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了他的目光,索性抓过浴桶边上的布巾:“你等一会儿,我穿衣服。”
瑾衣应了声,大步走到屏风前面才长长呼了一口气。
她有点不对劲,他不放心。
和大哥商议了一下,对于水笙这次户籍的事,都说是喜忧参半。五千两不是小数目,本来自从爹爹们走了之后,白家就负债累累,他和大哥两个人勉强维持着现状,这银票积攒得可是相当的不容易。原来还想着多攒一些,加上手上的布庄铺子以及货店,过一年两年,瑾塘大了些,真的可以再媒门那排一个不错的位置,然后娶一房妻子……
结果这钱提前花出去了,这是大哥的决断,他认为能救下水笙就是缘分,虽然还摸不准她的想法,但是她若愿意嫁给白家,那就值得。
水笙没有其他亲戚,以后的经济大权也不至于落到别人手里。
真要是娶她……白瑾衣的思绪回到了那两团白上面,她就是自己的妻子了……
正是胡思乱想水笙在里面喊他:“瑾衣,帮我倒一下水吧。”
白瑾衣赶紧走过去,她长发湿漉
漉地披在身后,裙子也没穿,抹胸外面直接披着外衫还挽着袖子,下面裤子也挽了一截,露出光洁白玉般的小腿。他不敢再看,给她推到一边,结果又碰到了她的手臂,闹了个大红脸。
“我来倒水。”
“你脸好红……”水笙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
“你给裤腿放下,都露出来了。”白瑾衣的脑袋里白花花的,他头也不回的去倒水。
“……”水笙有点哭笑不得,她一时忘记了,这是古代,对女人要求当然会很高了,这么露小腿露胳膊的,多半是不成体统的吧。
她规规矩矩地放下,等白瑾衣回来时候已经捂得严严实实了。
他擦了擦地上的水渍,两个人坐在桌子两端,水笙给自己轻轻梳着头发,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其实在我们家乡,像这夏天,都是穿露胳膊露腿的衣服,也没有什么男女大防。”
瑾衣不可思议地抬眸,他得趁早灌输了下这不道德的思想:“怎么能没有男女大防随随便便?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必须要终于自己的伴侣,这样后代才能不乱。”
“嗯,你说的对。”水笙赞同这个:“就像我说的那样,两个人恩恩爱爱,一生一世,执手白头,对吧。”
他没说话,大哥说水笙还不知道共妻的事,也不让他告诉她,白瑾衣犹豫了半晌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看着水笙,她的发丝还滴着水,刚出水的她脸上还带着娇媚柔弱俏皮等很多种感觉……他不知道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有那么多种想法。
“水笙,”瑾衣越过桌面捉住了她的手,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爱牵她的手:“你是认真想过了吗?如果成亲了,在我们金元,没生下孩子之前,是不能和离的。”
这是对男家财产的一种保护,当然水笙并不知情,她只想自己无依无靠,白家对她有恩,至于白瑾衣……他模样好,家里够吃够喝,一和他在一起心就甜丝丝的,这样挺好的。
她假装重新思考,见他紧张地看着自己,登时笑了出来:“逗你的,我当然想好了。”
白瑾衣情不自禁地将她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谢谢你水笙。”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她狡黠一笑。
“什么条件?”白瑾衣顿时又有点紧张,他下意识摸向怀里的地契。
水笙是想到了一句经
典的台词:“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能做到吗?”
白瑾衣一愣,在金元女方嫁给男方之前,她的要求会很详细,详细到哪一块田哪一文钱的归属问题,他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所以一下子就冷场了。
她不好意思地伏在桌上:“其实这个是我们那里流行的一句话,我就是希望和你成亲是因为你喜欢我。”
他心口一暖,走到她身前轻轻拥她入怀:“可爱的姑娘,我是喜欢你。”
水笙趁势搂住了他的腰身:“我也喜欢你。”
白瑾衣没有忘记自己来做什么的,两个人依偎了一会儿,他最后还是将怀中的地契拿了出来,水笙一看,看不懂。
他耐心地解释道:“这是我们白家的地契,你看看,这次成亲可能给不了你太多东西,你看我们现在还有一间布庄,一个货店,老家还有些田地,这老宅就咱们住着的,前面三间,后院一共是无间……”
“你给我看这些干什么?”水笙一手盖在地契上面:“我不在乎你有多少东西,真的,我也什么都不要。”
“水笙……”白瑾衣更是动容:“你要是嫁进来,咱们的日子会过得越来越好的。”
“嗯……”她已经是小媳妇儿模样了。
因为她的户籍还没有办好,白府先没有公开婚期,只悄悄采办着,水笙说了一切从简,兄弟几人都很高兴。分头行动,老大白瑾玉去自家布庄扯布,布置白府,老二瑾衣再去县衙跑户籍的事情,而白瑾塘,则陪着她出门买一些首饰。
两个人带了十几两银子,其实也就是一个过场,水笙不想买什么东西的。
瑾塘说去罗家的铺子,罗小天和他是同窗好友,买东西,自然能便宜一点。当然,他也是有点炫耀的意思,水笙模样好,脾气佳,带着出门也很有面子的,他两个人连买点零碎的东西就没坐车,好在罗小天家里距离不远。
水笙被白瑾塘拉进罗家收拾铺里,罗家兄弟二人,罗小天没事就在店里给大哥打打下手什么的。
她一进门就看见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儿伏在大案上面给一对首饰
定位。
白瑾塘已经嚷嚷起来了:“罗小天!今天我可是带了客人来的你快给我滚过来!”
