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君,他拿了你的研究成果,我觉得应该……”对上蓝发少年有些不解的神色,赤司笑着伸出一只手指覆上他柔软的唇,阻止了他的话语,异色的眸子满满都是自信的笃定,“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没有意义的。”
“被他拿走的东西,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自己抢回来。”
天际传说03
“被他拿走的东西,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自己抢回来。”说这话的时候,赤司与黑子的距离极近,近到黑子几乎能感觉到身边的人随着言语呼出的温热气流。
“可是赤司君,我不明白……”那双冰蓝的眸子透着几分困惑,人鱼少年微偏着脑袋的样子看起来无辜得可爱。赤司禁不住笑出声,方才的杀意转瞬即逝,“我可以理解为……哲也在为我打抱不平?”
此时,皇太子殿下的演讲也告一段落。因为文章中的观点远见非凡,台下的掌声经久不息。黑子往那个褐发的俊美青年看过去,看着他站在璀璨的灯光下微笑着接受者众人仰慕的模样,有些恍然。
猛然间,黑子感觉一股大力拉着他站了起来,“接下来的演讲都没什么意思,哲也跟我去一个地方,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不明所以地看着前面那个赤发飞扬的人,黑子跟着赤司从后门离开会堂,一路往训练场快步走去。
到了训练场,赤司的脚步不停,拉着黑子去往地下一层。两人在一个仓库门口站定,赤司这才停下来,异色的眸子看着一头雾水的人鱼,唇角的笑容若有若无,“你一定会喜欢的。”
随着仓库大门缓缓拉开,一个冰蓝色精美的机甲慢慢出现在黑子的面前。他先是呆愣着,慢慢的,那张总是面无表情地脸上浮现几抹红晕。放在别的人鱼身上,那大概是看到心仪繁衍者会露出的喜悦与欣喜。
“坐上去试试。”赤司言简意赅地开口,黑子立刻上前,轻盈的身躯几步便跳了上去,轻轻抚摸了一下机甲冰凉的金属表面,这才一个翻身进去落座。蓝发少年打开系统,按照自己的使用习惯进行一系列调试,十指翻飞的动作流畅又富有美感。
看清楚了配置参数,等待系统loading的那几秒对于激动的黑子而言简直是甜蜜又漫长的折磨。他实在太喜欢这架机甲的配置,舍弃了繁重的外壳,非常灵活。机甲配置有隐形外膜,可以实现三十分钟的隐匿。没有配置太多的弹药,除了右下的激光剑外,只有一把远距离发射的能量枪。
实在是……太符合他的战斗方式了。
黑子甚至有一种错觉,这架机甲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站在一边的赤司双手环在胸前,没有发话,赤金的眼眸里有几分漠然。
“让我看看吧,哲也,你究竟能不能成为我需要的‘影子’。”
如果能派上用场,那么也不枉费他在这个人鱼身上下了这么多功夫;
如果不能……就扔掉吧。
冰蓝的机甲完成了调试和预热,以一个缓慢的速度缓缓升空,开始进行简单的左右移动与各个角度的定向飞行。渐渐的,它的动作越来越复杂,速度也越来越快。赤司的唇边溢出一个笑容,“哲也,感觉如何?”“很棒的机甲。”黑子说话简短,但赤司依旧从微颤的声线里读出了这个人的紧张与兴奋。
“实战是检验能力的唯一标准,我帮你开启模拟战吧。”赤司轻笑着按下了一个按钮,黑子敏锐的感觉到自己所处的空间改变了。虚拟影响包围了他,原本整洁的仓库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荒漠。黑子警觉了起来,“幻影”悬浮在空中,流畅优美的曲线像一弯紧绷的弓,随时都可以进入战斗状态。
嘭——
嘭——
嘭——
嘭——
前后左右四个方向被Vajra围攻,虽然知道是仿真的模拟怪物,但那种恶心的刺鼻味道还是让有洁癖的人鱼皱起了眉头。黑子一个快速俯身低冲,从怪物的下方急速滑过。只是瞬间的移动,激光剑便干净利落地将一只怪物劈成两半。
用相同的方法干掉了其余三只,黑子看着恢复了清明的视野,憋着的一口气这才缓缓吐出,整个人放松下来。
嘭——
机甲猛地一颤,黑子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另外一只幼年Vajra攀上了自己机甲的腿部,抓得死紧,对着他露出一口锋利的獠牙。极近距离下,黑子甚至能看到那张大嘴里蠕动、据说是Vajra唾液腺的绿色肉块。
场外冷眼旁观的赤司有些诧异,自从那个偷袭的Vajra爬上黑子的机甲,“幻影”就变得静止不动。“难道吓傻了?”事实上,黑子的确是傻了,可惜不是被吓到的,是被恶心到的。黑子家毕竟是大家族,黑子上将也是功勋累累的贵族。唯一的独子黑子哲也自然从小受尽管家爷爷和其他仆人的宠爱,虽然没有其他人鱼那种娇贵的脾气,不过,洁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此时此刻,黑子对爱机被弄脏的事实,简直是愤怒得全身发抖。
无法原谅。
神情面瘫着,黑子在心里早已给这只Vajra判了死刑。他一个转身调整“幻影”急速上升,然后用快得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下坠,决然的速度和力量让那只Vajra开始不安地叫唤。
五百米,一百米,三十米,十米,五米……
就在距离地面不足半米的时候,“幻影”一个九十度转折贴着地面低空飞过,那只倒霉的Vajra则在惯性的作用下狠狠被甩到砂岩上,连哀嚎都来不及,化作了一滩肉泥。
赤司整个人都愣住了。
※
结束了演讲,作为皇太子的赤司征纪还有巡视帝光机甲学院的公务。在一众老师众星捧月下,他参观了图书馆,教学楼,最后一行人来到模拟训练场。随行的机甲科老师一直在滔滔不绝的夸赞训练场的先进设施,赤司征纪只是象征性的笑着,根本都没有仔细听。
他的视线被模拟场中一架从未见过的蓝色机甲吸引住了。看到前几只Vajra被它干脆利落地斩杀,他已经被驾驶员出色的应变能力和观察力所折服。当他看到最后那一个精湛的九十度急转飞行轨迹,他猛地上前几步,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漂亮!”
