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宜野座尚未明白过来他的话，已经下意识接过了包装精美的盒子。
佐藤聪笑着挥挥手，拉着冈本转身离开，只有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过来：“是个不错的小姐，对吧！”
、chapter 25 勇敢尝试
“喂喂，这是在开玩笑吧。”
放课后的手工部部室内，传出了社长大人的一声怪叫。
今天手工部为了配合社团活动，内装投影采用了二十世纪建筑家Adolf Loos的Raumplan观念，散发着舒适的气息。
正在精心照料着窗台上一排绿色植物的宜野，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诧异的盯着她。
“宜野！狡啮胡来也就算了，你怎么能够跟着一起胡来呢！”接到他的视线，因为逐渐熟悉起来而改变了称呼的松本香奈立刻跳到他身边，指着桌上的礼盒。请了两天假，刚回来想要和他们分享一下案子的最新进展，就收到了来自佐藤刑事的礼物。
“哦，那个……其实是我从佐藤刑事那接下来的……”
“诶？！不会吧！”松本无奈的扶住额，叹口气，“真是低估了你们。”
“只是礼物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吧……”宜野座被她的反应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安慰道。
那天佐藤聪将东西交给他时，是表达追求还是爱慕之类的意思，似乎也没有说的很明白。
“所以说，宜野你的情商值真的很低啊，男人会给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送礼物，除了爱意不会有第二层意思了啦，而且，送的还是这个哦。”狡啮笑着将礼盒转了方向。
里面是一支小巧的水晶桔梗花，盒子里也采用了投影技术，在绚丽的光芒衬托之下，显得很逼真。
“佐藤刑事的眼光意外的很好啊，好漂亮。”宜野座走回桌边，不禁赞叹。
“桔梗的花语是真诚不变的爱，这可完全不是情谊礼物，而是很认真的在追求呢。”狡啮解释道，宜野座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虽说一直热爱植物，但对于花语并没有研究。
狡啮说他情商低……这也是真的。
“是啊，怎么办……我要退回去吗……”松本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让两个男生觉得很奇怪，一般来说，被人追求算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吧，更何况这个对象是公安局刑事课的监视官。
“学姐，你难道有男朋友了？”狡啮猜测着这种可能。
“不是啦……”
“那是为什么？佐藤刑事很帅气吧。”连宜野座也跟着好奇起来。
“和长相无关……相对而言，我可能比较喜欢宜野这一类型的人。”
“这样吗？”狡啮不动声色的将宜野座拉近一点。
占有欲满满的动作让松本哭笑不得，气鼓鼓的说：“开玩笑而已啦，如果是宜野，我早就下手了……狡啮你个八嘎！”
“确实是个八嘎。”宜野座冷静的推开靠上来的人，毫不客气的补了一刀，嘴唇却微微弯起来，这种和朋友一起探讨烦恼的场景，实在很难得，“那么松本学姐，你到底顾忌什么？”
松本绕到他们对面坐下，双手托着腮盯着那支桔梗花，眼神有些黯淡：“说实话，对象是佐藤刑事确实让我吃了一惊，但并不讨厌……或者可以说很惊喜，有种被那样厉害的人肯定了呢的感觉。”
“是啊，刑事阁下看上去很随意，实际上是个判断力、行动力都很强的人。”宜野座点头赞同。
“可能作为女孩子跟你们看的角度不一样，觉得很帅气、很可靠，面对我们又不摆架子，为人亲切……”
“你说的这些都是优点呐，你对佐藤刑事也有好感吧，”狡啮皱起眉，直接以直球的方式问道，“难不成那一天佐藤刑事送你回家时，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
“看得出来吗？”松本吓了一跳，猛地凑上前，答案不言而喻。
“不不不，他只是直觉比较好而已。”宜野座摇摇手解释道。
“好吧，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那天刚好碰上了一些家事，佐藤警官帮忙出面解决了。”松本简单的说着，语气稍微有些迟疑，“家里的情况有些复杂，不能详细说明，对不起……”
“无法说明是么。”狡啮用了无奈的口气，脸上却是露出“已经明白”的表情。父亲是厚生省的高官，多半会涉及一些机密，狡啮没有为难女孩子的习惯，微微笑道，“总之，说一些你想说的就好，对我们倾诉心情完全没有问题的哦。”
“谢谢，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松本苦恼的挤了挤脸颊，即使对方是值得倾诉的对象，但有些事情果然还是没办法说出口。
