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哉本该坐陪,不过他出奇地想跟浦原下棋,然后连输n回,以散步散心为由成功离席,居然也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挺悲哀的,作为朽木家唯一继承人,棋艺烂得人所皆知,还让夜一白白捡了个大笑话看,我不用想也知道她当时能咧到耳根的嘴角笑得多惹人生气。
“是这里么?”十二番队的构造很简单,许多小房间被浦原打通成一间大实验室,我跟白哉都没来过,他停在最里面的屋子小心推开门:“我记得这里原来是曳舟队长的办公室。”
我跟着他进去:“你来过?”
白哉点点头,四下看着:“很久以前,曳舟队长测量我灵压时来过一次,不过这里被改造了,重要资料也不知道会放在哪里。”
这间屋子被巨大的形状古怪的机器填满,大概涅兰利以为很快会回来,电脑都没关,不过我看了眼复杂的像古董版中央处理器的键盘和装置,第一时间断定电子产品不可靠。
我拉开几个抽屉,都是些义骸的研究进度,白哉也在翻柜子。这小少爷虽是生活白痴,可看书时完全变了个人,在本家时他的书架非常整齐,看过的书也都放回原位,即便最不喜欢的书法字帖也摆放得很规矩,可能出于贵族的教养吧。
“市丸银,你来一下。”我正觉得有些气馁,白哉突然喊我一声。
他蹲在房间最里面的一张桌子旁,桌子下有一个矮柜,也许是浦原走得急太粗心,柜子的锁放在桌上,里面居然是些机密资料。
我凑上去瞧:“藏得这么隐秘,肯定有鬼。”
白哉低低“嗯”了一声,头也不抬地翻看着资料,其实不管他表面掩饰得再好,一提到跟苍纯相关的事时,眼神还是会有细微变化的。
在一打材料靠近最后的地方,白哉看见了“朽木苍纯”的名字:“是这个!”
其他资料立刻被他废纸一样丢在地上,专心抓着那张似乎是尸检报告的东西读起来。我肉疼着把散落的文件捡起,无意间秒到“崩玉”的字眼,心下一动,瞥一眼白哉,发现他根本没心思往别处分,于是我接着把那些纸码整齐的机会,将带有崩玉俩字的纸放在最上面。
这是一份实验报告,浦原已经发现并命名了崩玉,他认为虚在被斩杀后灵压不会立刻消失,而这种带有强烈负面情感的能量体极易融合在一起,这样也就造成许多虚在死后,灵压进入虚圈再进行融合,然后重生出新的虚,如此循环才会导致虚这一物种没有被消灭。
“果然父亲的死……”白哉的声音低低的,有一点沙哑,他以最快速度读完那份报告,塞到我面前:“你看,市丸银,这里也说父亲的魄睡有问题!”
“魄睡?”我问道,悄悄将手中的资料放回柜子。
白哉有些激动,并没注意我的动作,他指着报告上的一处数据说:“你看这,浦原说一般死神在死后魄睡和锁结的分解速度大约会在两小时内散尽,灵能越高的消散越慢,以父亲的能力不可能会消散那么快,我们赶过去时就已经所剩无几了。”
我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在我们赶过去之前,有人刻意破坏了苍纯先生的魂魄,或者是……”我的笑容淡下去,忽然想到蓝染,“或者是被……”
我话还没说完,走廊里就传来一串脚步声,其间还隐约夹杂了涅兰利那个公鸭嗓的声音。
“糟了!”这里根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我慌忙拉着白哉钻到桌底的小柜里,从里面小心拉上门,只留出一点缝隙。
这里空间太小,白哉被我挤在里面动弹不得,在我肩膀上推了推:“怕什么,打晕他们……”
“嘘!”我赶忙捂住他的嘴,拜托啊这位少爷,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是来做贼的啊?
这时涅兰利和阿近已经走了进来,我们使劲憋着灵压,这俩家伙倒也一时没发现,直接到那台开着的电脑旁乒乒乓乓地敲起来。
白哉大概憋得难受了,使劲把我的手拉下来,这里空间有限,我又怕他碰出声音,便反手握住他,拼命朝他挤眼睛示意别出声。
小缝照进来的微弱的光恰好打在白哉脸上,滴了墨一样的漆黑眼镜居然显得雾蒙蒙的,他对我眨了两下眼睛,表示不再说话。
我松口气,这才注意到我整个人都快压在他身上了,急忙谨慎地往后挪挪,然后留意外面的动静,依旧乒乒乓乓地,偶尔会有阿近端着玻璃器皿走过时发出的叮当碰撞声。
“副所长,这是义骸实验的新数据,基本可以在灵体脱离后维持三个小时了。”是阿近的声音。
“我知道了,还是太短,如果三小时之内无法解决战斗,义骸可能会酸解或爆炸,即便死神及时返回义骸内,依然有爆炸的危险。”涅兰利的声音跟他那排牙齿一样抽象,比平子还不美观,他顿了顿又说:“不过浦原队长最近有些眉目,他发现一个能量源,如果加以利用可能会大幅提升义骸的使用率。”
这说的能量源应该就是崩玉吧?