那男孩儿一抬脸和水笙打了照面,俩人都友好的笑笑,白瑾塘已经到了他的跟前,他俩嘻嘻哈哈地打闹,嘀嘀咕咕地,她好像听到了媳妇儿未婚妻之类的发音。
水笙百般无聊地看着首饰,念着这未婚妻的字眼,觉得金元话这个词念出来可真没有什么美感。
念着念着,她忽然想起,她第一次出门,也是和瑾塘在一块,那次正巧遇见白瑾玉,他好像……好像也说了未婚妻。
细细回想,当时她还不会说金元话,虽然印象不深,但……但他说的的确是未婚妻。
她疑惑顿起,这会儿罗小天和白瑾塘并肩过来了,两个人挤眉弄眼的看样子是说了什么隐秘的话。
这男孩儿长着一对虎牙,微微一笑看着特别舒心:“水笙姐姐,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我给你细细打磨!”
“呸!”瑾塘一巴掌招呼在他的脑袋上:“叫什么姐姐!就叫水笙!”
“这个……瑾塘你这是干什么,叫姐姐也没什么不合适的。”水笙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就是嘛!”罗小天嬉笑道:“你是怕我占你便宜啊?放心,你在我心底永远都是小弟弟!哈哈哈!”
“闭嘴!”白瑾塘又扑过去俩个人闹成一团。
水笙无奈地抚额,正这时,一男子从里间出来,看样子是罗小天的哥哥:“瑾塘,这位小姐就是你们白家的新娘子?”
她怎么听怎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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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妻守则五
第五章
为了节省开销,水笙什么也没买,她穿越过来时候耳上戴着一对白金的小天鹅耳钉,身上还有一个挂坠,勉强就充下场面得了,白瑾塘拉她来罗家,也多有炫耀之意,不买东西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两个人出来半天了,害怕家人着急,这就抱着采办好的零碎东西往回走。
白瑾塘显然心情不错,平日里两人也是有点看不对眼,水笙一直想着未婚妻的事,一出罗家就有点心急了。
“喂!”她直接问道:“我记得第一次出门时候遇见白大哥,他好像说我是他未婚妻来着,怎么今个在罗家你们也未婚妻未婚妻的闹,这样不好吧?”
“切!”白瑾塘白了她一眼:“这说明我们兄弟都稀罕你呗!”
“这叫什么话!”水笙赶紧看了旁边两眼,确定没有人听见后小声说他:“你以后可别闹了啊,对我和你二哥不好。”
“我说的是实话,”他斜眼瞥着她,脸上再正经不过:“要是有一个人看你不顺眼,你以为你能进白家门啊?当然了其实小爷我是看不上你的,谁叫我二哥喜欢呢哼哼……”
这是什么逻辑?她疑虑更深:“你们兄弟感情可真深。”
“那是,”白瑾塘伸手接过她手中的东西都揽在身上:“快走吧,这会大哥二哥都回来了一会就吃饭了。”
“嗯……”水笙还在犹豫,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只小声嘀咕着:“难道你们这里不注重女人名节?未婚妻这玩意可以随便开玩笑?”
“快走吧,嘀咕什么呢!”他不耐烦地回头张望,水笙连忙应了一声,可她刚加快了脚步,因一直低头胡思乱想一不小心竟然撞到了一人身上。
她一抬头,顿时惊叫起来:“瑾塘!”
白瑾塘回头一看,一个女人正拉扯着水笙,他快步跑回来,使劲拽开人,给水笙拉到了身后。
这个人不是别人,水笙一眼就认出,是那个醉鬼。
她躲在白瑾塘身后,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衣角,冲那女人大喊道:“你干什么!”
“哎呀我都说了我没有恶意的,”那女人围着瑾塘直找水笙,三个人整个是一副老鹰抓小鸡图。
“周捕头,”白瑾塘可认得这个人是县衙里的捕头:“水笙现在已经是我们白家的媳妇儿了,就连周大人你的姑姑也答应了帮忙户籍的事,不
知你当街纠缠是什么意思!”