模拟战结束,黑子满意地看着面前那个SSS的记录,驾驶“幻影”落在地面上。打开舱门,蓝发人鱼少年从机甲里跳出来,一个跃步轻巧地落到地面上,柔软的蓝色头发飞扬起一个优雅的弧度。很快,黑子便走到场外,脸上依旧是平静的神色,只是漂亮的冰蓝色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辉,好似孩子做了好事渴望父母奖励的那份干净的期待。
指挥室的气氛有些微妙。赤司征十郎站在一边,和另一端众星捧月的皇太子殿下比起来,显得有些寂寥。精致的人鱼少年进入室内,看都没有看就笔直冲到赤发的人面前,语气很轻快,“赤司君,我成功了。”赤司意义不明地看了一眼对面从出生开始就万众瞩目的兄长,抬起手轻轻将黑子有些凌乱的头发抚平,“做得不错。”
生平第一次被无视,皇太子依旧是笑着,只是笑容里颇有几分玩味。蓝发少年从机甲里跳出的那瞬间,纤细的身形就让他明白这位优秀的驾驶员是一位人鱼。繁衍者对面容姣好的人鱼几乎是本能就会有好感,更何况是这样灵动潇洒的蓝。虽然被无视得彻彻底底,皇太子依旧走过去,礼貌地行了个礼,“你好,初次见面,刚才的战斗非常精彩。”
“谢谢。”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那个人的表扬,黑子的心情非常好,几乎能和连喝三倍香草奶昔的时候相媲美。赤司征纪的赞美他完全左耳进右耳出,不过他还是应答了一声,以示感谢。
“我们先行离开,就不打扰太子殿下了。”赤司简单行了个礼,和黑子一道离开了训练场。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异色瞳里压抑的情绪几乎快要满溢出来。
母父在怀着他的时候被一波Vajra攻击,受了咬伤。生下他后,他的左眼呈现出与Vajra一样的诡异瞳色。发疯的母父很快过世,从此他便背负着“怪物之子”的名,在那个豪华却冰冷的王宫里度过了十四个春秋。他所有的成果都会被拿走然后冠上太子的名。好在他能力卓越,加上培养了绿间真太郎几个亲信,这才让他保住了几个小小的头衔,有了薪水,摆脱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清苦生活。他早早独立,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野心。他的一生,就是一场赌上性命的棋局。
赢了,就是万人敬仰,输了,就是万劫不复。
“赤司君,你没事吧?”身边人的声音透着显而易见的担忧,赤司停下来,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胸口澎湃的情绪压制下去。“哲也,‘幻影’机甲送给你,”黑子的眼睛一亮,毕竟自己心仪的机甲是可遇不可求的,能够得到那一抹冰蓝,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就在他要开口道谢的时候,赤司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作为交换,哲也要给我一样东西。”
赤司转过身,手缓缓附上人鱼少年的胸口……心脏跳动的地方。
“我要你的忠诚,绝对的、拼上性命的忠诚。”
天际传说04
“我要你的忠诚,绝对的、拼上性命的忠诚。”
说这话的时候,赤司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眼底却透著几分冰冷。
现在的他,手里的棋子虽然不少,但绝大多数都只是表面的驯服,随时可能倒戈。真的遇上了麻烦的事态,那些人根本派不上用场。
他需要亲信,首先要聪慧一点就通,不需要费口舌便能理解他的言语;然後要强大,不仅仅是技术上的强大,更需要精神上的坚韧;最後,需要绝对的忠诚,比起自己的性命,会将他的命令放在更优先的位置。
黑子没有注意到赤司眼底的冷意。此时此刻,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某人放在他胸口的手指给占据了。按在他胸口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按压的力道很大,黑子甚至能感到某种意志或者力量透过手指传递到了他的心底,让他的胸口涨得满满的。
生平第一次,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著;
生平第一次,被人信任著,被人期待著,不是把他看做娇贵的人鱼呵护,而是将他视为未来的机甲战士,视为未来的军人,希望能将他收入麾下。