我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不过很明显,崩玉的事浦原也没过多透露给属下,而且从刚才的报告上看,崩玉目前极不稳定,大量虚的灵能让它负面情绪过高,并不能用在死神身上。
大概是紧张了,我手心渗出汗来,我在衣服上蹭蹭,又下意识放回去,碰触到冰凉的皮肤后猛然惊觉我还一直抓着白哉的手。
抱歉——我无声地对他张张嘴,把手缩回来,白哉只是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哦对了,副所长,刚才队长让我们把柜子里的一份文件送到朽木家交给他的。”阿近边说着边往我们这边靠,“好像是第十二号报告。”
第十二号,那不就是苍纯的验尸报告!
我猛转过头对上白哉,纠结着如果柜门被打开时要不要把阿近敲晕,却发现白哉已经悄无声息地把千本樱抓在了手里,而且刀也拔出了一寸,完全没发出一点声音。
不是吧?要杀了他?
就在阿近离我们越来越近的时候,走廊里又传来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那人很快走到门口,先是咳了一下:“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涅兰利,关于技术开发局下午交上去的数据,四十六室的技术部门刚刚有几处不太理解,想请你过去看一下。”
是蓝染!
我头一回觉得这狼人的声音这么好听,心里为减少一场战斗而泪流满面,蓝boss,你终于也干了件救场的好事啊!
“真是麻烦,这点小事都看不明白也配做技术部门的人?”涅兰利一向尖酸刻薄,蓝染也只是轻笑了一下,他便吩咐:“阿近你跟我一起过去看一下,我可不想跟那帮蠢货说太多话。”
阿近很听话地跟着他走了,三个人的脚步声没多久就完全消失,我打开柜门爬出来,揉着后腰唉声叹气:“真是不能干坏事啊,干了就要倒霉……”
白哉也爬出来,他腿的动作有些微妙的不协调,估计是麻了:“别废话,快点看。”
我却把报告放回去,将柜子恢复原状,把白哉往外推:“大致情况我也看了,我们还是快闪为妙!”
白哉安静地跟着我离开,直到我们顺利溜出十二番队的大门,他才拽住我问:“你刚才说父亲的魂魄可能被怎么样?”
我推测的当然是被蓝染拿走了,不过不能说,于是笑着岔开话题:“我也没想到什么,浦原队长的报告上不是也说了,极大的可能是被虚破坏了,我猜想也是跟当时那些虚有关。”
“是么。”白哉满脸的期冀沉下去,低下头,慢慢松开了我,我们开始往朽木家的方向溜达。
没走几步,他突然说:“对了,我送任务报告时遇见志波海燕,他让我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他家坐坐,他妹妹新学会几样菜,想找你尝尝。”
“空鹤么?”我咂咂嘴,那丫头的手艺真是不错,“我觉得……”
我说着转过脸,却发现白哉正用眼角瞄着我,发现我看他就极不自然地把视线转开,像是偷偷观察我反应似的,挺奇怪。
不过想想也是,他刚没了父亲,又一点准备都没有,在这时候我还当着人家面大吃大喝总归是不好。
“呵呵,白哉啊,”我笑着拍拍他的背,力道有些大把他拍得往前扑了一下,“今天去现世发现好多街道上都挂了红色的灯,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白哉努力回忆着,摇摇头:“不知道,祭典吧?”
“是新年吧,你们都不过新年的吗?”说起来,市丸银的记忆里确实没有关于过新年的片段,我一直以为是他一个人生活的关系才不过的。
白哉瞥我一眼,继续摇头:“我听韬婆说过,不过一年对于死神来说太短暂了,没什么意义,这里也没人去过那种东西。”
“真无趣。”我咂着嘴在他肩头拍了拍,忽然眼前一亮,拉住白哉说:“不如过几天翘个班,我带你去看看人类的新年是个什么样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本文有很多bug,一直忘了跟大家交代:
一个是银子进入静灵庭时白哉已经一百多岁了,估计以他家的资质不太可能会没领悟斩魄刀,只是98在漫画中实在没交代,110年轻爷爷回家时白菜确实是用木刀砍的!