“是啊,”水笙也叫道:“周大人说过放我回来的!”
“你们别误会别误会哈!”周景春使劲摆着手:“我是有话对这位姑娘说。”
水笙看着白瑾塘,他知道周的为人,但是不放心她嚼舌头:“有什么话你就在这说吧,水笙什么都不懂,我不能再让你骗了她!”
她顿时有点小感动,到是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半年多少都有点感情,看看这话说的,就像是她的娘家人一样硬气!
“对,你说吧,我们还要快点回家吃饭呢!”
周景春干笑两声,到底还是上前一步给人抓了过来,她常年习武力气大,白瑾塘也是没防备她动作这么快,等反应过来人已经给拽走了。
水笙更是吓了一跳,不过周景春抓着她没跑两步就站在了街边一角,她脸色诚恳,真的不像是坏人,于是她就有点放心了。
“姑娘,”她开口道:“大姐想对你说句对不起,原来我以为你是白家拐卖的女人,怕你受骗所以才报的官。”
“嗯,算了,都过去了。”水笙实在不愿回想那恶心的一幕。
“不不不,你听我说,”周继续忏悔道:“我也没想到我姑姑会打官配的主意。”
这是她第二次听见官配这个字眼了,水笙好奇地打断她:“官配是什么意思?”
周景春以一副你看你就是什么都不懂的眼神看着她:“官配就是罪犯家的家眷,或者身份低下的奴隶,或者是远房倒卖过来的女伶,通过官府,发配给三等剩男……”
“啊?”水笙没听懂。
“重点不是这个,”周景春急道:“因为对不住你,差点给你卖掉,所以姐姐我关注了下你的消息,今天白家老二来县衙补办户籍,怎么?你还要姓白?”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她迷糊了:“我姓水,不姓白。”
对呵!这户籍可大有说道,要是随着白家姓,那落进去,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了。周景春夏了结论:“你看,白家什么事都不问你,竟然还想骗你嫁进去,我可是来提醒你要小心来了。”
“这个什么……周捕快?我没听懂。”
“哎呀真是急人!”周景春比划着:“这就好比是婚娶和婚嫁,你嫁入白家,户籍落在白家,那就一辈子是白家的人,为
他们生儿育女,不能再有二心,但是你户籍要是单独的,那以后若有变故,可以招婿入赘,即使不和离,那律法上明确规定,女人可自由婚娶。”
还是有点懵!
“好吧!”周景春眼见着白瑾塘已经冲过来,飞速说道:“这可是见你挺有趣才可怜你说的,你可记住,白瑾玉他骗过两次婚还跟一个女的不清不楚你小心再被骗以后有事就去西胡同找我周景春我说完了!”
白瑾塘听到了最后一句,他冷哼着抓过已经傻眼的水笙:“你够了啊周景春!”
她一溜烟跑了,就跟来的时候一样迅速。
水笙的脑子里全是她说的最后一句,在瑾塘质问她周都说什么时候,想不开索性抱着白瑾玉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嫁的是白瑾衣这样的想法撇开了去。
两个人回到白府的时候,老大瑾玉已经回来了,正在布置新房。
大伯给自己布置新房,水笙顿时有了种奇异的窘迫感,她听说瑾衣也回来了,赶紧去找。
白瑾衣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户籍的事尘埃落定了。
她的脑海里顿时想起了周景春的话:“快给我看看!”
就类似于现代的户口本,水笙记得古代女子是没有单独的户籍的,可瑾衣带回来的,的确是一张独立的户籍,上面也清清楚楚写着水笙的名字。她暗暗松了口气,周什么春满口胡说八道!
哪个朝代的制度都有漏洞,在金元,关于女子户籍的变更,经过调查可单门独户,但是请注意,一定要调查清楚,没有三亲六故,否则,女人也有赡养老人的义务,孝义重于一切。比如说白家白夫人,她在老家就养着叔叔大伯什么的一堆儿无后人员,所以,开销不是一般的大。
水笙对于金元还有很多的好奇和疑惑,白瑾衣给她解释了关于户籍的许多事宜,其实他就是怕她以后知道了会后悔,所以犹豫再三,还是给她补办了一个单门独户的户籍。
水笙,这样一个水笙,金元只此一个,她就要嫁进白家,可他高兴不起来,按照金元共妻习俗长次本有序,娶妻的时候,都是长子代劳,从娶亲,到洞府,之后才根据不同的家庭情况和妻子的喜爱程度,将兄弟排序相待。
男方还要担起女方所有有赡养义务,而女方则担着生育大计。
若是成亲之后双方生活得不和谐,不管因为什么
原因,女方必须在至少产下一子之后,才能和离。
这是金元的律法,白瑾衣很想和盘托出,他知道水笙还没了解到要嫁给他们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