“学姐不用这么在意，更何况我们现在讨论的主题是佐藤刑事，为什么你总有一种‘即使喜欢也不能在一起’的感觉？”
比起狡啮的直白，宜野座的关心更为隐晦，但转移话题的方式对于调整情绪确实很有效。
松本很快恢复了状况，点着头微微一笑：“这件事倒是可以和你们坦白，我的婚姻，恐怕完全是由系统做主呢。”
对面的两个人明显愣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确定没有听错，宜野座才不解的问：“是指婚姻的适应性吗？系统并没有强制要求民众根据判定来选择吧，只是提供了更好的建议而已。”
“不是的哦，因为父亲的关系，我的情况不太一样，简单一点解释，其实和旧时代的强强联姻比较像。所以，结婚的对象已经被限定了在某个圈子里，甚至说，已经限定了某一个人。”
“喂，这算什么，不是完全没有听取你的意见吗？”即使在理解范围之内，狡啮还是发出了不可理喻的语气。
“狡啮——”宜野座制止了狡啮的不满，再说下去，最伤心的还是松本。
类似的事情一直有听说过，可是发生在亲近的朋友身上，那种讨厌的情绪就会变得更厚重。相处了这么久，松本给人的感觉一直是活泼开朗，勇敢而又坚强，却没想到，她也藏了说不出口的悲伤。
“不要紧，反正是从小就知道的事实，可惜，对佐藤刑事只能抱歉了。”松本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但这个时候看上去只会让人更加难受。
有过类似的心情，宜野座忍不住抿紧唇，轻声说：“也许我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不过，学姐请不要逞强。”
松本对这个场面似乎早有预料，无奈的笑了笑：“拜托你们不要露出这种‘啊，好可怜’的表情，我已经是成年人，知道该怎么做。”
“这并不是你的必须要尽的责任。”
“可是让父母为难的话，就太任性了哦。”
“谁让女孩子天生有任性的权利。松本，不去努力试试怎么知道一定不会改变？你其实对佐藤刑事也有好感吧。”狡啮盯着她的眼睛，语气严肃而认真。
“你们……”松本香奈眼睛隐隐泛红，她不是没想过反抗，只是觉得在享有了系统带来的权利之后，付出相应的责任也是应该的。即使这份权利和义务都不由她选择。
然而现在事情从狡啮的口中说出来，感觉是那样的理所当然，让人忍不住跃跃欲试。
没关系的，尝试一下才是正确的选择吧。
狡啮看出她的动摇：“想哭就哭啊，傻瓜，我们可是连生死都一起走过来的朋友，你还害怕丢脸？”
“才不是……”松本香奈移动了手的位置，悄悄捂住嘴，明明很想笑话他们一点也不懂女孩子的心意，但话一出口就变得颤抖，泪腺紧跟着好像也决堤了。真是两个不够温柔的男生啊，难怪，难怪会走到一起……
“去试试吧，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狡啮鼓励地笑着，忽然拉起宜野座的手，“宜野就是我的收获哦。”
“是吗？我对于你来说，是个意外？”宜野座不买账，迅速抽回手，冷冷的说。
“那句话的重点明明不在这里吧？”
“刑事手册第三十一条——不经意间说出来的话才是心底的真实想法。”
“噗。”被两人无意义的争吵弄得破涕为笑，松本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呼口气整个人伏倒在桌子上，盯着小巧的礼物盒发呆。
她不是缺乏勇气的人，刚才狡啮和宜野座的劝说已经让她动心了，只是这样做真的对吗？
生活在巫女系统之下，从小到大几乎不需要她做出什么选择，起床的时间，早餐应该吃什么，穿什么样的衣服，去哪个学校，日后适合的工作，每件事情系统都贴心的提供了答案。
避免失败是很好，但这样就真的没有遗憾了吗？
松本吸了吸鼻子，拿出手机，红着脸给那位善良的刑事发了邮件：
谢谢，你的礼物。
、chapter 26 浮出水面
年轻女子的爱情像杰克的豆杆一样，长得飞快，一夜之间便可参天入云。（萨克雷）
果然，擅长打直球的男孩子们对于这样的想法总是无法理解，喜欢和讨厌，在第一次见面就能很直观的感受出来吧，之后的情绪转换实在太可怕。
狡啮一直在用“好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走在他们中间，不停低头发邮件的松本香奈，前几天还在为突如其来的爱情烦恼到掉眼泪，今天竟然就已经开开心心的要去约会了。
幸好，他喜欢的是男生啊……
狡啮暗暗庆幸，转头看向宜野座。
“你那种恶心的眼神是有什么打算。”宜野座用眼角看他，冷声哼道。
“喂喂，明明是深情吧。”狡啮无辜的回答。
“我完全没有感受到深情的存在。”宜野座毫不留情的打回。
难得平稳的度过一周，新的周末来临，拜访杂贺老师的事情也终于安排到行程之上，借着名义准备逃脱社团活动，好好出门约会的狡啮和宜野座二人，临行时却接到佐藤刑事的拜托，要他们护送松本香奈一起到杂贺老师那里。
刑事的忙碌生活，给他们两位的见面时间少得可怜。
