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舞 作者:舞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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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舞 作者:舞沫-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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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才注意到,他的手上,拎著一個食盒。

“無殤哥費心了。”經他一提,我也的確有些餓了,當即不客氣地接過了食盒。

玉無殤看著我,寵溺一笑。

在無塵谷多年,平日吃的,便是玉無殤燒的菜。的他手藝雖不是最好,但對做菜,卻是十分用心。又因學習醫理,便常做些簡單營養的藥膳。

出谷多時,也洠C會讓玉無殤下廚,隔了許久,又吃到這熟悉的味道,我不禁心田一暖。

“伊人,可是查出些什麼了?”玉無殤瞥了一眼桌上的資料,淡淡問道,“很棘手嗎?”

“嗯。”我點點頭,放下了手中的碗。

祝氐山莊的制器外賣固然樹敵不少,但真正導致這次風暴的,卻不是因為什麼愛國情操,而是源于那暴利收入。

曦朝連年征戰,國庫空虛,雖然曦朝的國君采取了賦稅加成,官位買賣,重農抑商等方法來填充國家收入,但收效甚微,甚至還引得民不卿生,怨聲載道。

“曦朝的皇帝畢竟老了……”

就算他曾經意氣風發,就算他不願意承認。但他心里終究也是明白的:這個皇朝,真正屬于他的時間不多了……

人老了,就會開始顧懀〇|西了。尤其是做皇帝的。

世人,會怎麼評價他?史書,會怎麼記載他?

千古一帝,做皇帝的,哪個不想?可惜,十幾年前,朝曦朝的結盟遠征,並洠в凶岅爻@得多大的利益,反而,給了曦朝一個殘破的內部。

引起戰爭,導致國家衰亡;加重賦稅,導致叱不卿生……這一切,都不是一個做皇帝的,願意背負的。

而要解決這些問睿羁欤彩亲钣行У霓k法,就只有──侵略。

開疆僻壤,擴大版圖。這樣的功績,足夠抹殺一切不好的影響。

然而,要再次興起戰爭。財力,變成了一個炙手可熱的問睿

此時,制器行業發達的祝氐山莊,固然成了一塊肥肉。

軍隊打仗,需要先進的武器。

而販賣軍火,一定是普天之下,最為賺錢的事業。

加上朝延對祝氐山莊的怨聲,也不是一天兩天。一個簡單的順水推舟,不但能讓它的文化財產歸為國有,連同它近幾年來的財富收益,也可一井洠雵鴰臁

這麼一舉三得的事,如何不做?

也就是說,這次要祝氐山莊死的,不是別人,正是曦朝的皇帝陛下。

“無殤哥,你說,璞善堯會幫著我們打他老子嗎?”我微微一笑,隨意拿起了桌上的清茶……

翌日。曦朝朝中發生了一件事,一件,不大不小,卻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朝中的那位,動手了……

“祝氐山莊通敵賣國,天理不容!”一名大臣站出列隊,義穎填膺地說道。

“臣,也這麼認為。”

“末將,也贊同。”

看了對方不順眼幾十年的文武兩方,在此事上,表現出了出奇的一致。

一個,是認為祝氐山莊自由販賣兵器,是對皇權的褻瀆。

另一個,則是認為,自國生產的兵器用到自己人的身上,簡直是侮辱。

因此,在這件事上,洠в腥祟娨鉃樽X瞪角f說一句話。

而曦朝的皇帝大人,也樂見此事,當即一紙拢迹鴮嵙俗X瞪角f賣國之事。



第一百二十四章 犹步萦纡沼,还登寂历原(三)

“真是快狠准稳啊……”

我掂了掂手中的急报,唇角扬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

“你怎么说得这般轻巧?你可知,那是卖国的死罪啊!”璞善尧见我这般不放在心上,当下眸色一沉,气愤地说道。

“璞公子稍安勿躁。我们与您一样,都很担心他们的安危。”玉无殇温润一笑,缓缓递过一杯清茶说道。

在我们之中,玉无殇的年纪,算得是最长的。

年岁的磨砺,使他在举手投足间,自成一派成熟内敛的气质。加上他行医多年,扶贫救弱,便自有了一份属于自己的‘仙气’。

因此,在很多时候,他的一个微笑,一句低语,都能轻而易举地抚慰人心。

一如现在的璞善尧。

他看了看玉无殇,又看了看我,最终还是接过茶,安静地坐了下来。

“胡儿,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做?”秦凡见玉无殇安抚了璞善尧,便砖头看着我问道。

“……这件事嘛……恐怕还需要璞公子的帮助。”

我微微一笑,迎上璞善尧疑惑的目光。

祝氏山庄此前既然能存在,就一定有着其必然需要存在的理由,只有找到这个理由,重新加以制衡,才能保住祝氏山庄。

“璞公子,我想深入了解曦朝,甚至,连皇室秘闻……”

皇家,自然不少那些不足为外人道,见不得光的事。而要挖掘一个皇室的秘密,如此之事,自然是可大可小。

“……只要能救出祝兄。”璞善尧想了想,便垂下眸说道。

而在璞善尧收集资料的这一段时间,我还去拜访了一个人——曾经游说过曦朝的魏夫子。

“胡叔,真巧,你也在这啊。”

刚一进门,便见魏夫子与胡邵濡相对而坐,正在对弈。

“老夫闲来无事,便想与魏夫子切磋切磋棋艺罢了。”胡邵濡淡笑说着,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道,“小姐来,可是有事?”

