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微微挑起眉:“你听到消息了?”
“嗯,玉帝的女儿各个国色天香,尤其是六公主,既然玉帝主动提出联姻就娶了吧。”自从当初赤炎提出娶雾舞的要求未被驳回之后,天界算是默许联婚之事,但只限赤炎有此特权,并且用了“下嫁”一词上门提亲。
从某种层面上而言,玉帝便是承认了赤炎在三界中的至尊地位。
赤炎这几日正是因为此事闹得心烦,元老与五位鬼帝都赞成他迎娶玉帝之女,为了冥界众妖不受外敌侵害,以及达成老冥帝的夙愿,他确实应该做出些牺牲。
“可我只想娶你。你再考虑考虑,我多好啊,有钱有势的。”
雾舞则大口啃着包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赤炎蹭了下鼻子,欲言又止。
临别前,雾舞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赤炎还未给她写休书。
“休书?若不写呢?”
“不能不写啊,这是自古传下来的规矩,否则无论谁嫁给你都不能当正室。”
本来是个挺纠结的问题,但是赤炎一听这话忽然心情转好,他朝雾舞摆摆手,不等雾舞反应过味已化作一股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垮下肩膀,迈着拖沓地步伐转过身,惊见白染正在她的身后。
“他……冥帝,赤炎,朋友。”雾舞注视白染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莫名地慌乱起来。
白染并未失去记忆当然知晓那是赤炎,只是雾舞仍旧不知他的记忆完整无缺罢了。
“为何不请你的朋友回家坐坐?”很久不见,的确有些惦念。
“下次好了。你下朝了哦?咱们回家吧?”雾舞都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等,你手中举的是何物?”白染眼皮微扬,怪不得家丁说丢了面口袋和扫把。
“……”雾舞此刻想把招摇撞骗的吃饭家伙收起来已然来不及了,于是更窝囊了。
而白染,始终一手背后,步步向她靠近,雾舞吞了吞口水,倏地,只见一大把淡粉色的牡丹花充斥在她的视线里。
白染见她光眨眼不伸手,又将娇艳的牡丹向前递了递,笑容中多出一缕腼腆。
“咦?……”雾舞双手捧过花束,“花真美,谢谢徒弟。”
白染轻声一应,见行人稀疏,他向前迈了一步,贴在雾舞身前的位置,雾舞手捧鲜花仰视他,竟然见他稍稍有些脸红。
白染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今晚……”
“嗯,今晚,怎了?”雾舞掐指一算,啊!……不是节日也不是谁的生辰。
白染沉了沉气,旋身欲走,雾舞匆忙拉住他:“你究竟想说什么,是不是生病了?”
“没什么,回去你就知晓了。”疾步离开。
雾舞抓了抓耳垂,先去找猫娘再一起回家。
…………
待回到府中,雾舞并未发现院中有何变化,又跑到书房门边偷瞄白染,他身着一袭飘逸的白色长袍,清风拂动着遮在他眼前的几缕发丝,雾舞的心跳忽然加快了几拍,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五官,越来越接近天尊之风范。
“想进来就进来。”白染并未抬头。
雾舞见他正在作画,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凑眼皮一看,卷中女子红衣翩翩,怀抱琵琶,正开心地穿梭中云雾之间:“你在画我哦,这是你幻想出来的飞天场景?”
“嗯,其实并非这样吧?”他故作求教。
“差不多,但是我不会弹琵琶。”雾舞看向画卷中的自己,不自觉地笑起来。
白染笑而不语,雾舞不止会弹琵琶,还会奏古琴、筝等,那时他们常在玄天山中合奏,她若是文静起来也是像模像样的。
悄然地,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雾舞本能地僵了下,又平行移动眼珠看向他:“你今日怪怪的。不会辞官了吧?”
白染稍显一怔:“你怎知晓?”
“……”雾舞瞪大眼,又不以为然道,“幸好我找了一份捉鬼的工作,不碍事,我养你。”
“你怎不问我为何突然辞官?”
“暴脾气呗,就你愿意听谁的?”
白染笑着摇头:“今日在朝堂之上与皇上争执了几句,他强迫我给你做主。所以我就跟他说了,你并非我继母而是我……”说到这,他又不自然地咳了声,“未过门的娘子。”
雾舞见他站着不是坐着也不是,满屋乱窜,不由噗嗤一笑:“喂,我何时答应嫁给你了?而且师徒之间最忌讳谈情说爱。”
“……”白染假装忙碌的身影戛然而止,沉默片刻,缓缓地侧过头,六亲不认地说,“你也好意思给我当师父?平日让你以师父自居完全是为了满足你的虚荣心。”
“你你你!”
