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妃之福来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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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妃之福来运转-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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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宝珠和厢贵人、惠贵人坐在高高的怡翠轩上,闲做针黹,轩中燃着好几个炭火盆,上好的银丝细碳压着火,轩内一团热气,三人皆只穿了件小褂,厢贵人还嚷嚷热,命人敞了门,支起格子窗,自嘲道:“这体格子越来越禁不得热了”。

二人看着她笑了,惠贵人含笑道:“看姐姐说的,那里只姐姐热,我和季姐姐也热,快打春了,天道回暖,看有的宫妃都提早穿了薄纱了”。

季宝珠也笑着附和道:“我这么怕冷的人,披风里面都换了夹衣”。

三人边说边聊,借以打发宫里闲闲的光阴,惠贵人是皇后心腹,季宝珠就有事无事地借由头找她说话,亲近她,宫中总得有一两个亲近的人,通个消息什么的。

厢贵人给女儿缝制一件小褂,她总嫌宫中绣坊针线上的人做得不够精细,宫里那么多得宠的主子要侍候,那能轮到她,三人飞针走线,嘴里还闲闲地说着话。

厢贵人感到脖子有点发酸,收了针,抬起头,透过敞门朝远处看,就见不远的地方走来一队秀女,忙招呼二人道:“快看,新进宫的秀女”。

季宝珠和惠贵人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队秀女自园子里走过,步履整齐,二人一排,

厢贵人道:“打头的那穿粉红衫子的是吏部尚书傅英之女,并排走穿藕色裙的是翰林院大学士韩谨之妹,这届秀女以这二人最为出色”,厢贵人津津乐道。

季宝珠看一眼,那傅小姐二八青春,娇艳欲滴,韩小姐美貌无双,粉白细嫩,正当妙龄。

在看身后的秀女,也是春兰秋菊、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但总的来说这二人在这二十几名秀女中最出挑的。

惠贵人道:“听说傅小姐擅琴技,韩小姐乃人中秀才,诗词歌赋无所不通”。

季宝珠道:“三千秀女,能选上的都是人尖子”。

突然,从队伍后面赶上来个女子,脂粉不深晕,光华却盖过了这所有的秀女。

走的急,腮边晕染浓浓的胭脂色,红菱踏出细碎步子,看上去极美。

厢贵人惊道:“这女子是谁家的?如此美艳”。

半天没说话的惠贵人道:“这女子出身不高,父亲是正六品的一个闲职 ”。

季宝珠暗道:“这女子容貌堪称绝色,无人能出其右”。

三人坐得累了,就各自回宫。

季宝珠与厢贵人在亭子外分手,一个朝西,一个朝南,而惠贵人自去了皇后中宫。

 9承宠

有事则长,无事则短,才见梅开腊底,就见春暖还阳。

春来三月,枝头的雪渐渐消融,白底里抽出一点绿芽,枯树有了生机,天气暖和了。

妃嫔们整个冬天窝在屋里,这时,像歇伏动物,出来透透气,紫禁城皇宫冰冷红墙,苏醒了,散着暖暖春意。

熙和宫

一早,罗常在就蹦跳着进来,道:“姐姐看我得了什么?”现在她和季宝珠宫里的人都混熟了,出入自由,没人拦阻。

季宝珠才吃了早膳,看她手里举着个美人风筝,赵胜接过,看看道:“罗常在那弄的?”

“在墙那边拾的”。

赵胜递给季宝珠,季宝珠略看几眼,道:“远看还行,做工有点粗”。

对赵胜说:“回头你去尚宫局领几根竹子,结实的线绳,我们自己做一个,保证比这个强”。

“姐姐会做?”