另一个就是110年前海燕还不是副队长,这里直接把他升了。。。b
好吧,我到底没能完成榜单,小黑屋神马的,我来了。。。
37第三十六章 新年祭
新衣服、祭典、烟火,新年总是围绕着这些东西的,其实这只是人们选择度过新年的方式,最重要的还是热闹,只要是能带来热闹带动气氛的事,大家都会在这一天尽情地去做、去享受。
我不知道白哉是怎么跟朽木银铃请的假,碰面时他的脸色很难看。他不像我,身为贵族总是跟这些乱糟糟的环境保持距离的,而继流魂街后,我又把他拐到现世过年,我觉得我离被朽木家通缉追杀的日子不远了。
走之前我去十二番队顺了浦原两具义骸,说是顺,实际上被浦原逮住后我死皮赖脸地不给他,最后还问出了正确的使用方法。
“市丸银,这个是什么材质做的?”白哉掐着自己的脸,把消瘦的脸颊捏起一小块揉来揉去,不觉得疼似的。
我把他手拍掉:“现在别人是可以看见你的,拜托啊你这动作太引人注意了吧!”
白哉急忙正色,我注意到他的眼角还是下意识去瞄着周围,不过这里的祭典人太多,根本就没人在意我们这两个小鬼。
我伸出手来攥攥拳又松开:“大概是橡胶之类的吧,浦原说这种试验品的使用时间只有五小时,不过性质很不稳定,我们最好不要超过四个小时。”
“哼,只会虚张声势的家伙,技术开发局也不过如此。”白哉不屑地把眼睛瞥到一边,“就连队舍半夜被人潜进去都不知道,说不定哪天睡醒后头都不见了。”
我惊悚地看着这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少爷:“我不觉得这事这么简单,凭浦原队长的缜密性格,首先他就不可能忘记锁上那么重要的柜子,把机密资料丢在外面。”
白哉站在一个小摊位前,刚伸出去的手顿住,转头看我:“你想说什么?”
“就是说,他很可能在你爷爷邀请他之前就已经猜到我们会溜进去,特意准备好了东西给你看。”我耸耸肩,虽然事实对白哉单纯的脑袋有点残忍,不过浦原喜助那只老狐狸会被我们俩小屁孩算计,说出去恐怕连我自己都不敢信。
白哉沉默片刻,似乎受了点打击,声音降了好几层:“那……那份报告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却想起崩玉的资料,半晌才点点头:“应该是真的,浦原队长这个人跟夜一队长不同,他要更细密更小心,虽然他们都属于很有主见的类型,但浦原队长多少会依据周围的情况而把自己的计划稍微缓解,夜一队长就不同了,骨子里的任性妄为,她想做什么就……”
“你说的很对。”白哉十分诚恳地看着我,“四枫院夜一就是那种没脑子的女人。”
你是吃了她多大的亏还是有血海深仇啊?我干笑着说:“她可不是没脑子,只是任性惯了,跟你差不多……”
最后一句我小声嘟哝出来,周围太吵,白哉似乎没听见,他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一个铃铛,金色的大椭圆形铜铃,最底下有一条像咧开的嘴角似的缝,晃动时能发出很大的声音。
“你喜欢这个?”我奇怪地看着他,白哉可从来不带这种风格的配饰。
没料到白哉忽然诡异地一笑:“说到那只乖猫,这东西倒很适合她,正好挂在她脖子的缎带上,哼哼,走到哪里都能远远就被人发现。”
“你……真是太有智慧了。”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被白哉这笑容喊出来排队,看他面不改色地付了钱,把那铃铛珍而重之地收好,那种得胜的表情看起来今晚回去可能就要偷袭四枫院家。
这里的祭典比流魂街大得多,人也多,我虽然不太清楚现在的义骸是不是可以吃东西,不过一连路过好几个摊位,我到底没忍住诱惑,买了串图案很有趣的麻糖边走边吃。
“你要不要试试?”我挑了一串大兰花图案的糖递给他,师傅手艺很棒,花瓣层层叠叠的十分逼真,颜色又是白里透金,哪怕不吃也很好看。
白哉嫌恶地挑挑眉,用“这东西也能吃”的表情瞪我,最后还是接了过去。
尽管这贵族小少爷现在被我带的很上道,不过他还是保有这种习惯,除了自家厨房出品的东西,其他一概不吃。我记得他说过,作为贵族时刻都要维持高雅自持修养良好的形象,吃饭是种礼仪,更不能在外面展露出来。
我那串糖都快吃完了,白哉还抓着他的,毫不在意地跟我逛,我忽然明白他并不是被那些条条框框拘束死了,而是家族的利益在他心里重于一切,他习惯了做什么都会先考虑到朽木家,哪怕是在对苍纯的死有重大疑问时,他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整好情绪,队葬时露在外人面前的永远都是不动如山的贵族尊严。
就像他说的,如果朽木家也不去坚持,那贵族的意义还有何可言?
时间已接近午夜,祭典我们也没什么好逛的了,便从中途拐出来,顺着山路往上爬。
周围越来越安静时,白哉又想起了之前的话题:“市丸银,你去借义骸时浦原队长有没有说什么?”
我仔细回忆着,然后摇摇头:“不过我认为浦原队长是值得信任的人,白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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