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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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风铃-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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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像连刀柄都握不住。

白哉跪坐在苍纯旁边,他的表情很平淡,眼睛垂得很低,睫毛的阴影打在上面完全遮住了眼里的光,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朽木银铃和夜一站在他身后,仿佛已经习惯了面对死亡,静静地看着他。

沉默了很久,夜一终于走到他背后,她轻轻在白哉肩上按了按:“白哉,你……”她的话似乎说不下去,白哉无动于衷,她就半蹲下来,把手从他腋下插过去,想把他拉起来。

白哉的双手始终交握着放在身前,被夜一这样一拉,他的手臂动了动,血就从他腿上一点点晕开,在黑色的死霸装上好像一朵缓慢绽开的暗色牡丹。

我下意识地往前跑了几步,就听见夜一的吼声:“朽木白哉,你疯了?”

她翻开白哉的手,那里面是几块斩魄刀的碎片,还残留着苍纯的灵压,被攥得太紧,已经把白哉的掌心全部刺破了,血不断地涌出来,他却不知道疼似的,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碎蜂,通知四番队了么?”夜一朝旁边喊道,立刻有人跑过来应她,那熟悉的小姑娘对别人看都不看,贴心地把绷带和止血药掏了出来。夜一就掰着白哉的手,想把那些刺进他肉里面的刀取出来。

当她碰到那些碎刀块时,白哉不知是不是被疼的,他反应极大地抽走双手,死死护着那些刀片,襟口的衣服立刻被划破了。他往旁躲时险些摔倒,踉跄着爬起来,眼睛瞪得极大,却没有半分神采。

“……滚!都滚开!”白哉一手仍抓着那些刀片,同时拔出千本樱指着夜一,脸上愤怒到近乎扭曲。

“夜一大人小心!”碎蜂挡在夜一前面,他们都清楚白哉现在多半是掩埋了理智,可她从心底还是忍受不了别人用刀指向夜一。

白哉的半条手臂都鲜血淋漓,甚至有块大一些的刀片从他手掌上穿了过去,从手背冒出一点头,他挥动一下将刀身竖在面前,眼睛里的光像是都被吸干净,如同死人:“散落吧,千……”

后面的始解语被我的手刀结束,虽说夜一他们对这种场面都不陌生,但毕竟不是冷血,第一次经历的人往往都如白哉这样,有些更甚,他们理智上能保持冷静,感情上却无法做出任何实质上阻止白哉的事。

“很抱歉我又擅自行动了,”我接住白哉瘫倒的身体,对朽木银铃笑了笑:“请问我现在可以带他去四番队么?”

“市丸银……”朽木银铃带着点审视的意味看着我,刚开口就被夜一拉了一下,他便沉默地看着我,终于闭上眼睛缓缓点头,满脸疲惫。

*****

十二番队的技术开发局成立后,似乎全尸魂界的疑难杂症都被丢给了浦原,包括前些日子很轰动的可以寄生在死神身上的虚。

没错,四十六室的技术部门把变异物种定义为融合,不过在浦原诱拐了涅兰利这个失足青年后,俩人开始疯狂搞起科研,结果是他将其称为寄生,因为不论被攻击的死神是生是死,虚都能吸收灵压并操纵死神的身体,宿主不会影响到虚的进化。

沉寂了一些日子,这些虚来了这一次大爆发,为了便于研究,十二番队辅助了四番队对苍纯的尸体进行清理。为表对贵族的尊重,他们没有在技术监督局或四番队进行,而是选在朽木家。

我背着处理好伤口的白哉回到朽木家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他手里的大部分碎刀片都自动消失,所以很快就结束了。不过我那一手刀没留什么力气,白哉依旧昏迷着。

我把白哉放到被褥里,他就像睡着了那么平静,并没有哭,也没很蠢地大呼小叫,在我看来他更像是把苍纯的死当成了噩梦,昏睡得很沉,只是脸非常苍白。

苍纯的遗体在地下冰窖里,我的身份其实也不太够资格随意在朽木家乱窜,于是把白哉安顿好后,我再次偷偷溜了出去。

很顺利地,我从仆人那打听到了冰窖的位置,恰好这时浦原、夜一陪同朽木银铃一起出来,我急忙躲好。

“……很有问题,就交给喜助吧,我们一定要查明白苍纯的死因。”夜一是个果决的女人,她很少露出这么认真的表情,势在必得般,像是已把复仇的恨意揉进了眼睛里。

浦原点头:“朽木队长就请放心吧,对了,卯之花队长把苍纯副队长的验伤报告一同放在下面了,她也说这里面有很多疑点,希望明天队葬过后您能把这份报告给她。”

事关贵族就会有很多禁忌,比如他们死后的任何信息都不能被公开这点,大概是为了保全贵族的颜面和光辉形象,所以不管死因如何,一旦有贵族死亡,他们公诸于世的永远都只会是最风光最让人祭奠的一面。