“在家时常做”。

季宝珠指的在家,是在前世家里,小时候一到春季,就扎了各种各样的风筝,跑到野地里撒欢放,娘叫吃饭都不回,想这些,季宝珠徒然有点惆怅。

罗常在看她默默,倒也聪明,猜出她心事,道;“姐姐是想家了吧,我才入宫那会,每晚都梦见我娘,这二年好多了,只是寂寞的时候想家,想小时候的事”。

季宝珠看惹动她思绪,忙用话岔开道:“妹妹,看做个什么式样的好”。

罗常在复又高兴起来,认真地寻思道:“放的都是美人风筝,我们做个不一样的,什么呢?”歪头想,模样可爱。

季宝珠眨眨眼,道:“做个大雁如何?”

罗常在拍手道:“姐姐这个主意好,既新颖又衬了这春天”。

少时,赵胜回来,想是有点赌气,面色不善,季宝珠一猜又和谁生了气,逗他道:“赵公公宫里老人,竟敢有人不待见”。

赵胜撅着嘴,愤愤道:“狗眼看人低”,这话出口,觉得不对,忙撩袍“咕咚”跪下,道:“娘娘恕罪,奴才口无遮拦”。

“起吧,别动不动丁点小事就跪,让人看了以为我是那不容人的主”。

赵胜赶紧就起身,季宝珠道:“说说吧,为何生气?”

赵胜心气平了不少,道:“奴才去尚宫局,半日无人理,都在忙着给潘美人预备做风筝的材料,潘美人要做个极大的,尚宫局的公公巴巴地做了,送去,这才有空问奴婢,顺手找了材料搪塞了”。

“这有何生气的,宫中逢高踩低,跟红顶白多了去了”。

“势力小人”。

枚青也愤然道:“想当初,主子才回宫那会,看着主子风光,尚宫局屁颠屁颠的,主子说要什么,眨眼就送来了,还都是上好,这会子,看主子冷了,就巴巴装看不见”。

罗常在细细声道:“姐姐总好过嫔妾,嫔妾从不去领东西,领了也不会给,我宫里的俩宫女太监整日抱怨,跟了我这主子,没出头之日,连累了她们”。

季宝珠看大家情绪不好,道:“好了,不就个风筝吗?什么大事,赶紧做了,趁今儿天好,拿出去放放”。

众人才齐动手,大雁身是黑色,翻腾了库里,才找了极薄的从多罗进贡的名儿烟笼水月纱,三尺纱攥在手心,攥成一把,扬起,飘飘渺渺,轻如薄雾,罗常在道:“难怪叫无烟纱”。

季宝珠笑道:“不是无烟纱,是烟笼,烟笼寒水月笼沙”。

众人笑了。

忙活了半日,一个大雁风筝做好了,枚青找了两颗黑幽幽的南珠想要做雁眼睛,季宝珠说:“不好,珠子太沉,飞得不高远,不如我用丝线绣眼睛”。

又去找丝线,拿来季宝珠比量下,摇摇头道:“颜色顺了”。

众人犯了难,这可么办,季宝珠瞟眼东间湘绣屏,眼一亮,道:“闪光丝线做了岂不好”。

众人道好,找了半日,季宝珠平素很少绣,绣线花色不全,赵胜道:“奴才去厢贵人那看看可有?”

