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仙摇摇头,笑道:
“肖兄,这不过是刚刚开始,更激烈凶悍的恶战,还在后头,你如果不能放手施为就很难对付了。”
肖寒月道:
“唉!已经开始,只怕想收手也不是容易的了!”
白玉仙微微一笑,道:
“那就好……”突然放低了声音,接道:
“你能放开手,我就安心了,老实说,没有看到你杀人的剑法之前,我们是九死一生的希望。”
肖寒月道:
“现在呢?姑娘估算一下,我们会有多少机会?”
白玉仙道:
“现在么!应该是三七之比了。”
肖寒月道:
“向前辈、神刀唐明加入欠,是应该有七成的机会了。”
白玉仙道:
“不!我们是三成胜算,七成败算。”
肖寒月道:
“还有比风字组更厉害的杀手吗?”
白玉仙道:
“有,我知道的,至少有两批人比他们凶悍,不知道是否还会更多?”
肖寒月皱起了眉头。
白玉仙叹息一声,道:
“最厉害的一批人手是铁甲神力武士,我也只是听说过这么一批人,但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厉害法,见过的人不多……”
向中天道:
“对于铁甲神力武士这批人,我倒是有些耳闻。”
白玉仙道:
“向前辈请说,咱们如能早知一点底细,也好多增加一分防备。”
向中天道:
“铁甲武士共分两组,每组十二人,但这二十四个人,都是由数百名高手中挑选组成的,他们不但本身功力卓绝,入选了铁甲武士之后,还得些一些增长力量的药物补助,所以每个人都是具有相当大的力量,事实上,单是那一副铁甲就有百斤以上的重量,如若不是具有特异的体能和力量的人,也无法承受那些铁甲的重量……”
肖寒月接道:
“武林中人的行为,总以轻巧为主,怎会身披铁甲,唉!也亏他想得出来!”
神刀唐明接道:
“这不足为奇,战阵之上,大将披甲陷阵,可避刀矢……”
肖寒月心中一动,忖道:培养铁甲武士,想是由战阵之上得来的灵感了……
但闻向中天接道:
“就在下所知,那些铁甲武士不但兵刃怪异,善于攻坚,更重要的是,他们的铁甲之内,还有一些特殊的装置,能夺魂取命,厉害非凡。”
白玉仙道:
“向前辈,可否说得具体一些?”
向中天道:
“老朽也只听说过一种,那就是铁甲之内,藏有强矢、毒外两种暗器,长矢及远,毒针射近,都是用特制的机关发射,就算练有铁布衫功夫,也是无能抵御的。”
肖寒月一皱眉头,道:
“那真要当心一些了,他们身披铁甲,刀枪不入,再有强力暗器攻敌,当真是无往不利了。”
白玉仙道:
“向前辈,有没有听说过,对付铁甲人的办法?”
向中天苦笑一下,道:
“没有,不过,想像中,铁甲笨重,行动不便,如果布深沟、高垒,可以阻止他们。”
肖寒月道:
“在下倒有一个办法抗拒他们,只是时间仓促,准备不及,目下只有借这石楼坚壁对付他们了。”
白玉仙道:
“肖公子有何高明办法,何不说出来听听?”
肖寒月道:
“说出来本是无妨,不过,万一泄漏出去,他们早作准备,那就大为不妙了。”
白玉仙点点头,未再追问。
肖寒月道:
“向前辈,铁甲武士双眼是否露在外面?”
向在天摇摇头,道:
“听说,他的双眼之上,也用一种坚厚的水晶保护……”
“难道全身就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吗?”
向中天道:”
“只有双手未受到保护。”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
“这就当真难对付了。”
谈话之间,忽见一队穿着白衣的武士,缓步向荷花楼行了这来。
来人完全不像是临阵对敌的人,他们穿着白衣,都是长衫,头上也用一条白巾勒住,全身上下,除了头和脸之外,一片雪白,看不到一点杂色。
他们行动之间也十分文雅,迈着缓慢的步子,倒像一群读书的秀才正在吟诗散步。
这一群分作两队,每队六人,合计十二个,隐合十二星相之数。
肖寒月心中一动,说道:
“白姑娘,二先生手下,可有什么特殊的人物?”
白玉仙沉思了一下,道:
“他门下食客众多,不知肖兄问的是什么样的人?”
肖寒月道:
“综观他们训练的人手,不是暗合十二星辰,就是配合天罡地煞之数,那个主事之人,应该是饱学的儒士,或是玄门高人。”
白玉仙目光一掠向中天,道:
“向前辈在此较久,可曾见过这样的人物?”