朽木银铃这一晚沉默极了,他比谁都明白身为贵族之首该遵守的规矩,这位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的家主犹豫过后,终究还是缓缓摇头:“卯之花队长知道该怎么做。”

夜一急了似的抓住他:“难道你不想知道苍纯到底是怎么死的么?他死的太古怪……”

浦原及时拉了她,打断了夜一的话,然后只是默默摇着头。

他们三人这样边走边说地走远了,我才从隐蔽的地方转出来,小心地潜了进去。

真正看见躺在冰床上的苍纯时,又跟之前满身是血的他不同。苍纯换了一身雪白的和服,所有的伤处都绑了绷带,皮肤泛着一点淡青色,僵硬而冰冷。

他半个脑袋都被绷带裹住,双眼也盖住了,我从他鼻梁上掀开一点缝隙,随即僵住,迅速抽回了手。

那是……假的……我深深吸气,把四周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似乎能缓解几欲从胸口翻涌而出的愤怒。

虚闪毁了苍纯的半个身体,我从缝隙里看见他被遮住的半颗头垫了假的头骨,眼睛的位置也是凹陷的,可能也没有了,那副温柔的笑脸就……再也看不见了。

我轻轻抓住苍纯的右手,由于灵压的消失,他的斩魄刀已经没了,这只修长漂亮的手现在只剩被包了一层又一层绷带的骨头。

他怎么可以这样死啊?!怎么可以让如此温柔善良的人,用这种方式作为结束?!

冰床旁边是摆放了几种简单仪器的桌子,我在上面找到浦原说的验伤报告,上面只用很简单的几句话概括了苍纯的致命伤,然而最下一栏内却注明了苍纯以及现场的诸多疑点。

支援小队有三十几人,遭遇的全是变种虚,数量不明。尸体已全部找到,可唯独苍纯一人没发现被虚寄生的迹象,同时,他也是伤得最重的。

还有一点就是苍纯背部有一道刀伤,从两端的深浅程度看是由上至下砍下的,奇怪的是,伤口越往下越深,说明苍纯当时根本没有躲避。那么如果他不是伤重躲不开,就是有人在背后偷袭,而能接近到这种地步还不被察觉和防备的,就只有自己人。

“自己人,”虽然四番队的报告上没写这三个字,我仍慢慢推测出一些头绪,“被虚寄生的死神不可能做到,那就只有……”

蓝染——这个名字几乎下意识地就在我脑中形成。

只有他知道我对苍纯的好感,破坏我对六番队的这层眷恋就只能从苍纯入手,只有他……

我狠狠攥着冰砖,掌心底下甚至融化了。看来就算不为取回乱菊的魂魄,我跟蓝染的梁子也结下了,他是不想让我好,既然如此我再怕他躲他顺从他,看样子也无济于事。

我把报告放回原处,已经在这里呆得太久,不得不离开了。看着苍纯走了形的脸,我伸手轻轻盖在他眼睛的位置上,闭上眼睛,在回忆里搜索那个最让我感到轻松愉悦的笑容。

初次见面的、对白哉时略显无奈和包容的、战后喜悦的、倾吐心事的……那么鲜活那么真实,可现在怎么就没了呢?怎么就再也见不到了呢?

最后的一幕,我莫名地想起了半夜惊醒时的梦境,在白哉的脸上出现的苍纯的笑容,他说了我唯一一次记住的话——白哉就……拜托你了……

我的手顺着苍纯的脸轻轻滑下来,鼻子、嘴,一点点尽量记住他的轮廓。

“放心吧,我会保护白哉,直到我死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不幸荣登活力榜。。。好黑色的一周啊tat!

ps:这天是要热死谁么?t_t出趟门要做好大的心理建设。。。otz

34第三十三章 疑点

时间是公平的,它给每个人的东西同样多,珍惜的人会觉得幸福,自私的人才不满足;然而它又很残忍,总是让人不断地失去、惋惜,在这种悲伤遗憾的情绪中长大——被迫长大。

我回到卧室时白哉已经醒了,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在看见他背影的瞬间,我突然预感那个暴躁任性、但偶尔犯二偶尔可爱的朽木白哉,很可能跟着苍纯一起消失了。

窗棱上还挂着苍纯送我的风铃,白哉一动不动地盯着它看。今天的黎明没有风,白哉就用被绷带绑得动一下都很困难的手指,轻轻拨弄垂在下面的瓷块。

直到我走到背后他都没发觉,特别专注地看着透明的玻璃罩,微仰起头,露出线条近乎锋利的消瘦下颚。他的表情平静得诡异,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一点光,像个傀儡娃娃。

“白哉。”我轻声唤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看着这张棱角鲜明的侧脸,我突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从后面抱住他,手臂环在他腰上,能清晰感觉到和服下面绷得很紧的肌肉。