于情于理都没有办法拒绝这个委托，狡啮只好遗憾的将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相比之下，宜野座倒没有那么失望，每一天都是同居生活，绝对不要在宿舍以外的地方再给狡啮带来任何可乘之机。
“你们两个，偶尔也该表现的像正常情侣才对呀。”眼看就要到电车站，松本收起手机，对他们用争吵来秀恩爱的方式早已经习惯了。
“谁让他是个愚蠢的家伙。”宜野座不客气的下定论。
“嘛，宜野，对自己的男朋友要温柔一点啦。”松本背着手笑起来，因为是要去见恋人，她特意选择了适合约会的浅色连衣裙，长发细心的打理过，带着格子贝雷帽，整个人看上去乖巧了不少。
“温柔一点的宜野……不可想象呢。”狡啮啧嘴，摇头否定自己的脑补。
宜野座瞪了他一眼：“你还是不要发表意见比较好。”
听了这话，松本和狡啮忍不住齐齐笑起来，三个人嘻嘻闹闹的说着话，正打算转弯穿过交通信号灯时，走在最外面的狡啮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猛地旋过身，用力拉着另外两人强硬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紧接着，一声巨大地、类似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来：
咚——
松本本能的闭上眼睛，感觉有什么液体溅到手上来，周围跟着也传来尖叫声。
那个瞬间，她还是看见了，从头顶掉下来的，一个女人的身影。
狡啮揽着两人又向后退了两步，松本下意识想睁开眼，那边的宜野座却抢先一步捂住了她的眼睛，声音微微颤抖但很迅速的说道：“先别看。”
松本听话的闭起眼睛，心里对于突然发生的事件有了头绪，用力稳定了情绪之后，才慢慢拉开宜野座的手：“我没事，放心吧。”
映入眼帘果然是和想象中一样的情形，不过场面还是让人觉得恶心，一个女人从高楼掉了下来，头颅着地，已经摔裂了，脑浆和血溅出皇冠一样的形状，到处都是。
松本不禁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然也是被血溅到了。恐惧的心情让那一小块皮肤开始发麻，松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证死亡，但仍旧恶心的想呕吐。
“感觉不适应，就试试深呼吸。”宜野座察觉到她的状况，用湿巾替她擦掉手上的血液，建议道。
这就是宜野的温柔吧。在他的安慰之下，松本急速的心跳渐渐缓下来，点了点头，问道：“我给佐藤刑事打个电话说明一下吧？”
“最好让他通知公安局，将这座大厦暂时封锁，仔细检查。”狡啮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高楼，因为外墙运用了投影，看不出原本的面目。
“听你的口气，这难道不是自杀行为？”了解他的个性，松本很快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有些奇怪的问。
“你看她的手腕。”狡啮微微侧开身，让松本上前。
女人的尸体脸朝着下方，但是右手却被绑在后腰上，手腕上有个小型的投影装置，此时正透过全息投影，显露着一行字：
真让人失望啊，公安局。
佐藤聪很快和执行官赶到了现场，大概是太匆忙，他还是穿着准备约会的白色衬衣，戴着一副装酷的墨镜，拎着防弹夹克穿过人群，走到脸色发白的松本香奈身边。
“你没事吧。”佐藤微微俯身，摘下墨镜将夹克披到她身上，关心的问。
松本摇摇头，做了个OK的手势。
今天跟着佐藤的执行官是冈本和一个扎着简单发髻的年轻女性，两人正驱使着无人机，拉开警戒线，让人群退后。
宜野座的面部表情微微一动，还没开口佐藤就先一步道：“今天是裕美值班，你父亲和她在一起，正准备给相田宗治做记忆提取。顺便一问，狡啮人呢？该不会……”
宜野座无奈的点点头：“他进去大厦了，打算找些线索。很抱歉，我没能拦住他。”
“算了，你们已经被彻底扯进来，参与调查也无妨。”佐藤摆摆手没有太在意，转身朝尸体那边走去，“比起这个，先让我看看那个投影内容吧。”
刚走了一步，那边正在和无人机一起检查尸体的冈本突然怪叫着抬起头：“聪，大事不妙了！”
“怎么了？”佐藤加快脚步走过去，宜野座和松本也连忙跟上。
被翻过身的女尸脸部早已经血肉模糊，但冈本还是认出来：“这个女人，是相田的妻子呐……”
反应过来的佐藤立即朝四周扫了一遍，围观的市民越来越多，大家都在争相拍照传到网上。
“糟糕！”佐藤低头，迅速拨通姐姐裕美的电话，“你那边……”
话还没问出口，佐藤裕美已经失望的回答道：“晚了一步。在我们到之前，相田已经从网上得知妻子死亡的消息，他现在，拒绝合作。”
“没办法了，你们先到现场来吧。”佐藤聪咬牙呲了一声，恼火的捏紧拳头。
该死的犯罪者！
好不容易相田才答应为了救出妻子而做记忆提取，将记忆里里犯人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