向中天摇头苦笑,道:
“在下虽被列入贵宾身份,但却并无参与机要的资格,姑娘入门虽晚,但受到的礼遇,却比在下高多了。”
唐明突然接道:
“我倒见过一具白髯、青袍、颇具仙风道骨的人,和二先生对坐奕棋,只可惜,在下不认识,也未能和他交谈一语……”
这时,十二个白衣人,已然行到了荷花楼前。
十二个人身上都背着一柄长剑,伸手解下长剑,握在手中。
唐明一皱眉头,道:
“他们究竟是会不会武功?”
原来,那十二个人个个生得眉清目秀,而且骨如柴,脸色苍白,看上去一个个弱不禁风,那里有一个武士的样子,偏偏又拿出一柄奇长的宝剑,初看上去,十分可笑。
“但多看一会儿,发觉这些人,除了可笑之外,还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他们的动作缓慢,行动也不慌不忙,距离肖寒月有七八尺停下,然后,解下佩剑,左首当先一人,右手握好剑柄,左手捏好剑鞘,又直向唐明行去。
唐明横刀而立,双目盯着那白衣人,但那白衣人却无视唐明的存在,仍然直行过去。
这时,唐明只有两条路走,一条是闪避开去,让那白衣人通过,一条是出刀杀了他,唐明采取了后者,但见刀光一闪,迎面劈去。
白衣人双手捧着长剑一抬,挡住了刀势。
唐明变招奇快,右腕一挫,长刀抽回一送,以刀作剑直刺过去。
这一刀快如闪电,那白衣人似是闪避不及,一刀刺入左胸,刀势力猛,直透后背。
事实上,那白衣人并未闪避,似是早已准备好挨这一刀。
但见那中刀的白衣人,苍白的脸色上,突然闪起了一抹奇红,手中长剑脱鞘而出,闪电一击,也刺入了唐明的前胸。
唐明用力抽刀,刀未抽出,但却把那白衣人的身子带的向前冲去,暗叫不好,已来不及,白衣人的长剑直透胸而过。
他手中之剑,长过唐明之刀,剑锋透出后背两尺多长。
这变化,使得白玉仙、肖寒月、向中天都看得呆住了,这是什么打法,这不是战斗,完全是在拚命,你刺他一刀,他不闪不避,只求还你一剑。
向中天经验老到,首先反应,呼地一掌劈了出去,肖寒月后发先至,也疾快地劈出一剑,剑光一闪,那白衣人一条握剑的右臂,已被斩,向中天的强烈掌力,也疾卷而至。
那白衣人胸前中刀,右臂又被齐肘斩断,但却似不知痛苦,血染白袍,却又一反出现时的斯文,骠悍异常,一扬余下的左掌,竟然硬接向中天劈来一掌的攻势。
双方掌力接实。
砰然大震中,那白衣人断臂及前胸中剑处,鲜血暴射涌出。
白袍染血,特别醒目,看上去狰狞、恐怖。
但白衣人却未被这种痛苦麻醉,反而更加凶悍,呼的一声,飞跃而起,挟着标射的血雨,疾扑向中天。
白玉仙急急叫道:
“向老,别和他硬撞。”
向中天右掌已经拍出,闻言急急收掌、闪身。
带着一身鲜血的白衣人,如一支标枪般,呼的一声由向中天身边掠过。
鲜血迷蒙了他的视线,过多的失血,已使他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一头撞在了荷花楼的石墙之上。
整个的头颅撞碎,同时,由身体上冒起了一股白烟,接着火光爆闪,身体竟然炸成了碎粉。
向中天呆了一呆,道:
“怎么,在身上带了火药?”
这时,白玉仙已抱起了身中长剑的神刀唐明,飞跃退入门内,道:
“快些退人厅堂,这些人已经不是人了,不能和他们硬拼。”
这时,另有三个白衣人,举起长剑,缓缓对三人行来。
他们的举止,仍然是从容、斯文,似乎对同伴的惨死无动于衷。
肖寒月仗剑断后,也缓缓退入门内。
虽然,他还无法完全了解这些白衣人,但已经有一个简略的印象,这些人一旦受到伤害,人会忽然间变得疯狂,而且,有一种常人没有的潜能,在重伤失血之后,方具有强烈无比的攻击能力。
用什么方法,能把一个训练到如此的境界,肖寒月无法了解,但这种异常的体能,绝非个人的修为、武功所能办到……唯一的可能是,凭仗药物,这就使肖寒月想到了赵百年。
这些白袍人是不是和赵百年卓绝的用药手法有关?