依然没有反应,他就像完全感觉不到外界似的,这是我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抱着白哉,或者也可以说是他最混乱的时候,我下意识收了收手臂。

这时候我该说些什么作为安慰的,可我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字来,只能反复喊着:“白哉,白哉……”

他像变成了一副空壳,我试图用这个名字把他填满,一遍又一遍地希望能唤回他,打破他把自己封闭起来的空间。

白哉任我抱着,他比我矮一点儿,我叹了口气,把头放在他肩窝上蹭了蹭:“白哉,你这样无视我,当心我继续做下去哦。”

静默片刻,白哉终于慢慢放松身体,向后靠着我,闭起眼睛。他把那双被戳了好多洞的爪子覆在我手上,让人肉疼地越来越紧地攥着我。

“市丸银,”他嗓音略微有些沙哑,没哭,却好像已经把全部悲伤都融在了里面,“你说我是不……”

“不是,”我打断他,抽出右手盖在他眼睛上,过长的睫毛扫在皮肤上又软又痒,然而很干燥,没有眼泪,“白哉,那不是噩梦,是现实。”

白哉顿了一下,然后身体开始发抖并一点点变得剧烈,皮肤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他狠狠咬住下唇,血很快流了下来。他无声地哽咽着弓起了背,把自己蜷起来,抓住我盖在他眼睛上的手用力按住,似乎这样就能阻止眼泪流出来。他太过用力,手上的伤口立刻崩开,血从绷带下渗了出来。

尽管我没有他活得那么久,但我经历过足够多的失去,每次都令人痛不欲生,直到让自己变得麻木。这是白哉初次经历,他却能连哭的声音都压抑到最低。

我抱着他慢慢坐下,揽着他的肩膀把这个连放声痛哭都做不到的少年拢在怀里,直到被他渐渐平息下来。

那么脆弱又自制得令人心疼,也许朽木银铃也这般难受,只不过几小时后的队葬上他们不被允许流一滴泪,那是贵族的自尊与骄傲,足够漂亮华丽也足够残酷。

队葬的过程比现代还要简单得多,覆盖着白布的苍纯被六番队的队员抬上木质高台,总队长和朽木银铃分别代表护庭十三队和朽木家上来说几句话,然后由总队长下令点火。

火焰燃烧到最大、熄灭,无论是苍纯的温柔还是笑容,全部化为灰烬。

自始至终白哉都静静地看着,苍纯被抬着从他面前经过是唯一离得最近的时候,我清楚看见白哉垂在两侧的手瞬间攥紧了,手背绷出青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哪怕只有苍纯的小半张脸,想要把他刻进眼睛里。

队葬结束后,朽木家的人收整苍纯骨灰时,总队长带着平子真子找到我。队里死了人,老头心情不太好:“市丸银,关于你最终的分队,就定为五番队。你之前一直在六番队实习,还需要好好适应一下五番队的工作,多跟平子队长学学吧。”

“是。”我低着头,想不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天,我到底还是要进五番队啊,“平子队长,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平子给我的感觉是个有城府的人,尤其他那一排木板似的牙齿实在让人很难忍受,总队长说完就走了,平子两只手叉着腰,弯下身子左右端详起我来:“市丸银?嗯,市丸银。”

你被研究尸体时的涅兰利附身了么?——我后退一步:“平子队长,请问……”

“嗯,我想你是不是该跟朽木白哉去道个别?”平子懒懒地挖着耳朵,眼神示意性飘到一旁的白哉身上,后者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快点,然后收拾好东西找惣右介报到,他会给你安排的。”

我无语地看着他打着呵欠伸了个懒腰后,驼着背没睡醒似的飘走。难怪蓝染会一直隐藏在他底下啊,这队长怎么看着那么不靠谱……

平子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哦对了,忘记告诉你,我之前看过你战斗的资料,暂定为第五席吧,你找惣右介报到后他会给你分配任务,我会进行后续考核的,呵啊~~”他长长地打了个呵欠,转身边走边摆着手,“就这样,加油哦。”

撤回前言,我是知道平子是个很敏锐的人,蓝染对他的分析很透彻,他了解平子其实就像平子了解他一样。平子像个保护层很厚的动物,他能察觉到别人一些细微的不引人注意的特殊之处,也许蓝染的某个眼神触到了他的底线,于是被怀疑,从此不再信任。

然而平子也很重感情,就像他对日代里那样,日代里与众不同的性格也可能是一方面,所以平子永远不会相信蓝染那种人,即便他用一张和煦的笑脸骗过整个尸魂界,也只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现在平子三番两次把我推给蓝染,往坏里推测,大概我的某些举动也触及了平子的危机装置,他把我交给一个他极不信任、不愿接近的人,应该就是把我跟蓝染划为一类了吧……

我兀自揣测着的时候,白哉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背后,我朝他笑笑:“哦白哉,我等下就去收……”

等等,从白哉头顶飘起来的无形的气是怎么回事?我没惹到他吧?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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