“如果毕业後能参军,我会对赤司君效忠。”蓝发少年抬起头,冰蓝的眼在阳光下泛著盈盈的光辉。他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说出的话却有著沈重的分量。赤司露出几分笑意,拍了拍黑子纤细的肩膀,“很好的回答。”
两人一前一後往宿舍走去,一路上再也没有交谈。黑子看著前面的赤司,那个人的影子被夕阳的余晖拉得老长老长,黑子不禁加快了脚步,每一步都踩在那个人的影子上。早早丧失双亲的人鱼少年,难得露出有些孩子气的表情。他这点小动作早就被赤司发觉,後者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压根没打算出声阻止。
临到宿舍,黑子要回去人鱼专属的华丽寝室,而赤司也要回自己的地方休息。黑子礼貌地鞠了一躬就要离开,赤司叫住了他,“哲也,明天开始,课程结束後留下来,我单独给你指导。”没有错过那双灵动的蓝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欣喜,赤司轻轻揉了揉和主人一样乖巧的蓝色头发。
一颗完美的棋子,值得他多花一些功夫好好栽培。
※
赤司的训练无疑是简洁而有效的,那就是不断地实战。赤司自己的机甲是和左眼一样的金色,不是那种骚包的暴发户一般的灿烂金黄,而是一种被风雨打磨过的砂金,不是那麽璀璨,却有著无法忽视的强烈存在感。宽敞的训练场上,两架机甲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快速碰撞著,进攻的主要是黑子,赤司只是悠闲地悬浮在空中,任凭蓝色“幻影”从哪个刁钻的角度攻击,他都像能预测一样精准的予以回击。
每次和赤司对战,黑子都有一种感觉──自己的攻击,自己的思维,自己的计划,这个人都一清二楚。
好可怕。
与黑子的紧张不同,赤司倒是慢慢皱起了眉头。在蓝色机甲又一次从後方突袭过来的时候,金色机甲没有如之前一样轻松抵挡,而是拔出激光剑一剑劈了过去,冷漠地看著对方狼狈地栽倒在地上,发出剧烈的轰鸣声。
“唔……”就算是模拟战,黑子依旧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爬出驾驶舱,一屁股坐到地上,艰难地喘气。不断地攻击无果让他的身心俱疲,面对赤司的强大,黑子第一次产生了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清秀的人鱼少年无神的瘫在地上,白皙的皮肤被他自己抓得红紫一片,冰蓝的发有些凌乱地搭在前额,形成一股破碎的美感。这幅情景简直能激发所有繁衍者强烈的保护欲,只想把人抱在怀里小心护著捧著。然而赤司却只是环著手臂,眉宇由於不满而皱起,语气也有些严厉。
“哲也,你在干什麽?速度太慢,你以为我是谁?机甲科二班三班那些蜗牛?反应太慢,你之前赢过大辉的那几场绝对是侥幸。还有,你的战斗方式极大程度都依仗著你的低存在感,但是刚才,我却清楚地感觉到了你的情绪波动,还有想要扭转局面的意愿,”赤发少年走过去,轻轻指了指黑子的胸口,“有斗志是好事,但你要把它隐藏起来。”
身体还是有些疲惫,黑子依旧支撑著站起来,不顾人鱼有些虚弱的体质,慢慢走回自己心爱的机甲,“请再来一次,赤司君。”
※
转眼间,黑子在机甲科一班度过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很充实,也很快乐。他已经和班里的同学熟识了。一班的大家都是个性很强的人,不过熟悉後都很好相处。
黑子已经习惯了每天在自己的课桌上出现一个没见过的布偶,有时是青蛙,有时是鸭子……第一次他看到桌上的巫蛊娃娃差点以为是恶作剧,後来才明白是绿间真太郎赠与的水瓶座幸运物。
青峰大辉是个开朗的繁衍者少年,咧嘴笑的时候那一口白牙在黝黑肤色映衬下非常显眼。黑子不止一次看到他偷偷在抽屉里藏了一些乳液,他曾经在联盟的商场里见过那一款,似乎在美白方面颇有功效。
就朋友而言黑子最喜欢紫原敦,那个紫发少年热爱零食,而且吃零食的品味很高,基本紫原敦推荐的零食都深得黑子的口味,每每都让他吃得非常满足。
黄濑凉太是个模特,据说在人鱼中的人气非常高。不过黑子每次看著黄濑那两行宽面条泪,都无法和模特杂志上那个英俊而富有贵族气质的少年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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