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天白,其实他没打算买这么小的,当时他就站在那几个孩子边上,样貌是最好的,却是最脏的,这么小也不会做什么更不会伺候人,带回去怕是麻烦,但是就在他挑了三个孩子临走时候,那孩子抓住了他的衣角。
他的手还算干净,可还是在他白色的衣角上留下了些许印子,白瑾衣一时心软,想起自己小时候有一次出门回来,老三看着老四,那时候老四弄了一身的泥,老三不知道收拾还滚在泥里打滚,气得他差点要动手要揍他,结果老三抓着他的衣角,也是这副模样,因为在他衣角上印了个印子慌忙松了手,然后他就哭了。
那孩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他没忍住泛滥的同情心就买了回来。
在金元,很多穷人家里男孩子多都要卖的,大多数都是等他们二十四五岁了有养活自己的能力了,再回去家里与兄弟共妻,一起负担家里。
当然,也有很多不回去的。
水笙一看这天白也是同情心泛滥,她亲切的叫他小白,一天也没什么事让他做,就是收拾收拾白瑾米的屋子,在他屋里放了小榻,还能和他做伴。
小米是真的很兴奋,他有了自己的小跟班,有一段时间的尾巴总是翘得老高。
养生堂就差一个正经的会做药膳的厨娘,可县里根本寻不到。
白瑾衣只好亲自下厨,天蓝和天青负责所有院里的零活,天紫则更倾向于做屋里事,等养生堂正式开了都要去前面帮忙的。
幸好两个厨娘也是机灵的,和他配合着倒也将药膳做得有模有样。
水笙心里没有底,先请周景春和她姑母以及义贤王柳臻还有秋法县的县官柳大人来试菜。
养生堂里将要开发的饭菜酒水类别很多,从饭开始讲的话,大多以稻米糯米小麦面粉等为基本材料,加入具有补益且性味平和的药物制成的米饭和面食类食品。分为米饭、糕、卷、饼等种类。
例如山药茯苓包子,可谓益脾胃、涩精气。有例如芸豆卷,健脾利湿。
这滋补膳食也分很多很多类型,水笙和老大夫共同研究了一翻,详细地列了个名单,菜谱的每一道菜后面都标记着药膳的益处,简单明了好记。
总体上说,养生堂分为养生保健,治疗疾病和调理身体三个部分的菜,从中又挑拣了许多太过于简单的除去不做,只单有个标记,最后选定了一百八十道菜色,先后尝试,分别做到色香味美时候再添入菜谱名单。
这才有了第一次试菜,这时候水笙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了,金元也进入了寒冬时候,正值年关。
义贤王一点也没有要回京城的意思,即使过年好像也要在柳家度过一样,水笙给请了过来,白瑾衣准备了一翻和两个厨娘先后做了三十二道药膳,大家围桌而坐,细细品尝,都夸赞不已,只有这朱少君有点不以为然。
水笙并不在意,有他们这些人来试菜,就是最好的广告了。
这一个冬天的准备,只为春天的开业。
希望到时能顺利,她的肚子已经开始隆起了,白瑾衣再不让她穿紧一点的衣裙,他叫柳少谦特意为她做了几套宽松款式的裙子,因为他独特的手法,倒也十分好看。
因为早前说好了要轮番照顾水笙的,她只得先回白家,白瑾衣还在养生堂做着最后的准备,他和小米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白瑾玉亲自来接,他闲时候也总来看她,这会要与他一起回白家自然是高兴得紧,等到了年底,白瑾衣终于将两个厨娘培养成合格的药膳师傅了,为了迎接新年,养生堂只留了几个少年看家护院,就连柳少谦和小六子也一同带到了白家。
水笙是第一次在金元过年,不由得感伤起来,白瑾玉货店很忙,但还是尽力陪着她,倒是瑾衣从临县回来之后,几乎是贴身伺候着,生怕她出一点的差错。
这一日,过大年,白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义贤王朱少君带着小鹿在一队侍卫的陪同下,来白家过年。
白家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写来写去这章变成了过渡章节……
无关紧要的情节就是快进快进啊!
