不知春情几度了!所以甄晚竹进宫的时候,已经和她哥哥珠胎暗结了。”
杨尚讽刺的笑了笑:“我为了她求了父亲进宫当差,本是要一年便出去的。但是甄晚竹极为聪慧,她看出来我对她的情意,便勾引了我,随后她告诉我她怀孕了。我以为那个孩子是我的……她哭着求我,我只好帮她上了越君的床榻。她说,生下这个孩子便寻个其他孩子偷偷换了,再和我一起出宫去。”
越临昔突然记起,在他还小的时候,有段时间君父很久一段时间没有过来母后的中殿,母后常对着窗外出神,神色极为落寞。“没成想越君极喜欢她,即使她顺利生下了越临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