可惜的是,赵幽兰不在此地,她在场,也许能解去这些白袍人悍不畏死的威胁。
心中念转,也就不过是片刻工夫,肖寒月等一行撤入荷花楼内之后,三个人缓上而上的白袍人,顿失目标,一时间愣在当地。
这又提供了肖寒月一个认知,这些白袍人的神志,已经有些迷惘,他们是在一种神秘的控制之下行动。
肖寒月示意向中天,两人分别守在大门两侧,但尽量不让身体暴露在白袍人的视线之内。
朱盈盈也被那一阵残酷的搏杀,震惊得神情木然,直到肖寒月一行撤入门内,神志才完全的清醒过来。
江湖生涯和她的王府中千金生活,实是两个极端的不同。
但肖寒月看她一眼,立刻就振奋朱姑娘的一片雄心,长长吁一口气,道:
“肖大哥,我……”
肖寒月轻轻拍拍朱姑娘的秀肩,笑道:
“我从未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骠悍的人物……”
朱盈盈接道:
“要不要我用‘银月飞霜’试试看,能不能对付他们?”
一举之间,击溃他们具有的反抗潜能,只有一击之间置他们于死地,或是伤他们于数丈之外,朱盈盈的‘银月飞霜’可以及远,正是对敌利器,不妨一试。
当下点头一笑,道:
“可以试试,不过要小心一些。”
朱盈盈亮出‘银月飞霜’全神戒备,等待着出手机会。
这时,白玉仙已点了唐明身上三处穴道,取下他身中的长剑,拿了两粒药物,投入唐明的口中,一包外敷金创药,包扎伤势。
白玉仙身藏丹丸,乃是极为难得的灵丹,唐明服下丹丸,人立刻醒过来。
白玉仙无限温柔地说道:
“唐兄,伤到了心脏没有””
“唐兄,伤到了心脏没有?”
唐明笑一下,道:
“我身经百战,会过江湖上不少凶恶人物,但从来朱盈盈没有如此悍蛮的人物……”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
“穿胸一剑,伤的自然不轻,不过,我的运气还好,这一剑,没有穿伤内府。”
说运气好是客气,其实,一位武功修为有素的人,再加上临敌的丰富经验,一旦遇上凶险,自有一种逃避的能耐,把可能的伤害,减到最低限度。
唐明在那一剑刺入胸中时,吸腹缩心,避开了心、胃要害。
白玉仙道:
“小妹身怀灵丹,是天下至圣伤药:百草还是命丹,只要没伤到心脏要害,我相信不难治疗,唐兄请安心养息。”
唐明道:
“百草还蝇命丹是极端珍贵的药物,姑娘一次给我服用两粒,岂不是有些浪费了?”
白玉仙微微一笑,道:
“我们福祸与共,生死同命,小妹只希望唐兄能早些恢复体能……”
唐明接道:
“穿胸一剑虽然凶厉,但也只是皮肉之伤,那些白衣人不畏死亡所给我的震惊,尤重过我所受的伤势,二先生能训练出如此的人物,不知用的是什么方法?”
白玉仙黯然一笑,道:
“唐兄疗伤要紧,有肖兄的绝世剑法,我相信咱们有很大的生存机会,足可以等到外援赶至。”
这几句话,颇有自我安慰之意,是滞真有外援赶来,白玉仙全无信心。
唐明笑一笑,道:
“白姑娘请解开我的穴道,让我自行疗息,我不能拖累到你们。”
白玉仙默察唐明神情,确不似伤中要害的模样,以他深厚的功力,再加两粒灵丹的药力,有很快恢复体能的机会,就不再是坚持,而拍活唐明的穴道,由他自行调息。
唐明撕下一片衣角,把伤处包紧,闭目坐息。
他明白此时的处境,凶险万端,任何时刻都可能面对着强敌,必需尽快恢复对敌能力,因之,紧捆伤心,随时准备应变。
这当儿,三个向前进的白袍人,似是发现了门户,忽然由横列变成纵行,向门内行来。
朱盈盈扬手一挥,“银月飞霜”化作了一片光圈,直飞过去。
当先一个白衣人忽然举起手中长剑,封挡光圈。
这“银月飞霜”锋利无匹,可断金玉,寒芒过去,长剑中断,光圈斜飞,刷的一剑,斩落了当先一人脑袋。
头断血流,但那白袍人的意志力,仍然没有丧失,一种怪异的潜能发挥到极致,一个没有头的身子,手执断剑,仍然向门内冲来。
朱盈盈吓呆了,忘记了操作‘银月飞霜’,光圈转动渐慢,斜向一侧落地。
如果那些白袍人反应灵敏,一定会出手抢那目光可见的银索,可惜,他们却没有那种的反应。
这就看出阅历出经验的可贵了,向中天右手拍出一记劈空掌力,一面喝道:
“收回兵刃。”
朱盈盈一振腕,收回‘银月飞霜’,那向前奔行的断头尸体,也被劈后的掌力击中,直向后面跌去,撞到了第二个白衣人,阻止了第三个白衣人,使得整个的攻势,为之一顿。
肖寒月道:
“他们已经没有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