一会功夫,赵胜手里攥着一缕闪光黑丝细线回来,道:“厢贵人那各色线齐全,还问我们要别的不,我说了做风筝,她说放风筝叫她一声”。

季宝珠笑道:“人多热闹”。

季宝珠江南水乡女孩,苏绣也还能凑合,在看左右也无人能绣,罗常在年小,性活泼,坐不住,从不绣东西。

枚青针线草草,求旁人也犯不上,就着腾起的风筝正好当撑子,就一针针绣起来,中间加了点亮白,这样子显得炯炯有神,活灵活现。

收了针,罗常在几个都赞好,不等用午膳,就急着一拥出去。

季宝珠支赵胜叫了厢贵人,雨燕、水桃,小莲等都吵着要跟去,最后只好留了太监张旺看家,张旺不满意撅嘴嘀咕,众人也不理会,一行浩浩荡荡出发去上林苑。

找了个宽敞的地,放起来,厢贵人怕晒,只远远地呆在亭子里看。

季宝珠和罗常在二人端着线拐子,罗常在脚小,跑一会娇喘嘘嘘,季宝珠平足,身轻如燕,灵巧异常。

偏赶上这日,皇上萧昂心情好,同着舒贵妃游园,举目望天,一只大雁凌空飞翔,起初,奇道:“今年大雁回的早”。

身旁的张德全细看看,不对,道:“皇上,好像是风筝”。

舒贵妃眼尖,早看出是纸糊的风筝,暗妒想,这又是那宫里的妃嫔出幺蛾子,在上林苑放,想来是为吸引皇上,暗骂:“这群狐狸精”。

娇笑着道:“张公公眼花了吧,可不就是个大雁”。

张公公瞧眼她,低眉顺目道:“可不是,奴才的眼看天时候长了,花了”。

舒贵妃满意他的圆滑灵透。

萧昂却摇头道:“不对,是风筝,看风筝下还有白线”。

舒贵妃暗锁眉心,转瞬舒展,命身旁的宫人道:“去看看是谁放的风筝,要她过来”。

宫人会意,才要举步,萧昂道:“不必了,别惊扰了她,我们顺着线寻去”。

舒贵妃无法只好跟着皇上,沿着线方向走。

舒贵妃本想让宫人赶了那放风筝的妃嫔,量她也不敢得罪自己,不想皇上来了兴致,无法,只好跟着。

萧昂转悠到一片宽阔的空地,绿茸茸的草,焕发着生机,萧昂心情大好。

远远看去,只见太液池边草地上,一妙龄水绿春衫女子,沿着风向奔跑,身子轻灵,像初春的燕儿,振翅欲飞,经历一冬灰暗,骤见她身上轻罗舞动,飘飘欲仙。

萧昂眼前一片清新,不自觉过去,舒贵妃知趣不好随去。同太监张德全远远看着。

皇上走近,季宝珠长久没有这样欢快,毫无察觉,罗常在和枚青见了心提起,又不好提醒。

突然,风向一转,季宝珠晃动手中的线拐子,斜刺朝萧昂方向奔跑。

季宝珠眼睛望着天上风筝,也没注意眼前,没跑几步,正与一人撞了个满怀,季宝珠一下跌入那人怀里。

那人伸出长臂,一把拥她入怀。

季宝珠才要挣脱,仰头一看,一下傻了。

半晌,期期艾艾叫了声:“皇……上”。

皇上萧昂,突然拦腰抱起她,朝最近的沁芳阁大步走去。

季宝珠羞得两靥飞红,头深深埋在这结实的胸前。

待皇上踏进轩中,张德全忙指挥一干太监放下垂幕,春日,伴着鸟儿“啾啾”声,粉青帐里,雪肌香艳,春光迤逦,一泄为快。

舒贵妃尴尬在站在不远处,长长的金护甲似要把丝帕捏碎,眼中怨毒的冷光,让太监张德全看了,吓了一跳,不得不出言提醒道:“贵妃娘娘,是接着赏花还是回宫”。

舒贵妃狠狠白了他一眼,转身,不甘地离去。

缠绵过后,季宝珠羞涩慵懒,雪白酮体紧要处盖了个极薄的单子,脸埋在萧昂的臂弯,羞答答不语。

她却没瞧见,萧昂盯着她,深眸闪过一丝疑色,道:“宝珠,你变了”。

季宝珠身子微微一颤,扬起脸,双目盈盈欲滴,佯作委屈娇嗔道:“臣妾没变,是皇上变了”。

“朕变了吗?”萧昂听出她话外音,装糊涂。

这男人说自己变了,她当然变了,她第一次接触男人身体,紧张得手心俱是潮汗,死死闭着眼,撕裂般的疼痛令她差点昏厥,但这个男人于房事上就像管理朝政样精明老道,游刃有余,带着她一点点步入美妙的境界,身子慢慢放松下来,不在觉得那么痛了,并有了未曾体验过的异样。