我点了点头对魏夫子说道:“夫子,弟子有些事想请教夫子。”

“小姐何必这般客气,坐吧。”魏夫子说罢,抿唇微笑,起身为我斟了杯茶说道,“小姐想知道什么,老夫定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夫子,你以前游说过曦朝,对吗?”我问。

“是啊。那时老夫年轻气盛,就一心想着要在这天下闯出一番名堂来……”魏夫子微笑着,不好意思地抚了抚胡子。

“那,夫子,你是何时来曦朝的呢?”

魏夫子垂眸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在四十多年前了吧……”

“那时,可是现任皇帝亲政?”

“还不是。”魏夫子略一沉吟道,“老夫记得,那时,现在的皇上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不受宠的皇子?”

魏夫子点了点头说道:“现在的曦帝,他的生母原是吏部尚书家的一名千金。那吏部尚书,虽称不上位高权重,但也是一名朝中重臣,其家底自也是不错的。只可惜……”

魏夫子目光悠远,仿佛是回到了多年以前。一双混沌的眼睛,不禁泛出点点幽思来。

“那一年,老夫到曦朝不足三个月,却正遇上了吏部尚书谋反之事。因为皇帝是他家的女婿,所以,当时这件事闹得格外的沸沸扬扬。”

谋反,诛九族的大罪。

可这九族里,有皇帝,有妃子,有皇子,就不好诛了。

“最终,先帝只是诛杀了几名主犯,其余的族人,都流放至边疆了。曦帝的母妃,则因诞下皇子有功,只是被贬入了冷宫,不久也去了。”失去了族人的庇护和至亲的关爱,年幼的皇子,孤苦无依地留在宫中。

“可是,生在皇家,有几个会是无能之辈?”坐在一边的胡邵濡淡淡说道,“若老夫没记错,当年,当现在的曦帝还是皇子时,曦朝曾发生过一件极大的战事,也是这场战事,使他冒了尖,也使得当时的太子人选易了位。”

“什么战事?”我疑惑地问道。

“这说起来,也要算曦朝所有的皇帝一个传统了吧。”胡邵濡饮了一杯茶,带着些许调侃的笑意说道,“曦朝的皇帝,从以前就个个野心勃勃。和 朝结盟征战,也是好几代皇帝的传统了。数十年前,前朝曦帝就和 朝的皇帝一起发动过一场规模不小的战役。”

“这场战役,老夫也有所耳闻。”魏夫子接了话说道,“据说,当时征战,现在的曦帝也在出军的队伍里头。起先,他只是个百夫长,大家以为他是凭着皇子的身份,又是个有叛国的娘家,对他也没多大敬畏。后来,在几次对战后,曦帝慢慢表现出了他的才能,甚至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勇,才在军队里渐渐有了声望……然而,这般锋芒毕露,难免不招人眼红。”

魏夫子说着,许是有些渴了,便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道:

“有一次,曦帝出军对战应敌,却不料,身边竟是藏着个奸细。他被奸人所害,身负重伤,被困在了山中。幸得当时有一名忠心耿耿的副将和侍女陪在身边,这才逃过了一劫。”

“侍女?出军为何身边会有侍女?”我问,却见魏夫子闻言一顿。

“这个老夫倒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曦帝脱困后,就娶了那名侍女。”

“那这名侍女,不应该就是当朝的某位娘娘了吧。”

魏夫子点了点头道:“据说,那名侍女还曾诞下过一名麟儿,却不幸早夭。”

我端起茶,浅呷了一口道,“可是,就算这场战役,曦帝功劳再大,也不致使先帝要将太子易位吧。”

魏夫子抚了抚胡子,低声说道:“关于此事,老夫所知也甚少。只听说,那军中的奸细经过调查,确实为太子的人。期间,又恰逢在太子府里找出了些诅咒先帝的草人。先帝一怒之下,便废了太子。”

奸细,巫蛊。

我听着,唇角微扬道:“之后便立了现在的曦帝吗?”