怕浪费你们的钱,不敢在文中写太多药膳的事啊,贴在下面吧。
、炖类:此类药膳是将药物和食物同时下锅,加水适量置于武火上,烧沸去浮沫,再置文火上炖烂而制成的。
2、焖类:此类药膳是将药物和食物同时放入锅内,加适量的调味品和汤汁,盖紧锅盖,用文火焖熟的。
3、煨类:此类药膳是将药物与食物置于文火上或余热的柴草灰内,进行煨制而成。
4、蒸类:此类药膳是将药膳原料和调料拌好,装入碗中,置蒸笼内,用蒸气蒸熟的。
5、煮类:此类药膳是将药物与食物放在锅内,加入水和调料,置武火上烧沸,再用文火煮熟的。
6、熬类:此类药膳是将药物与食物倒入锅内,加入水和调料,置武火上烧沸,再用文火烧至汁稠,味浓、粑烂的。
7、炒类:此类药膳是先用武火将油锅烧熟,再下油,然后下药膳原料炒熟的。
8、熘类:这是一种与炒相似的药膳,主要区别是需放淀粉勾芡。
9、卤类:此类药膳是将药膳原料加工后,放入卤汁中,用中文逐步加热烹制,使其渗透卤汁而制成的。
0、烧类:此类药膳是将食物经煸、煎等方法处理后,再调味、调色,然后加入药物,汤汁,用武火烧滚,文火焖至卤汁稠浓而制成的。
、炸类:此类药膳是将药膳原料放入油锅中炸熟而成的。
☆、57共妻守则五七
第五十七章
街道两侧站着两排侍卫;柳臻在马车的前面站得笔直;与往日不同;他手里还提着细细长剑。白家人出来迎接;白瑾玉带着弟弟妻子以及来白家做客的柳少谦兄弟都下跪迎客,瑾衣挨着水笙他先一步跪下,在她跪下前伸手垫在她的膝下。
因为已经跪下不能再动;水笙只能尽量不用力跪着;可即使这样,他的手还是被她压得死紧,地上的凉气可想而知。
柳臻的目光似漫不经心划过她夫妻二人:“先起来吧!”
话音刚落小鹿便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她小小身子被嬷嬷抱了下去;之后朱少君冷着脸从车里缓缓走了下来。
柳臻伸臂示意他先走;他昂首走过去,目光竟没在白家人身上留下半分。
白瑾玉赶紧吩咐白家人噤声,看得出来这义贤王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差,白瑾衣和水笙走在最后,他伸臂拦着她,生怕摔到,她则还在心疼着他的手,他不以为然地握了她的手在掌心。
朱少君只见水笙一人,他占据了白家的书房,柳臻来传话,小鹿被当成贵宾一样对待着,显然她对同龄人更有兴趣,只围着小米和小白转悠,倒是小孩儿心性,三个人在一块,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水笙跟着柳臻到了书房 ,朱少君正在白家书房里寻书看,他边看边走,她猜着他的目的,柳臻帮忙拽开了椅子让她坐下 。
她看向小王爷,他却像什么也没看见一样,对他俩不管不顾的。
柳臻自顾着坐在旁边,他轻咳了声,朱少君仿若未闻。
水笙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那个:“大掌柜的,有什么事吗?”
他淡淡地瞥着她,指尖在桌上轻轻点着:“自古以来男人主外,女人主内,传宗接代,维系家庭,孝敬公婆,像是女人家应该做的本分,对吗?”
她不知他为何有这么一问,只好老实回答:“是吧。”
柳臻目光坦然:“那为何白夫人三番五次地想要离开白家自立门户呢?”
水笙实话实说:“我不是非要离开白家,就是想有个自己的家不依靠白家也能立足于世的地方。”
他继续问道:“男人养家,女人生育,这不是很好吗?依靠男人怎么了?千千万万的金元人都是这么生活的,自古女子多娇贵,抛头露面也不是不可,只是这奔波劳累或者操心琐碎以及生意风险,还不如在家里享福好吧?”
这是什么思想,她想了想反问道:“我为什么要依靠男人?如果有能力的话还是尽量要依靠自己,娇贵不娇贵我没什么感觉,只是什么叫做享福?就是什么都不做靠着男人养活自己和爹妈,做吃等死和不断生孩子?我觉得自己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追求,那哪怕是不成功,就在追求的过程中,也是幸福的。”
柳臻下意识看向朱贤王,他背对着他们,站在书架前面拿着本书似乎看得很认真。
水笙心中不安,索性开门见山:“不知小王爷今日来我白家有什么事?”
朱少君只字不言,柳臻轻咳两声悄然摆手示意她别问:“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了。”
她摸不着头脑,只好规规矩矩地坐着。
他略有些不自在地又咳了咳,这一天恐怕是他说话最多的一天了。
柳臻:“不知白夫人嫁进白家的时候是自愿的吗?”
水笙顿了下叹息道:“说实话我嫁的时候以为只嫁给白瑾衣一个人,我的家乡都是一妻一夫制,所以不算自愿。但是白家对我有恩,瑾玉兄弟待我如命,我现在觉得很幸福也算心甘情愿了吧。”
柳臻有点意外的看着她:“那请问白夫人,如果你现在并未成亲,生意蒸蒸日上,原本有人疼你爱你护你却都为了钱财,他欺你骗你负你,你该当何处?”
水笙假设了下自己,觉得这个想法不成立,但还是按照自己的性格不在意道:“男女情爱,真真假假若是一直疼我爱我,他又怎知没有半分真情意?能在一起的是缘分,注定分开的那就是命中注定,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吊一棵树,我想我伤心会难过,但仍旧会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不会沉浸于过去。”
朱少君手中的书半分声音也没有发出,柳臻再接再厉:“那若这人有半分真情,白夫人可会留恋旧情?”