萧昂惊异更深,三年足以改变一个人,季宝珠从前于床第间放荡不羁,而现在却生涩,拘谨害羞,比从前更多一分情趣,感觉新鲜。

 10美人

谢美人倚在榻上,宫女拨了个桃子,太监外间喊道:“皇上有赏啊!”,这一月赏赐不断。

谢美人娇吟道:“今个王御医进宫在瞧瞧”。

宫女笑道:“娘娘恁太小心了,这才看了御医”。

谢美人抚了抚扁平的小腹,喜滋滋地道:“快二月多了,怎么不见动静”。

宫女笑道:“娘娘也忒心急了,刚坐胎,还没成型呢?”

突然,谢美人觉得身下不对,有东西流出,忙命宫女道:“快扶我看看,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

宫女拉了床帏,亵裤撩起一看,谢美人顿时傻眼了,失声叫:“血”。鲜红的,来了癸水。

谢美人顿时跌倒在床上。

暗恨那庸医。

好半天,声嘶力竭叫道:“把那王太医给我传来”。

太监颠颠跑去。

停了会,谢美人脑子有点清醒,那宫女道:“满宫里,就连太妃都知道娘娘怀孕,这可怎么好?”

谢美人双手抓住身下的单子,好久,灵光一闪,待那太医来时,人也平静下来。

把宫娥撵出去,密议很久。

那太医出来时,直抹脑门的汗珠。

暗道:“好险,误诊,欺君之罪,还好谢美人有胆识,只白白冤枉一个好人,这时,也顾不得了”。

春日渐长,阳光煦暖

季宝珠闷在屋子里,此时,好念叨着上林苑里那一树树洁白的玉兰花。

枚青从外间去司工局才领了这月的月银,进门道:“今儿天气极好,主子不出去走走”。

季宝珠西暖阁半支了扇窗,春的气息浓郁,院子里那棵老楸树也抽了绿芽,道:“我这几日正寻思着园子里那几株玉兰不知开得还好吗?”

枚青道:“奴婢陪主子去看看”,说着把领了的月银放在桌子上。

季宝珠道:“你把银子给那宫送去,在去园子,耽搁久了,怕她们多心”。

“主子心思太细了,难不成还昧了她们的月银?”

说着,分派出来,给石美人和罗常在送去,石美人的也一直是季宝珠带领。

转瞬既回,手里还拿着包东西,季宝珠问:“这趟没走空,还顺点东西回来”。

枚青嘻嘻笑着,把纸包放在炕桌打开,道:“娘娘看这是什么?”

季宝珠抻头一看,却是晒干葫芦丝、豆角丝,道:“这倒是稀罕,那弄来?”

“罗常在娘家梢进来,说家乡一到秋上,竟爱晒些东西”。

“能拿来多少,你还要?”季宝珠嗔怪撇她眼道。

枚青嘿嘿笑着,道:“吃腻了鱼肉,想这个吃”。

季宝珠好笑,道:“人呀,想当初在冷宫之时,就想着吃口红白之物,现在可够吃,又厌了”。

“想咱们皇上整日对着这群妃嫔也厌了吧”。

季宝珠横了她眼,佯作唬着脸道:“记住祸从口出”,说着,自个也笑了。

说:“这就难怪皇上要每三年就选秀”。

想着罗常在入宫时间短,不知避嫌,一般不是特别相厚的妃嫔是不互赠东西吃的。

过会,枚青收拾包起来,枚青送去小厨房,递给上灶的高嬷嬷,高嬷嬷腾出一只手接着,道:“这是阿物?”

“干菜,娘娘晌午要吃,做上”。

高嬷嬷在围裙上抹了把手,打开纸包,道:“阿弥陀佛,吃惯了鱼刺燕窝,想这上不去台面的东西吃”。

枚青雀跃着出门口,回头叮嘱道:“好好做了”。

高嬷嬷嘟囔着,道:“老奴来宫中这么多年,这东西还真没做过”。

季宝珠同了枚青就去了园子里。

季宝珠怕冷,里外穿戴好几层,走走就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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