“无需辩解,就此做个了断吧。”说着,白染泼墨挥毫在宣纸上写上几个大字——百无一用是雾舞,休!
“……”雾舞捧着那张薄薄的宣纸,无语凝噎,她她她可是大神呐!随便用一个招法就可以把他打出三百里地哇!
白染见她气鼓鼓不吱声,走到她面前,眯眼一笑,将一杯凉茶送到她手中。
“反正我已辞官,不如咱们住到山中,在湖畔盖一间小木屋,你喜欢玩水时出门便是碧波荡漾的湖水,清晨看日出,晚间赏月景,你想飞便可以飞,不用再顾及凡人的眼光,如何?”
想想那画面都美好,雾舞不由双手捧花,但问题是:“我是很向往,可你住得惯吗?”
“只要有你在……”白染无意识地蹭了下额头,“住山洞都可以。”
雾舞一手挡在唇边压抑着笑意,平日训起人来比谁都毒,可讲起肉麻话来总是磕磕巴巴一副难为情的神态,真有趣。
“对了,猫娘近日总是头顶冒白烟,看似修为将满。”
“嗯,回山中居住刚巧让她更接近灵性万物,不出三个月她应该蜕变成凡人。”
“那她也要轮回吗?”
“不需要。没有仙子指导的蜕变保留其肉身与记忆。”
“唉?为何你对修仙之事如此了解?”
“书上说的。”
“噢。我就没有前世的记忆,真羡慕猫娘。”
白染指尖一顿,抚了抚她的头顶:“没什么可羡慕的,知道的越少烦恼越少。”
雾舞缓缓点头,好吧,徒弟说得都对,唉?……她刚被休了。
到了晚间
白染忽然将睡梦中的雾舞叫醒,她蔫头耷脑地打开门,刚欲发牢骚,却被眼前一片美景吸引了注意力。
她情不自禁地迈出门槛,望向墙边的一颗正点点发光的松树,松树的外围罩了一层透明的薄纱,其中包裹着成千上万只萤火虫,发出如绿宝石般璀璨的光芒。
雾舞望向美丽的萤火虫,双手合十,眼眶渐渐湿润。
“河畔的萤火虫差不多被我捕光了,所以只能做到这一步,日后再补给你一个更好的。”
白染拭去额头的汗珠,悠悠地走到她的身后。这便是他今日行为异常的原因。
眼前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美景,甚至随便会些法术的仙子都可以创造出这等景色,但是却深深地打动了雾舞,她捂住双唇,尽量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我只是开个玩笑,你这笨蛋……”眼泪伴着她的笑声扑簌簌地滑落。
几日前,她曾对白染说,倘若他能凭借自己的力量让整棵树发光的话,她就……雾舞吸了下鼻子笑起来……只是主动亲他一下而已,这家伙真就想办法弄亮了整棵树。
白染拉起她的手,走到树下,将薄纱的一角递给她,虽然神色倦怠,但笑容很温柔。
雾舞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把薄纱从树上拉开,只见无数萤火虫一同悠悠上升,当升到一定高度时在漆黑的夜空中散开,自由自在地漫天飞舞,比星空更美更绚丽。
雾舞倚在他的肩头,仰望美丽的天际,法术制造出来的炫彩可比这点点荧光耀眼百倍,却怎样也无法与此刻的美景相提并论。
白染微侧头,轻轻挑起她的下巴,雾舞扬起一双水汪汪的美眸,又慢慢地合起,等待着,期待着,他给予的幸福与甜蜜。
唇齿厮磨,云卷云舒,拥她入怀,万般珍惜。
他是很笨,只能用这种笨的方式引起她的注意,让她知晓,她是他的全部,只要可以与她在一起,任它风雨交加任它刀山火海,请随意吧。
“雾舞,我爱你,几千年了……”
雾舞注视他那一双落入繁星萤火的深邃黑眸,情不自禁地,双手搭在他的肩头,再次吻上他的唇……就在这时,戴在她耳边上的瑰姿金琼与白染无名指上的瑰姿冥琼同时释放出若隐若现的柔光,在爱情的滋润中,开出满园荼蘼花与彼岸花,鲜花一直蔓延,在大街小巷中交错绽放,铺成花的海洋,将这寓意破除万难也要相爱的“牵手缘”洒满人间。
一串泪滴滑过她的脸颊,记忆伴随瑰姿金琼与瑰姿冥琼的交织,灌入她的脑海,原来他们这一路走来如此千辛万苦,不,有他始终陪伴,其实一点都不苦。
白染,我也爱你,每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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