“非也,非也。”魏夫子摇了摇头,眯起眼睛看着茶杯说道,“先帝废了太子后,并没有马上新立。而是过了几年,才确定的人选。”

我点了点头,敛下了眸子。

喝着温热的茶水,我在脑海中,将听到的慢慢沉淀了下来。

当天晚上,当我再回到屋中时,璞善尧已经将我要的,放在了我的桌上。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我暗叹,指尖轻轻抚过那卷轴的字里行间。

锋芒毕露的皇子,被眼红的太子痛下杀手。幸得忠心耿耿的副将与侍女营救,才化险为夷。而这名副将和侍女的名字,却分别叫祝武平,祝宁。

‘祝’多么熟悉的一个姓啊。我想这,唇角微扬。

魏夫子说的那场数十年前的战役,果然不像表面看来的那么简单……

在经过大量文件的调查后,我终于了解了当年那件事的轮廓。

原来,祝氏山庄之所以能在曦朝站住脚跟这么多年,仰仗的,是两个人。

第一个,自然就是现在的圣上——曦帝。

数年前,当曦帝征战遇难时,是祝然额父辈与一名侍女倾尽全力救了他一命。若无那次的舍命相救,又哪来如今的曦帝?

因此,当曦帝等位后,便立即大大封赏了祝氏山庄。也是在那时,祝氏山庄外卖武器的权限,被放宽到了最大的限度。

而第二个能仰仗的人,就是那名侍女。

那名侍女,名叫祝宁。原是祝氏山庄的一个丫鬟。她在嫁于曦帝不久后,便有了身孕,并诞下了一名麟儿,只可惜,那孩儿命薄,不行早夭了。

曦帝为补偿她,在继位后,便封了她为宁贵妃。在后宫中,她比皇后,只是一人之下。

但就在数年前,祝宁却不知为何突然发了疯。曦帝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并未多去她贵妃之名,只得将其圈禁于宫中,好生照料。

而巧就巧在, 朝与曦朝结盟的破裂,也正是在此时。

我看着这些消息,总觉得脑海中有一个想法要破土而出。然而,那些细节,却缺了连接的线,如何也无法穿起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犹步萦纡沼,还登寂历原(四)

一袭绛红,一束黑发。男子垂眸而立,半挽着袖口,白玉般无暇的手臂飞舞扭转,点点墨香便应势散开。

“璞公子。”

我唤。璞善尧闻声,缓缓抬起了头。

“你怎么来了?”黑色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光,他随手拿起一张纸,盖在了桌上。

“璞公子,是这样的。”我浅浅一笑,转身走到书桌的侧首坐下说道,“伊人有一事相求。”

“哦?当真稀奇,你还能有事求我?”璞善尧勾唇一笑说道。

“公子说笑了。”我笑着,忽略了他话中的讥笑道,“伊人思前想后,这件事,还只有公子能帮忙。”

“哦?”璞善尧弯眉看着我,显是来了兴趣,“不知是什么事,能让我们胡大小姐这么烦心。”

我抿唇微笑,媚眼舒展开一道柔和的曲线。

“璞公子,我想请您带我进宫一次。”……

………………

皇宫,是一个国家权利与金钱最集中的地方。

皇宫,也同时是一个国家罪恶与阴谋最集中的地方。

虚伪、背叛、谋权、争斗……这些,似乎是皇家深院里天天上演的大戏,一出出,一幕幕,都是为囚禁在这座巨大牢笼的人们打发那难捱的寂寞时间。

“打!给我往死里打!”一个尖锐的声音突地响起,划破了宁静的空气。

“公公莫气,公公莫气,为这小贱蹄子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得了。”另一个带着些讨好意味的尖细声低低响起。

“哼。”那被称为公公的人似乎还不消气,只冷哼了一声又说道,“给我往死里打!叫她认不清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一个小小的贱婢,还有能耐对本公公摆架子!”

那人话音刚落,便听着一阵板子扑打着肉的闷声。

我听着,只是摇了摇头。

纵使有明令禁止动用私刑,但这宫闱之中,却总还是有些见不得光的……

我想这,垂下眸子,便要径直向前走去。这时,却突听得一声女子凄厉的叫唤。

“薛主子!薛主子!”

带着三分声嘶,七分力竭。那突然冒出的女声,凄惨得竟是叫我不由步子一怔。

而正是这一怔,我的腿,便被这个突然出声的女子抱了住。

“薛主子,薛主子,请您救救碧儿吧。”

那女子紧抱着我的腿,就仿佛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般,眼睛里的希望与惊恐,摄得我的心脏不禁一颤。

“……姑娘,你认错人了,小女子并非你口中的薛主子。”

我温言说着,也不去挣开她,只是微笑着看着她。

“不,您是薛主子!薛主子!碧儿和宁娘娘都好想你!薛主子……”

“哭什么哭?不要命啦?!”

那里头的公公,原本是极舒服地坐在椅子上观刑的。孰料,这才打了没几下,那被行刑的丫头竟是跑了出来,还抱着一个俊俏的宫装女子‘薛主子’‘薛主子’地喊个不停。当下心觉不妙。

“薛主子!……”

见那公公跑了出来,自称为‘碧儿’的侍女不禁缩了缩身子,下意识地挪到了我的身后。

“主子恕罪,主子恕罪。”孰知,那公公只是看了我一眼,就眯起一双混沌不堪的眼睛,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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