她微微笑道:“人非草木,怎能无情?他有心无心,我都会留三分情面……”
柳臻忽然重重咳嗽一声,水笙诧异地看着他,不知所以。
他想了想换了个问题:“白夫人云英未嫁,若是……嗯若是有人强娶入门,那又当如何?”
“啊?”水笙傻眼:“这个……”
“你想好了再回答,”他目光灼灼:“换句话说,强权之下,娶入家门,这女子可有对夫君上心的可能?”
她想起自己从开始的抗拒到接受共妻,从没有那么多的感情到对白家兄弟的各种情绪……只觉得这情况不同应该是例外,只斩钉截铁拍桌道:“若是有心,为何要强娶?要知强扭的瓜不甜……”
话都没让她说完,柳臻站起来大声问道:“我只问你有无上心的可能!”
水笙立刻改口:“只要不断磨合,柔情待她,必定上心!”
朱少君将书还到架上,柳臻假意向他鞠躬:“小王爷怎么?”
他脸色不大好,仍旧是高傲状,从书架处走过来直视水笙:“你说的,可都是实话?”
水笙忙点头称是,他垂目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低得似在说给自己听一般:“本王没有耐性了……”
柳臻试探道:“那咱们回去过年?”
他神情落寞抬眸却是叹息:“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书房走出,院里侍卫另立在旁等候,嬷嬷去叫回了小鹿,这一行人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白家人自然又是列队相送。
到了门口,水笙耳尖的听见柳臻似在抱怨:“我的贤王殿下啊,你叫一个武将又是跑生意的又是打探女儿心思的……”
后面的轻轻不可闻,只这些人走得极快,更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白瑾玉赶紧把她拉了回来,细细询问,可她觉得这些问题和她本身没有什么关系,只大略学一遍,都疑惑不解。年节太忙,义贤王又再没出现过,这件事很快就被一家人抛之脑后了。
等大年过去,全家人都闲了下来,柳少谦带着小六子去了养生堂看家,白家人总算都能歇歇了。
这个时候水笙的身孕已经四个多月了,这孩子从未难为过她,她既没有孕吐,也没觉得有任何的不适,就是饭量大了些,身子更丰润了些。
白瑾衣可是瘦了些,这天晚上他利用新学的药膳,给水笙做了两样药粥,一个是糯米山药粥,一个首乌养生粥。
一个有健脾补肾的功效,一个是专为她手脚发热发胀而做的,他忙了小半天,做出来的粥果然味美,水笙也是不想糟蹋他的心意,一样喝了两大碗,还直呼好吃。
白瑾衣陪着她,只觉得她吃得越多越好,吃得越多孩子就越健康,见她吃这么多,很是高兴,等他收拾去了,又拿了几个蜜饯逗弄她吃。
她实在是撑了,口里含着一个在屋里走来走去。
他恨不得每一时每一刻都沾在她身上,拉了她的手陪着她一圈一圈的走。水笙好笑地推着他让他歇歇,他一手按在她的肚子上面,隔着棉裙轻轻抚摸着,觉得幸福满溢。
她只好任他摩挲,白瑾衣好奇地轻轻揉着:“你说这孩子怎么不爱动啊?”
水笙伸手按在他手上:“可能是还有点小吧,等他大了就会动的。”
他呵呵傻笑着又揉了揉:“好孩子,跟爹打个招呼!”
她扑哧笑了,引得咳嗽出来,只觉得腹中更胀了些,连忙抽回手扶住后腰。白瑾衣则飞快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肚皮上面,他欣喜地叫道:“刚才他动了!”
水笙刚才咳嗽着,根本没注意,更确切的说,她更认为是她咳嗽引得肚皮的轻颤根本不是孩子在动:“是我咳嗽的吧……”
话未说完,猛地看着他,他亦是惊喜地瞪着她,就在刚才,虽然是若有若无 ,但是,这孩子的的确确是动了动,白瑾衣激动得按着她的手在她肚皮上轻轻移动。
“好孩子好孩子……”
这生命多奇妙,水笙第一次有了身为人母的真实感,两个人站在一起,他结结巴巴地和孩子说着话,自言自语地没完没了,她想,这个孩子是谁的已经不重要,如果出生之后能确定生父,那么她就为其他爹爹再生一个好了。
当母亲,原来是这么的幸福。
因为亲手感受到了这个生命,白瑾衣激动得一直睡不着,他更加坚定这个孩子是他的,因为他对自己的呼应就像是亲生父子一般有着天生的感应,他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水笙却是有点涨肚,难受得紧。
到了后半夜,白瑾衣浅浅入眠,她忽觉得手心冒汗,肚子沉得厉害,本来就是仰面躺着,身子不便,赶紧叫他。
刚唤了两声,他就醒了,见她脸色苍白,直冒虚汗急得心慌如麻。
白瑾衣刚把她扶起来坐好,水笙胃里酸水直冒,她向床下爬了两下,没等到边上一口忍不住吐了出来!
她吃下去的粥一点没糟蹋都吐在了她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